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英豪之锁青山》雨醉霜林

15、入府（二）

　　徐嬷嬷白了脸，尴尬的笑了笑，笑脸比哭脸还难看：“这个，宝公子……这只小畜牲本就是个下贱货，老嬷嬷只是习惯了……”

　　“以后嬷嬷这种习惯还是改改的好!记得这里是定远候府，不是你徐家小院!”

　　“宝儿，”刘娥抿着嘴笑：“不能怪嬷嬷，这贱奴认主，娘亲也想着要给他立些规矩。让他永远识得你是他的主人 ，永远知道自个下贱的身份……”

　　小山拉了刘娥的手，轻轻摆动，：“娘亲，儿子大了，知道应该怎么让奴隶认主，这事就交给孩儿办好不好?孩儿一定会让他永远永远，就是到死都知道我傅山是他的主人好不好吗?”

　　刘娥犹豫了片刻，宠溺地刮了刮小山的小鼻子：“好，娘的小山真的长大了。不过你要记得：这个贱奴不是一般的奴隶，他是，他是带罪生的，是个妖孽。你对难怕是稍稍有些好脸色，他就能骑到你脖子上去。记着娘亲的话!”

　　小山倚在母亲身上，：“娘亲，儿子知道，记得就是了。这奴隶有趣的紧，比儿子所有玩的用的都有趣!徐嬷嬷说是调、教了九年呢，除了能当马骑，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儿子都要一一用用呢。”

　　嬷嬷又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是啊，宝公子。老嬷嬷说过了，这奴隶力气大，命硬，挨得打干得活。用了他，保管伺候得你舒服，一干的丫头小子的事他都可以做了……”

　　“嬷嬷说得对极了!我可以拿他当马儿当凳子，当灯台，当出气桶……呵呵，用处可真多。”

　　“是啊，让他服侍睡觉时公子还可以让他接小解……不然您试试……您瞧瞧老身这糊涂。公子怎么能当着这些人面试这个，嬷嬷看就再找一名奴才试试少你就知。”

　　“嬷嬷说在说什么混帐话!”小山沉了脸：“好比我的夜壶，难不成还给别人用?也不怕肮脏。”

　　徐嬷嬷红了脸，后退一步，陪着笑：“是，是老嬷嬷糊涂了……”

　　小山转过脸来，抬头望着母亲。

　　“娘亲，您前几日还说：儿子已经长大了，身边总要用合用的伺候的人。儿子已经九岁了，要好好地发奋习文练武，身边人太多麻烦，这个贱奴在旁侍候着就成。”

　　刘娥看看似长大了许多的小山，又看看阿青，神色有些迷惑。 “宝儿。在这府里，想着巴结服侍你的下人不知道有多少。这贱奴跟你当当牛马也就了，他这么下贱愚笨，怎么能近身伺候你?”

　　“娘，儿子只当他是能听懂人话的能说人话的……狗就是了。今晚儿子就要他伺候了。”

　　刘娥看儿子倒也不似向着这贱奴。一直觉得儿子只是贪玩，教他读书习武的先生教习也不少，可没一个拿他有办法。在这定远候府中总是跟身边的丫头小子一气糊闹。如果能让他收了心好好发奋倒也不是坏事。她沉吟道：“他从来没有伺候过你，还是教他一些规矩看看再说吧。”

　　“娘亲，您常常要儿子做一个大丈夫，我爹爹掌管千军万马。如果我连个贱奴都管教不好，还要这一府的人都跟着帮我管教，那不是打儿子的大嘴巴?儿子长大后还怎生跟爹爹一样当个将军?”小山一边不高兴地嚷嚷着，一边拿着鞭杆儿击着自己的手心，忽地一扬手，甩出一个鞭花，“叭”在空中爆出一声清脆的鞭响。他咬着细白的小牙道：“再说，我还有这个呢，我就不信有鞭子教不好的奴隶!”

　　刘娥脸上露出笑容，轻轻拍着小山的脑袋：“好儿子，有了你父亲几分风范。好，这贱奴就交与你，如何看管，我候府的小主人说了算。”

　　“好!娘亲，儿子是定远候府唯一的公子，儿子想要好好习文练武，把咱们定远候府发扬光大。昨天接到爹爹的家书，爹爹还嘱咐我不能光贪玩，要好好读书习武，爹爹还给我布置了功课，我要给爹爹脸上增光!”小山信誓旦旦。

　　“我的儿!你总算明白事理了。”刘娥激动的眼中含了泪。

　　“所以，儿子今天早上约了教儿子射箭的宋教头在后山演武场等着教儿子射箭。下午约了程老夫子教儿子看秋景作诗。晚上……对，晚上约了那个仁老头给我教武功!”

　　“可是，宝儿……”刘娥用手帕擦了擦眼睛：“今天是你的生辰，连府里的下人们都给你凑份子请了说书的……”

　　“儿子觉得习文练武没有虚度年华才是有意思的生日!娘，您今天给父亲大人回信，就说他儿子长大了，不再贪玩了!请他再辛苦十年，儿子一定会接他的班!”

　　“宝儿……山儿!”刘娥激动地喊。

　　“这个奴隶本公子赐他名字叫‘阿青’，你们都记住了吗?”

　　“阿青，跪好。驮你主人去演武场!”

　　“好!起来!”

　　“抬头!”小山拽起阿青颈上的铁链，“看到了吗?演武场在那面山坡上，你出了这院子向北。驾!快一点，让主人我看看你几刻钟能到演武场。”

　　阿青驮着小山在木兰苑一干人目瞪口呆中冲出了木兰苑的大门。

　　良久，徐嬷嬷才喘了口气。“郡主，今天备的认主礼可都瞎费了。您说宝公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刘娥有目光退了左右丫头。变幻不定地看着月洞门。“嬷嬷也看不出宝儿……山儿的心思?”

