《天亮就睡》这是我家小黑

18、Chapter 18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虽然现在也不早了哈。”见体育老师走过来，高让把球轻轻放在脚边。

　　体育老师有事抽走了班里一半的男生去帮他搬器材。准备活动做完，于硕他们抱着球就直奔篮球场。

　　“先玩一会儿等他们来。”罗晟举手投个三分——球被弹开了。

　　篮板下的于硕躲过弹过下来的球，快步接住了他们自己的。

　　张志宽一行人已经走进场地。

　　“我们先到的。”于硕抱着球不让步。

　　“怎么又特么是你们班的人。”张志宽朝地上忒了一声，看着他们几人略带戏谑，斜着眼睛道，“一起打呗。谁菜谁滚。”

　　“呸，谁要跟你们一起打。”陈希道，“先来后到懂不懂啊？”

　　场上的二班男生只有于硕、罗晟、陈希三个人，打球那几个被体育老师叫去做苦力还没回来，其他的人已经溜没烟儿了。

　　张志宽几人嗤笑着，目怒凶光：“你们垃圾不会不敢吧。你们三个打个屁啊，赶紧滚开！”

　　“滚你大爷的！”陈希吼了更大一声，“你以为劳资被吓大的啊！”

　　“你们特么了个13的，蹦跶个球！是不是废物！就问你是不是废物！有种动手啊！”

　　“怎么说话呢你！嘴巴放干净点啊！”罗晟把球一扔，准备冲过去，被于硕拦下了。

　　张志宽后面的人见状，骂出声来，“二班孬种，来来来，朝着打。”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脸，“给你你敢打吗……”

　　“砰！”

　　一个球从远方狠狠砸过来。说话的人反应快，躲开了。

　　“妈的谁没长眼睛往这砸！找死呢？”

　　“你爷爷在此！”

　　球被看热闹的其他人传了回去，落在曲弋手里，他转着球：“哟，我当是谁在叫呢，隔老远就听到了。什么在叫？”曲弋突然转过头，看向旁边的江阳。

　　“狗在叫。”江阳了然，看着张志宽一行人道。

　　“你们特么的什么意思？！”张志宽蹙着眉。

　　“字面意思。”江阳道，“文化水平听不懂吗？”

　　“你特么骂谁你？”

　　“有说你吗？这么着急对号入座？”曲弋有些不耐烦。

　　二班的人陆陆续续过来，七嘴八舌立马知道发生了啥，瞬间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褚衍珩从后面走出来，从曲弋手里拿过球，抬手一投，球越过张志宽等人，进了。他边走边转过头问二班的人：“还打不打？”

　　“打啊打。”高让笑了一声，跑进场地。

　　这俩人都是一米九左右的个子，足足比二十一班一行人高出一个头、半个头。这边又站着曲弋和江阳好几个人，一来二去，张志宽一行人自讨没趣，骂骂咧咧离开了。

　　临走还不忘放句狠话：“你们特么地给我等着。”说的是你们，但张志宽眼睛却是盯着江阳看的。

　　罗晟在旁边阴阳怪气有样学样：“你们特么给我等着～”

　　曲弋扫了一眼张志宽，最后看着江阳：“最近你小心点啊，狗闻着屎味就来了，指不定他们几个要找你麻烦。”

　　“你骂谁呢。”江阳瞥了一眼曲弋。

　　“哈。”曲弋乐了，“不是那意思。”

　　江阳挺无所谓的，甚至内心觉得有点搞笑，这屁大点事都要秋后算账，他觉得张志宽他们几个挺没种的。

　　现在打球的一共有十二个人，多出来的是江阳和褚衍珩，这俩是后面入场的，之前没一起打过球。“你俩先上！”李赫轩和王凯主动退出在下面当替补，江阳和褚衍珩上场。

　　现在场上就是5V5的局面了，带队的分别是曲弋和高让。其他人不知道江阳球技，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曲弋那一队。

　　烈日下，江阳传球，曲弋接过球，投球，进球，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嚯！好球！”

