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的片段》木么与岸

44、身体的主人他回来了一

　　攻：孟无 受：宋唯君
　　烈火灼烧着他寸寸皮肤，身上是无比钻心的疼，苍白的脸上带着痛苦，耳边伴随着男人滔滔恨意的怒吼：“我到底对不起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孟无睁开了眼。

　　宋唯君？孟无不太确定面前的男人是谁，只是这个长相和他徒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成熟些。

　　孟无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只是还没发出声音，迎来的却是捅穿心口的刀。

　　“噗呲。”

　　孟无睁大双眼，呕出一口血，眼皮像是挂了百斤重的玄铁，迫使他合上眼，意识消散之际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呢喃：“一切都结束了。”

　　“叮——，反派系统已绑定。”

　　孟无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收的唯一一个徒弟亲手杀了他。

　　只不过梦里的“他”，是一个占据他身体的外来者。

　　明明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折磨宋唯君，但为什么最后被亲手杀死的却是他？

　　“你是什么东西？”孟无对着虚空问话，就在刚刚他听到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反派系统444为您服务。”

　　毫无起伏与感情的声音，孟无眉头微蹙，这实在不像人发出来的。

　　“444？”这个名字听着就不吉利，孟无有些嫌弃。

　　“宿主您好。”

　　只听声音不见人影，孟无感受不到444的半点踪迹，系统又是什么东西？

　　“扮演任务已开启，请宿主即刻开始，一切以男主为敌，以打压男主为本，用尽一切手段阻止男主成长，成为男主的噩梦。”

　　男主？话本里才有的人物称呼，难道…浓长的睫羽低敛，他继续问道：“男主是谁？”

　　“宋唯君，请宿主谨遵人设，否则后果自负。”

　　威胁我？孟无眯了眯眼，周身的气势猛增，眼神像千年寒山上能刺穿骨头的冰锥，若是444在他面前，早已千疮百孔。

　　“检测到宿主产生逆反心理，惩罚开始。”

　　孟无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他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孟无呼吸瞬间停滞，疼，太疼了，孟无疼得失声，叫喊都发不出来，他跌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骨节分明的手攥紧胸口的衣襟，青紫的血络在雪白的手背上衬得有些骇人，细密的汗珠浸湿发丝，孟无何曾如此过？

　　曾经断过手都面不改色的人，现在却是如此脆弱的姿态。

　　这到底是什么邪术，竟能控制他的身体？孟无对444多了份忌惮，他想到那个梦，所以那个外来者怕不是也受它控制，呵，孟无闭上眼，他最烦别人逼着他做事。

　　“师尊，宋唯君请见。”

　　“惩罚结束，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门外声音随着系统的声音一同响起，孟无睁开眼，哑着声音：“进来。”

　　宋唯君推开木门，望见屋里的人后一愣，孟无长发散落，领口漏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眼尾不知怎么还带点殷红，宋唯君还没见过他师尊如此懒散过，他缓缓移开视线不知道往哪里看。

　　“不说话就出去。”孟无带着点火气，他没办法不迁怒于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师尊，我做的桃酥，带给你尝尝。”宋唯君被凶了一下有点委屈，明明早上的时候对他还很温柔。

　　孟无这才看到他手上提的食盒，理了理衣衫走到桌前。

　　宋唯君把食盒打开，坐在他旁边，一脸殷切：“师尊，你快试试。”

　　孟无看着桌上的糕点，想起梦中好像也有这一段，梦里的“他”一脸厌恶地把糕点打翻，把人也骂了出去。

　　孟无拿起尝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甜，甜的齁人，他不喜欢。

　　“难吃，你自己解决。”孟无转手塞他嘴里，酥饼把宋唯君的嘴撑成一条，看上去有点滑稽。

　　孟无盯着宋唯君，他养这一个徒弟也有十几年了，现在宋唯君十六，已经在修界小有名气，孟无当初养徒弟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养个天下第一，不能丢他人，现在那什么4东西要他阻止宋唯君成长，那不就纯打他脸？

　　“师尊，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迎着孟无的视线，宋唯君脸渐渐有些发烫，他擦擦自己嘴角，害怕有食物残渣。

　　孟无抬起他的下巴：“你在外面惹事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什么系统找上门打压。

　　“没，没有。”两人挨的近，宋唯君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浅香，顿时又不知道看哪里，开始结巴起来。

　　“说实话。”孟无掰正他的脸，两人视线相对。

　　除了小时候，他们就再没这样亲近过，宋唯君看着孟无的眼睛，开口：“师尊，我可以发天道誓言，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孟无松开手，没有对他的话怀疑，现在的修界他还真不信谁掌握着这样一门随意控制人的邪术，不是傀儡，不是下蛊，亦无中毒，难道真有天外大能神仙，只是这勾当实在不似神仙所为。

　　“师尊…”宋唯君看不懂他的表情，以为孟无没有相信，慌张地握住他离开的手。

　　“没事，你回去罢。”孟无从他手中抽离，现在他不宜和这人独处，他怕下一秒，就要被强制走那该死的人设。

　　孟无有些头疼，他需要好好想想应对方法。

　　宋唯君走到面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今日的师尊对他冷淡很多，是他做错了什么吗？宋唯君无意识地抠着食盒木柄，在脑中把近来几天的所作所为翻来覆去自省也没省出个答案。

