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阡陌凉兮

9、世事难料

　　十月的校园，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秋阳温和地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校园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纱巾。教室里，书声琅琅，同学们专注地诵读着课文，那声音充满朝气，仿佛要冲破窗户，飞向广阔的天空。
　　翟雪的心全然不在早读之上，她的思绪飘忽不定，满心只盼着下课铃声赶快响起，好去询问温禹欣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没错，就在昨天晚上，温禹欣突然在 F4 的群里宣称自己脱单了。大家纷纷送上祝福，都以为她终于和裴青寂修成正果走到了一起。然而，令人大吃一惊的是，男方竟然并非裴青寂。众人正准备质问她时，温禹欣却说明天见面再详谈。翟雪为此苦思冥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却始终都没能弄明白。
　　早读终于艰难地熬过去了，翟雪、韩绊醒和范晗予迫不及待地拽着温禹欣，急匆匆地走到了 1 楼楼梯下面的死角里。这里，是她们的秘密基地。
　　“说说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翟雪首先按捺不住，急切地发问。
　　“等下，你先说男方是谁？”韩绊醒赶忙插嘴。
　　“是咱班的吴轩朗。”
　　“什么？！”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她们万万没想到，温禹欣竟然和那个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男生在一起了。
　　“不是，你详细讲讲。”翟雪彻底懵了，一脸茫然地说道。
　　温禹欣见状，便耐心地解释起来。
　　温禹欣和吴轩朗的相恋颇具戏剧性。那是在一个寻常的周末夜晚，温禹欣因为心情烦闷，打开了王者荣耀准备通过游戏来排解一番。而恰巧吴轩朗也在同一时刻上线，系统随机将他们匹配到了同一局游戏中。
　　游戏过程中，他们发现彼此配合默契，交流也十分投机。一局结束后，他们便常常相约一起组队开黑。在多次的游戏交流中，他们对彼此的性格和喜好有了一定的了解。
　　或许是因为青春期的冲动，又或许是想要寻求一种别样的刺激，两人竟都抱着搞对象玩玩的心态，决定在一起。他们觉得这样既能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增添一些别样的乐趣，又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的束缚和责任。
　　“那裴青寂怎么办？”翟雪眉头紧皱，神色焦急，忍不住大声发问。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温禹欣，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温禹欣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和无奈，缓缓说道：“我觉得我不应该耽误他。裴青寂是个很好的人，可我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到能成为恋人的程度。继续勉强在一起，对他不公平。我想，还是当朋友更合适，这样对彼此都好。”
　　三人听了温禹欣的话，一时间竟无话可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有些异常。过了好一会儿。
　　翟雪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你能开心，那就祝福你吧。”
　　韩绊醒也跟着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是啊，希望你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祝福你。”
　　范晗予也附和着说：“祝福你，禹欣。”虽然嘴上说着祝福的话，但三人的心里都有些五味杂陈。
　　4 个人沉默着回到了教室，刚走进教室，曲志远就凑到翟雪身边说道：“翟雪，裴青寂想午饭后约你在操场见面。”翟雪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午饭后，翟雪来到操场，只见裴青寂早已等候在那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没有给他增添多少温暖的气息，反而显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
　　裴青寂看到翟雪缓缓走来，他努力牵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翟雪，我真心祝福禹欣能幸福。虽然之前我跟她讲我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但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做到。我心里很清楚，如今说这些话可能已经毫无意义，可我实在忍不住，还是想让你清楚，如果吴轩朗日后欺负了她，你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愿意就这么默默地在一旁关注着她，不管怎样，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给她兜底。”
　　翟雪静静地听着裴青寂这一番深情而又无奈的倾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定定地望着裴青寂那充满失落和坚定的眼神，那眼神里饱含着未消散的深情和难以言说的痛楚。翟雪的心中瞬间像被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有对裴青寂的心疼，有对温禹欣的担忧，还有对这复杂情感纠葛的无奈。
　　“好，我答应你”
　　翟雪心事重重地回到班里，刚一进门，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地祝福着“两位新人”，还有人热情地往她手里塞了喜糖。
　　叶书阳一边跟着大家祝福，一边忍不住惊叹道：“这两人在一起也太快了，简直毫无预兆。翟雪，你作为她最亲近的朋友，之前知道这件事吗？”
　　翟雪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也才知道。”曲志远在一旁啧啧了两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现在的年轻人啊，感情进展真是太快了，像这样闪电般在一起，很大概率也会闪离的。”
　　翟雪听了，忍不住打趣他：“你才 16 岁，说话怎么跟个老干部似的。”
　　这时，叶书阳好奇地问翟雪：“你觉得两个人多久才能表白啊？”翟雪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至少半年吧，肯定要对彼此知根知底才行。”
　　就在这时，许家泽从英语办公室回来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塞了一把喜糖。他满脸惊讶，也跟着连连祝福两位新人。看着他那措手不及的模样，翟雪忍不住失笑。
　　“你们在聊什么呢？”
　　叶书阳赶忙说：“我们在聊两个人应该多久才能表白，大哥，你觉得呢？”许家泽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至少 2 年吧。”
　　翟雪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她原本怀揣着对美好感情的憧憬，想着或许在高中能有一段甜蜜而温馨的恋爱经历。可许家泽说的两年，让她瞬间觉得希望渺茫。高三那沉重的学业压力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到那时，哪还有精力和心思去谈情说爱？翟雪越想越失落，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像坠入了冰窖，变得无比低落。
　　许家泽很快捕捉到了翟雪情绪的转变，刚刚还笑意盈盈的她，此刻却仿佛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他心头一紧，连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要睡觉了。””翟雪连忙带上卫衣帽，趴在桌子上，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许家泽望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只觉得她可爱至极。下意识里，他想要拍拍翟雪的头给予安慰，手已不自觉地抬起，缓缓靠近她。然而，当手悬在半空时，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涌动，让他瞬间变得有些慌乱。那只手仿佛被施了魔法，僵在了那里，片刻之后，又极不情愿地收了回去。
　　他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翟雪身上，许久后，他收回了目光，也趴下午休了。
　　翟雪听着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悄咪咪抬起了头。她的目光悄悄地落在许家泽安静的睡颜上，心中像是有一群小鹿在乱撞。
　　她看着许家泽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心想：“他睡着的样子怎么也这么好看，那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唇，每一处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
　　翟雪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许家泽那光洁的额头，不禁想象着若是轻轻触碰，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她的思绪开始飘忽，想到平日里与许家泽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不经意间的对视，那些偶然的肢体接触，每一个瞬间此刻都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天啊，2 年！”翟雪在心里忍不住惊呼，“唉，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也好。”翟雪轻轻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
　　反正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许在这漫长的时光中，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地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此刻能这样偷偷地注视着他安静的模样，感受着他的存在，似乎也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