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未歇》马小六

6、第六章

　　顾硕石得了重感冒。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下，顾硕石一直到期末考试都活在头晕脑胀中。要不是易天一日三餐照顾周到，耳提面命着让他吃药，没准最后顾硕石要去住院部报到。

　　对于圣诞节当天的事情，易天和迟名都默契的没有提及，他们只从顾硕石醉梦中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他和张娜分手了，至于原因……当他们看到王涛搂着张娜，脸上涂着蜜汁微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都明白了。

　　“这……这他妈……”迟名瞪着眼睛，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顾硕石和张娜的感情一直很好，之前从没听说两人之间出现什么矛盾，分手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结合顾硕石的状态，还有眼前的情景，连迟名这样反射弧奇长的人都明白自己兄弟被劈腿了！

　　迟名爆了句粗口，打抱不平的臭脾气又上来了，转身就要去追那两个人，顾硕石一把抓住迟名，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给我留点脸！”

　　迟名还想继续表达自己的不满，拧着眉毛要说道说道，梗起的脖子却被易天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迟名看向他，易天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诫他，这件事情别掺和。

　　虽然这事挺让人憋气，可是两个人之间的种种，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他们这些局外人，除了在兄弟咒骂对方的时候也跟着附和几句，兄弟想买醉的时候陪他醉生梦死之外真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顾硕石从江边的宿醉中清醒过来后，表现的很正常，不但感受不到他的怨恨，他也完全没有想要倾诉的欲望。易天以为，顾硕石和张娜只是情侣之间闹闹矛盾，过几天可能就和好了，没想到对方身边的位置竟然是无缝对接。

　　本来三人还是并肩走着，可是看见刚才那不尴不尬的一幕，顾硕石便加快了脚步，走在了两人前面，留了依旧挺直的背影。顾硕石其实是不愿意让易天、迟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想给自己留点脸面，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如此冷静不是因为单纯羞愤，而是因为岩浆过境寸草不生。

　　他那么喜欢的女孩，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事无巨细的照顾着、爱护着，顾硕石以为这样一点点的填着柴火，慢慢把水鼎沸，让爱情到婚姻的浓汤都厚重绵长，顾硕石不认为冲动的相拥是深爱的体现，他也有难以自控的时候，可是他更想疼惜着！结果人家不理解，不想要他如瓷器般的护着！

　　张娜给了自己一刀之后，又不停的往上撒着椒盐。在同一所学校，住在同一校区，还一起上着马哲这种大课，偶遇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顾硕石以为张娜会多多少少对他心存愧疚，看见他的时候会躲闪回避，可是张娜却那么“明目张胆”的宣告着自己的新恋情，甚至与顾硕石擦肩的时候和新男友同样投来戏谑的神情，顾硕石就在想，自己到底哪错了，可是他想不明白！洁癖？虽然顾硕石那么说，但他洁癖的不是身体，而是心！他们两个人没有再在一起的可能。

　　所以顾硕石时刻提醒自己没有颓废的必要，奈何身体不顶用。熟悉顾硕石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什么，张娜在大课上和王涛起腻，搂肩摸腰拍臀，各种撒狗粮。这节课上坐在顾硕石前排的两个女生一直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顾硕石，然后便不怀好意的笑起来，顾硕石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的脸现在是绿的。

　　易天实在看不过眼，拿出了自己的痞子样，挑着眼尾对两个八卦的女孩沉声道，“有事吗？你们扰到我了，老师画重点呢！”两个女孩愣了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从顾硕石那转移到了易天身上，鸡婆女秒变花痴妹。要知道易天可是惜字如金的啊，班上没几个人跟他说过话，会不会是易天看上了她们两人中的一个啊？？两个女孩就这样臆想着，根本没空理会顾硕石了。

　　顾硕石微微握住拳头，这样看他笑话的大概不止眼前这两位吧，顾硕石突然觉得周围的所有目光都不友好，他又没做错，凭什么沦为众人的口食,那些人若知道真相……真相？！以顾硕石现在对张娜的评价，说不定张娜会来一出罗生门，而那些看热闹的只会笑得更恶心！

　　易天见顾硕石把指头掐得发了紫，一把揽过对方，从口袋里摸出蓝牙耳机，一边一个塞进了顾硕石的耳朵里，噼噼啪啪的按了几下，舒缓安静的钢琴曲就流淌出来，易天抬手将顾硕石的课本拉了过去，按照顾硕石的习惯在上面划着重点。易天见顾硕石还在看他，便挑起眉眼，说了句睡觉，然后提上顾硕石卫衣的帽子，把人按在桌子上，在肩头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

