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小狗图谋不轨》难写永生

3、第 3 章

　　傍晚的宴会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程启东和陆晨已经早到了，正穿梭于满厅的商业精英之中忙于应酬，程然对这些丝毫没有兴趣。
　　程然百无聊赖地立在阳台吹风，身上穿着程启东特意给他准备的定制西服，实在是没有平日里的休闲装舒服。
　　无聊透了……
　　四五月的季节夜风还是带点凉意，程然渐渐觉得有些冷，转身踱进大厅随手拿起一杯香槟。
　　抬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的江钦。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修长的双腿随意舒展着。
　　不得不说，他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跟西装很搭，很容易让人移不开眼。
　　程然突然想起了前世他们来这个晚会的场景。
　　当时程然看只有江钦身边的沙发还空着，就坐了过去，还特意坐的离他最远的位置。
　　谁知屁股刚放下，江钦那阴恻恻的声音就飘来了。
　　“谁让你坐这了。”

　　这次程然不想再找不痛快，他屁股大就让他自己坐去吧。
　　视线轻轻扫过一瞬，毫不犹豫地走回阳台，
　　他宁愿吹风。

　　低头看手机的江钦眸光微动，抬眼定定地看向程然的背影。
　　程然忘了自己现在压根没怎么喝过酒，酒量不比前世，一杯香槟下肚竟有点微醺，小风一吹越发想上厕所，于是放下空酒杯走向卫生间。

　　洗手台前，程然用手接了几捧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背后忽然罩上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程然倏地抬起头，刚好从镜子里与江钦四目相对。
　　他垂眼盯着程然，瞳孔漆黑又深邃。

　　“有病？”程然张口就怼，鬼鬼祟祟站人身后干嘛，吓人一跳。
　　“你躲我。”江钦冷冷开口。
　　知道还往跟前凑，没点自觉。

　　程然扯下几张纸巾擦手，实话实说：“单纯不想看见你。”
　　话一出口就感觉真爽，莫名有种复仇的快感。

　　江钦闻言，嘴角轻挑。
　　程然并不打算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转身想绕开，却被江钦一个跨步堵在了洗手池前。
　　程然：“……”
　　江钦：“怎么了，哥？”
　　这一声“哥”瘆得程然汗毛都要立起来，他什么时候被江钦这么尊称过。

　　面前的人故意向前倾身，程然都能感受到他说话间吐出的潮热的混杂着酒精味的气息，刚凉下去的脸腾一下又要发起热来。
　　江钦似乎真的比他高了。

　　卫生间的顶光使得他仿佛整个人都被江钦的身影笼罩着，很没安全感！
　　程然一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一手抵住江钦的胸口，拿起做为长辈的气势：“说话离人这么近，很没礼貌。”
　　江钦幽深的双眸打量着他，不为所动，程然手腕稍稍用力想推开他，竟没成功。
　　死小子劲还挺大……
　　程然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手上猛地发力，一个闪身钻了出去，快步走出了卫生间。
　　真不知道江钦又在抽什么风。

　　回到阳台站定，凉风一吹，刚刚有些发热的脑子清亮了不少。
　　心下思索一番，程然才发觉前世他和江钦并没有发生刚才那个情况。
　　难道是因为那会他没有选择去坐沙发，这件事被他改变了，所以后来的事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这个猜测让程然有些不安，他本以为这一世一切都会按照前世的情节发展，那他就能清晰地知道事情的发展情况，俗称开挂。
　　可现在突然发现，前世既定的路线是会改变的，那他岂不是没有上帝视角了！
　　说好的重生会开金手指呢？
　　到他这就不灵了是吧，果然电视里的都是骗人的……
　　没有“天眼”的加持，他接下来的路还是得自己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大概也许就是老天赏他逆天改命的机会吧……

　　转过身背靠着阳台边缘，江钦的身影不偏不倚又出现在程然视线里。
　　他倚在沙发上，指间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正悠悠打着转，狭长的双眸注释着程然的方向。
　　江钦上辈子也在他背后这样阴魂不散吗？
　　程然有些自我怀疑。
　　不记得他以前这么“关心”自己啊……
　　该不会又在想法整他吧，难道就因为刚才骂了他一句有病？
　　程然皱起眉剜了他一眼。

