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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生病和寒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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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大雪让我不得不窝在屋里。
从地窖里翻出几个最大的土豆,先用水冲洗干净,刮去表皮。
土豆片要切得均匀,大约半个手指厚,切好后放在冷水里泡着,这样能去掉表面的淀粉,煎出来才脆。
等土豆片泡了半个时辰,我把它们捞出来沥干水分。
锅里放了一大块雾角兽油脂,等油热得差不多了,把土豆片一片片码进去。
煎的时候要用中火,这样土豆能慢慢变软,又不会煎糊。
等一面变金黄了,再把每片都翻过来。
听着滋滋的响声,闻着土豆特有的香味,我的肚子咕咕直叫。
等两面都煎得金黄酥脆,撒上一小撮盐和碎龙息草,一盘香喷喷的煎土豆就做好了。
剩下的小土豆我洗净切成小方块,每块大约一个指甲盖大小。
锅里放油烧热,先把腌制的香菇切碎爆香,然后放入土豆块翻炒。
等土豆表面微黄,加入半碗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趁这功夫,我把晒干的水芹菜泡发,切成小段。
等土豆块能用筷子轻松戳透,就放入水芹菜,最后打入一个雾鸟蛋,蛋清蛋黄让汤汁变得浓稠,土豆也更香了。
趁着雪势变小,我去河边查看鱼篓。
河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岸边的冰棱有手指那么厚。
这是最后收篓的机会了。
把冰敲碎,我小心地抽出鱼篓。
今天的收获还不错。
三条巴掌大的鲫鱼,肚子都圆滚滚的,还有一只不大的河蟹,壳是青灰色的,这种蟹肉最鲜。
我把鱼和蟹放进篮子,又往河里看了看,水面上漂着碎冰,看来今年是不会再有鱼获了。
回家路上冷得直打喷嚏,可能是那天上山掏雾鸟蛋时着了凉。
喉咙火辣辣的疼,头也昏沉沉的。
雪化了一些,露出泥泞的道路。
我的布鞋早就湿透了,得想办法做双防水的鞋子。
找来一块雾角兽的皮子,用细藤条缝了鞋底,在外面包了一层树皮,这样就不会打滑。
鞋里垫上晒干的苔藓,暖和又舒服。
但感冒的症状越来越重,我得去找些草药。
虽然山上的草药大都枯萎了,但应该还能找到一些。
我把之前在集市换来的羊毛毯子裹在身上,戴上皮帽,拿着篮子出门。
在靠近木屋的山坡上,找到了几簇冰菊。
白花瓣上结着一层薄霜,像撒了糖霜似的。
我把整株都采下来,根茎也能用。
又在老树下发现几片寒苓叶,叶子厚实发亮,表面的白霜刮下来也是好药。
最后在回家路上看见三株雪莲,藏在石头缝里。
这东西在集市上能换不少东西,但现在我更需要它来治病。
回到家,我立刻生火煮药。
把冰菊和寒苓叶洗净,和着一片雪莲放进锅里。
等水开了转小火,熬了半个时辰,一锅浓浓的药汤就好了。
药汤是深褐色的,苦是苦了点,但喝下去后,喉咙的不适感立刻减轻了许多。
剩下的几条鱼得赶紧处理。
我把鱼放在案板上,用刀背刮去鳞片。
鲫鱼的鳞片不大,但特别密,得一点一点来。
刮完鳞,划开鱼肚,掏出内脏,最后用清水反复冲洗。
鱼虽然小,但膘肥肉厚,明天可以和雪莲一起炖汤。
那只河蟹也收拾好,刷干净壳上的泥,用藻草包好,放进地窖里暂存。
晚饭很简单,就着早上剩的土豆炖菇,我又给自己煮了一锅浓浓的草药汤。
虽然全身还是不舒服,但总算找到了治病的方子。
