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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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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从小窗向内望去。
满地的血肆意蔓延，地板已经被血迹侵蚀，厚重地看不出底色，却仍看得出有什么物体被拖拽，被拍打。
墙壁上处处都是飞溅的肉块，气息令人作呕。
有人戴着一副厚厚的口罩，行走在炼狱之中，手持鞭、脚踩靴，眼睛无力地下垂，随意鞭笞被绑在木架上的人。
突然间，江照探寻的目光与他交汇在一起，陡然惊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迅速窜起，江照浑身毛孔竖立变成防备姿态，而此人
却漫不经心地弯了弯眼睛，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太乖觉了，不好惹。
一旁的手下看江照面色不好，连忙陪着笑脸，笑嘻嘻解释道，“爷，您别生气，这是贺总那边派过来的人呐。咱这赌坊啊，如果有人输光了钱赔不起，或者欠了一屁股债打死也还不上的时候，那就只能把他们叫过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还钱啦。”
江照听到这话，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顺着手下所指的方向看去。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瞥见放在右边靠墙处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东西。
刚才灯光太过昏暗，再加上那个人正在鞭尸，以至于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一排排的架子……
上面挂着的，不像是“衣服”。
一阵微风刮过去，吹起薄薄几张，竟有一片灌了风鼓起来，那形状，俨然就是个人！！
江照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厌恶，这是人皮？！！
江照用力攥着手心，好恶心，好恶心……
江照紧紧地攥住手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住内心不断升腾的恶心感。然而，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令他几近无法忍受。
人皮、刽子手、皮靴下的尸泥、墙壁上的细碎肉块，画面几乎随着血腥之气呕然扑面而来，那种强烈的恶心感如同潮水迅速从
脑海深处蔓延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想吐的冲动实在快压抑不住，江照唰地关上窗，“为什么有这么多——这么多人被杀害？？”
手下见江照像是真的不太舒服，这才收敛了些，“嗯……就是嘛，有的人他不是死活不还钱，咱们赌坊是开门做生意的，要是人人都不还——”
江照一把攥住他，“那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赌不起了还要把自己的命，自己的肉，自己的骨血都赌给你们！”
手下费力地扯了扯，只能讨好道，“老大，是贺总那边安排的，我们的人也就是听命行事。”
江照冷笑一声，无力地松开手，此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在说什么。
他摆摆手，让这手下赶紧滚。
江照手扶着铁门，震地说不出话来，还是宣宣注意到不对劲，连忙拉着他走。
一窗之隔，窗外是人命赌坊，里面是人间炼狱。
出了麻将馆，宣宣裹上了一层劣质的貂绒外套，忿忿地说，“这群人可真是胆大包天！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不
知道你和那个什么贺总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的，但我可告诉你啊，江若平，你要是以后也敢给老娘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破事
儿,老娘第一个不放过你！”
听到这话，江照愣愣地停下来。没想到宣宣会说出这样的话。
宣宣细细的高跟鞋还在往前，江照一把拉住他，故作逗趣的模样：“我们宣宣也这么有文化了，你又是什么时候背着老公学的
这么多成语？出口成章的。”
宣宣眼神飘忽，有些不好意思，右手怼了怼江照，“死家伙，我儿子可是一中的高材生呢！”
江照更是震惊，却立刻反应过来不敢表现出来，迟疑地嗯嗯两句敷衍过去。
这宣宣不是男的吗？怎么，难道雾城竟然男性也能生子？我敲，这下好了。
无痛当爹。
宣宣见江照一副游神的模样，不满意地踢了踢他，“你还杵在这干嘛，当初你可是说了会把莫莫当亲生儿子对待的，现在怎么
我一提到他，就不对劲。”
江照松一口气，好，原来不是自己和宣宣的孩子。
突然，他敏锐提炼到关键词——“你说什么？莫莫？？”
“哪个莫莫？”
宣宣一听这话更是来气，“哪个莫莫，当然是我莫宣宣的亲儿子，莫莫！才把他供到初中你就不想供了？还装不认识，怎么，
难不成你在外头还背着我有个叫莫莫的狐狸精？”
江照身体一颤，他想起第一次见莫莫时的对话。
“我叫莫莫，身份是清澈无比的大学生，特长是睡觉。”
从初中生到大学生，其中正巧差了就这几年，莫莫，就是莫莫。
江照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小孩，竟然是江若平的继子。
他立刻抬头看向正在发火的宣宣，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臂，“抱歉，宣宣，我们快走吧，回家见儿子。”
宣宣被他这动作整的有些莫名，“欸，不是，江若平，你给老娘解释清楚，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还会转移话题了？”
江照：“没有，老婆，我只有你。”江照苦涩心想，我到现在，就只有你一个“老婆”。
倒是儿子，嗯，想见。
说来这赌坊害人的模式大概也能猜到，有贺焱做保护伞，他们只需要逼客，骗客，在赌桌上搞些小手段，让赌客赔的血本无归的时候又装着好心出来借他们一笔，一笔接着一笔，利滚利，再加上这群赌徒们本就身无分文了，更是还不起了。
等到众叛亲离，自然无人管他们死活。
只是，江照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怕那些挂着的人皮，可不止包括这些赌客，他可在地面上看到好几双凌乱的女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