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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 ...

  •   陈楚禾自从毕业干起了修车行,难得这么晚下班。遇到了一辆发动机年龄比他还大的车。这种老车,配件及其难搜罗。车主为了爱车能过安检,找了本市很多4S店和修车行,最后找到了他。直到月上中天,陈楚禾才给全车做完体检。
      摩托的轰鸣声划过长夜,夜与激情相伴。
      停在路口等待红绿灯时,瞧见路中间的BRT站台,有一位少年低垂着头,依靠在站台边,仿佛是睡着了。
      陈楚禾鬼使神差的将车掉头,来到了少年身边,打开了头盔。
      随着距离的拉进,陈楚禾更发觉眼前的少年,身形太似他的前男友了。
      当然,自己作为新时代好青年,也应该做好事,所以准备叫醒少年。
      “小兄弟,醒醒,已经没有公交了,快打车回家吧”
      少年被摩托车的轰鸣声吵醒,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向了叫醒他的男人。在昏暗的路灯照亮下,两人视线交接,时间仿佛定在了此刻。
      双方眼神是一惊一喜。
      陈楚禾眼前的少年真的就是自己的前男友,路遇。惊讶的情绪被烦闷带过,脸色显得越来越黑。
      反观路遇,他终于找见了情哥哥。爱意迅速掠过被吵醒的烦闷,眼眸水波漾漾。
      路遇这几天都在这个公交站台蹲守着。只因前段时间偶遇了高中同学,两人聊起了近况。那位同学忽地说出,自己会在这个站台偶遇陈楚禾。随后还问了两人在毕业后有没有联系,毕竟他记得高中时期的路遇就是陈楚禾的小尾巴。
      路遇回国快一年了,一直打听不到陈楚禾的消息,曾经熟悉一点的高中同学都回复路遇,在高考后没再见过陈楚禾,听说考上了异地大学,多半是已经留在异地工作了。
      这突然听到陈楚禾的消息,他立马收拾收拾,在这站台附近租了房子。这几天都在附近转悠,想着能遇到陈哥。
      失联多年的初恋情人,意外相逢的戏码,一定能牵动人心。
      他从上班点等到下班点,假装不经意,实则仔细扫描了每一个经过的乘客。他努力地扮好重逢的不经意,却一直没遇到预定戏码的另一个男主。
      今天一直等到了天黑,不知不觉就靠着站台睡着了。再睁眼,就看见预定的男主角身披月光,骑着酷帅的摩托,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刻,摩托车的轰鸣声消失了,世界仿佛开启了静音,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路遇哪怕只能看见头盔里的一双眼睛,也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陈哥。
      陈楚禾白了他一眼,合上头盔目镜,拧响油门就要走。
      路遇不顾危险,连忙拉住他的衣摆,“陈哥,等一下!我——”
      “小兄弟,你认错人了”,陈楚禾踩着离合,恨不得能立马弹射出去。
      路遇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他,“陈哥~”,略带哭腔的一声撒娇打破了陈楚禾的一级堡垒。
      曾经的路遇总是会这样讨好地、小心翼翼地叫他,他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这次也没有意外。
      “陈哥,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送我回家”,路遇匆忙回忆着剧本台词。
      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音节,从路遇的口中编织成旋律,彻底抚平了陈楚禾的眉眼。
      他真的很久没有听过路遇的声音了。最后听到的声音是路遇在床上喘着叫哥哥。
      该死,他又想哪里去了!
