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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新仇旧怨化为云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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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见她脚边的传送阵亮起，还没来得及问她去哪儿，人就瞬间同光灭一起消失在了屋内…
司空苓眼睛扫过前面的街巷，瞧着往来的魔修似乎人人自危般，脸上再没有分毫遐惬之色，周围一路的气氛都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言喻的死寂。
魔界这些年因翠知微与妖界的作为，就连最繁盛的瀚原都城较之以前，也败落了几分。
一抹黄衣倩影迅速从街口，现身到了魔宫大门口。
得快些，她得赶在翠翠醒来之前，就将这件事情解决。
本打算就如此张扬杀进去算了。
意料之外，看守魔宫门口的几名魔卫在见到司空苓的第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她可什么都还没做呢。
――“像！真的是太像了！”
――“是吧！我也觉得！这女子长得也太像了！”
刚才因为吃惊呆滞的几名魔卫，好似身上的定身咒突然被解开了那般，随后七嘴八舌相论了起来。
司空苓正疑惑，其中有两人走到她跟前，不问缘由便直接向她伸手做着往内邀请的姿势。
“这位姑娘请跟我们来。”
她虽有不解，但还是顺水推舟跟在他俩身后。
默不作声由他二人领着，直到来到了一座凉亭旁，才停下了步子。
“姑娘就在这里候着吧。”
说完，魔卫便离开了。
司空苓看着自己这位置，一眼望去前面凉亭排着不少女子的队伍，心中顿感有些无语。
相隔十年，魔宫周遭布置未有什么大变化。
只是这轩辕卓枫做了魔主后，到底在些干什么？
她可没有耐心慢慢等着，一个响指打出，周围的时间似乎静止了。
众人定在原地，随着又一个响指，他们开始眨眼行动，也恢复了正常。
这时候，司空苓已排到了最前面。
排她后面的几名女子，都看着眼生至极没有一点印象的她，互相疑惑地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
――“这个人修女子是谁啊？我怎么感觉排在前面的不是她？”
――“我记得好像我都在与管事讲话了…怎么回事…”我怎么还在后面去了…
这里所有人的记忆都因为司空苓的咒术而暂时混乱了。
她们虽困惑，但又实在不清楚怎么回事，依旧乖乖排在她后面等着。
司空苓目光打量着面前正在凉亭桌上，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的男子有些眼熟…
“你…”
“你不行，魔主大人是不会见你的。”他头也没抬地回了司空苓一句。
“我不行？我什么不行？”
男人深吐了一口气，停住了手上的笔。
想做魔宫女主人的女人，这些年他已经见得太多了。
特别是这种死缠烂打，痴心妄想的…
他一边想着，抬头同司空苓对视的瞬间惊住了。
司空苓淡淡看着他跟那些魔卫一样的表情，说道：“我想起来了，是你。”
“真的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接了话。
后面的女子们和一旁看守秩序的魔卫都一脸奇怪地望着他俩。
“咳…”
李宇清了清嗓子，“后面的就回去吧，今日人选已定。”
他说完立马谄媚的模样朝司空苓笑着说：“大人请跟我来。”
“管事大人你这是…”
一旁的魔卫出声询问，他摆摆手让他退下，继续引着司空苓往别处走去，也不再管身后那群人。
――“那个女的是谁啊？我刚刚听见管事大人叫她大人？”
――“喂，你们难道没发现吗？她跟画像上的人长得有八九分相！”
――“难怪管事大人那般去巴结！原来是看中她的皮子了！”
“赶紧闭嘴走人！再胡言乱语，当心舌头被留下！”
