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些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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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咯...？”
“呱！”
“......呸呸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依依笑的东倒西歪站立不住，最后竟是在沙滩上直接滚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有病啊！”
永昼恼羞成怒的飞到半空，在她扑闪翅膀的同时依依的脑袋上下起了一场小小的羽毛雨。
依依跳起来上蹿下跳的接着羽毛，同时不忘挖苦--“让你装鸡，你怎么成青蛙了？”
永昼气急：“鸡怎么叫你也没教我啊！而且你让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神凰装鸡是不是太过分了？”
“嗯......其实你第二声挺对的。”依依说了半声便没声了，她又倒在了地上并用单手抚着肚子，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摆摆，示意着永昼她需要缓一会--实在笑得没力气了....
“就是......哈哈哈.....就是..咯.....哈哈哈哈！”
依依断断续续的吐着教学内容，脸上表情十分狰狞：“就是，就是.......咯咯哒咯咯哒。”
永昼阴恻恻的看着她，“什么咯咯哒，我看是哈哈哈。”
她想火烧依依的头发，却对着其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的短发无能为力。
就凭这丑的让人不忍直视的架势，永昼生怕帮她烧完之后还变好看了......
于是现在依依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没有弱点的女人，她拿她毫无办法，只能飞到小沙丘前等依依笑完了过来哄她。
依依很上道的默默笑完然后把永昼重新捞到了怀里--“好啦，我知道让我们神凰永昼大人装....”
--她冷静的吸了一口气，把笑声吸回了肚子里，
“装鸡还是太委屈了、嗯！形势所迫嘛，等我们变强了以后就好了。”
永昼哼哼着表示满意，然后又有些疑惑的问：“你一个不受重视的小工具，哪里的这么多好东西？”
...总算也是说到正事了。
她们在蛮荒沙漠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月。
在此期间两人滴水未进，自顾自的埋头苦修昼夜不歇。除了依依对自己进行了一个大改造给永昼提供了一个笑料之外，可谓是一点娱乐活动和交流都没有。
直到今天早上，依依成功到达了三阶三段的同时永昼也巩固了自己三阶一段的修为。两人在这个会压制修为等级的秘境之中也算是了与他人对上的战力，这才开始着手准备出大漠的计划。
就在此时，依依掏出了一个黑宝石项圈。
它被依依套在了永昼的金毛脖子上。
项圈以银丝为系带，细小的线条条紧促的织在一起成了半指宽的硬环，上等品质的黑宝石被圈在其中，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
不过永昼在梧桐林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一上身她便知晓——这是一个地阶灵宝。
也正是这个项圈的缘故，永昼才需要学鸡叫。
项圈名春雨，应该是取自春雨润物细无声之意。物如其名，与幽冥一样同是隐匿性灵宝，可以改变外形与压盖气息。
同样可以抵挡七阶大能的探查，还比幽冥多了改变外形的能力，春雨却只是地阶灵宝。大概是因为所有优势都点在了“藏”字之上，且其还有一个奇怪的限制：只能为兽类所用。
就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永昼再傻也觉出了不对劲，
不仅是春雨与幽冥等依依近些天来展示出来的一些灵宝，甚至光是依依手上的储物戒指都不像是她这种不受家族重视的小女孩可以拥有的--更别说这些宝物还刚刚好是她们所需要的。
简直过于诡异了……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依依摸着她的头说：“这背后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当然想！
故事要从这门亲事开始讲起。
依依与李泽坤的婚事是一早就定下的，早到依依当时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小婴儿--所以依依其实也不能算是不受家族重视，至少她还不会走路时就已被寄予厚望。
七岁时，依依“偷灵药”被抓。
在她受了挑断手筋的惩罚之后，柳武章忽然福至心灵，他将依依顽劣不堪的原因归功于没有受到系统化的教育。
这就是对依依母亲养孩子能力的质疑了。
不过反正也不可能是他们“大男人”的错。
至于柳夫人，她作为一个女人，如果连孩子都教养不好，那她还有什么用呢？
柳夫人自然害怕丈夫的不喜。
所以她从云顶学院亲请了一位离休的、教授级的女子教习。用她的嫁妆和贴己高薪聘请她来教导依依，便于让依依成为一个没有任何人能挑出错处的“完美女人”。
这位教授名冯如松，依依第一次见她便被她通身的气度迷了眼。
她身量比许多男人还要高挑，却又有种芊细美丽之感，贴身的湛蓝旗袍将她衬托的凹凸有致，长眉入鬓、眉眼含情，没什么特别的神情，却也更体现出了气质的高贵典雅。
“但是那是我第一次见她梳妆，也是最后一次。”依依回忆着。
冯如松的女人味骗过了所以人。所以在她提出要在依依的私人小院进行一对一教学且在此其间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时，没有人提出异议。
然后她牵着依依的手，带她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她一进门，就把衣服脱了，换成了男人穿的那种裤子。然后又找了盆水洗脸，把头上亮晶晶的首饰全部收了起来。
再然后.......”