　　汗水打湿了衣服，江阳瞥向不远处的曲弋，投球过后他揪起胸前的衣服擦脸上的汗，这个动作使他腹壁上的线条优美的肌肉展露无遗。

　　回去路上，曲弋搭着江阳的肩，并排走在着。

　　“你居然没怎么流汗？”曲弋有些惊讶。

　　“知道还不滚远点。”江阳说。

　　曲弋使劲蹭着江阳：“就黏就黏。”

　　路过教学楼下的自动售卖机，曲弋拽着江阳的衣服：“你要喝什么？我请你。”

　　“可乐。”

　　这个时间点售卖机处人挺多的，江阳看着曲弋挤进去，自己搁旁边抱着校服外套等他。

　　“发什么呆。”曲弋贴近江阳拉开他校服，把冰可乐塞进去。

　　“嘶。”江阳打了一个哆嗦，回头踹了曲弋一脚，“你要死是不是？”

　　曲弋抬起可乐求饶：“错了错了。”

　　“滚吧。待会儿的小零食你别想吃了。”

　　“错了错了真错了。”

　　“我类个豆，文洁你看到没？！”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林业业扯着米文洁的手。

　　“看到了看到了。”

　　“一直没问，你国庆什么安排？”曲弋拖着江阳，半个身体都挂在了江阳身上，他侧过脸，看着江阳问道，“有想好去哪玩吗？”

　　“没看。”

　　“嗯？”

　　江阳想了想，作出解释：“我不太清楚我朋友他们怎么安排的。”

　　“你们以前一个学校的吗？”曲弋凑近江阳，这是江阳第一次开口提到自己朋友，他有点子好奇，“是老陈儿子小陈的？”

　　“对的。”

　　曲弋记得小陈跟他们是一届的，这人本来应该是来八中的，但据传言为人叛逆不想在老爹手下被管，最后去了其他学校，H市就几所重点高中，其中一中和八中离得最近，相邻两个区，曲弋盯着江阳摩挲着下巴，然后突然伸出食指：“他也是一中的。”

　　江阳瞥了他一眼，“嗯。”

　　曲弋：“别这么敷……”

　　“哇！这都被你猜到了，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江阳看着曲弋，“怎样？情绪价值到位不？”

　　“哈哈哈哈哈哈。”曲弋勾着腰笑了好一会儿，“行！请你以后就这么跟我说话，我喜欢被捧着。”

　　从同一个市里的一所重点高中转到另一所重点高中，不是正常人干看出来的事情，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等曲弋继续问，江阳率先开口：“打架了，就转学了。”

　　“啊？”曲弋看着他，“这就转学了？什么人敢惹我大哥。”

　　“……”江阳不继续贫嘴了，陷入沉默，眼看快到教室，他才说，“打得挺凶的，不劝退不行。”

　　“那你……”曲弋愣了半晌，“挺厉害。”

　　“沃日！！！老王带着年级组收查违禁品！！！”

　　两人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了罗晟那大嗓门在吼，还吼破了音。他俩转头对视。

　　曲弋抬了抬下巴：你放寝室了吗？

　　江阳点了点头。

　　中午从奶茶店回来，江阳跑去寝室放了手机。

　　“腰子，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说声东击西，不查教室了？”程舒望回头问道。

　　“我妈发信息给我说的。”罗晟有些崩溃，“我就以为会查寝室，然后手机带身上。”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拿去给小卖部叔叔放着了。”程舒望松了口气，有些小嘚瑟，“现在兜里就一根口红，好处理啦。”

　　程舒望说完，凑向旁边正在写英语周报的王珣，悄声道：“珣妹儿，你手机藏起来了吗？”

　　王珣轻轻点了下头。

　　“那就好。”程舒望一拍大腿，“随便年级组他怎么查，姐不怕！”

　　“我敲！”前面的于硕听到消息也吃了一惊，“我手机也搁身上呢，咋办？”

　　江阳刚好从袋子里拿出一包乐事薯片拆了，还没尝一块儿，薯片袋子就到于硕手里了：“借一下兄弟。”