      陈楚禾招呼路遇坐上摩托车,“地址。你抓着后面的扶手,坐直坐好了”
      路遇心里吐槽着,摩托车不都是后座的人抱着驾驶员的腰身的嘛?但是怕陈哥赶他下车,他还是乖乖的听话,抓紧了后座扶手,不敢贴着前座的人。
      抵达路遇所住的小区楼下。陈楚禾发觉这里离他的房子还挺近。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路遇抓着陈哥的衣服晃了晃,“陈哥,上去坐坐吧”。
      “不去了”,伴随着陈楚禾冰冷的一声“下车”,路遇毫不犹豫的将小腿靠上了滚烫的消音器。
      “啊!”为了让自己更惨一些,索性直接踩空摔下去。陈楚禾连忙踩下车架,下车扶起路遇,查看他腿上的伤势。
      “对不起,陈哥,我没有坐过摩托车,没有踩稳,才摔下来的”,烫伤的地方很疼,路遇索性不去忍住眼泪,这样也能显得更可怜一些。他知道他的陈哥最是心软。
      “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我扶你回去,这个伤口要赶快处理,很容易留疤的”。
      路遇抓着对方的手臂,“陈哥,对不起,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的错”。
      陈楚禾明白,路遇的这句话在为五年前的事情道歉。想借着自己受伤的时候道歉,好让自己心软。他担心着路遇腿上的伤势,只能先哄着他,“先不说这些,先去处理伤口”。
      进屋后,他扶着路遇进洗手间,脱掉了他的鞋袜,将路遇的小腿放在冷水下冲洗。
      路遇说医药箱在客厅电视机柜下面。陈楚禾让他站稳后,自己就去找医药箱。然后又回来查看路遇腿上的伤口,“陈哥,有点冷,能不能不冲凉水了,我觉得应该可以了吧”。
      路遇眨巴着眼泪还没干透的双眼,声音楚楚可怜,还被冷水激灵了一颤。
      陈楚禾蹲下身,一手握住路遇的脚,另一只手避开着伤口,抚摸着被冷水冲洗的小腿。
      路遇被这突然地温暖惊住了。陈哥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感受着陈哥温暖的大手,路遇有点害羞,心里却是暖暖的。
      陈楚禾掂量了手里的二两肉,怎么比五年前还瘦了,这几年路家都不给饭的吗?!浴室的灯光下,路遇的皮肤白的晃眼,肌肤也是细腻。陈楚禾有些心猿意马。
      “谢谢陈哥”路遇看着陈哥的亲近,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看着伤口不再红肿后,陈楚禾关闭了水龙头。路遇连忙递过手边的毛巾,“用这个吧!擦擦手”
      陈楚禾接过毛巾,先是擦干了路遇的脚,然后避开伤口,擦干小腿上的水渍。
      “可以走吗,去坐沙发上,好上药”,陈楚禾揽着路遇的肩膀,想把他往客厅带。路遇却顺势倒在了他怀里,“腿,好像麻了~”。
      又是这样撒娇的语气。
      陈楚禾虽然语气冷漠,却还是将路遇抱起。
      路遇顺势环住陈哥脖子,阵阵呼吸打在了陈楚禾的脖子上。却听到头顶传来了“啧”的一声,路遇只能讪讪放下。
      路遇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却只等到陈哥将药膏递到了面前,“你自己上药吧。”
      路遇将药膏接下,想着刚刚刻意的亲近是不是惹怒了陈哥。
      陈楚禾强忍下因路遇情起的燥热感。路遇简直是机关枪,对着自己的防线就是扫射。
      路遇涂完药膏后,陈楚禾又检查了烫伤处。
      “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勤抹点药膏,并且注意不要沾水”
      “哦,好”
      “我先回去了”
      陈楚禾不敢继续待了,对方两句撒娇,自己差点缴械投降。害怕自己会受不住路遇的眼泪,被求着原谅当年。最后双方重新在一起。
      这是剧本里才会有的破镜重圆,大欢喜剧情!
      陈楚河背过身往门口走去,纠结、烦闷、可惜的情绪让他难以处理。
      [五年了,原来自己还没放下。
      就算原谅他,也不能是今晚吧!一定要守住底线直至下一次见面。
      额,啊喂!为什么下一次见面就能原谅了!?
      能原谅啊!路遇那么乖巧可爱,当年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能原谅!他当年不止一次的欺骗你,隐瞒你。恋爱的双方不应该坦诚相待吗?