冯如松从脸盆中一抬头，对着依依露出一口大白牙：“小朋友，现在让我们来上第一课！”
依依院里只有素月一个丫鬟，为期一年的教学中她已经被暂时派遣到了柳夫人房中伺候，如今这个两进的小院之中，禁制升起，天地间，只余她们二人。
“那是我目前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依依叹道，眼里有些因为怀念故人而闪烁的碎碎微光。
冯如松其实一点也不凹凸有致，她在小依依的目瞪口呆之中冷静的从胸口拽出了两团棉花。手上搓搓又是一堆白诟落下，什么美丽魅惑大姐姐--都是假的！
“看到了吗，小朋友？如果你要追求美丽，这就是代价。”冯如松忙活半天才卸下所有伪装，然后对着依依严肃道：“除非你每天都不修炼，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各个方面，一丝不落的去打磨你的身材与样貌。”
依依似懂非懂，不过她猜到了一点--那就是冯如松应该是属于前者，卸下一切装饰的她肤色呈健康的小麦色，身上有一层薄肌并不是外表那副柔弱芊细的模样。
这样健康有力的身躯，像是她那位伪君子哥哥柳再兴。
“你喜欢这样麻烦的事情吗，或者你想放弃修行吗？”
依依被问住了。
她讨厌麻烦，她喜欢修行。
但是这对吗？
“这是对的。”冯如松很温柔和坚定的告诉她，“男人因为修为低被看不起，女人因为不美丽看不起。但是男人因此产生动力，然后他们越来越强大；女人也因此努力，所以她们越来越弱小。”
“可是如果你不去为美丽买单，你也会有更多的时间精力与财富去提升自己——像男人一样，他们之中的美男子也会受到优待，但是平凡者却也被鼓励。他们大部分不用额外的东西去装潢自己，一心只顾实力。”
依依问：“那你为什么要梳妆打扮面见我的父母？”
“因为我要接近你，而只有这样才能说服他们。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第一课--富则达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冯如松看着依依笑，这笑容中有些小小的依依还看不懂的东西。
她说：“我只能走到这里了，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学生，或者我学生的学生.......能够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希望在你们之中，有人可以达济天下、或者所有人一起，将弱小变强大。”
“为什么是我？”依依又问。
“你很聪明，也很有天赋。我在天机中看到了你，它把我带到了这里。”
说着，冯如松五指展开，一团小小的褐色的不规则球状物体飘在她的手心上空。
原来她竟与柳家太上长老一样，修得是星宿天机道。
“星星们和我介绍了你，我很喜欢你之前的故事，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将来可以走到哪里。我只教你一年，后面的路，你要自己走。至于学不学，也看你。”
依依不再犹豫，跪地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算作拜师礼。
……
和依依想象中的不一样，冯如松很少和她再讲诸如第一天那种大道理，她把更多的思考时间留给依依自己。
刚开始时，她带着依依更多的是修身。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柳家不外传的地阶秘籍月华锻体决被她从藏书阁偷出，师徒二人一同誊抄了这本秘籍。然后在冯如松的指导下，依依开始了不间断的锻体训练和一些基础的法招练习。
“加上后面偷学了柳再兴的一些法诀，柳家不世出的秘法我都会了个七七八八，只是现在修为所限，还有一些不能使出来。”
依依抱着永昼，短暂的结束了回忆：“其实本来今天就要和你说的，顺便把我使用的武器和法招和你交个底，以后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战友了，之间没有秘密。”
永昼应好，催着依依赶紧介绍——她还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后面其实没有什么了，我先讲完这个吧。”
……
过了前几个月，依依的月华锻体诀入门后，冯如松就开始带着她修心，地点不定。
依依其实至今也不知道冯如松的修为，但是她隐隐能猜到其的实力应该是在柳家太上长老之上的。因为冯如松给她的教学方式可谓是十分嚣张——先是各种从藏宝阁偷秘籍的作死行为，后又是带着依依大摇大摆的以各种姿势出入柳家族地、将依依从小小的绵城带出。
她们一起去过云顶学院，并在赛场上偷偷的给李泽坤使了个小绊子；也在浮冰拍卖场目睹了百年难得一遇的修者点天灯，送上殷羡的眼神；还有迷沼黑市，依依陪着冯如松抢劫黑吃黑然后被追杀的万分狼狈......
