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有声》磨凹

8、打小抄

　　打小抄
　　“今晚测验”
　　“噢……!”
　　教室里遍地哀嚎，英语老师用极其蔑视的眼神“扫射”全班，用牙缝里蹦出来的声音说道
　　“试卷很简单，15分钟后收卷，就是今天讲的内容，做不好罚抄试卷50遍！”
　　说话间试卷已经开始在各组间分发，夏目拿到试卷抬头看了看前排的顾念，心里不免为她担忧。此时的顾念拿到试卷，眉头紧皱，一脸衰像，刚刚才写完一块黑板呀！
　　扫了一眼试卷主格、宾格、所有格，都什么呀！她只知道还珠格、明珠格、还珠格格呀！侧脸看了看同桌徐玲爱，把笔头放在嘴里，神情庄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则也是满脑空空如也。
　　在这个西南边陲小城，国内两千线县城，英语实在是个高深的玩意儿。顾念看看周围眉头紧皱的“战友”，只有自求多福，狠狠盯着唯一看得懂题目的卷子（因为只有题目是中文写的）。
　　“写什么呢！汉字？比起汉字拼音看起来似乎更像那么回事”顾念一段天马行空。
　　“最后五分钟。”
　　英语老师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把顾念胡思乱想的思绪拉了回来，看来今晚是凶多吉少了，顾念咽了咽口水，给饥肠辘辘的肚子补充唯一的进料，像极了一个等待被处以极刑的囚犯。
　　“哎！”
　　感觉身体被轻轻的碰了一下，顾念转头的瞬间，一个小纸团从眼前飞过，落在卷子上。
　　“快写！”
　　夏目轻轻的说了一句。对视的那一刹那，短短的那一瞬，顾念第一次直视夏目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亮亮的，说话间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带着一丝笑意。临刑时刻顾念还在贪恋美色，可见夏目魅力非凡啊！
　　“谢谢”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顾念和徐玲爱照单全抄。夏目担心她们抄错，每一个答案前都标明了题号，老师收卷前顾念和徐玲爱终于鬼画符般的画完，两人放下笔那一刻，同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啊!
　　余生很短，在劫难逃
　　晚自习是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光。虽说要完成很多作业，也会像刚刚那样被守自习的老师霸占用来讲课、做试卷，但大部分时候学生是自由的，从早上6：30出操到晚上22：00放学，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少得可怜。哪怕是选择先做哪个科目的作业都成了仅有的自由选择。这个时候守自习的老师也往往宽松得多，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老师一般不会出面干预的，所以没到晚自习教室总是躁动不安的。
　　瞧！丁翔正转前转后，左右逢源的和四周的同学聊个不停，他每天怎么那多话呀！怎么说都说不完。手还不停不下来，一会扯下前排女同学的头发，一会抢了隔壁组男生的漫画，没一会消停。
　　“你惨啦！”金田宇是他同桌，看到丁翔不知怎么把朱婉彦梨花带雨的找英语老师告状一副等看好戏的架势，说完还“呵呵！”乐了两声。
　　英语老师正眉头紧锁的批改刚刚收上去的试卷，眼看脸色越来越沉，本来年轻还有点帅气的脸只剩下越来越浓重的阴郁和戾气，再看到自己的课代表被一个英语“ABC”和拼音“abc”都分不清的课堂“滑头”给欺负得哭的梨花带雨，那还了得，瞬间从讲桌前弹起，几步暴走到丁翔面前，额头青筋凸起，大吼一声
　　“站起来”。