　　眼看着即将入夏，气温正渐渐回暖，每天教室的空气中都充斥着懒惰的味道，再加上临近高考，试卷层出不穷，简直压得人无精打采。

　　课间，程然正枕着胳膊昏昏欲睡，后背被人戳了戳。
　　后座的付凯整个身子压在桌子上将头探到前面来说：“快，数学卷子给我抄抄。”
　　数学？那对现在的程然来说简直就是天书……
　　“没做。”程然头也没抬闷闷回应。
　　“什么！这不完了吗！一会老师检查作业怎么交差啊，”付凯哭丧着脸道，“程然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程然：“……”
　　今非昔比了，前世的他还能自己糊弄糊弄作业，现在的他看见卷子直接两眼一摸黑，铁了心摆烂。
　　付凯不死心，压低声音在程然耳边暗戳戳道：“要不你问问你同桌，能不能借咱们抄……”
　　话音未落，程然邻座的女生十分警惕得瞥了他们一眼，双手戒备地将自己的卷子往身前拢了拢。
　　程然悠悠抬起头，斜眼看向付凯：“你自己没同桌吗。”
　　付凯：“……”
　　那不是人家不给他抄么。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能拯救自己的还是只有自己，唉。”付凯叽里咕噜地抱怨，一屁股坐回板凳。

　　可惜说要拯救自己的付凯救援行动失败，和程然两个人被数学老师拎出来一顿数落，然后毫不客气地打发他们去搬新到的一批试卷。
　　俩人跑上跑下好几趟，终于把最后一摞试卷堆到了办公室，刚踏出门口又迎面碰上了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哟！免费劳动力！
　　于是搬体育器材这项任务又光荣地落在了他们两个身上。
　　好，可着他俩使唤是吧……

　　器材室离教学楼还是有点距离，俩人吭哧吭哧将东西搬到器材室后都有些累了，于是决定干脆在这休息一节课。
　　付凯表示自己要上厕所，程然摆了摆手。
　　打算找个地方躺一躺，这可是个难得的光明正大的逃课机会。
　　目光扫视一圈，程然瞥到了一条长凳，但是上面似乎躺了个人。
　　他往前两步探头看去，只见那人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长凳两侧，上半身盖着校服外套。
　　好地方竟被人先躺了一步，程然悻悻打算离开。
　　那躺着的人忽然坐起身，摘下校服外套直直向程然的方向看来。

　　真是冤家路窄！
　　那张欠揍的脸程然一见到就头大，当即转身就走。
　　还没走两步胳膊就被人拽住拉了回去。
　　“跑什么？”江钦显然刚睡醒，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
　　程然被迫和他四目相对，皱起眉：“谁跑了？我回去上课。”
　　江钦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着他，忽然拽住程然的胳膊将人按到长凳上，握住他的手腕翻转过来禁锢在身后，一条腿曲起，压在程然的腰上。
　　程然蓦地懵了一瞬，随即手脚并用地翻腾着想要起身，却被身上的人牢牢压制着动弹不得。
　　程然气得脸都黑了。
　　一定是因为他这样的姿势使不上劲。
　　嗯没错。

　　“你要干嘛！”程然怒吼。
　　那会搬器材还没缓过来的心脏这会又开始突突狂跳，身上也冒出了汗。
　　“不干嘛，你说你为什么躲我，我就放你走。”
　　江钦似笑非笑的语气从头顶传来，程然简直气的要炸毛。

　　躲也不行不躲也不行，江钦到底有什么大病？

　　“我没躲！你先放开！”
　　程然挣扎无果，憋得满脸通红，觉得又气愤又难堪，只好将骂他的话咽回肚子里，先口头服个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程然！”付凯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有救了！
　　下一秒付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他一看这情况，立马就要撸起袖子冲过来。
　　“靠！你他妈放开程然！”付凯大声吼道。
　　随即程然感觉身上的力量一松。
　　江钦放开了他，转身迎上气势汹汹的来人。
　　程然当时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等一下！”
　　程然腾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冲过去，堪堪隔开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怒火。

　　稳了稳身形，程然冲付凯道：“咱们走，别理他。”
　　付凯双拳紧握，依旧是一副要干架的模样瞪着江钦。
　　程然怕再待下去真的要打起来，便拉着付凯的胳膊飞快离开了。

　　经历了刚才差一点干架的局面，江钦看起来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付凯十分为好兄弟打抱不平。
　　“我就是看不惯你老被他欺负！他凭什么啊？”边说边上手去扯程然的校服外套，“他没打你吧？”
　　“没有，”程然有些哭笑不得，拍开他的手，“真没什么，就吵了两句。”
　　“你别总瞒着我！”付凯看出了他的顾虑，一只胳膊自然地跨上程然的肩揽了揽，“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必须帮你啊！”
　　程然心里一阵感动，长这么大，除了过世的母亲，付凯是唯一一个如此真心待他的。

　　“谢谢。”程然郑重其事地答应。
　　付凯被他这么庄重的道谢弄得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害，咱俩谁跟谁，“他抓了抓头发，又话锋一转：”不过你说江钦到底咋想的，你爸和他妈的事情又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他干嘛老揪着你不放……“
　　付凯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路，程然自顾自走着神。
　　他真是搞不懂江钦了，不躲着他吧，要被他找麻烦，躲着他吧，要被他追上来找麻烦……
　　他到底想干嘛？
　　真是属狗皮膏药的，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