魔卫们驱赶着这群女子离开，心里也是默默认同了她们刚才议论的话。
第一见到那女子如同画像里走出来般模样，说不定就是魔主大人一直在寻找之人。
这边――
李宇带着司空苓到了魔宫后花园的一处废弃的枯湖边。
“有些日子没见，你竟当上魔宫的管事了。”
“大人您真是抬举我了！什么管不管事…我不过是运气好…”
魔界因妖界等人与那堕魔修士勾结之事，使得魔主大人手下能用之人越来越少。
一来二去，他也是好运被提到管理魔宫杂务的管事罢了…
“大人，您这次来，该不会是…”
在拿到魔主大人给他的画像时，他便认出来所要寻找之人，大差不差就是司空苓。
但李宇除了知道司空苓修为不凡以外，连她的名字来历通通不知道，便以为这位大人也是因告示而来。
“是什么？”
她眼中趣味又期待李宇接下来的回答。
“您放心好了！我敢打包票！以您的条件，要做咱们的魔后，那定是十拿九稳…”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何时要做什么劳什子的魔后了？
她止住了李宇的后话，并问道：“你这话何意？”
他哽咽了下唾液，心里嘀咕…难不成自己会错意了？…
有些担忧司空苓怪罪他胡言乱语，立马滑跪在地上，“大人恕罪啊！”
“……”
我有这么吓人吗？
“起来吧。我且问你，那些女子是来魔宫做何的？”
李宇不敢起来，从怀里拿出魔主给他的原稿画卷递给了她。
“这是魔主大人安排的…”
他告诉司空苓，魔主给他画卷，并在五界各处都下了寻觅此画卷女子的告示。而那些女子就是因告示而来。
“告示有吗？”
“有的有的！”
李宇把告示呈上，她打开扫过几眼后，那张告示和画卷一起在她手里化成灰烬。
呵…轩辕卓枫，谁给你狗胆…
跪在地上的李宇感觉到了怵人的杀意…抬眼瞧便见了司空苓那冰冷至极的眼神。
他微颤着连忙又说：“大人饶命啊！是我愚昧误会了！误会了！”
那告示上写着此女子即乃魔宫之后，他还以为…
“大人您跟那些贪图我们魔主美色和魔后份位的普通女子定是完全不同的！您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生气动手啊！”
司空苓皮笑肉不笑看着他跪地求饶的模样，难怪那些女子瞧着什么族类都有…原来都是垂涎轩辕卓枫的皮囊和权势，不顾一切前来魔宫…
他确实是自己见过最美的一个人…
可那又如何？
轩辕卓枫，当年神魔古战场你送我那份大礼，如今，我该还给你了。
……
引魔渊鸢岄湖旁。
轩辕卓枫收下那颗快要炼化完成魔核，随手提起身旁木盘里的白玉酒瓶一饮而下。
再过些时日，魔神的魔核便会被自己完全炼化吸收了。
他低眸瞥去湖中不停替换面容的倒影，自嘲一笑。
待他倾力破除封印后…魔神归位…这个世上也就没有真正的轩辕卓枫了…
小苓儿…十年了…
你…还活着吗…
他从怀里拿出那只残破，只有指节大小的发簪呆呆望着。
自己留下与她有关的物件，竟还是那个人送她的，真是可笑至极…
一团黑雾凝聚，传来人声――
“魔主大人，今日的女子已经在寝殿等您了。”
眼中的悲凉倏然不见，赤红的眼里漾过一抹厉色，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引魔渊中…
“魔主大人您回来了啊。”
李宇规规矩矩站在寝殿落寒宫外，朝轩辕卓枫行礼。
轩辕卓枫摆手示意他退下，没再多说一句话迈进了门内。
他看着合上的大门，眼皮不由得跳了两下，心中莫名其妙有些忐忑不安…
那位大人辗转变化的态度，他是一点儿都琢磨不透…
应该…应该无事发生吧…
他默默安慰着自己转身离去了。
听见门外的动静，晃悠在书房的司空苓转身施了一礼。
“见过魔主大人。”
轩辕卓枫走进殿内后，径直往床榻旁的圆桌走去坐下，并未抬眼看她。
“过来吧。”
声音淡淡响起，人影徐徐从对面书房挪步到了跟前。
这时，桌上突然多出了一坛酒。
“喝完，再同我说话。”
身旁女子也不扭捏，扯开坛盖就拎起咕咕下肚。
她的表现让轩辕卓枫有些意外，此刻目光才放到她身上去。
“咣当”一声，酒坛碎落一地。
司空苓正喝着，被他忽地拉起手臂坠坐在了他的腿上。
“小苓儿…是你吗…”
唇齿低声呢喃，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她，一缕魔气悄然无声钻进了她的体内。
