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来干》茶末闲

3、隔壁市第一

　　“嘭——”

　　地面传来一阵震颤，高二五班整班的同学都从睡梦中惊醒，失魂似的乱冲出去，脑子没清醒，但嘴都挺快，整个知行楼都是惊恐的大叫声：“地震了。艹！地震了！！！”

　　同楼层的其他班同学也慌忙冲出，一窝蜂的就下楼去了，一传十传百，最后五班还没下去，一楼的全都已经跑到平常地震演练的安全区域里抱头蹲下了。

　　整个清醒了的五班：“…………”

　　知行楼的动静太大，把在三楼骂早自习睡觉的“广角”给惊了。

　　广角名叫宋谷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但很神奇，他的两鬓头发茂盛，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年轻，他就将右边的头发梳到头顶，用发胶固定，显没显年轻不知道，但真的很像一个黑色中空条纹瓦片。

　　他气冲冲的从三楼下来，看到堵在楼梯口懵逼的五班同学，就破口输出：

　　“造反哪这是？地什么震？还地震！上学第一天就给我搞事！别以为自己学习好就无法无天了！”

　　“那个……”

　　“那个啥那个？还那个？有什么好那个的？”

　　“不是……”

　　“还说不是？不是你们班喊的？不是你们班搞的？”

　　“广……”

　　“广？广有用吗？没用！”

　　五班：“…………”

　　您开心就好！

　　今天是高二开学第一天，暑假大家玩的开心，作息几乎完全颠倒，七点钟的早自习，全都昏昏欲睡。

　　铃一响，都趴到桌子上不省人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班你看我我看你，都很茫然。

　　柯勤整个人半趴在栏杆上，有气无力的问安阳：“安哥——发生什么了？是谁？我要抽死他！！！”

　　安阳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

　　他两在这嘀咕，被“广角”一眼扫出。

　　“安阳！是你吧！肯定是你！”

　　“冤枉。”

　　“冤枉？冤枉个头头！你告诉我，你早自习干啥去了？上学第一天就敢翘自习，你能耐啊！你给我站好喽！半拉的像什么样！”

　　安阳站直，拍了拍右肩膀的衣服，看着广角，笑着说道：“能耐啊，我觉得还行，一挑三不成问题。”

　　站在“广角”面前的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补充道：“安哥谦虚了，应该是一挑十。战绩学校论坛可查！”

　　五班其他同学纷纷点头：“是哎是哎，我这还有照片嘞，帅的嘞！”

　　广角心肌梗塞：“…………”

　　结局以五班全体在楼道罚站结束。

　　黑框眼镜小男生脸长得很显小，眼镜一戴，半张脸没了，但个子很高，180的身高，站在那又很有存在感。

　　他低头看着学校新铺的蓝色地胶地面，吐槽一遍校领导不干人事，悠悠问：“震感怎么回事？”

　　“小鸿子，不会是你吧？”

　　李鸿豪不可置信，“廖凯翔，你八十吧！我早自习上一半就趴下了！你怎么不怀疑秀秀？他早自习不怎么睡的。”

　　廖凯翔将目光移到黑眼镜身上，双眼微眯道：“秀秀，快点承认吧，组织可以从轻发落！”

　　秀杰抬头：“我昨晚三点多才睡，写检讨。”

　　廖凯翔、李鸿豪：“…………”

　　五班传统，检讨每人轮写，暑假在雷霆约架，一群人到达战场，双方紧张对峙，然后就被“广角”横插一脚，一场关于男人的战争戛然而止，成功喜提一万字检讨，这次轮到秀杰写了。

　　柯勤捏捏了自己的拳头，发狠话：“让我别知道是谁！知道我……”

　　安阳转头看他，笑着接话：“就怎么样？”

　　柯勤：“…………”

　　他的第三感告诉他现在不说话最佳。

　　但有勇士，一个少年感短发的女生跳到安阳面前，好奇问道：“你做了什么？”

　　在全班的注视下，安阳右手扶到脖子后面，顺时针转了两圈，道：“也没什么，就是无聊，想知道这铁栏杆结不结实，就给踹了一脚。”

　　五班：“…………”

　　上课铃响起，全班乌泱泱地回到各自座位。安阳的位置是离后门最近的最后一排，这是他的专属位置。他抬头看了一下班长写在黑板上的课表，“重生之数学150”，很符合五班的精神状态。

　　他从桌肚里掏出一本崭新的数学书后，转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柳树枝条形成一条条光带，入眼都是绿色，啄木鸟不知在哪个树干上“哒哒哒”的戳，听得他有些犯困，直接给趴下了。

　　“听说你们刚被广角给罚站了？”

　　柯勤拆台：“贝贝，我都看见你了，你和一楼的那些老师在楼下看我们笑话嘞。”

　　贝贝，全名武忍贝，是五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一个非常喜欢穿西装裤的三十岁帅气男人。

　　“是吗？”

　　五班齐声道：“不是吗？”

　　贝贝哈哈了几声，看着后排趴着的男生，道：“那也没办法啊，有些同学开学第一节课，就把老师不当回事了，你说是吧，安阳？”

　　安阳头也没抬，继续趴着，声音从衣服里传出，有些含糊，“老师不用自贬，您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老师：“…………”听着真不是好话。

