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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无处可去的它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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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拥而至的人造人很轻易地被捕获了。
这些机体关节锈蚀,部分线路断裂,动作迟缓不堪。
多亏利用□□发射捕获用绳索的新式武器,没有任何人造人受伤,并且成功将所有人造人捕获并使其失去行动能力。随后对它们进行审问时,这些人造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同样的话:
“我是看到广告才来的。”
诺拉既没印象投放过广告,也没记得拜托一号它们做过这种事……
“原因找到了,似乎是本设施营业部管辖下的服务器被自行启动了,广告从那里流出的。”一号检索了一下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
“抱歉,我之前一直负责管理设施的电力供应,营业部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所以疏忽了。目前我已经切断了营业部服务器的电力供应,这则广告不再会被传播了。”
这样一来,人造人们再也没有理由涌向这里,这场小小的骚乱也该告一段落了——大概吧。
“这样就算解决了吗?”
“广告中附带了本设施的位置信息,即使广告不再流出,接收到信息的机体依然能够找到这里。”
“很遗憾,现在已经太迟了。广告已经传播了一周,覆盖范围广泛且无差别地发送。即使广告停止了,也不能阻止人造人继续朝这里聚集。相反,有些人造人可能会猎杀其他人造人,好获取可用的零件或能源前往这里。”二号说道。
一号和二号都认为问题并未真正解决,尤其是二号,由于经历过艰苦的流浪生活,甚至考虑到了人造人之间相互袭击的可能性。
“总之是来不及了吗。”
“没错,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无论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话说回来,那些被抓住的人造人您打算怎么办?”
“……先进行简单修复并尝试招募吧。简单的维修所需资源不多,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考虑到未来的准备,人手永远不嫌多。”
维修并非出于善意。
在资源极度匮乏的现状下,即便是简单的修复也需要对方付出代价。如果无法支付,可以让他们负责在城镇中回收资源。
对于那些只会胡乱暴动的破损人造人,拆解成零件用于回收也足够了,诺拉是这样打算的。
——然而,预测大大低估了局势,结果是几乎每天都会遇到新的人造人。
起初,还能为人手的增加感到高兴,现在诺拉的表情则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设施内的资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即便只是简单的维修,也扛不住这个数量的增加。
几乎没有休息,人造人群一批接一批地到来,抓捕、修理,连累积的疲劳都没有时间消化。
归根结底,是诺拉的想法过于天真,仅此而已。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忙……”
原因很清楚,解决方法也明白,可即便如此,抱怨还是止不住地从嘴里冒出来。
之前,诺拉以为自己是在玩单机版动作RPG游戏,现在却仿佛变成了在玩一款经营模拟游戏——无限修复之人造人版。
而且还是实时进行,没有暂停,没有存档的高难度模式。
“这就是自作自受吧?如果放任不管,您会轻松很多,可您却把它们捡了回来,这不就是您的问题吗?”二号站在一脸冷漠。
“确实是这样没错……”
正如二号所说,如果放任那些来访的人造人不管,负担会大大减少。
但诺拉做不到。通过一号和二号,了解了人造人们的处境后,已经无法选择袖手旁观了。
更糟的是,在维修时与这些人造人的交谈,听了它们的故事,那一瞬间起,诺拉就注定再也放不下了。
战争的难民、逃离人造人围猎的幸存者……每个机体的原因都不尽相同。听过这些后再放任不管,说实话,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设施的某处发生了不可逆的破损,导致无法修理,那或许还能成为一个放弃的理由。若是没有维修能力,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被丢弃,心怀同情却无能为力,或许还能说服自己接受。
但偏偏设施还在有限制的条件下运行,而诺拉也具备这些修理能力。
她并不是一个会自私冷漠行事的人。
她的精神核心是平和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思想基础,决定了无法对这些问题袖手旁观。
“——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一味地凭感觉行动只会导致崩溃,亲身经历后深有体会的诺拉,开始与一号、二号重新规划目前的应对策略。
“首先应该实现维修设施的自动化。当前诺拉大人您独自处理维修工作,但如果自动化后接入设施系统,我可以代劳维修任务。”
“光这样还不够,应该让机器人去废墟中进行大规模的资源回收,同时需要建设简易住所。至于住所,考虑到它们是人造人,暂时只要能遮风挡雨就够了。”
“现在已经让维修好的人造人做类似的工作了,还不够吗?”
“诺拉大人,目前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造人会朝这里赶来,因此必须提前准备。而且,如果任由它们失控暴走,反而会更加危险。”
“顺便说一句,分配工作并将它们纳入管理体系会减少许多麻烦。我们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因此接下来确实还需要继续接收更多的人造人。”
通过讨论,它们得出结论,必须通过维修自动化来减轻负担,同时加强资源回收和建设简易住所。
目前,已经完成临时修复的机器人被派去清理设施周边的废墟,并收集废料等资源,而设施也从中获取了相应的利益。
接下来,计划是将这一模式规模化,提高接纳能力,逐步增加人手。
“而且,修好了也不能撒手不管啊……”
修好人造人后然后放任自流,这也是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更何况,现在的处境虽然是危机,但同时也是机会。虽说不至于将祸事完全转化为福利,但能利用的都应该尽可能加以利用。
“趁此机会建立自己的势力吧。既然二号说那些危险的人造人可能会来这里,那么自卫力量是必要的。”
“您打算做些什么?”
“在这个城镇接纳无处可去的人造人,构建稳定的生活基础,打造一个能够自给自足的人造人之城。”
风雨无忧、机体维护有保障、还有工作机会,未来甚至可以准备一些人造人专属的娱乐设施。只要能做到这些,人造人们应该就会愿意留下来。
到了那时,诺拉自己也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
“话说回来,诺拉大人,这个称呼怎么样?”
“您不喜欢吗?那么改叫‘主人’或者‘阁下’也行?”
“人造人通常被编程为服从人类,所以称呼很重要。我猜诺拉大人不喜欢被叫‘主人’或‘阁下’,但需要改吗?”
“……还是叫诺拉大人吧。”
尽管时代背景下,“主人”或“阁下”这些称呼听着很有吸引力,但真被这么叫时的羞耻感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所以——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