看着窗外飘落的细雪,我蜷缩在羊毛毯里,盘算着还能不能去集市换些御寒的衣物,毕竟这个冬天才刚刚开始。
……
集市上比往常冷清多了。
零星几个摊位,大都是些猎户,摊子上摆着新打的野味。
还有几个卖晒干山货的,支着简陋的棚子抵御寒风。
我一眼就看到那个老太太还在老地方,她的摊位上堆满了各色草药和香料。
我走过去,从包袱里拿出几罐自制的果酱和一包香菇脯。
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做了个发烧的手势。
老太太仔细打量我一番,点点头,从一堆草药中翻出一小包棕色的药材——雪枝根。
她比划着告诉我,要用温水冲泡,一天喝三次,药材可以重复用两次。
又给了我一小把干燥的红色草叶,叫“火舌草”。
她把草叶掰成小段,放在手心比划,是要嚼碎了含在嘴里,能止咳。
我把果酱和香菇脯都给了她,她还往我包袱里塞了一小把甘草。
转到猎户的摊位,一只雪松鸡挂在那里,羽毛微微结霜。
我盯着它看了半天,松鸡肉质最鲜美,现在我正需要补身子。
我拿出剩下的最后一罐双果膏,又加上两条晒得金黄的鱼干。
猎户打量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他摊位上还有几样捕兽的工具,都是精铁打造的,夹子、扣环、陷阱钩,可惜我带的东西不够换。
我指了指那个最大的捕兽夹,又指指自己,再伸出一个手指,是说下次来想换这个。
猎户明白了,把那个夹子收到一边,表示给我留着。
背着松鸡往回走,我琢磨着怎么处理。
到家生起火,先烧了一大锅水。
这只松鸡大约四斤重,通体青灰色,尾羽带着漂亮的黑纹,不过现在都冻得硬邦邦的,羽毛上结着霜。
我找来最大的木盆,舀了半盆温水,把松鸡放进去。
水温不能太高,否则肉质容易变柴。
用手一点点搓开结霜的羽毛,冰冷的鸡身慢慢软化。
换了两次水,松鸡总算完全解冻了,我也出了汗,身上觉得轻快一点了。
退毛是个体力活。
我把刚烧开的热水倒进盆里,水温要刚好能用手去摸。
把鸡在热水里过了几下,这样羽毛会比较好拔。
大毛要顺着毛的方向,一小撮一小撮地拔,拔得太猛容易把皮肤弄破。
翅膀和尾巴的粗毛最难处理,得用力把根部掐住往外拔。
最麻烦的是細小的绒毛,光用手抓根本抓不住。
我把一根细树枝削尖,在火上烧红,对着还剩绒毛的地方划过去,一股焦糊味散开,绒毛也跟着烧掉了。
最后用刀背仔细刮过,鸡皮总算光溜溜的。
剖鸡时要注意。先在肚子上划一道口子,不能太深,免得碰到内脏。
一点点用手扒开,把肠子、胃、心肝都完整地取出来。
鸡胗最肥厚,里面装着些小石子和谷物。
肠子里有些未消化的红色浆果,看来它是在山里吃野果的,难怪个头这么大。
内脏要分开处理。
心和肝最娇嫩,用清水冲洗,去掉血丝。
胗要剖开,把里面的硬皮和石子去掉,剩下的肉质最有嚼劲。
肠子就不要了,太细太难洗。
我把鸡身里里外外冲洗了三遍,用盐搓了搓鸡皮,又仔细检查有没有遗漏的羽毛茬。
剁鸡也有讲究,一只完整的鸡要分成十二块——
两个翅膀、两个腿、两个鸡翅根、两个鸡腿根、两块胸脯肉,再加上脖子和背部。
刀要顺着骨节去剁,这样不会有碎骨头。
我把鸡翅和鸡腿卸下来,留着明天单独煎。
鸡胸脯切下来,切成小块,这个最嫩,一会炖汤用。
剩下的骨头部分,和心肝一起炖汤最鲜。
处理完松鸡,我把老太太给的草药拿出来仔细瞧。
雪枝根呈深褐色,有淡淡的甜香。
火舌草是细长的红叶子,掰开还带着点辣味。
甘草倒是常见的,不过这种是野生的,药效更好。
炉子上的水开了,我把一小撮雪枝根放进杯子里,倒上开水。
药汤渐渐变成琥珀色,散发出草药的香气。
含了片火舌草在嘴里,一股清凉的感觉直达喉咙。
明天一早就开始炖鸡汤,这下有了松鸡和草药,这场病应该很快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