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手摇刨冰机(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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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当然是故意的。
只是，没想到会刚巧碰上顾羿……
鹿双霜警惕地看着他，而周围摊贩也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但凡是摆摊的，谁能不认识他这身衣服呢。
而顾羿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以这个身份，出现在这条露天演唱会两条街开外因为活动暂时自发形成摊贩街，会给周围的小贩们带来多大的心理冲击。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鹿双霜的刨冰上。
算了，涨价了就涨价了吧。
上次没吃到，这次他一定要尝尝。
只见修改过后的荧光小黑板一份为二的区域，桃子那半的价格由原来的五块钱上涨到了10块钱，榴莲那半的价格，则上涨到了15块，足足翻了三倍！
顾羿对榴莲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于是他选择了桃子口味的刨冰。
“我要这个。”他明确指着鹿双霜在小黑板上画的可爱桃子。
“……”鹿双霜愣了一下，然后坚定拒绝，“不卖。”
顾羿：“？？”迷茫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显然有人之前说过的话自己都忘记了。
鹿双霜为了不惹是生非，所以特意压低声音“贴心”提醒，“你不是上班的时候，不能吃零食吗？”
此言一出，顾羿顿觉如遭雷击。
属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话原封不动地又还给他了。
从当时在夜市美食街里第一次拒绝鹿双霜的那碗刨冰开始，他就似乎与这碗刨冰绝缘了。
但是，他无法感受到那种背脊发凉心也凉的体验，因为他现在，真的快要热死了。
这身制服的面料一点也不透气，而正如鹿双霜提醒的那样，他正在上班，而上班就必须穿着这身衣服，忍受这种非人的酷热折磨。
准确点来说，是又热又急。
“……”顾羿憋了老半天，脸都憋红了。
而鹿双霜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气定神闲地等待他接下来的高见。
她到底是没等到顾羿的怒火与斥责，算你狠！
反而等到了一句，“你摆到几点？”
顾羿终于败下阵来，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变成了心中的执念，他搞不明白，想要吃碗刨冰怎么就那么难呢？
具体摆到几点鹿双霜也说不上来，但至少也要等今天的刨冰卖完。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她的生意貌似不太好啊。
况且，林友友的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的游人来经过这里。
深思熟虑后，
“等到演唱会结束吧。”
鹿双霜大致说出了一个时间。
因为知道了顾羿是暂时被调遣过来维持演唱会秩序的人员，所以今天不会管他们这些距离演唱会场地还有很远的摆摊小贩，鹿双霜对他的警惕和敌意也随之散去。
毕竟，一连撞上三天，说是没缘分，估计也很难让人相信。
“我一定会回来的！”
顾羿留下这句话后，就扬长而去。
剩下鹿双霜一个人莫名其妙。
他的意思是，他还会回来买她的刨冰吗？
“嘿，你认识城管啊？”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她耳中，打断了她的沉思。
鹿双霜转过头，正见到卖鲜榨橙汁的摊子上的那个男人，也顾不上抱着他的手机搁那刷了，而是一脸兴奋外加探究意味的神色，想要了解鹿双霜和刚才经过的城管的关系。
稀奇了，他摆摊那么久，只见过城管驱逐小贩，还真没见过城管去小贩的摊位上买东西的呢。
一见是这人和她搭话，虽然刚才闹得有些不愉快，但鹿双霜还是不计前嫌地没有装作视而不见。
天那么热，着实是让人生气都没有力气，毕竟，她还要在这里待上至少3个小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不算认识吧，”
鹿双霜实事求是，“他上次差点抓到我。”
“嚯！”原来其中还有这一层关系啊，吃到瓜的男人心满意足。
不得不说，鹿双霜的“以德报怨”效果很不错，让他安分了许多。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什么顾客，他也只是躺在椅子上继续刷着手机。
“来两份榴莲刨冰，一份桃子刨冰。”
很快，有生意上门了！
在鹿双霜的刨冰摊前，停下了一行三人的学生党，为她带来了3碗刨冰的收入。
超出预料，新生意来得竟然这样快，就在顾羿走后不到5分钟！
鹿双霜也不管其他，立刻着手制作。
吭哧吭哧的刨冰机启动，冰爽清凉从机器传递到碗里，再进入顾客的口中，让他们享受美味与清凉。
看着这三位来看演唱会的学生，心满意足地走了，鹿双霜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
这些客人不知道，她刚刚进行了一番“奸商”似的翻倍大涨价操作，但凡是早来几分钟，他们能少花好多钱！
“我要一碗桃子刨冰。”
又来了一个客人，依旧是被演唱会吸引来的人流。
“好的。”鹿双霜熟练地操作着刨冰机，将新鲜制作的桃子刨冰递给他。
这人还没走，后面就排了一位新顾客。
到他的。
“5碗，榴莲的！”
大生意！！
一个人就买了五碗榴莲刨冰？
从这个年轻小男生的打扮和额头脖颈上密布的汗珠，鹿双霜推断出他应该是帮忙代买刨冰的。
于是，她一边加急制作，一边心里嘀咕，好奇怪啊，怎么感觉涨价了生意反而更好了呢？
“老板，给我三碗桃子刨冰！”
又又又有客人来啦！
天，有点忙不过来了，这熟悉的感觉……！
以最快速度将刨冰制作完成，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5块钱的刨冰爱答不理……
15块的刨冰，我疯狂采购！
费解，这届消费者真让人弄不明白。
在此期间，一道原本若有若无，但逐步变得愈加强烈，到最后，直接化身一道无法被忽视的激光射线的目光，终于引起了鹿双霜的注意。