　　话音刚落，扬起手里的试卷，一招泰山压顶朝丁翔的头打去。丁翔心里做好了被收拾的准备，只是不曾想来的这么猛烈，站在那里神情只剩呆，身体惊了一跳再也给不出其他反应，整个人木木的站在那里。
　　教室内瞬间哑声，谁也不敢再造次。
　　“看看你们，上课耳朵是来串门的，根本不用心。这是卷子做的‘胡萝卜打马，越打越短’，我念到名字的来我面前默写。”
　　暴跳如雷大致就是如此吧！何老师的西装根本装不下他的斯文，扯着嘴，眼睛总是斜着看人，打了发胶的头发僵直的站在头上，怎么看都和名牌大学有为青年不沾边。学校都传，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不知什么原因被分配到文林这等不入流的小县城，心里不满，难怪充满怨念，满身戾气。
　　此时的顾念还没从盛怒的余波中缓过神来，“当面默写”又字字诛心，顾念只觉头皮发麻，今晚是在劫难逃了。四人一组，已经阵亡了一组人，被一顿唾沫星子洗礼后，抄书50遍，顾念心脏狂跳等候随时“赴刑”。
　　“哎！”
　　夏目用笔轻轻点了点顾念的后背。
　　转过头的顾念，眉头微蹙、牙齿轻轻咬着嘴唇，抬眼看着夏目，等着他说话。夏目微微一愣神，慌忙用课本遮挡住顾念的视线。
　　“嗯！赶快背下这个表。”顾念还傻愣愣的。
　　“何老师，让当面默写的应该就是这个表，刚刚的试卷也是这个内容。”
　　夏目加快了说话的语速，生怕多占用一秒时间。
　　“噢！”
　　“快快快！”
　　顾念一边翻书一边用手肘提醒还在突击背单词的徐玲爱“背这个表”。
　　也不管什么格了，顾念开始凭借位置先后死记硬背起来。慌乱记背了2行表格，何老师叫了顾念的名字，站起身的顾念眼睛还死死盯着表，哪怕再多看一眼也好啊！
　　果不其然，就是默写主格宾格所有格表，何老师把试卷得分与平时表现不匹配的同学全都叫来默写。顾念拼命在脑袋里搜索刚刚背的内容，艰难的默写出背过的两行后就黔驴技穷，只会用嘴啃笔头，多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何老师玩味的看着四个抓头挠腮又无计可施的待宰羔羊，得意的开始他的屠戮。
　　“口袋是你们最有价值的东西，你们长脑袋是为了显高。”他冷笑一声接着说。
　　“白骨精现形了，偷就是偷，你们就是贼。”
　　顾念像一个没穿衣服接受当众审判的犯人，把头一低再低，眼泪都觉得羞耻，只顾一个劲的往外流，却不敢发出一丝啜泣的响动。夏目看着讲桌前顾念纤瘦的背影，心里一紧：“不写纸条，她是不是只是被罚抄书。”
　　座位上的顾佟不由得撰紧了拳头。
　　轮到下一批羔羊了，顾念回到座位上，没有老师预想知耻后勇奋发拼搏的劲头，也没有嘤嘤呓呓的懊恼，只是呆坐着。徐玲爱大无畏往椅子上一坐，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课桌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说。
　　“顾念，你就是脸皮薄，有什么，抄就抄了。哎！夏目，我可没怪你。”
　　平日大大咧咧的徐玲爱，尽然注意到夏目欲言又止，几次动了动嘴唇又没说话，果然好看的脸让人总想多看几眼。
　　“哎，对不起。”
　　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不仅徐玲爱一惊，冰山哥尽然对着自己说“对不起”。夏目自己也一惊，这三个字根本不在他的字典里，
　　“对不起”
　　什么竟然说了第二遍，夏目有点懊恼自己的不受控。
　　“夏目，……嗯……没事，何老师本来说话就难听，他说什么我早忘记了，真的。”
　　徐玲爱极尽表现自己说的是真的，眼神笃定，表情坚毅，像一个虔诚的教徒。夏目没回应，眼睛看向顾念。
　　“是我没好好学，不怪你，以后我好好学英语。”顾念打算知耻而后勇，但说话语气却没有勇的劲头，反而蔫了吧唧的。哎!有些事终究是不擅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