　　顾硕石就像只温顺的大狗得了主人的令，顺从的闭上眼睛，听着耳机里易天跟着钢琴曲轻轻哼唱的旋律，莫名觉得刚才的戾气全消了。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样说就怎样说吧！等寒假回来，春暖花开的时候，除了当事人，又有谁还会在意！毕竟痛的只有自己。

　　终于挨到学期结束回家，终于不用忍受芒刺一样的目光，终于可以不为突如其来的狗血画面眼珠暴跳，顾硕石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清净了。可是回家，这是一个比学校记录了更多和张娜在一起回忆的地方。偷偷约会时候走的小路、共同的朋友师长、经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第一次接吻的小树林……看着把自己圈在屋子里越发死气沉沉的顾硕石，顾妈一扬手把他扔进了健身房。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提升自己，你要是真闲，不如去撸铁，来八块腹肌，让那些瞎了眼的再看见你的时候都流口水！”

　　顾硕石完全遵循了顾妈的旨意，全身心的把自己投放在了健身房的铁片里。

　　顾硕石拒绝了几次同学聚会，只是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小聚了两回。直到过年前高中班主任攒了局子，顾硕石可是他的得意门生，不好不去，思忖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一个多月，顾硕石瘦了十多斤，虽然人看上去比以往清瘦些，但是身上可都是实打实的肌肉，只不过在厚重羽绒服的包裹下看不出来，所以当张娜看见顾硕石略高的颧骨时，内心一阵唏嘘，没想到啊，没想到，顾硕石竟然会为自己伤情到这种地步。

　　其实最近张娜时常会想起顾硕石，回到曾经熟悉的地方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就是王涛的强势让她觉得呼吸困难。时时刻刻的出行报备，晚回一会儿微信电话就会响起来，王涛要她上报关系密切朋友的电话，甚至还会打电话过去求证。起初张娜还觉得被在乎的感觉是如此炽烈，可是慢慢的她就受不了王涛的这种控制欲，她又想起了顾硕石的好，顾硕石的张弛有度，顾硕石的温暖体贴，顾硕石的信任……

　　顾硕石在扫到张娜的脸时，就下意识的转头。有些疤痕狰狞，有些疤痕丑陋，狰狞顾硕石能接受，摆在那里时刻提醒顾硕石以后看人精准点！丑陋顾硕石想遮盖，他怕恶心着自己。顾硕石特意坐在了与张娜垂直的位置上，这样连视线的余光都可以看不见她。

　　“坐那，坐那！”班主任热情的张罗着，这群他带了三年的臭小子、大姑娘，现在也是大学生了，能看着他们成长，一个个退去青涩，像个大人似的坐在自己面前，他高兴得不得了。

　　“臭小子！当年跟我顶烟上，现在装什么矜持！”想当年班主任为了顾硕石早恋的事情没少费心，如今他们毕业了，可以光明正大了，这小子却遮遮掩掩，刻意避起嫌来，班主任想想都觉得可乐。知道其中原委的好友刘峰赶紧接言道，“就坐这儿，就坐这儿！我们喝酒，喝酒！”

　　“好好好，多喝，多喝！”班主任高高兴兴的喊来服务员，又加了两箱子啤酒，这群臭小子终于也可以跟他拼酒了。

　　气氛最热烈的时候，也是全体喝嗨了的时候。一桌子美味佳肴就跟群狼过境了一样，只剩下红红绿绿的配菜，酒杯被舍弃，对瓶吹已经上线。

　　顾硕石不想多喝，上次的醉酒让他从心理到生理上都厌恶了酒精的味道，所以能逃的就逃，能躲的就躲，再到后来看着已经进入迷离状态的一众男女，他干脆就开始耍起赖来，所以目前正以微醺的状态，看着喝高了的男男女女们，甚是可乐。

　　东北供暖本就很好，再加上酒精的煽风点火，男同学有的都快赤膊上阵了，顾硕石也脱了厚重的毛衣漏出了雪白的短袖体恤，仰靠在椅背上听着刘峰跟旁边的女生吹牛逼。只是刘峰这牛吹的太不靠谱，顾硕石一个没忍住，差点把喝到嘴里的绿茶全喷出来。曾经就有意思和顾硕石有进一步发展的女生赶紧拿过纸巾，帮着顾硕石擦拭掉在胸前的水滴。

　　训练还是有效果的，饱满的胸肌圆滚滚的在体恤下隆起了好看的弧度，把软绵的布料撑的挺扩起来，让人忍不住多看上两眼，甚至想要按一按，试试它的手感如何。

　　谁说女人不好色，顾硕石脱下毛衣的时候，就吸引了很多的目光。谁不是中意了好看的皮囊，才起了挖掘你灵魂的心思，食色性也。

　　一顿饭的功夫，有些眉眼的大概已经品出了顾硕石和张娜两人之间出了问题，生冷的一句话都没有。觊觎别人的男朋友不道德，但是分开了就别管他人想怎么下手。那些曾经为了顾硕石春心萌动的少女们怎么也按奈不住想和曾经爱慕的人有些下文的心思了。