转过头，果然，卖鲜榨橙汁的男人，一直在盯着她这边，那眼睛，红得简直快要滴出血来了。
嘴唇蠕动着，能感觉得出，他很想说点什么……可还是咽下了那些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的声音。
谁让他和鹿双霜之间的摊贩关系，因为那则八卦给缓解了呢？
要是他再出口背刺鹿双霜，那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但不说也不是他的作风，“你这可真是……踩……撞大运了啊！”
“我也不知道诶。”鹿双霜回应一句。
转过头后，她刹那茅塞顿开。
见到这个男人，她忽然间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生意会突然变好了。
也许，正如他所说，价格卖那么低，多半就是科技与狠活，都不用他特意提醒，知道水果价格的人，都会心里犯嘀咕，无奸不商，哪有人会赔钱做买卖呢？
将水果刨冰的价格提高上去，让摊主有了直观的利润空间，反而会更加令人放心，让人相信，她的水果就是好的，新鲜的。
想通了这一层，鹿双霜虽然觉得很魔幻，但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看法，毕竟，她没有强买强卖，觉得她的刨冰价格贵的人，自然也就不会买。
要说这个改变，还得感谢卖鲜榨橙汁摊位的那个男老板呢，不然估计她今天晚上都很难卖出理想碗数的刨冰。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鹿双霜这里的生意，仿佛坐了火箭一样攀升，即便没有大部队涌来，但也至少一会儿就会有一名路人停下来买他的水果刨冰，一会儿又来三五成群……
算下来，她其中的休息间隔，都不超过1分钟的。
而反观她的“邻居”，却如同日暮西山的夕阳产业，再也不复摆摊之初的风光。
除了零星偶尔有人来买一杯鲜榨橙汁，其他时间，他都在深长脖子盯着鹿双霜这边看，一副又着急又上火的模样。
倒是另外一个女人，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要知道，压橙子可是个力气活，今天她的胳膊差点就给抡废了。
相比男人的焦灼，两级反转，现在变成她悠闲地看着一旁的男人干着急。
“快想想办法呀！！”男人快急死了，天老爷，他的价格可比旁边卖刨冰的低那么多啊，怎么就卖不过旁边呢？
眼见生意全都被鹿双霜吸走啦，而同伴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干脆放了狠招。
“不然你今天别想拿到工资！”
女人：“……”这年头小时工真不容易做，一晚上锤橙子固定五十块，怎么还要她当策划呢？
谁来喂我花生！？
“可能是因为这天太热了吧……”她只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所以刨冰卖得好。”
这很合情合理啊。
可男人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自摆摊以来的情景在他脑海里如幻灯片般不停轮转播放。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隔壁到底做了什么？
他差点都要以为是鹿双霜遇到的那个城管对她有意思，所以顾羿给她介绍的生意，这些顾客，全是那个小白脸城管找的托来着……
结果，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
对了，是小黑板啊！？
她改过价！！
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橙汁一杯只要20啦！解渴新鲜，女大纯手打！”
他也跟着涨了——！！
想法是狂热的，结局是凄凉的。
彻底解放了双手的压橙子小时工女大默默双手合十，感谢玄学。
今晚，他们将再也不会有一名顾客。
【叮！叮！叮】
雪人勋章在疯长，新客数量不断增加。
一碗碗刨冰新鲜制作，鹿双霜星信余额的数字在跳动。
一如演唱会现场高涨到high爆的氛围。
演唱会火热，现实气温更是因人潮的聚集而飙升。
热啊……快热死人了……
“我这还有半碗刨冰，快给他降降温吧，别出人命了。”
“刨冰哪里有卖的？”
“哇靠，谁在吃榴莲！？”
舞台距离最内场的观众席很近，台下的观众在做什么一览无余。
“悄悄地看着你，悄悄地的藏起自己……”
歌声还在继续，不得不说，歌手林友友很敬业。
但再敬业也快被这股热浪给掀昏了，再加上那股霸道的水果味道，已经顺着呼吸的气流，飘到台上，进入他的鼻腔，
“如果你像榴莲一样……”
这句歌词一出来，台下挥舞的荧光棒如同被瞬间截断，顿了一下。
榴莲？什么榴莲？！
好多歌迷的嘴型都对上了“洋葱”，结果音响里传来的分明就是“榴莲”。
哇，林友友竟然唱错词了！？
歌迷们纷纷愣住了。
舞台旁的经纪人一边擦汗，一边惊恐，
“我去，怎么会唱错，他是不是想吃榴莲了？”
“……可能，也许。”
谁让林友友最喜欢的水果，就是榴莲了呢！
不过，林友友好歹是专业素质过硬，心理素质极强的优秀艺人，意识到自己唱错了，也能尽快弥补，继续面不改色地将这首歌唱完。
明显地唱错歌词，通过四面环绕的立体音响播放了出来，让整个演唱会的人都听到了，怎么也得算作一个失误。
可这个小失误给林友友造成的个人负面影响，不仅可以忽略不计，还达到了负负得正意想不到的效果。
因为——
“天，他是真唱诶！？”
不是什么对口型的播录音磁带。
歌迷们更爱他了！！！
数曲结束，后台休息。
本来都打算进行舆情控制的经纪人，眉开眼笑地上前祝贺。
这段录像被剪辑的小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疯转，大家都觉得他好可爱啊！
人气和话题度在演唱会的加持下，都逐渐热络了起来，他一定至少小爆一次。
错得好啊，错得妙。
可此时的林友友才不管什么热度，什么视频。
“他们在吃榴莲刨冰！！！”
他握紧他的拳头，恨恨地骂着，在他最热最渴的时候，那些买了vip票的粉丝们，居然正在美美地吃着清凉冰爽的刨冰！
这太不公平了。
“我也要吃，”林友友皱眉气鼓鼓道，“快去给我买！”
围在四周的林友友团队的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手摇刨冰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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