　　“是啊，看宝公子的样子，还真当贱奴是条狗，不像是假装的。可若说宝公子真当他的奴畜……今天这认主礼可有些太简单啦。再说，嘿嘿，昨儿听我家虎子说宝儿对贱奴亲善的很。”

　　“连嬷嬷都看不出真假来，其实不管真假，我都应该高兴。”刘娥目光悠悠：“如果是真的，我不担心什么。如果是假的……山儿小小的人有这样的心机，我这做母亲的如何能不高兴?我怕了这贱奴翻天不成?哼，我才想了，如果山儿今天成心护着他的也没什么不好。山儿在乎他正好拿他来替山儿挨罚!山儿以后不好好的学，犯了错就拿他狠狠地罚!往死里罚!如果山儿对他有情义，还怕山儿不学好?”

　　“哈，我的郡主就是聪明，这是一箭那个两只鸟儿了!”徐嬷嬷拍着手笑：“不过，平日里也不应该让这奴畜好过才是，我老太婆好容易调、教得他像个畜牲样，别让宝公子宠坏了。不过，宝公子已经吩咐了，他的奴隶他管，这事倒不好办。”

　　“嘿嘿，有什么不好办的?我只答应他按奴隶的规矩来管。你给府中刑堂傅老钟打声招呼，定了时间让你那奴畜去练练筋骨。还有，他不是晚上去找仁教头吗?这仁教头老是跟我抱怨府里没有一个人能陪他喂招，挨不得他几下子。教宝儿也没人陪宝儿试招。这正好，吩咐了仁师傅：这个小奴畜便是我给他找到陪宝儿试招的，他也尽可以拿他喂招。除了伺候山儿，府中的劳役他也应该分担些。如果山儿今天给咱们玩心眼，他心里就会明白如果他向着条狗，会给这条狗带来麻烦。哼，再说，山儿就是向着他，也不过是他心善，我可以成全他这片善心，他又怎么真会真为个奴畜忤逆的我这个母亲的心?”

　　“阿青，对不起，弄疼了你吧?这里没人，你放我下来。”

　　“……小主人，阿青……不疼!阿青愿意驮着您。”赤脚有力地踩在落叶上，阿青轻轻笑，：“再说，您……这么用心地救阿青，总不能让进人别人看到您其实……是对阿青……好。”

　　“阿青!”小山将手按在阿青头上，：“你真好!你真聪明!我今天又打你又骂你，让你受伤，我还担心你不明白我，会怪我。我，昨天想了一夜，想到兵法有云：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

　　“投之亡地而……后存……”阿青湿漉漉的眼睛闭了闭，脸上凝重，脚步慢了下来，“小主人，您……就是对阿青不好，阿青也不会怪您。”

　　“阿青!小山现在还做不到让你像人一样的活。可，小山会努力。小山不会忘记咱们三击掌，有一天咱们会真正成为兄弟!阿青，你等小山长大!”

　　阿青脚步凝滞，眼泪衔不住大滴地滴落。

　　“阿青，你这么聪明，听听读就什么都能记得。你力气又这样大，毅力又这样强。你能当将军的!我想好了，今后我读书习武都带上你。对了，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奇人。他性仁，仁义的仁。是被人追杀快死在府门口被我救回来的，可惜被毁了容。别看他看起来像个鬼，可武功很利害。他自己说他原来是个很厉害的杀手，他说他武功在我爹爹之上，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府中的侍卫连我爹爹派来送信的手下将领没一个是他对手。哦，原来他还救过我娘呢。我娘让他当府中护卫教习，还让他收我为徒，可我学的不好。他还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跟我试招。我给他说说，让他教你好陪我试招。这样，你可以学他的武功。”

　　“我其实不喜欢习武，再说，我从胎里落了病，大夫们都说我这身体不适合练武。当初我娘好失望哦。只他说他的内功适合我练，练的久了病就会好。可我也不喜欢练。阿青，你要好好学哦。”

　　阿青的手悄悄握起，暗暗地下着决心：小山，谢谢你!阿青知道跟着你会有机会习文练武。即使，他永远不知道我是他儿子，我也不能……丢他的人。

　　“对了!怎么没想到：我可以找娘说让你学武保护我，这样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学武。将来，你可不能让我受别人欺负!”

　　阿青全身颤抖后僵直：小山，阿青会保护你!你，是我弟弟，阿青愿意一辈子都会保护弟弟!娘亲，阿青愿意一辈子照顾弟弟，您，能原谅儿子吗?

　　“小主人……小山：阿青，会保护你，一辈子。阿青，也愿意驮着你，一辈子!”阿青誓言般地说，赤脚毅然踏地落叶之上，慢慢加速。

　　小小的满是伤痕的赤脚踩在阔大的落叶之上，飞跑。

　　落木潇潇，落叶之上的赤脚在飞奔长大。

　　长大的赤脚上连同他裸、出的壮实小腿分布着几道新鲜的翻卷血口。

　　山坡上，褐衣少年奴隶阿青比同龄少年宽阔的多的肩膀上仍然背着藤椅。墨色黑发没有束带，随着他奔跑的律动，有节奏地起伏飞扬，白衣少年白衣随风鼓起，小山在藤椅上前仰后合。

　　“阿青，慢点，你让我说句话啊。”

作者有话说

　　下章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