　　张娜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为了这些人动气，可是看着女同学拍在顾硕石胸肌上的手，她还是感觉神经跳了起来，有些牙根痒痒。她低头喝了口酒，可是这酒不但没有压下张娜想过去的冲动，反而好像是给她打了强心剂，就这样“腾”的站了起来，拎着酒杯走到了顾硕石的面前。

　　顾硕石正低头擦拭着不小心喷出来的绿茶，忽的头顶灯光一暗，顾硕石下意识的抬头，目光却扫到了他熟悉却不想再面对的张娜，顾硕石满脸的错愕竟来不及收拾。

　　顾硕石还记得当他说出再也不见时，张娜那张冷漠异常的脸是如何表达了对这件事情的赞同，他没想到张娜今天竟然就这样端着酒杯大大方方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一脸笑意看着他，“我跟石头说几句话。”

　　帮顾硕石打理衣襟的女孩尴尬的抽回了手，讪讪的笑了一下，起身离开。

　　短暂的怔愣后，顾硕石迅速低下头，一边打理着衣服，一边用不夹杂着任何情绪的口吻说道，“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这怎么会是顾硕石？在张娜的记忆里，顾硕石是那个总会含着微微笑意看着自己的大男孩，有时会俏皮的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像一条小狗一样跟自己耍赖，有时会佯装强势的搂过自己的肩膀，襟鼻子瞪眼睛告诉她要是不听他的，他就咬人。在她伤心难过时会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温柔的哄劝，温暖的好像午后的阳光。

　　可是现在这个人，占据了她所有目光的人，却不屑于看她一眼。这种冷漠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让人彻骨。虽然张娜移情别恋，可是她始终没想过要和顾硕石形同陌路，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一直欺瞒，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寻个合适的理由跟顾硕石分手的原因。

　　人生总是这样，不会根据你预设的脚本演出，他们两个人最终还是演绎成了张娜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而在顾硕石的世界里，“张娜”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一个丑陋的印章烙刻在心脏上，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去触碰的，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揭开，可是张娜偏偏不放过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已经难堪到这种境地，张娜还要来招惹他。

　　体恤上的水渍早已经渗透进了布料里，浮于表面的那些也已经被纸巾吸干净，顾硕石还在不停的擦拭，纸巾表面已经起了毛糙的纸屑，他在等，等张娜离开他的视线。

　　可是张娜就站在那里看着他，顾硕石觉得张娜站在身边，连周围的空气都变的粘稠了，让人快要窒息。他头也不抬的站了起来，拿起衣服就要走，在这样混乱的气氛里，他悄无声息的走掉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没有人会注意他。可是张娜的手却用力的扼住了他的胳膊，用只能让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朋友？！在亲眼目睹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拥抱接吻，还能平静的说我祝福你们，这要么是没有感情巴不得对方早早的另觅他人给自己一个解脱，要么就是得了绝症希望爱人有个依靠。摒除这两种可能，顾硕石真的不清楚，谁还可能跟劈腿的前女友再当朋友！这种捂着别人嘴捅了对方一刀，却因为对方叫不出声音而若无其事告诉对方，“你看，不疼吧！”的做法，简直让人发指，逼得顾硕石想大声吼问张娜，到底还要不要脸！

　　“放手！”顾硕石克制着自己声音的颤抖。在他与张娜之间他觉得他已经没有脸面可以丢了，他只能用冷漠来武装自己，让张娜遇寒而退。他甚至想让这种寒冷变成刀锋，剜掉他大脑中与张娜的过往曾经。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顾硕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硕石看都没看接起电话甩开张娜的手臂就往外走。

　　“喂！”

　　电话那头的人一下吞了自己要说的话，转而开口，“你怎么了？”
　　是易天。

　　“没怎么。”顾硕石清了清喉咙，调整了一下刚才被张娜刺激的生冷态度。

　　见顾硕石不愿说易天也不追问，继续道，“跟申哥来你家这边办事，他去陪客户了，你有时间吗，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顾硕石恨不得马上离开这，立刻说，“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易天那面还没报送地址，身后的门便被推开了，“顾硕石，刘峰和张娜吵起来了，你要不要……”

　　顾硕石尚未开腔，易天便重复道，“张娜？”

　　顾硕石叹了口气，他真不想管，可是多少知道刘峰是因为自己起刺，于是叹了口气，“今天我同学聚会，你把地址发我吧，我处理完就过去。”

