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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事起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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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灯光真刺眼,真的,在容与后来的记忆里,有些事有些人已经遗忘了,但那天的灯光一直让她记忆深刻。
那是一个很盛大的晚会,腾远集团的周年庆贵宾场兼腾远集团太子爷腾闯的生日宴会,场面很壮观,场中人非富即贵,她能参加是因为她是那场晚会的组织者,而不是因为她是腾远的高级主管。
她镇定自若的指挥着工作人员,分配给他们合理的任务,再看一下贵宾们有什么需要,适时的送上。
等她忙好一切的时候,她悄悄的躲到了洗手间,洗手间的灯光是柔和的橘黄色,可是她惘然的发现,那并不明亮的灯光还是刺眼得很,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哗的一下流出了眼泪,而且眼泪一流出来就没个停,她静静地抬眼,看着镜中那张厚厚浓妆也遮不住的憔悴的脸,那浮肿的眼睑,黑黑的眼框,突然间,辛酸后悔像潮水一样涌上心间。
早就知道腾闯是个花心的人,早就告诫过自己要远离,却为何越陷越深,以至到了今日?
她狠狠的掬起一捧水,啪啪啪的几下拍在脸上。
香格里拉酒店的暖气太好,连水都是热的,难以让人清醒。
容与有一瞬间的沮丧,突然间狠狠的把头埋到感应龙头下,水哗啦冲到了她额头,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后退了一步,眼泪马上又掉了下来。
很快洗手间门口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赶紧闪进一个小隔间,屏住哭泣。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有人进来。
容与轻轻从隔间走出来,拿过边上擦手的纸,对着镜子细细的擦了擦,再从包里拿出粉饼,眼影,重新上了妆,直到一张脸变得精神奕奕的,再打开门。
门外是一条深长的走道,散发着一股植物的清香。她定定心神,坦然自若地踏出一脚。
却正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声音:“容小姐终于出来了!”
声音幽幽暗暗,仿佛地底下传来。
容与本就心神不定,被这一吓,心跳骤然加快,强制定了定神后,抬眼看去,在男洗手间的门口,站着一个男子,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还夹着一根烟,袅袅烟雾在橘红色的光晕中显得很朦胧。
烟雾中男子的脸越发的模糊了。
容与知道来人是谁,杜其牧,杜氏集团的太子爷。
在城中,杜氏和腾远都是以房地产为主,算得上是死对头了。
杜其牧曾经不遗余力的追求过她一阵子,当时她拒绝得很干脆,很果断,杜其牧尚算是一个有眼色的人,知难而退。
他不像某人,如果她能坚持对某人也硬下心肠来,何至于有今天呢?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容与冲杜其牧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起身往外走去。
杜其牧却不放过她,站到她的面前,把烟按灭,随手丢在一旁的垃圾筒里,再用一个小指勾起她的下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上这么厚的粉?不过我还是看得出来你哭过!早就说了,腾闯是个垃圾啊垃圾,偏偏垃圾有人爱,啊,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一件事了。真奇怪,这垃圾还这么抢手,转眼间,就抛了貌美如花的容与小姐你,找了个更为貌美如花的裴焕月,啊哟,这垃圾可真不简单!”
容与厌恶的点点头,她恨腾闯是不假,可是她同样也不喜欢这个杜其牧,杜其牧当初追求她的时候,也未必有几分真心,在她看来,倒更像是为套取商业秘密而来。
何况,杜其牧姓杜,是那人的儿子……
容与冷冷的看了看杜其牧,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这男子长得不差,浓眉大眼,俊朗得很是阳光,可是心思却很阴暗,比如今天这出,简直算得上小气了,这气量,容与无法苟同。
容与理都不理杜其牧,静静地一路走过长长的走道,明亮的灯光又刺向了她的眼睛,宴客大厅里的灯光简直可以媲美太阳,灼灼的照着每一个角落,刺得她的眼睛又开始发疼。
明亮的灯光让她来不及想好以什么表情走出去时,已经有人向她看来。
这个时候,正有一对如玉一样的人儿跨进了大厅,炫得满室的人和物都突然生辉。
即使这样,还是有人舍得把眼光从玉人身上移开,可怜的分了一点给她,只是,那些眼光仿佛都在诉说着:看,这个想攀高枝的灰姑娘,终于还是只能当灰姑娘。
容与胸口窒息难受,脚下步伐如有千斤重。
她难以忽略那些目光,更难以忽略那对玉人!
她应该微笑着出去,可是嘴角却在发抖。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牵起了她的手,转头一看,是杜其牧。
杜其牧皱眉看着她打颤的牙齿,俯到她耳旁,轻道:“你难道真想让他们看笑话?”
自然是不肯的!
容与昂起头,嘴角扯开,挽起一个如花的笑嫣。就准备往外走去。却被杜其牧拉住了。
杜其牧朝她勾了勾嘴角,抬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臂弯,再朝她眨眨眼:“要演就演得逼真一点。”
容与轻轻挣了一下,很快便放弃,整整脸色,冲他笑。
灯光下,眼眸里流转的是明媚的光,五彩缤纷,夺人心魄,杜其牧闪了神。
容与越发靠近了他。
手上轻轻用力,推着他往外走。
神态亲密,动作和谐,郎情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