　　上课铃声打响，灭绝师太带着四个老师冲进教室，啪的把门锁上。五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金属探测仪，齐刷刷在讲台上站着。

　　“都回位置上站好别动，你们这节语文课不上了哈，检查有没有带违禁品。”王澜扫视了一圈台下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在罗晟脸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突然笑了，“来，罗晟，你把你手机给我自觉交上来。”

　　罗晟登时吓出一身汗，颤颤巍巍抬头，一点不敢和王澜对视，他半天才支支吾吾一句：“王姐，不，老师，我没带手……手机啊。”

　　“不用狡辩了，你妈跟我说的。”

　　我妈怎么会出卖我？罗晟惊掉下巴，一脸不可置信。

　　这下罗晟就算一百个不愿意，也得乖乖把手机交上去。

　　王澜结果手机，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次月考完再来找我拿。”说完踹了罗晟屁股一脚，“滚回去。”

　　老师们拿着探测仪陆续走下来，刚好是王澜来查第一组，前面都没什么问题，轮到江阳的时候，她看了眼他脚边的大袋子：“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零食。”江阳如实回答。

　　“你还挺能吃的。”王澜打趣一声，“没别的东西了？没藏手机吧？”

　　江阳摇了摇头。

　　查到最后一个，王澜自己也有点懒了，但其他老师在旁边看着，她就例行公事一般 ，下巴抬了抬：“把袋子拿起来我看看。”

　　江阳刚抱着袋子放到桌上，她就拿着金属探测仪扫了过来。

　　“嘀嘀嘀。”

　　探测仪不合时宜的发出响声与红光。

　　王澜挑了挑眉，又扫了一遍，探测仪反应依旧。她抬起眼：“把里面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江阳一一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除了零食以外就是那个江阳未曾打开的小盒子，连包装都还没有拆。

　　“这什么东西？”一旁有老师走过来，问道。

　　“我不知道。”江阳看着那个盒子，看着走过来的老师回答。

　　“不知道？”走过来的老师拿起盒子翻看，但因为盒子被一层牛皮纸包着，看不出里面到底什么东西，她道，“谁给你的。”

　　“他朋友送的礼物。陈主任今天才拿给他的。”曲弋突然回过头道。

　　王澜一巴掌呼在他头上：“关你什么事，滚回去。”

　　王澜瞥了眼旁边站着的老师，又看了眼江阳手里的盒子：“你介不介意现在拆开看看，因为探测仪响了，得确定是不是违禁品，如果你不想拆就给我保管，考完试在给你。”

　　“拆吧。”不等她说完，江阳便撕开了包装盒，是一部苹果耳机。

　　王澜凑近看了一眼：“哟，你这朋友够够的啊。”

　　江阳没说话。

　　王澜说：“收起来吧，晚上自己带回家里，新的就算了，不收了。”趁着其他老师没注意她给江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麻溜点儿收好。江阳接收到信息，把盒子关了立马放进桌箱。

　　还算机灵。王澜从江阳桌上拿了一包乐事就往台上走，路过于硕的时候看到他桌上也放了一包乐事，味道和自己手上拿的一模一样：“哟，你也喜欢这个味，有品味嚯。”

　　于硕露出他的大白牙：“这个味好吃。”

　　“好了，我们班还蛮乖的哈，就只有罗晟同学带了手机。罗晟，你明天交个一千字检讨上来哈。剩下时间你们自己自习，下一节什么课，拿课本出来预习一下。”王澜站在讲台上，招呼其他老师，“李老师，我们去下一个班吧。”

　　曲弋转过头，也从江阳桌上顺了一包薯片，他一边撕开一边问道：“小陈送你的耳机？”

　　“嗯。”

　　“生日礼物？”于硕凑上来问道。

　　“不是啊。”江阳回了一句，抬眼看着于硕。

　　于硕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拍了一掌江阳后背，抬手欲搭上江阳肩，江阳不着痕迹地侧开，于硕没搭上，于是改为撑着桌子：“兄弟晚饭想吃什么，那包薯片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知道不，我搁网上看到的，薯片袋子含有铝，手机放里面金属探测仪检测不出来。”

