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飞扬》酸奶娃

69、曾受伤

　　伸手去把季菲抱进怀里躺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分享着失落彼此的十余年。
　　“菲儿，为什么一开始对我这么深的防备？”倪昕洋的手指慢慢的梳理着季菲顺滑的头发，“即便我只是飞扬，我对你的感情也不可能是假的啊。你知道你那一段时间让我多伤心吗？”
　　季菲的指尖无意识的在枕头边缘拨拉着：“我……其实应该说不是防备你，而是我根本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有恒久的爱情。”
　　倪昕洋的手指一顿。迟疑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开口了：“你在感情上受过伤？被男人骗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答案是否定的，但是从理性的分析来说，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来解释。如果真是这样，他会更心疼她，心疼那个没法一直在自己身边被自己好好呵护的她。
　　季菲的眼睛抬起来看向他，表情带着一丝似笑非笑：“嗯，受过伤。”
　　倪昕洋的手指从她的发间滑向她的脸颊：“现在伤口愈合了？可以说出来我听听吗？”
　　季菲脸上的那丝似笑非笑慢慢在加深：“你不介意我因为别的男人曾经受过伤吗？”
　　倪昕洋摇摇头，表情真诚而带着怜惜：“我只介意我离开了你那么久，如果有我一直在你身边，怎么可能让你看到其它男人，还受伤？”
　　季菲的似笑非笑中带上了一丝埋怨：“就算你一直都在我身边，那男人……我也躲不掉啊。”
　　听到这话，倪昕洋脸色微微一变，她的意思是……那个男人，直到今天，她都认为比他更重要吗？
　　看着他微微色变的表情，季菲伸手去揉了揉他的眉心：“行了，我不跟你闹着玩了。让我受伤的男人是我爸。一个演艺圈里的小角色，却在我家搞出那么一场大闹剧。从他身上，我彻底不再信什么爱情。”
　　倪昕洋这才看着她脸上彻底释放出来的促狭，他无奈的摇摇头：“你怎么变成这么顽皮的个性了？”说完，他开始搔她痒，逗得她放肆的哈哈大笑。看着她逐渐染上红晕的脸，一翻身，他把她压住，深深的吻了上去。
　　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的触碰，感觉到他身体的逐渐升温。季菲躲开了他再一次袭来的吻：“昕洋，别闹了，不可以。”
　　季菲短短的几个字，让他的理智慢慢回归，放开她，把她的衣服拉拉好，他跟她分开了一点距离：“菲儿，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这是第一次，他准确的说出这两个字，即使是早就清楚他的感情，但是猛地听到从他唇中吐出这两个字，季菲还是忍不住的心脏狂跳起来，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她舔舔嘴唇：“看你求婚的诚意啦。”
　　倪昕洋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让他本就晶亮的眼眸有如烟花绽放：“真的吗？那我一定好好表现。”说着，他再次凑过去。
　　季菲再次躲开了他，她怕再这么持续下去，失去理智的就不止是他了：“好了，说正经的。我跟你说我爸是怎么摧毁我对男人和爱情的信任的吧。我初二之前，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我爸很爱我，也很爱我们这个家。我那会儿学习没有高中时那么好，有时候考不好，我妈会骂我，反倒是他总是安慰我，说没关系。我初二升初三的暑假，我爸要拍个电视剧，大概有大半个月不在家吧。后面回来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不满意，砸杯子是轻的……重的……重的，会顺手甩我妈一个耳光。这种战场一样的场面，天天都会出现，甚至不止一次。你能相信这是当初疯狂追我妈，说爱她的人干出来的事吗？然后我几乎天天哭……”季菲的声音轻了下去，很明显，这么多年过去，那段记忆对她仍旧是深深的刺激和伤害。
　　倪昕洋把她抱紧一点，当初，她有时会莫名的哭泣，也是这个原因吧？那时候，她没办法说出口的伤和泪，就是这个，对吧？亲亲她的头顶：“他也打你吗？”
