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住》想无

9、第 9 章

　　林笑可发现，跟自己出来逛街地程清妍有点心不在焉。

　　“清妍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林笑可的手在程清妍面前挥动了好几下，才堪堪将她拉过神来。

　　“没什么。”

　　程清妍不想解释太多，于是指了指前面一家卖衣服的店，对林笑可说：“那家店好像上了新款，我们去看看。”

　　“好耶。”

　　林笑可的注意力马上就被程清妍指的那家店吸引了，于是也没纠结刚才程清妍走神的问题，跟着她一起进了店里。

　　带着林笑可疯玩了半天之后，程清妍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公寓。

　　点开那个头像又推出，程清妍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跟宋望津聊天。

　　说什么？问什么？会不会很刻意？

　　纠结了许久，程清妍还是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在吗学长？

　　以往看见别人给自己发‘在吗’这种话，程清妍是绝对不会回的，没想到到现在，自己居然成了那个先给别人发‘在吗’的人。

　　消息并不是秒回，而是等了几分钟之后，宋望津才回了三个字：有事吗？

　　程清妍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唇珠被咬得通红，似乎在表达着主人的纠结。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小可上课的表现怎么样？】

　　发完这句话之后程清妍才反应过来自己打了什么字，着急忙慌想撤回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在输入中了。

　　程清妍懊恼地锤了一下枕头，随即又开始期待宋望津的回复。

　　宋望津删删减减了几次之后，还是回复了一句话：挺好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夫人每节课后都会问一句情况怎么样，下午宋望津其实已经回复过一遍了，没想到晚上程清妍也来询问。

　　是觉得课程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不过两分钟，程清妍的消息就更新了。

　　【好吧，没什么，其实是我自己想跟你聊聊天。】

　　没预想到程清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宋望津缓了好几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

　　从理性上讲，宋望津应该做的事就是果断地拒绝她，毕竟往下的事情是可以预料的。

　　从感情上讲，宋望津对她也是有好奇在的。

　　还没等宋望津纠结出来，一个电话就率先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宋瑶打过来的。

　　宋望津没有犹豫地接听了电话，听见的却不是宋瑶的声音。

　　待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时候，宋望津立刻站起身，离开了宿舍。

　　医院里：

　　宋望津拿着检查报告，坐在诊室里面，眼神里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医生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一脸的迷惘，不由得叹了口气：“情况是不容乐观，我的建议是尽快进行手术。不过具体的计划，还是你们家属商量之后再做决定。不过，还是尽快吧。”

　　宋望津僵硬地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回了句“谢谢医生”之后，便拿着报告一步一步地往病房走。

　　站到病房前时，宋望津的脚步又停下了。

　　他突然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与状态进入病房。

　　妈妈醒着吗？还是正在睡？

　　她看见自己会问什么？应该会问病情吧，自己又应该怎么回答她？

　　无数个问题在宋望津的脑子里炸开，习惯了处理多件事的脑子在此刻宕了机，处理不了任何东西。

　　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宋望津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咳嗽声，于是也来不及做心理建设，推开门进了病房。

　　果然，宋瑶已经醒了，正费劲地起身，想去够旁边桌子上的水。

　　“我来吧妈。”

　　宋望津将报告放进自己的包里，将宋瑶扶了起来。旁边的热水壶里已经装好了水，宋望津用杯子倒了一杯，递给了宋瑶。

　　一杯水顺下去之后，宋瑶的咳嗽止住了，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津啊，妈妈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宋望津张开了嘴，却不知道怎么发出声音。

　　见宋望津的表情不对，宋瑶也差不多能猜到自己的身体估计是出了大问题。

　　气氛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两个人的视线都不敢相接，只能用沉默来代替自己想说的话。

　　“妈，你先休息吧，别担心。”

　　许久之后，宋望津才说出了这句话。

　　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有一些红，不过宋望津低下了头，不想让宋瑶看见。

　　“小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宋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不过刚一开口就立刻被宋望津否决了。

　　“绝对不行！”

　　“妈，你在医院里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其余的你不用担心。”

　　宋望津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他不敢再看见宋瑶落寞的神情，于是只能靠在医院的走廊上，想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概率有百分之六十，不过得请外地的专家过来操刀，所以零零碎碎的费用加起来，二十万打底。

　　宋望津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不够，远远不够。

　　宋瑶的工资他也清楚，何况前阵子还转给了那个人......