三月余九天，依依跟着冯如松游了十个城池。
她的空间法术修的登峰造极，一息之间便可带着依依穿梭一城。柳夫人给的高价薪金冯如松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疼，所以两个人这游玩时光可谓是十分潇洒。
“真好，我也想出去玩。”永昼的眼中也充斥着艳羡。
依依轻拍着她的头许诺：“我们会的，我们可以一边修炼一边去好多好多不同的地方。”
永昼的年龄如果从凤凰一族平推到人族中来算，不过还是相当于十岁稚儿。所以即使她很聪慧，认知能力和心智与依依几乎在一条水平线上，却也时不时的流露出一些天真之感。
依依恍惚间，又想起了冯如松。
现在，她像是永昼的冯如松。
不过她和冯如松的过去却更像是一场美梦。
……
冯如松来的突然，走也是。
虽然早就同依依说过只会教她一年，但是等真正到了那一天，她连一个再联系的方式都没有留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我以后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小小的依依站在冯如松面前，要哭不哭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冯如松注视着她，
一年过去，依依虽然跟着她风餐露宿，却没有像她一样被晒的黑瘦，看起来还是那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只是依依长高了，眼神中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在与她面对面时，依依哭闹淘气，一点都不大家闺秀，活脱脱一个小泼妇。
泼妇好呀泼妇--只有所谓泼妇，才不会受人欺负。
冯如松很满意自己的教学成果。
如今她在这玉兔族种下一颗因，她等待着，结果的那一日--如果可以的话。
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但是冯如松却偷偷的隐藏好了这一点点小情绪，摆起长辈的架子：
“这个臭袍子是幽冥，穿上之后可以掩盖你的气息、你可以用来调控别人感知你的修为的梯度，只要是七阶以下都感知不到你的真实实力。”
“同时它可以为你抵挡三次七阶高手的全力一击，你要好好利用；幽冥她是天阶灵宝，有自己的小脾气，你也要记得好好对她。我在上面下了限制，幽冥还有一些辅助功能你都不能用。你穿上之后自然可以感受到她的其他功能。”
“我会告诉你一个口诀，你能凭口诀解开一个限制，但是只能持续一个时辰--星星说你会用上，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而且也可能你用上了却走向失败。机会你要自己好好把握！”冯如松严肃的叮嘱。
她一共给依依留下了四件灵宝--全部品阶不低，这在无绪大陆也是一件罕事。
--天阶上品的黑袍幽冥、天阶中品的匕首衡义、地阶中品的项圈春雨，以及一个能存活物的玄阶上品储物戒。
但是幽冥有禁制，衡义未认主，春雨非依依可用......
冯如松还是有点不放心。
她昨夜又一次悄悄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偷偷的问着夜空。
星星呀，请告诉我——
我的学生依依，她会平安吗？
...
冯如松也对依依寄予厚望。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天，千言万语、万般期望，都只归为一句——
我的学生依依，她会平安吗？
......如果不会，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她的？
星星说：
自负盈亏，落子无悔。
很中性的回答，可以好也可以坏。
想到这，冯如松硬下心来。
她对依依说：“只有强者才配做我的徒弟。等有一天，你到了七阶，或许会有机会找到我。”
七阶......无论是留着柳家还是嫁去李家，依依都不可能达到。
那就跑吧。
为了不止步于此、为了有一天，再见冯如松。
永昼的出现打破了依依的计划。她本想等到出嫁当天，浑水摸鱼的远走高飞。但是神凰现世，为什么不去采取一下？
让那个废物一样的柳再兴配如此神兽，她不甘心。
而且神凰自己是自愿的吗？依依很好奇。
于是依依临时改变了策略，就像冯如松闯入她的世界，给了她是继续当一个大家闺秀然后本本分分的过度到贵妇人，还是去探寻更多的可能然后后果自负死生不论两个选择一样……依依也闯入了永昼的世界，给了她两个选择。
她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是、还是否？
是！
永昼飞出了依依的怀里，激动的大叫：“我太棒了，你也是！让我们一起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我们！”
“好。”
依依看着傻乎乎的热血小鸟笑。
“话说你的武器法招介绍呢？”
飞累了永昼就回依依的肩上，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得拍拍依依的肩膀问到。
依依这才想起这一茬，挠了挠头，开始讲起来。
她擅长近战与暗杀，术法方面也称的上一句精通。
惯用左手、习冯如松传授的强劲霸道的玄夜刀法，一共八式，依依目前只习得前三式，不过已经威力不容小觑。
同时因为匕首衡义还没有认主，和一把普通小刀没什么区别，所以依依还需要找一把短期内能用的武器。心体皆修的月华锻体诀，术法的话.....
“学了些柳家不外传的秘术，有点威力，但只能当底牌用了，平时使出来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依依无奈的笑，然后她拍拍永昼的屁股，示意她讲下自己。
永昼难得扭捏起来，她嘟嘟嚷嚷结结巴巴的来了一句--
“......我以后会好好学的。”
好，依依无奈扶额、这就是之前一点也没学的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