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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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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清泉殿。
“十一殿下,老奴按照您的吩咐,都找来了。”刘进公公谄媚的说。
十一皇子乃是皇上那逝去的最宠爱的云嫔所生。后来皇上下令将他过继给了位素有贤良之名的妃嫔,却是个毒妇,如若不是发现的早,十一皇子早就不在人世了;之后,皇上直接将十一皇子过继给了当今皇后。
皇帝下令,让太子裴颂亲自教导这个混世魔王。
前段时间,十一皇子不满殿中伺候的婢女,下令寻一批长的好看、机灵的婢女来伺候。
可怜刘公公老胳膊老腿都要跑断了,寻了好几批。
殿内站着一排的宫婢,个个模样清秀、端正,双手交叠在腹前。
裴言徽背着手在她们眼前走过,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十一殿下,怎么样?”这已经是第三批了。
裴言徽坐在描金宝座上,暗自摇了摇头明显不满意,指着她们道:“刘公公,你找的这是什么牛鬼蛇神,你自个儿看看这好看吗?”
卢公公听着小魔王发火了,内心苦闷。
-哎呦喂,老天爷啊。
几个宫婢被贬低的面上无光,纷纷低头。
卢公公无奈的说:“这已经是老奴寻得最好看的一批了,这些婢女机灵着呢,您使她们是干活的.......”
裴言徽攥着手,生气的一指这个老太监,声音都拔高了:“刘进,你还敢和本殿下顶嘴。”
隔了几秒,说道:“掌嘴——”
刘进有些欲哭无泪,“嘣”的一下跪在地上,然后伸手开始自己掌嘴:“老奴错了,实不该.......”
殿外,裴颂人还未至便听到殿内传来的巴掌声,走进来一看这状况,不知道他是闹哪出。太子颀长的身姿立在那儿,一身暗金色常服 ,镂空金色发冠束发,腰间扣着蹀躞带,玉佩悬挂,是身份的象征,强盛的气场逼仄,颇具帝王风范。
“裴言徽——”
他听到声音看到是自己的皇兄,视线落在他冷峻的脸庞,站起来弯腰揖礼,“皇兄......”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悍妇般的劲。
“这是作何?”
刘进停下抬起有些红的脸,对上裴颂身旁小桉子递交过来的眼神。
这时候刚要开口就接上裴言徽的大眼睛。
“是老奴忤逆了十一殿下,老臣该打、该打,”然后才缓缓道来,“殿中伺候的婢女不行,老奴寻了几批顺心的婢女,可相貌不够端庄,始终过不了十一殿下的眼。”
无端的,裴颂哼笑一声。
裴言徽低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殿中伺候的人不行?”
“还....还行”他磕磕巴巴的说。
曾经,这个二哥在他心底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自己这个二哥。父皇不知道——
表面:好兄长。
其实:表里不一。
但这天下间要说服谁,非二哥莫属。
他怀揣着很复杂的心情。
“今日的功课可完成了?”裴颂径直坐在描金宝座上,看着跟前的人。
裴言徽站在他面前心情复杂,双手背在后面不停的扣弄着手指。
轻嗯了一声,带着情绪:“都完成了。”
裴颂觉得他还是太闲,整天弄出些幺蛾子。身为皇子应陶冶自己,习得君子六艺,挑起肩上的胆子,不能整日荒废光阴。
“出师表五遍,另外,”他接过来婢女奉上来的茶。慢条斯理的扣着茶盖,眉眼间是漫不经心,吐字,“父皇一向对你的功课很关心,最是挂念民生社稷,给你三天时间交出一篇农耕、赋税的策论。”
“.......”裴言徽:???
他抱住裴颂的大腿,一脸欲哭无泪:“皇兄,我许久没回宫中,对父皇母后甚是想念。”
“有孝心是好事,”裴颂无情的抚开他的手,起身抚了抚袍子,“父皇把你送到孤这里,亲自教导你,便存了完全放任的心思,对你寄予厚望。男儿应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觉得父皇愿意看见你荒废课业回宫?”裴颂走前,回身反问。
在裴颂的一字一言中被打击到,心瞬间跌入谷底。
“皇兄放心,弟弟会完成的,”裴言徽以前待在皇宫之中还会觉得乏闷,自从来了东宫更颓,哪里也去不了。而且整日里面对一个严师般的兄长,他太难受了。
“皇兄,过几日皇宫为徐老将军摆的庆功宴,你可否带上我?”裴言徽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切的恳求,大眼睛巴巴的望着他。
裴颂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终究泛起了一丝良心,“可以,只要你乖。”
“........”裴言徽。
裴颂处理了他这殿中的人,叫刘进下去。
随即,离开清泉殿。
外面,邵临正往这儿赶,见到裴颂喊了一声“殿下”,然后把手底下人送来的消息传达:“盐运司那头三皇子欲有所动作,我们手底下的人查到三皇子的人和盐运使司有书信往来。另外,前几日,三皇子去了司州和翼南。”
邵临说:“见了黎亲王和玄禛亲王。”
裴颂笑了下,“孤这个皇弟倒是不消停啊!”