　　所以，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筹到这个钱？

　　口袋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宋望津拿出手机一看，是程清妍。

　　似乎是没收到自己的回复，程清妍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还在忙吗？宋学长。】

　　在这个时候，宋望津突然很想跟人说说话，于是便回复了她；

　　【不好意思，我妈住院了，我刚刚赶过来医院。】

　　看到宋望津的回复时，程清妍‘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握着手机盯着他发来的消息，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在哪个医院？我可以过去吗？】

　　宋望津的消息很快地回复了过来，不出所料的，拒绝了程清妍。

　　程清妍有点烦躁这种一句一句地来回拉扯，于是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手机的震动连续，宋望津手指一僵，点了接听。

　　“喂。”

　　“学长，你在哪个医院？”

　　程清妍的声音太过冷静且笃定，语气里还有几分不容拒绝。

　　“第一人民医院。”

　　“好。”

　　宋望津的声音很沙哑，程清妍皱着眉听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程清妍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晚上不太好打车，所以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

　　程清妍到医院走廊上时，唯一可以看见的，就是坐在外面发呆的宋望津。

　　她的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他。

　　“给，冰水。”

　　听到程清妍的声音时，宋望津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已经许久没喝水，现在嘴巴里干得可怕。

　　“谢谢啊。”

　　“阿姨怎么了？”

　　程清妍坐在了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望津有点不熟悉这样子的接触，于是他往旁边侧了一些许，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又回到了原位。

　　宋望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检查报告，还是将它递给了程清妍。

　　很多专业术语程清妍看不懂，于是她只能直接翻到最后看了结果。

　　看到结果的一瞬间，程清妍脸上的表情也空白了，好久之后她才看向宋望津，回她的是一个勉强的笑容。

　　“报告上检测来看目前还没到晚期，是有治愈的可能性的对不对？”

　　“嗯，现在是可以进行手术的。”

　　宋望津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并没开口。

　　程清妍联想到之前在林家听见的关于他的家庭的一些事情，突然间好像懂了宋望津的欲言又止。

　　“是经济上有困难吗？医生说做手术的费用是多少？”

　　宋望津没想到程清妍会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一点发烫，并没有回应她。

　　“你不说的话，我就带着这份检查去找医生问了。”

　　程清妍扬了扬手里的报告，眼神坚定地看着宋望津。

　　“医生说打底二十万......”

　　宋望津的声音有点微弱，他错开了程清妍的目光，不跟她对视上。

　　二十万对于程清妍来说并不是一笔多大的钱，于是她打开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

　　等程清妍放下手机时，宋望津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一看，是一条来自程清妍的转账消息。

　　“单笔限额二十万，明天我再给你多转点。”

　　程清妍抬了下头，示意宋望津将钱收下。

　　“不用的程清妍，你不用......”

　　见宋望津还想推脱，程清妍皱着眉拿过了宋望津的手机，并顺便用他的面容解了锁。

　　“不用废话，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让阿姨尽快手术才重要。”

　　宋望津看着她的动作，眼眶莫名又湿润了起来，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宋望津怎么样都没想到，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居然愿意不设防地借给自己钱，并且是主动来找到自己提供帮助的。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宋望津一直不是那种会平白无故接受别人好意的人，所以无论程清妍有没有这个需要，他都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程清妍看着宋望津就这么用湿润的眼睛盯着自己，心头狠狠一跳。

　　紧接着，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

　　“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