　　“我去找你吧。”

　　“那、那好吧。”顾硕石本想说不用，可他同学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顾硕石给易天发了定位，在输入框里打了“快点”两个字，他并不想面对这样的事，他希望易天赶紧道，赶紧给他个由头让他走，可是想想昨天下了雪，又把“快点”两个字删掉，改成了“路滑，你别着急，注意安全。”

　　然后拧着眉头进了屋，哪成想进门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高亢的吼叫，醉态大盛的刘峰指着张娜破口大骂，“你他妈要不要脸！臭婊子，绿我兄弟！还他妈来撩他！”

　　顾硕石迈步过去已经阻挡不住刘峰的话冲口而出，而张娜的脸，比顾硕石想象的还要丰富得多。张娜从没被人这么骂过，她更没想过某天会让人用这样的词数落，她清楚的明白，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她对不起顾硕石，所以这样的词就更加刺耳。

　　骂她，刘峰还想打她呢，酒喝得已经走路不稳了，却还要挣扎着站起来，向张娜冲过去。反应快的马上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赶紧拦住了刘峰。刘峰也在顾硕石的阻拦中平复下来，可是他气不过自己兄弟受屈，恨恨的将酒扬了张娜一脸。

　　场面瞬间就乱了，顾硕石拉着刘峰防止他做出更过激的动作，几个女生围着张娜给她递纸巾！

　　顾硕石虽然埋怨刘峰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可是一想起张娜那张精彩纷呈的脸，他竟有种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他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大度。只是这样便可以了，顾硕石不想把事情弄得更难堪，可是刘峰会错了意，见顾硕石架着自己，心里更气，“你他妈还护着她！顾硕石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不是！刘峰你听话！到此为止！”

　　“为止个屁！你对她有多好瞎子都看得见！她怎么能这么对你啊？！她配吗？！她配吗！”

　　“不配不配不配，咱不闹了啊，我以后找个更好的，行了吧！”顾硕石低声在刘峰耳边哄劝，终是稳住了刘峰的情绪，不过刘峰醉得厉害，听顾硕石说完立马高声重复道，“对！张娜你别给脸不要脸，离石头远点，人家找到更好的了！你没戏！没戏了！”

　　我什么时候是这么说得！顾硕石恨不得也给刘峰一巴掌！谁知道脸上还淅淅沥沥的躺着啤酒的张娜竟然震惊的问，“顾硕石，你有女朋友了！”

　　顾硕石的眉心就是一跳，张娜的口气太像是质问了，这女人没毛病吧？！顾硕石沉了一下，开口道，“对！”

　　张娜嗤笑一声，倒像顾硕石是那个薄情寡义的人，顾硕石就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在班主任出面调停后，坐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易天发微信，“来了吗？”

　　“在路上。”

　　“打车？”

　　“嗯，快到了。”

　　“那个啥，你到了给我发微信，别下车，在车里等我？”

　　“做什么？”

　　顾硕石想让易天扮演一下不露面的“女朋友”！易天有点无语，顾硕石也有些尴尬，再怎么说也是20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幼稚……

　　顾硕石想了想，正要跟易天说算了，那头却发来微信，“你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快了吧，杯中酒。”

　　“知道了，我问申哥借辆车。”

　　二十分钟后，大家结束了这场不尴不尬吃了大瓜的聚会，顾硕石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易天发微信。

　　“顾硕石！”

　　顾硕石心里一阵恶心，为什么纠缠不休，他不回头径直往外走，张娜却带着戏谑说着，“你女朋友不是来接你吗，怎么走得这么快！”
　　“他怕冷，不像你！”

　　这话说得张娜的嘴角都跟着抽了抽，顾硕石却真的有些恼了，张娜怎么会是这样面目全非？！自己当时得是得有多瞎！这么一想顾硕石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那看起来就像是嫌弃自己踩了一块粘痰，张娜见他这样便疯了，高声道“我倒要看看！”

　　何止张娜想看，今天的吃瓜群众都想看！顾硕石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赶紧低头给易天微信，想问下车牌号，他打算出了饭店就冲上车，只给众人留下车屁股和无尽的遐想！

　　顾硕石还没收到易天的微信，就已经随着众人站在了饭店门口，大家一个劲儿的寒暄，等在饭店门口的出租车都着急了，却没有一个人想走下台阶打车离开，顾硕石重重的叹口气，真是自己作得死。
　　“呦？！豪车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顾硕石的手机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喂！”

　　“黑色迈巴赫。”

　　顾硕石，“……”不用借这种车吧。

　　顾硕石就在众目睽睽下上了吸引了一众目光的迈巴赫上，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