      我可以不在乎!恋爱中的小谎言都是甜味剂。那些大谎言,是因为我太年轻,不够强大,他瞒着我也是想保护我。如果我足够强大,足够能被他依靠,他肯定会安心的依赖我,也不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五年!]
      从客厅走到门口几步距离,陈楚禾的意识已经大战了三百回合。
      “陈哥!”路遇着急的从沙发起身,快步的走去,全然不顾腿上的伤口。他不能失去这次破冰的机会!
      “等等!你-你衣服湿了,就这样开车回去会受凉的,换一身衣服再走吧。”路遇写的剧本还没有结束。
      第一步,将人带回家。
      第二步,找正当的借口把人留下。
      “你这里有我能穿的衣服吗?”陈楚禾暗喜,这些年路遇果然没忘记他!
      [他还是很关心我的,他绝对还爱我!咳哼~],陈楚禾轻咳了一声,用拳头掩饰着上扬的嘴角。
      “我去给你拿”,路遇一瘸一拐的走进卧室,“陈哥,你去浴室等一下”
      “好,你当心伤口,别碰着了”。
      不一会儿路遇递来衣服。
      “给,陈哥”
      陈楚禾在里面换好衣服,发现尺寸偏小了。五年里,陈楚禾又拔了个子,现在都1米9了。路遇记得的尺码还是高中那会儿吧!
      “怎么样陈哥,还合适吗”
      第三步,让对方体会到自己这些年从未停止想念。
      陈楚禾拉开门走出来,迎上路遇期颐的目光。却又瞧见他情绪迅速地低落了
      “好像小了一点,陈哥又长高了不少,我早该考虑到的。对不起,陈哥”
      陈哥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总说对不起,我不爱听你道歉”
      路遇闻言情绪更加沮丧,误以为陈哥在拒绝交流。
      惋惜着剧本里追夫计划的终极步骤还没有机会施展。
      陈楚禾很快意识到路遇可能误会了,路遇心思极其敏感。“我不是”
      “陈哥!”路遇低头不敢去看他,转身往沙发去。
      陈楚禾懊悔地吸了一口冷气。
      路遇已经乖乖的开始给自己的伤处补上一层药膏。
      陈楚禾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我不爱听你道歉,是因为这是无关紧要的事。衣服很好,我很喜欢”。
      路遇抬头献上笑脸,“陈哥,今晚能不能陪陪我。这五年,我很寂寞”
      陈楚禾听到寂寞两字,眉眼一跳。不敢相信话题跳得这么快。路遇拿的果然是机关枪。
      路遇观察着陈哥脸色,发现只有震惊,没有反感、厌恶。很好!陈哥也还在惦念着自己。
      “陈哥,我不想睡。害怕闭上眼睛,你会消失。”
      路遇起身打开了电视,关闭了客厅的灯光,打开了氛围灯。
      头顶淡黄色的灯光洒在陈楚禾脸上,五官也变得柔和。
      做完这些,路遇赶忙回到陈哥身边坐下,“陈哥,陪我看看电影好嘛?”
      “随便吧”
      电视播放着电影。路遇静静的依偎在陈哥的身边。好像又回到了高中,两人在写完作业后,总是会找些电视节目,相互依偎着。
      路遇剧本的最后一步,勾起双方在相爱时的回忆!
      今天的重逢戏码不断在陈楚禾的脑海中回放。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情感面对路遇。愤怒吗?不!他在心里摇头,时间早就冲淡了年少冲动无脑的愤怒。憎恨吗?不!在没与路遇重逢之前,他的确觉得自己是恨的。在今天相遇后,他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又遇到他。是心疼的,心疼他身体纤瘦。感觉这些年路遇也没能照顾好自己。
      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稳。路遇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捏了捏旁边人的脸颊,“小没良心的”。陈楚禾悄悄将路遇环抱住,细细亲吻了他的发丝。
      电影结束,夜也结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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