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摊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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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终于到了，新郎新娘由人领着，缓缓地走到了大堂前。众人的说话声停下来，都看着这对新人，一时间的气氛竟让人觉得紧张。岳封荫笑呵呵地坐在主位上，一个蒙着轻纱的女子站在他身后，另一边则是一位王爷。
“吉时到，新人交拜天地。”唱礼官的嗓子突兀地响起来，我的瞳孔开始收缩。霖音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我。
“慢着，婚礼不能举行。”唱礼被一声清朗的男声打断了，众人齐齐抽了口气，谁也想不到说这话的人，竟然是新郎。
“霆儿，你……”“怎么回事？……”底下细碎的议论不断，岳封荫则满是疑惑。
“我做了对不起清霜和武林侠义的事，已经没有资格成婚。”他扯下身上的喜服，内里是一件青衫，显然本就没有成婚的打算。
我等着他说出自己的劣行。三天前我把云天鹰给我的一叠有关他通敌的资料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脸色并没有我预料中的苍白。于是我不小心在他的茶里加了点料，正好撮合了前来找他撒娇的一位妙龄女子，据说，就是主座上那位王爷最疼爱的女儿。
他说：“我通敌叛国，这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内奸，现在朝廷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我与心无愧。我之所以不和清霜成亲，也不是因为我玷污了一个无辜女子，而那女子的父亲我得罪不起，而是我爱上了别人。”他直直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地像要穿透人心。
我嗖地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怒火，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是死命地盯着他看。
“我知道是你，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如此恼恨我的原因。你想要我身败名裂是吗，如你所愿。”他继续看着我，声音变得沙哑，眼睛里满是血丝，“我岳霆这一生所做的最大错事，就是爱上了你——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萧、岳、吟。”
此话一出，犹如投进了一颗重磅炸弹，震得人体无完肤。我冷冷地看着他，撕下脸上那一层胶质，露出一张长久不见阳光、白得透明的脸。我听到边上有人摇头，喃喃地说：“难怪，难怪。”
“那你该知道，我是来要债的，父债子偿，你并不亏。十年前萧家灭门，仅余两口，三十七条人命，你打算怎么还？是你来还，还是你爹岳封荫——我爹萧伦的结拜兄弟、忘恩负义的畜牲？”
“不关我儿的事！”岳封荫站起来，看着我，身子竟然在抖。“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义兄，但当年是他无故发疯，先对我们出手，我情非得以才自保。”
“哦，是吗，那你利用他的医术帮你建立今天的地位怎么说，那你勾搭他的妻子做出苟且之事怎么说，那你灭了萧家满门又怎么说？都是情非得以吗？哈哈，真是可笑之至。你还要装出这么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到什么时候？无故发疯，我爹医术超群，你这种话谁信？”
“我是有野心，可这个屋子里的人，谁又没有？晓枫早在嫁给他之前就是我的妻子，生下了霆儿。三十七条人命，如果我说是萧伦动的手，你信吗？”
“哦，让自己的妻子用身体换取支持，你这么说，果然够卑鄙无耻。谁是谁非，我想在场的各位已经有数。”大家看着他的目光虽然满是不可置信，但已经变得极其不屑。
“不许这么说，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岳封荫，我只问你一句，我爹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上？”我不管不顾，继续说。
“是。”他看了我半晌，终于颓然地点头。其实他也是城府颇深的人，本不会这般容易就范。可是我曾经试验了一种迷幻剂，让人情绪激动，亢奋而不自知，但在药效快消失的时候却会导致沮丧、颓废等不良反应。结果就用了一点在他们身上。
“这就够了。你是自尽还是要我动手？”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显然他深知萧伦的厉害。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而我看着他的目光，却犹如丧钟，声声催命。终于，他爆发了，抡起剑疯了一样冲过来，眼睛血红，显然是打算拼命了。
我招架地毫不费力，他的剑虽然凶狠，但招式凌乱，并不能给我造成威胁。边上的人也不阻止，围成了一个圈，就这么看着。我一边防守，一边看着岳霆，他盯着我，眼睛里只剩下麻木的悲哀。而我们共同的母亲，还是蒙着面纱，笔直地站在那里，不愧是生了我的人，足够冷血。再找到站在边上已经揭下盖头的清霜，她只是有些哀伤地看着我。
“够了，不要自取其辱。”我再次挡下他凌厉的一剑，冷冷地开口。
岳封荫平日的斯文儒雅已经不见，发丝有些散乱，喘着气，凶狠地看着我。此刻，他更像一只野兽，明知道失去了一切，却还是苦苦挣扎，我不禁有些佩服他了。
“娘，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涩声道，“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
她悠悠叹了口气，揭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还是一如我记忆里的样子，不带丝毫人间烟火的清秀脱俗。也就是这张脸，征服了桀骜的父亲，让他甘愿为博其一笑，而帮着岳封荫做了那么多事。再次见到，我不知该爱还是该恨。
“你长大了。娘只求你，放过你哥。”
“哈哈哈，哈，好，很好，”我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笑到眼角流出了泪水，“我答应你。”反手一剑，干净利落地再次拔出，鲜红的血液跟着溅出来，到处都是。“这是我还你的，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现在，该报仇了。”我剑如长虹，笔直地刺向岳封荫，完全不顾自己不停地流血。此刻蔓延在心里的只有疯狂，疯狂的杀意，这么多年来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充塞在心中，奔涌着寻找着出口，只有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解脱。
全力出手，岳封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终于在三十招之后，我一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摊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