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时光》酸奶娃

14、邦交

　　祎卉正朦朦胧胧的做着好梦，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把祎卉带到了客厅，祎卉自言自语地叽咕着，“老妈真是的，每次听到急诊的电话就跑了，然后钥匙也不带，难怪我这么糊涂，全是她的遗传。”一边唠叨，一边拉开门大叫，“你又忘了带钥匙了？下次这样开门是要收费的！”
　　门口的沈翔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祎卉，面对着祎卉刚刚睡醒的一双大眼睛，他突然忘了是要来问她是否准备一辈子不理自己的。他讪讪然地说：“怎么我每次来你都是在睡觉啊？”
　　祎卉因为搞错了人，也有点讪讪然：“进来吧。你到客厅里坐，我去换件衣服。”说完，她很自然地用手背揉揉圆圆的扁鼻头，这个很儿童化的动作落在沈翔的眼里，无疑是自然又可爱的。
　　沈翔的心里微微一动，祎卉总是这样不经意地就拨动了自己的心。
　　祎卉领先往里走，跟从另一个房间赶出来开门的妈妈碰了个正着：“哦，老妈，你在啊，那也不开门。”
　　“在，我刚才正收拾包呢，我要去下医院，看下昨天那个病人。”
　　“昨天那个？你做了九小时手术的那个吗？”
　　“是啊，”妈妈一边说一边直奔大门后去换鞋。
　　“阿姨好！”沈翔终于轮到说话了。
　　吴祎卉的妈妈这才看见门口的沈翔：“你是卉卉的同学吧。来玩的？我们卉卉有很多动画片的录像带呢，你们看吧——还有啊，卉卉，冰箱里有鸡蛋，记得不许光吃方便面。妈妈可能就在医院里吃了再回来了。晚上自己看书学习啊。”
　　“我说妈，你烦不烦啊，你家闺女哪儿就能饿死了。你和老爸哪个没吃过我做的宵夜啊？”
　　妈妈笑笑，拍拍祎卉的头发，就出门了。
　　祎卉继续穿过走廊朝自己的小屋走，觉得沈翔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沈翔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祎卉本来不会对这种目光有任何感觉，但是自从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男孩有完全不同于其它人的感觉以后，祎卉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开心。
　　她并不知道她这时也在用一种同样是很有深意的眼光回视着他……虽然两人的对视只有几秒钟，但是此刻，他们都感觉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有不同于同学的位置。
　　下着下着棋，突然，祎卉看见沈翔带着笑意的眼神正专注的看着自己，有些羞涩的祎卉不依地叫着：“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纹吗？”
　　沈翔给祎卉的一句呵斥叫得回过神来。刚才，他一直没有专心下棋，满脑子的乱七八糟，全是祎卉，祎卉的撒娇，祎卉的微笑，祎卉的赖皮，祎卉的含羞，祎卉……祎卉的一切都让自己迷失。他有个突如其来的愿望就是能象祎卉的妈妈一样永远保护她宠爱她。
　　“你…不生气了吧？”沈翔终于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潜意识里，他期待祎卉会说她还在生气，这样他就可以顺水推舟地说出上次外语课自己看她的真正原因。
　　“生气？生什么气？”
　　“就是那次外语课……”
　　“哦——我早不生气了。你不是来了吗？”祎卉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沈翔从未听过的柔情。
　　那为什么这么久不理我？沈翔张张嘴终于没说出来。
　　够了，不是吗？祎卉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有这份默契在，至少在目前是足够了。有些感觉或许放在心里会更美。沈翔这么想着，拿起了一粒棋子。
　　林淑颖坐在位子上，专心地背着她的单词，虽然是课间十分钟，但是绝对不可以浪费一分一秒的宝贵时间，毕竟一进入高三，离高考的日子就不远了。一定要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大学，这个是妈妈的希望也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个交代。那个从高二开始就排在自己前面的王建，他似乎是种不紧不慢的态度，但明显总是比自己强那么一丁点。奇怪的是怎么就似乎永远缺那么一点能量，总是让他比自己高那么一两分。如果，这次高考又落在他的后面那真的是太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了。
　　“林淑颖，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林淑颍抬起头，看到安建东站在自己旁边，她没好气的看着他：“干什么？你不会坐在座位上说？”
　　“你出来，这事不能在教室里说。”林淑颖撇了撇嘴，这下又少背好几个单词了。她不情不愿的扔下笔记本，跟着同桌到了外面的公共晒台上。
　　“什么事？说吧。”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这人？挺好。”
　　“跟我交朋友，愿意吗？”
　　“交朋友？”聪明如淑颍，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这么开场的问题，她当然懂其中的含义。
　　但是，聪明如淑颖，她只是淡淡的说：“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我所说的是那种朋友。”
　　“那种？哪种？”林淑颖继续故作糊涂。
　　“就是……”
　　“行了，你别说出来，太轻易得到的答案记不住的，”仓促间林淑颖抓住了老师常说的一句话，“你让我猜猜看吧。过几天再告诉你。”林淑颖不等安建东再说话，就领先回教室去了。
　　林淑颖一边走一边想，为什么不是你，沈翔？沈翔，如果你也和安建东一样有意，早些告诉我吧。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这么想着，在穿过讲台时，她忍不住朝沈翔那边看过去，刚才安建东神秘兮兮地叫自己出去，坐在后面的他看见了吗？
　　此时的沈翔，正在暗暗叹气，老王头啥时候回来啊。瞧瞧老太太前一天外语课布置的一篇完型填空题吧，里面好几个题的答案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可千万别发生上次提问那样的事，自己倒不是十分在乎被叫起来答不出题，反正大部分人是不会的。但糟糕的是教室里有个祎卉，让她看到自己再次出丑就太尴尬了。可是，这题去问谁呢？刚刚下课时，林淑颖明明还在前面坐着，怎么自己投入地看了一会书，这人就失踪了？沈翔一边想着，一边拿眼睛搜索着，正好与走过讲台的林淑颍的眼光撞了个正着……
　　林淑颖看见沈翔的目光飘过来，很明显在看见她时亮了一下。是的，他若有所待，不是吗？林淑颖羞涩地低着头偷偷地溜到座位上坐下来。
　　沈翔把铅笔反过来捅了前面的淑颖一下，淑颖转了过去：“叫我？”“嗯。问你题――你刚才上哪儿去了――快点，要不上课来不及了。”林淑颖欣慰地想：“他果然是很注意自己的。”然后，很仔细地帮沈翔解答了问题。
　　这里，沈翔刚问完问题合上书，就看见李嘉琨翻越过两条过道和若干个空着的座位，从自己的座位直奔吴祎卉与他隔着两个小组的座位。沈翔忍不住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吴祎卉那里。
　　“嗨嗨嗨，吴祎卉，我给你看块宝贝。”李嘉琨的声音大得惊人。全班后面三排基本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沈翔不满的扁扁嘴，什么宝贝也不至于要这么大声说话，我看他自己就是个宝贝。
　　“什么？”吴祎卉好奇的伸着脑袋，半站起身，趴在课桌上隔着陈力沛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