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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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天早上飘起了雪花，街上处处洋溢着新春的氛围，有些商家在前一天便早早关门，回家过年，不过因着白天街上的人不少，所以还有一部分商贩，想趁着这天多挣些钱，即使飘着小雪也没有收摊，一直挨到傍晚时分，欢欢喜喜地回家过年去了。
城中的各个人家，门口和屋内都早早地点灯，有些人家还特地请人做了花灯挂起来。
为了今日的这顿年夜饭，陈氏早早备好了食材，定下菜式，一大早便看着厨房准备了。
桌上陆陆续续摆上了些水果和蜜饯，程季安还买了些零嘴，给小丫鬟门分了下去。
天色将暗时，一家人坐在桌前，主菜也一道道地端上了桌，炙好的羊肉，排骨，清蒸鱼，酒腌虾，十几道菜，摆满了桌子。
程瑾开了一坛李知远托人送来的好酒，给程修愈倒了些，因为过节，程季安也分到了些不易醉人的果子酒。
这顿饭吃了很久，到后来，程季安因为贪杯，连饭菜撤了下去都没有留意，只躺在榻上，赖在母亲怀里，非要和她挤在一起一同守岁。
她半睡半醒地，听着母亲同哥哥说话的声音，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渐渐放空了脑袋，什么也不想。
程修愈见她喝得像醉猫一样，笑着对母亲道，“阿季这些日子，怕是累坏了吧，平日里她素来不喜饮酒，连过节时都只是象征性地浅尝几口，今天到好，一次性地喝个够。”
陈氏怜爱地拍了拍怀里的女儿，拿了帕子给她擦脸，好让她躺的舒服些。
“可不是吗？最近的事情都堆到一起去了，她跟着我一起，忙的脚不沾地的，整日里还惦记着怕前院的人太过热闹，扰了你的清净，让你读书分心，每天比你的小厮在外面看得还勤快，生怕影响到你。”
程修愈看向了妹妹，颇有些不舍，明年的元日，妹妹便会在别的地方过了，不过他并未将这些伤心的念头说出来，只暗暗在心中想着，自己千万不能辜负家里人的这番心意，刻苦读书，考上功名，如此一来，阿季在娘家日后也会有更多依靠，虽然世子如今看着喜欢阿季，两人感情甚笃，可人心易变，谁能保证世子一直这般真心对待阿季呢？
屋子里的蜡烛换了一拨，外面逐渐传来了爆竹的声音，程季安听见响声，迷迷糊糊地行了过来，“母亲，我睡了多久？外面可是有人在放爆竹了？”
陈氏将她扶了起来，又给她递了水，“快子时了，许多人家买了鞭炮点了顽，家里也备了点，你可要去院子里放一些？”
程季安点点头，喝光了杯中的水，对程修愈道，“哥哥和我一起吧，别在屋子里闷着了，我瞧你也快睡着了，子时的时候可得清醒一些。”
“你呀，借口真多，不敢一个人点鞭炮就拉着我做借口。”
“哥哥你最好了。”
程瑾笑着看着一双儿女，嘱咐道，“阿愈你就同她一起吧，全当和她做伴了，找个胆子大的小厮替你们放烟花，你陪阿季看着，我和你母亲也好偷懒待在屋里。”
程季安得了父亲发话撑腰，不等程修愈再和她打嘴仗，拉着他就出门了。
院子里，因为是除夕，许多小丫鬟都跟着来凑热闹，很快便围成了一圈，程修愈帮妹妹捂住耳朵后，对点鞭炮的小厮点了点头，火苗沿着引信跳动，没多久就引燃了鞭炮，劈啪作响，红色的纸屑在半空中飘散，最终落在了地上。
待爆竹彻底燃尽，程季安又从旁边拿起了许多烟花棒，分给了周围的人，在一片烟花闪烁中，城中的钟楼传出了新年的钟声，所有人迎来了永成三年。
正月初一一早，在陈氏的催促下，所有人都换上新衣，由程瑾带着他们一起回程家老宅拜年。
马车上，陈氏嘱咐程季安，“你父亲昨日同我说了，一会儿到了以后，咱们只稍做停留，不在老宅吃饭，拜过年之后就回来，所以不用担心。”
程季安点点头，她十分不想见到这位祖母，可是碍于孝道，只能跟着父母老老实实回来拜年，她摸了摸腰上的玉佩，祈祷新年的第一天能过得顺利些。
马车没多会儿便到了老宅，一下车，便看见在门口等候他们的程玥。
“大伯，大伯母，你们来啦。”十几岁的姑娘，一两月不见，样貌有的时候也会微微变化，程季安只觉得，程玥仿佛比上次见面时又长高了。
陈氏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趁机悄悄将一个荷包塞给了她，“天这么冷，阿玥怎么在外面，不进屋去？”
程玥小声地谢过了大伯母，这才对他们说，“方才二伯母和二伯父在祖母那里争执了几句，父亲便把我支出来了。”
程瑾哼了一声，摇摇头，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这几个人就没个消停，“做长辈的，也不知道给孩子做个表率，成何体统。”
