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她养黑莲花[穿书]》筱锦君

9、第九章

　　"明心路上，双镜映心。"那声音继续在雾中回响，"所选之路是否合乎本心，镜中自有分晓。选错则碎，选对生辉。"

　　祁沐尘独立雾中，眼前幻象渐次浮现，两幅截然不同的景象愈发清晰。

　　一侧光华璀璨，天宫琼阁巍峨耸立。

　　一位仙姿绰约的女子自云雾中款款而来，手中玉简泛着微光："此中藏有医治仙骨之术，只需你立誓此生不再靠近白清珞半步。"

　　一侧月色朦胧，是他在上清宗为白清珞煎药的温暖画面。

　　案前的师尊神情虽带病容，眉目间却含着浅笑，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那般鲜活生动。

　　"选吧。"虚空中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为医道，一为心愿。"

　　祁沐尘立于两景之间，瞬间明白了这关的狡诈用心。

　　要么立刻获得医治师尊的方法，却从此远离她独自修行；要么继续追随师尊左右，却可能永远找寻不到医治之法。

　　难怪连二品方士都会被拦下，明心......好一个明心。

　　"这是明摆着直接告诉我是幻境，让我明知是幻境，却不得不作出真正的选择。"

　　祁沐尘眸光微冷。

　　就算他不相信这医仙真有医治师尊的方法，但在这幻境中，这就是一种必然存在的可能。

　　如果真到了可以医治师尊，却要他永远离开的抉择，他该如何选？

　　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留在师尊身边，而选择让师尊永远无法痊愈吗？

　　祁沐尘眉头紧蹙。

　　一想到要永远离开师尊，他心口就如同被千刀万剐，每一分一寸都在叫嚣着痛。

　　可为了师尊能痊愈，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祁沐尘眸中忽然闪过一丝阴翳。

　　让他永远离开师尊？就这样简单的要求？

　　"离开"——这样的选择，未免太过轻飘飘了。

　　「如果真是为了救师尊，要我的命又如何？可居然却只是让我远离......」

　　忽然间，祁沐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在笑这选择的可笑之处。

　　下一刻，他已大步走向月色朦胧的那一侧："我选此路。"

　　映心镜中顿时流光溢彩，照亮了他那张带着决然的俊秀面容。

　　「从幼时遇到师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遇到了今生唯一一束照向了我的光。

　　昔日被囚禁在地窗下的黑暗，都在那一瞬被她的清光驱散。

　　当天雷罚身，师尊替我抗下劫罚，我就认定，师尊会是我此生唯一的追随。

　　除非师尊亲口说出让我离开的话，否则能决定我去留的，只有师尊一人！

　　若在此情况下，只有我以死相博，师尊才能换得医治仙骨的方法，那么我愿意！

　　我早就将这条命献给她了。

　　可如果只是让我远离师尊......

　　那只能说明一点——你这个方法，还不够好！」

　　他眸中寒光乍现，映着那一点月色，愈发显得幽深难测。

　　另一处雾中，白清珞听到这心声，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她指尖微颤，却又很快平复下来。

　　在她面前，两幅画面同样鲜明：

　　一边是巍峨的上清宫，重回那个高处不胜寒的执法仙君之位；一边是这半年来与祁沐尘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温暖，都那般真实。

　　是立刻恢复仙骨重返天界？

　　还是继续以这副伤损之躯，过着真实却满是温度的日子？

　　或许对从前那个恪守清规、视神尊血脉为荣耀的白清珞来说，这是个难题。

　　但对如今觉醒后的她而言，这从来都不是问题！

　　这幻境不过是从她心中映照出过往的矛盾——那个高居云端的望舒仙君，与如今这个敢于直面真实的白清珞。

　　「真是可笑，连我自己都已经放下的执念，也敢在我面前重提？」

　　她素手轻抚玉佩，唇边浮现出一丝讥诮。

　　这样的幻境也想测她本心？

　　当真是徒有其表，不过是将她过往心中推演的可能呈现出来罢了。

　　"以为让我在'完美'与'真实'之间抉择，就能动摇我的道心？"

　　白清珞毫不犹豫地迈向那个真实的选择。

　　映心镜中顿时绽放出璀璨的光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仿佛在认可她的决心。

　　当光芒散去，雾气渐渐消散，石桥重现眼前。

　　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下，只见祁沐尘已在桥的另一端等候，玄色长衫猎猎作响。

　　"哟，真是果决。"

　　雾气渐散，一声清脆的轻笑从前方传来。

　　白清珞、祁沐尘抬眸望去。

　　原本期待已久的得道高人，却见只是个素衣少女立于石阶之上，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

　　她手持一柄白玉骨扇，神情从容地打量着两人，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

　　「是她控阵么？还是用的法器？」

　　白清珞若有所思。

　　「有意思，阵道没有数十年苦工，即使是控阵，也未必能发挥出阵法全部水平......但至少看来此地的传承确实不凡。」

　　祁沐尘却眉头微蹙，开门见山道："你就是医仙？"

　　"可据镇上的镇民说，医仙说是位得道多年的高人，怎么......"

　　"你是说我师傅吧。"少女摇了摇头，扇子轻摇，"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这医仙谷，如今是我小医仙继承，有问题吗？"

　　"是这样吗？"

　　祁沐尘虽不想以貌取人，但心中难免生疑。

　　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继承了医仙谷又如何？到底能有多少本事？

　　而且他越看此女越觉得不对劲，对方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等等，这是......

　　祁沐尘眸光一凝，脸色骤变："不对，你是妖！"

　　以他对妖气的敏感，竟从这看似年轻的医仙身上察觉到了妖气！

　　"师尊小心，她是妖。"

　　他立即横身挡在白清珞身前，浑身戒备。

　　"妖怎么了，妖就不能治病救人？"

　　少女毫不在意地反问，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白清珞来。

　　"你这位师尊，最近可是时常觉得疲乏？尤其是灵气运转时，会有些不顺？"

　　"......你从幻阵中看到了？找死！"

　　祁沐尘心中一震，这妖物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他手腕一翻，浓郁的灵气顿时在掌心汇聚，杀机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