　　“那倒从来都没有，”季菲在他的胸口叹了口气，“他照样会像以前一样，给我买棒冰、给我买漂亮的衣服。只是偶尔我哭的狠了，他会吼一句，别哭了，瞧你哭的那样真惹人烦。”
　　“你当初动不动心情低落，都是因为这个？”
　　“嗯。诶，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心情低落？”季菲从他胸口仰起脖子来看他。
　　倪昕洋笑笑，毫不避讳：“能不知道吗？我……爱了你那么久，你的一举一动我怎会不知道？”
　　季菲继续看着他，很认真的说：“要是你高一没离开，就算离开了我们能有联系……我觉得我爱上你，可能是早晚的事。”
　　“可能？早晚？”倪昕洋点点她的脑门，“你是在告诉我，我单相思了16年吗？”
　　季菲顽皮的撇撇嘴：“这好像确实是个事实。你说我那时候被我爸刺激成那样，我能爱上谁？但是当初你是惟一我愿意跟他说说心里话的朋友，不可否则，我对你有很深的依赖，我不能确定那个叫爱情。我只想着拼命好好学习，我想如果是最优秀的，爸爸就不会不要我，不要我们这个家。可惜，坚持到高二前，嗯，就是咱们出事的那个暑假，他们还是离婚了。他们离婚以前，我才知道原来我爸那次拍电视剧的时候，和剧组里一个女演员对上了眼，那女人为了他，从B城搬来A市，他焦虑的想要离婚和那女人在一起，我妈觉得我正好青春期，所以不想同意……等他把家里基本砸了个遍以后，终于，被他疯狂追来的婚姻也砸碎了。那女人管他管得很严，所以从他和我妈离婚那天起，我只偶尔接到他打给我的电话，电话里他仍然是那个非常、非常爱我的爸爸。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人，而我妈，也没从他那里拿到过一分钱的赡养费。他们离婚以后，我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有永恒的爱情。但是整个人反倒轻松了，不再对家里的气氛有所期待，自然也就没了失望。而我妈，娱乐圈三个字，就变成了永远的禁忌。你现在理解了吗？为什么她听说你是歌星时，反应那么强烈？”
　　倪昕洋叹了一口气，为怀中的女孩和她受伤至深的妈妈。
　　“所以，当飞扬说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的不信你能坚持多久，更何况你心里还有一个思念了那么多年的初恋。”
　　倪昕洋低头去看她：“那为什么不拒绝我？”
　　季菲凝望着他，毫不回避：“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你，这种心意很崭新，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在现实中出现，更不信能在我的人生里出现。所以，不试试看我没法跟我的心意交代。就算某天，你为了初恋或者别的什么人离开，那我也还是想试试，我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一个会唱哭自己的男人，应该不至于坏到哪儿去。”
　　倪昕洋的眼中瞬间有泪意闪过：“我是死心眼，初恋即是全部，如果你不是季菲，就算你长得很像她，我都不可能靠近你。我的生命里，除了季菲，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不会有别的女人。”
　　季菲看着他，像发现了什么一般说到：“不公平诶，你的初恋是季菲。但我的初恋却不是倪昕洋。”
　　稍一错愕，倪昕洋脸色再度微微一变：“你……”他不在乎她爱上过别人，他只是怕她的心里现在还有别人。
　　季菲哈哈的笑了起来：“我的初恋是飞扬，如假包换。真不是你，倪昕洋。”
　　吐了口气，倪昕洋这次是真真正正的领悟到了李哥说的活泼，如今的她，何止是活泼二字就可以简单概况的：“现在你终于相信我了？”
　　季菲摇摇脑袋，看着他不太高兴的表情：“依然不相信爱情，但我想试试看相信你。”
　　想起自己的计划，倪昕洋略一考虑后问她：“菲儿，无论我做什么样的选择、无论我在哪儿，你都会跟我一起，都不会离开我，都会始终相信我，是不是？”
　　季菲沉吟了一下，她能想到他大概是打算重回加州去当医生，自从经常看见他在书房里看医学书和文献，偶尔还连线参加会诊，看他会诊时的专心和投入，她便知道那才是他的最爱：“当然了。不过，如果你是出轨的选择，那另当别论。”
　　倪昕洋笑着掐掐她的脸：“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