“老爷，咱们也进去吧，想来二弟他们只是有点口角，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程瑾这才点头，领着家人朝正屋去了。程璟那边的屋子，早就砌了墙早就同程瑜这边分开了，没了他们帮忙打扫，院子里颇有些杂乱，程瑾只当没有看见，掀开帘子进了屋。
“母亲，儿子来看您了。”说着将带来的糕点递给了一旁王氏的婆子。
老太太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说起来，程瑾的母亲身子一直还算硬朗，只不过有些时候喜欢装病折腾儿子媳妇，自打程瑾他们分家搬走后，她老实了不少，王婉之比以前过得舒坦不少。
程老太太点点头，破天荒地当面给几个孩子发了压岁钱，程瑜的儿子程修言得了最大的一个，在他两个姐姐面前耀武扬威，不停地炫耀。看样子，这小子本性难改，去了学堂也改变不了什么。
程季安看了看两个堂妹，许是王氏这半年支棱了不少，两个孩子的穿着打扮比之前好了许多。
程瑜热情地招呼大哥一家坐下，世子去程府下聘后，消息已经彻底传开了，程瑜自然是听说了侄女同世子结亲的消息，没想到大哥不单自己为官有道，连女儿的亲家，也是一等一的金贵。定国公世子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后的亲侄子，没想有朝一日，他还能和宫里的贵人拐着弯的攀上亲戚。
“大哥，听说阿季已经定好亲事过了礼了，不知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我这个叔叔的，到时候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程瑾道，“还有几个月呢，家里人手充足，东西我们都备好了，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家中的人就趁着新年这几天歇息一番，过几日，阿愈就得继续进学了，春闱在即，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程璟在一旁附和，“那是自然，春闱是一等一的重要事情，家里的这些弟弟妹妹，都盼着阿愈给他们做榜样呢。”
“三叔过奖了，做学问并非一日之功，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只盼着这次春闱，能将平日所学，都发挥出来便好。”
程瑾点点头，不想让程瑜再多问自家的两个孩子，便关心起了程修言，“修言开蒙也有段时间了吧，在学堂过得怎么样，学习可还顺利？”
程瑜立刻沉默了下来，刚才还在一旁炫耀压岁钱的程修言也不摇头晃脑了，“额，尚可，尚可。”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程瑾问。
一旁的王婉之巴不得看他的笑话，对程瑾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半年来，夫子不知道找了我们多少次，修言他三天两头作弄同窗，夫子布置的功课也不按时完成，我看在这么下去，书院就该把他送回家了。”
王氏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程修言大声喊道，“书院里那些书呆子没劲透了，我才不要和他们整日呆在一起，回家正好，我才不愿意读书呢。”说完便跳下凳子，一溜烟的跑出了正厅。
程瑜连忙对跟着他的婆子喊道，“还不快跟上，看紧少爷！”
“是，老爷。”
程瑜一脸尴尬地朝程瑾笑笑，“大哥别生气，孩子还小，贪玩是天性，我会好好约束他的。”
程瑾道，“罢了，他终究是你儿子，你自己上心便是，若是一味溺爱，惹出麻烦别人可帮不了你。我是回来瞧瞧母亲的，不是替你教育孩子的。”
程瑾从怀中掏出了一早准备好的银钱，上前递给了程老太太，“母亲，这是这个月要给您银钱，陈氏想着过年了，家里头一定不少添置东西，特地备了双份的钱。”
程老太太颠了颠荷包，眼角的纹路因为笑着显得更多了，“好，你们有这份心意便好，”
“你做大伯的，如今官居高位，又和国公做了亲家，也该帮家里的两个侄女操操心，替她们说个好人家，”
程瑾怕老太太再说出什么荒唐话，打断了她，“这是自然，春闱在即，若是之后有合适的举子，我自会想着家里的孩子的，母亲，家中还有事，我就先带着孩子们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
不等老太太在多说，程瑾招呼着家人，一刻不停地出了府，直到回到家中，程季安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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