［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不是司空苓。］
魔神语气有些失望，但是…
［不过就算是凡人，你也要带她去鸢岄湖试试。］
如果她的魂魄里真的有凌月的神魄解开封印，那自己便能提前出来，不用继续留着这个废物了。
凡人…是么…？
仔细端看近在咫尺的人，像…太像了…
只是先前因为声音与身材区别太大，所以进来时，并没有特别注意她。
本以为又是一个，凭着仅有几分相似，就沾沾自喜来魔宫恶心他，最后变成魔神魔核养料的那些女人一样。
“魔主大人这是干嘛？我不是，还没喝完吗？”
她的话提醒了轩辕卓枫。
她所喝的这个酒，可不是凡物。那是魔族审讯犯人而特制的招供酒。
即便提前利用法术篡改记忆，也不能阻止自己回答别人的真话。
五官放大，两人的脸就隔着几厘米。
见她双颊慢慢染上的醺红，轩辕卓枫好看的唇瓣微扬轻吐：“你是司空苓吗？”
面面相视，司空苓没有任何闪躲犹豫，手中迅速凝出一柄短刃，稳稳刺进了他的心口。
“宾果。”
此刻她的声音和身形都恢复了原样。
就算这个酒对她无用，但她没必要再继续陪他演戏，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轩辕卓枫即便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也明白面前之人，真的是她！
“小苓儿…”
手还未碰到她，就被狠厉的一掌打飞出了殿外。
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魔卫们陆陆续续往这边靠了过来。
李宇匆忙过来，望着悬在上空的两道身影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的预感果然是对的…
这个姑奶奶是自己找来亲自送上的，万一魔主秋后算账…自己岂不是命不久矣了…
――“何人敢在我们魔宫撒野！魔主大人，我们来替你活捉她！”
李宇瞥着身旁自寻死路的魔将臻为就有些无语。
你知道她有多强吗！咱们前任魔主都跟她势均力敌，就你还做梦活捉她！
司空苓没给底下想要跃跃欲试的人一分眼色，随即释放出可怖的威压，直接将他们尽数压死地上动弹不得。
李宇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碾碎般。
臻为！你这个晦气玩意！真会给老子找罪受！
轩辕卓枫身体里的魔神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找了她多年，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快动手！］
他没有回应魔神，转而问道司空苓：“小苓儿…这几年你…”
“共用一体，不嫌恶心吗？”
司空苓冷眼看着他受伤的眼神和胸口浸成暗红的衣襟，没有任何怜悯地打断了他的话。
“恶心…”
绝美的面容上突然扭曲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恶心…同样堕入魔道的翠知微，难道就不恶心了吗！”
司空苓沉默着，指尖灵气跃动，一道金光从轩辕卓枫身上蔓延。
此时，想要亲自出手擒她的魔神，却发现自己如何都无法控制这具躯壳。
［你这个蠢货！］
他真不明白这个诡计多端的人，怎么一遇到这个女人就毫无防备之心了！
刚才那个短刃刺入时，便将灭魔咒附着在上面了。
难怪她要耐着性子演上这一出戏！
［快带吾回引魔渊！快点！］
他隐约察觉到了法咒里蕴含了丝天道之力，催促着轩辕卓枫赶紧离开。
可是司空苓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眨眼之间，双拳利落砸到轩辕卓枫的身上，竟硬生生将魔核内深处的魔神魂魄，直接震出来脱离了肉身。
飘荡空中的魔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能把他逼迫至此的，只有…
“你！你竟然成了真神！”