“盯着,顺便给父皇透点信。”
邵临应声。
这时候裴颂身旁的太监小桉子出声:“殿下,可要去侧妃那儿?”
他说:“听说她最近情况不错。”
小桉子脸上堆积着笑意:“回殿下是,那女子原先是黄琅大人献给殿下的礼物,后入了膳房,侧妃瞧着她人挺机灵,便留在了身边伺候。听说,近段时日,侧妃状态好上不少,饮食方面也比以前大好。”
邵临提醒:“殿下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裴颂扬言,“不过是些动了心思的女子。当初黄琅自作聪明,却让他人钻了空子,既入了东宫,也算得偿所愿,既然这女子能顺侧妃的意,让她开心,也算一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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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空气中也有了些萧瑟之意。
云祎持着绣棚,上面腾飞盘旋的青龙像是活的一样,针脚极细,金色的绳收口,一面是青龙图案,一面绣了个福字。
“侧妃,这是给太子殿下的?”
云祎点头,“殿下平日里政务操劳甚多,诸多劳累,睡眠不好,这个香囊有安神调养的效果。”
她身为太子的侧妃,这是她应该做的。
外界传言,太子对她很好,很是宠爱她,独属的一份尊荣。
“桑碧可会针线活?”
桑碧摇头。
这是真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这女儿家的针线活是个短板。
记忆中,娘亲的针线是顶好的。
妹妹便随了母亲,尤其是爱绣工这一类;他便随了父亲,喜书艺。
“娘娘的手艺这般好,是何人所教?”
云祎顿了下,而后说,“母亲教些,家中请专门的绣娘教,后来再钻研钻研,我们女子总归不能落下针线活的。”
桑碧看向绿幺。
绿幺似有所感的回,“我自小和侧妃一起长大,虽比不上主子,但在耳睹目染下也算入门了。”
绿幺看着她说,“这是咱们女子的必修课,有空你跟着我,慢慢教你。”
桑碧有些敷衍的说好。
这时,外面的婢女走进来报:
“侧妃,九公主的舆轿已入了东宫的大门,正朝着春泽殿来。”
云祎连忙起身,带着人出去迎驾。
建宁十五年,镇北侯戍守西靖边陲,是蔺朝与三国间重要的一道关隘,那年敌军铁骑即将踏破西靖,镇北侯效忠沙场,最后关头蔺朝援军赶到,定远侯带着大军平定西靖。
回京后的第二年,云祎被封为太子侧妃。
若是随便寻个皇家子弟,她这样的身家也当得正妃。
镇北侯膝下无男丁,其兄为了儿子的功名利禄,将长子过继给了死去的弟弟。其兄欺母女两人,有把柄在手不断威胁,镇北侯夫人这才妥协,经过皇帝的特许,这才顺理成章的承爵。
女儿安定后,镇北侯夫人因病,相继去世。
双亲具亡,云祎自此失了家。
外人皆知,太子妃将是未来的国母,自是马虎不得。
身家世族、礼教、德行修养是必须的。
云祎不是太子妃,九公主身份尊贵,她须得相迎。
九公主裴时薇乃是皇后所出,和当今太子一母同胞,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一身明艳色彩的裴时薇从舆轿上下来,身旁跟着贴身婢女——明月。
青丝披散在后背,簪了个流行的年轻女子发髻,后方插了只碧色长款流苏步摇,发髻里的钿精美,步步生风,朝着云祎而来,握住她的手,明媚的笑着:
“不是说过,侧妃身子不好就不必出来迎了,本来身子就不好,要是又加重了,二哥又得怪我。”
云祎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这段时日身子好上不少,公主不必担心。”
两人往殿内走,三人跟在后头。
两人去准备茶点,端着摆放在方桌。
绿幺:“公主这是你最喜欢的杏仁酥和花茶。”
裴时薇应了一声,“嗯,好。”
她端起上好的瓷盏打开茶盖,花香四溢,呷了一口,满口留香。
放下时,侧目瞧到云祎身旁安静站着的婢女,多瞧了眼问,“云祎姐姐,你这里何时来了个如此好看的女子。”
桑碧轻声:“公主谬赞了。”
云祎收回目光,桑碧确实姿容出色,她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瞧上了。
绿幺:“偷偷告诉公主,桑碧可是侧妃的开心果,自从桑碧来了侧妃胃口都好上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云祎笑颜如花,呷了一口茶水,嗔怪的看了一眼绿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