　　武忍贝没理他，毕竟自己还没结婚，发脾气伤肾，继续道：“言归正传啊，在上课之前，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第一个是坏消息，明天考试，考两天。”

　　五班：“啊～～～校领导从来不做人！”

　　江婉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完了，暑假作业都是抄的。”

　　老师：“……班长，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不好吧。”

　　江婉嘿嘿一笑，问道：“老师，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我们班将加入一名新同学，男生。”

　　五班全体整齐划一看向门口：“哦～”

　　坐在江婉旁边的女生，扎着两个小辫子，柔柔的问：“人呢老师？帅吗？”

　　武忍贝看着动作如同复制粘贴的一群人好笑回答：“新同学今天没有过来。但明天会来，帅不帅的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廖凯翔追问：“几中的？我们认识吗？”

　　秀杰分析：“来我们班，成绩应该不差，整个银城成绩好的，咋们班几乎都见过。”

　　柯勤：“哈哈哈哈，我安哥是个例外，年级倒一，哈哈哈。”

　　然后后背挨了他安哥一拳。

　　江婉谗笑：“老师，给个线索呗。”

　　武忍贝：“给线索是吧？有要求！”

　　扎着小辫的许念一道：“什么要求？”

　　武忍贝一笑，指向门口的位置，道：“让你们安哥明天考试给我把卷子做了！”

　　全班狗狗眼，整齐划一转身，对着趴着的人可怜巴巴齐声道：“安哥～”

　　趴着的安阳：“…………”

　　安阳实在抵抗不住这股灼热的视线，他抬起头坐起身，扫了全班一眼，望向站在讲台上得意十足的老师，道：“您厉害！”

　　五班的同学得到安阳的回答，又齐刷刷的望回去，满眼写得都是线索。

　　“好吧好吧，线索就是五个字——隔壁市第一。……好了，线索给你们，接下来都给我回到课堂上来，我们上课。”

　　这节数学课的上课效果不怎么好，底下一帮人得了个线索，整节课都窸窸窣窣的，下课铃一响，全班就涌向了门口最后一张桌子。

　　柯勤：“我操——广角这也太不做人了吧！把人家市第一给扒来了。”

　　五班：“嗯嗯。”

　　秀杰：“有人认识吗？”

　　廖凯翔：“只知道隔壁市第一不是人，叫什么不知道。”

　　李鸿豪：“谁来给我堵一下，望个风，我问个隔壁市的。”

　　其他人围了一个圈：“快问快问。”

　　“出来了吗？回你消息了吗？”

　　“不会是框我们呢？”

　　…………

　　李鸿豪：“别吵吵，这不得等人回啊！唉，回了回了。”

　　江婉：“什么？”

　　李鸿豪大声道：“同学们，揭晓答案的时候到了！隔壁市第一的名字是——谢雨。”

　　柯勤：“谢雨！！！”

　　“你确定没搞错？”

　　李鸿豪偷装好手机，回道：“没搞错，我确定以及肯定！”

　　秀杰回到座位上，整理着各色美甲油，道：“听你这语气，怎么？认识？”

　　柯勤回头看了一眼安阳，道：“认识，但也不算熟，只不过是暑假在安哥家吃饭遇到了一次。”

　　全班的视线又转向了安阳，安阳没理睬，只是将椅子往后拉靠在了门上，坐下将腿搭在桌子上，抱臂晒太阳。

　　柯勤继续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个瞎子！”

　　这下全班更不淡定了，整个气氛被拔到了高潮。

　　因为，“瞎子”、“市第一”，不管怎么样，这两个词都不应该如此魔幻地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人们总是对不同寻常的事情感兴趣。

　　“你没问？”

　　柯勤：“这能问？我又没病！往人家身上戳刀子。我——”

　　“哐——”

　　大家从兴奋中回神，看向声音的来处。

　　安阳维持着原动作，面无表情，好像刚才踢桌子的人不是他似的，人虽沐浴在阳光下，但看起来很冷，让人有点发怵。

　　“上课铃响了，听不见？”

　　全班：“…………”

　　两分钟后听见上课预备铃声的五班全体：“…………”

　　银城一中早自习下课后的课间是十五分钟，第二节课间是半小时，周一晨会，其他时间跑操。下午第一节课课间15分钟，有眼保健操，晚自习是三个，走读生上两个。

　　五班的大部分同学都是不住校的，毕竟他们成绩好，不仅仅是靠在学校里学的这点东西，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两三门还需要补习精进的课程。

　　安阳自己觉得没必要，他不需要那么优秀。外婆家离学校比较远，回去不方便，顾家是怎么样都不想回去的地方，宿舍他又嫌吵，

　　索性就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一室一厅一卫，不大不小，刚刚好。

　　他站在一个煎饼果子摊前，戴着一个白色头戴式耳机，白色校服短袖，黑色校服运动裤，左肩背着黑色书包，右手拿着校服外套，右脚脚尖在地上来回摩擦。

　　用柯勤的话来说，就是好装一男的。

　　但不得不说，是被他真装到了。摊前的其他女同学不止一次的偷偷瞄他。

　　他等得有点不耐烦，抬起头想问问老板好了没，却在街对面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今天班里的热门人物，谢雨。

　　小瞎子今天没带盲杖，人走得很慢。在他的后面不远处，尾随着四五个不怀好意的社会青年。最后，一群人拐进了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

　　安阳：“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