　　“不用。”江阳从曲弋手里拿了一块薯片塞嘴里，“没被收就好，多大点事。”

　　“不用给我客气嘛。都是兄弟。”于硕打了个响指，“待会儿下课就去。”

　　罗晟凑过来：“老于你可以请我吃，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没问题没问题。”于硕抬头拍着胸脯，一脸骄傲，“今个儿我请你们吃牛肉干锅，待会儿下课都别走哈。”

　　“我于总大方！”罗晟大声附和，开心得仿佛手机被收的人不是他一样。

　　刚拆开的薯片是江阳喜欢的味道，曲弋和江阳往袋子里拿着，手时不时还碰在一起，两人你一片我一片不断地往嘴里塞，没一会儿那一包薯片就见了底。

　　曲弋朝着江阳衣袖伸出揪薯片的手，准备擦拭。

　　“滚。我这里有纸。”江阳说着从桌箱拿出一包抽纸，甩曲弋身上。

　　“你什么时候的生日？”曲弋抽了一张纸，边擦拭边问。

　　江阳眯了一下眼睛，觉得曲弋这思维跳脱的有些厉害：“一月的。”

　　“几号，农历阳历？”

　　“农历吧。”江阳摸了摸下巴，说：“具体哪天，真忘了，不怎么过生日。”

　　曲弋学着江阳的动作，也摸着下巴：“你还挺六的。”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本来他也只是随口一问，这下发现江阳这呆瓜对自己还真挺不上心的，曲弋突然就对他生日来了点兴趣。

　　“你呢？”江阳突然开口，他弯腰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奥利奥，撕开包装袋，周围的人听到撕包装袋的声音，看了过来。

　　“……什么？”曲弋看着江阳，然后抬头看向罗晟、于硕他们几个。这俩都快速从江阳手中拿了两块奥利奥塞嘴里，一包奥利奥只剩下一块。

　　曲弋看着江阳把奥利奥递给他，然后自己拆了剩下一包，半晌曲弋才反应过来江阳问的问题，拿着奥利奥塞嘴里：“八月十七，过的阳历……”

　　“给我来一块儿。”高让从后门蹿进来。

　　“唔！”罗晟被吓了一跳，忙不迭拍自己胸口压压惊，“你特么啥时候出去的？突然冒出来，我还以为老王来个回马杀！”

　　下午的课就这么结束了，几人立马奔向食堂，一路上都听到有人在吐槽今天的大检查，看样子，年级组这波操作还是收货颇多。

　　江阳肩上搭上曲弋的手，曲弋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先和他们去，我回寝室拿手机。”说完就直接往寝室走。

　　“去哪？”于硕看到已经走远的曲弋，退回来问江阳。

　　“回寝室。”江阳回了一句。

　　八中两个的食堂，每一楼都有火锅。几人去的是一食堂，离得近，方便。

　　“你们想吃几楼？”于硕问。

　　“一楼。”高让跃跃欲试，“一楼肉多。”

　　“只要是于总请客，都ok啦。”罗晟赶忙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

　　“那就牛肉干锅！”于硕开始在菜单上划拉着，“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不？”

　　手机就放在寝室电脑桌的抽屉里，曲弋拿起来的时候，江阳的手机屏幕刚好弹出一条信息。

　　备注就两个字：一泽。然后发过来的是一个视频。

　　曲弋把手机翻过去揣兜里，立马出了门。

　　绿水佛风，层层树叶染上秋色，校园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落日余晖拖长路上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影。

　　曲弋刚进门就看到了靠着窗站的江阳：“嚯！你们挑这么显眼的位置呢？”

　　曲弋微微勾起嘴角，阳光穿过江阳的侧脸，干净透亮，镜片下的眼睛瞥过来，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江阳掏出插着兜的手坐下：“怕你眼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