司空苓懒得跟他废话，金瞳莲钿骤亮，神之力聚起无数锁链向魔神缠去。
他见势不对，虽没了肉身但也可以自由行动了。连忙化作一团浓雾散开，飞回了引魔渊。
司空苓追去引魔渊前看了眼轩辕卓枫。
中了法咒，任凭他躲去天涯海角都会被她找到。
他与自己的仇怨，还没了结。
轩辕卓枫望去远处的引魔渊，失魂落魄发笑着闭上了双眼…
追着魔神的气息，司空苓再次来到了鸢岄湖畔。
睥睨着脚下，她只手引动天雷劈下湖底。
“这是封印你的地方，而不是你藏身的护所。”
周围瞬间阴黑至极，紫色湖水被滚滚落下的天雷激起惊天浪涛。
水中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她看见了魔神腐烂糜骨的肉身，还有在旁边瞪恨着她的魂魄。
魔神没想到她可以操控天雷，还意外解开了这道封印。
他得意地再次散作灰烟逃离，司空苓却瞬移过去，一把捏住了他的命脉之核。
“你…你怎么…可…”
他一字一句说得艰难。
“你以为你可以逃吗？”
金光从指尖溢出，她如同碾碎核桃那般，轻易就将魔神魂魄的本源彻底消于世间。
转身将走，四周却倏然回荡起怨恨的声音――
“吾乃魔神，永生不灭…”
司空苓讪笑，真是老掉牙的临终遗言。
你死灰复燃又如何，不过也只是被我再灭杀一次罢了。
踏云回到魔宫。
她瞥见退后寝殿十里外的魔卫，抬眸就是那边正在打斗的两人。
瞬移过去法术打开了缠斗的两人。
司空苓悬在翠知微身边问他怎么来了。
他却淡淡说了一句：“他碰你了。”
“……”
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不过…
她迈前一步，强大的金灵之气从她手里化出九剑，迅猛飞向轩辕卓枫。
他本以为还可挡个一二安然退离，但当九柄带着金雷的光剑破开防御，狠狠刺穿自己的身体时，他才知道，就算有魔神的魔核，如今司空苓的力量亦是势不可挡，无人能及…
神力不仅穿透□□，也将他的魔核和经脉斩碎。他如断线的风筝从空中坠下，重重摔落地上。
后面观望的魔卫犹豫着是否上前，心里却是又怕被司空苓轻易抹杀。
李宇看了眼想冲去救魔主的臻为，伸手拽住了他的腰袢。
“我劝你别去送死，留得青山在，自是先顾眼下无虞！”
臻为握住斩刀的手轻抖了一下。
是啊…他们的魔主大人都落败于此…刚刚那个女修仅放出的威压都那般骇人…
热血上涌的那股冲劲，一下被李宇给他浇灭了。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
“不然呢？”
李宇给去他眼色，现下应趁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保命撤退为上。
臻为深叹口气，摆手示意后面魔卫悄然撤走。
身后的小动作司空苓视而不见，她飞悬在轩辕卓枫眼前。
见着他七窍溢血，动弹不得地躺在血地里。
凝上那双悲凉的赤瞳，依旧毫无半分同情。
“骗我之人，只有一死。”
不仅骗了她，还伤她，谋害她身边的人。
“咳咳！咳…”
他张口就被咽喉上涌的血呛住。
艰难咽下后，视线挪去她身边的翠知微。
“他…不是魔…”
“他从来就不是魔。他与你从来都不同。”
轩辕卓枫看着翠知微额心，与司空苓一样的金色莲钿瞬间就明白了。
他突然发疯般大笑，也不管嘴里喷吐冒漫不停的血水。
“你…竟将…自己…的…神骨…都…给他了！”
“哈…哈…哈哈…！翠…知微！他…凭…什么！凭什么…”
翠知微淡漠看着底下已然疯癫的轩辕卓枫，这时心中的疑惑才解开了。
难怪自己的心魔消失，恢复了灵脉，还突破大境。
是因为阿苓…把她的神骨给我了…
“不过是…是他…运气…好…早我…早我遇到你…”
“呵…呵…翠知…微…你…当真…是…走运…”
司空苓闭口没回，耐心听完他最后的遗言，在他断气那刻，随即放出神火瞬间将他的肉身和神魄一起吞噬。
魂飞魄散，永无转世。
神火熄灭，留下一寸青灰。
忽地扬起一阵轻风吹拂，须臾间飘散去了四方。
就算先遇到的是你又怎样。
除非她这辈子，都遇不到翠知微。
不论先来后到，自己都会喜欢他，爱上他。
司空苓转身牵过他的手，弯起眉眼，“翠翠，我们回家。”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