　　为了减少事端，孟无近些日子闭关不出，谁来都不见，期间不知道受了多少惩罚又被他硬抗下，胸前的衣襟皱得不成样，原本粉淡的薄唇更是失去了色彩，曾经高高束起的长发散落，他那原本冷硬锋利的脸庞增添了分柔和与破碎。

　　“请宿主谨遵人设，请宿主谨遵人设……”
　　耳边蚊蝇声音不断，孟无被吵得头疼：“滚！”

　　随着他低声怒斥，周身环绕着灵力涌动，这些天，孟无虽然无法精准感知到444，但每次被施加惩罚时，捕捉到空间一丝异常波动，强大的灵力顺着涌上去，扰人的声音渐渐消失。

　　孟无从蒲团上起身，侧边的镜面中的样子让他眉头微蹙，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穿戴整齐才迈出房门。

　　孟无喜静，凤梧峰上只有他和宋唯君两人，但宋唯君不是，自小就不让孟无省心，他闭关这些天，时常听见宋唯君在他门前讲些自己的所见所闻，也不管他想不想听，只一股脑地说，但距离上一次宋唯君来碎碎念已经是五日前，这个频率不对劲。

　　孟无算了算日子，猛然想起来，在梦里，这个时候宋唯君误入了后山禁忌迷瘴现在应该刚被发现不久。

　　孟无瞬间化成了一道流光，飞向灵药阁。

　　“他怎么样？”

　　药老正诊着病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他摇摇头，一脸凝重：“你这小徒弟中了瘴气，经脉封闭，对他以后的修炼很是不利啊。”

　　“能解决吗？”床上的人表面看不出丝毫问题，就像睡着了一样，梦里的“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问消除瘴气的方法，反而虚伪地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徒弟就没再管过，孟无不知道宋唯君后来如何自己消除的。

　　“能，就是这法子太残忍，用纯净的灵力疏通，施法的人要对灵力精准把控，半分偏差都可能经脉寸断，而且一般人也承受不住，私闯禁地严重还违反宗规，一条条加起来你这小徒弟不一定能保得住。”药老叹气。

　　孟无开口：“等他醒了不要告诉他瘴气的事。”

　　药老无奈，“我不告诉他，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不对。”

　　天边染上大片橙红，宋唯君才悠悠转醒。

　　看到孟无坐在床边，他直起身，一手捂着还发疼的脑袋，一手握住孟无宽大的衣袖，语气焦急：“师尊，我看到魔族了。”

　　“魔族？”孟无想起梦里宋唯君也向“他”提起过，可“他”没有当回事，反而以后山迷瘴本身就是镇压魔族圣器之地，而宋唯君无视宗规蓄意接近给他打上疑似魔族奸细的嫌疑。

　　被处罚后遍体鳞伤关进寒间狱，后来宋唯君身上竟真溢散出魔气，转眼被送上断头台，又当众人面被魔族劫走，再后来成为整个魔族之主，一举打入长明宗，孟无即使觉得荒诞不愿接受，但他只能作为旁观者，那个霸占他身体的人做的恶，却反噬到他身上，被剑捅穿胸口的痛他到现在记忆犹新。

　　这里面还有一件事他一直没弄清楚，后来宋唯君身上出现的魔气。

　　宋唯君明明是他从一对寻常夫妻那里看中的小孩，他的身世孟无一清二楚，那么就是被人下了魔种，后面才会堕魔。

　　什么时候呢？

　　孟无反握住他的手腕，灵力化为缕缕透明丝线隐入他身体，“可有看清样貌？”

　　干燥温热的指腹落在他手腕上，宋唯君耳根一红，僵着手不敢动，生怕把人惊走，听到他的话，他摇头，有点泄气，那人身着黑袍带着恶鬼面具，不知道是早就隐藏在宗门里面的还是从外面偷偷进来的。

　　“此事我会上报掌门，但是私闯禁地，你可知道应受什么戒律？”

　　“我知道，弟子愿受罚。”

　　“下次不要再犯。”孟无收回手，站起身：“明日卯时思过崖候着。”

　　“是。”

　　孟无留下药，嘱咐他一句“不要妄动灵力。”便离开。

　　没有，没有魔种，孟无没有从宋唯君体内探查到魔种的半分影子，不是这次种的吗？孟无理着思绪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男声：“进。”

　　孟无推门而入：“掌门师兄，我有事找你。”
　　“你徒弟的事？”风祝良似早有预料，“今日魔戟异动，大概就是他引起的。”

　　孟无明了，“唯君被魔族惦记上，或许就和它有关，宗门内应该有魔族的人，辛苦师兄配合我演一出戏，把人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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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唯君整个人被架在石柱上，长鞭撕破空气，裹挟着凄厉的风声落在他身上，起落之间一道道血痕浮现，薄弱处更是被重点照顾，手足腹背没有一块好肉。

　　甚至最后一鞭直直朝着他的头部，而宋唯君早已意识不清脑海中只有一个字：疼。

　　连呼吸都是疼的，嘴角不止地往外溢血，整个人奄奄一息。

　　鞭子快要落下时，一个黑影骤然出现与此同时长鞭也换了个方向打在黑影上，早就等候多时的风祝良抓住机会一起出手，黑衣人显现，如脱线的风筝砸近山壁，他终于意识到被骗索性也不再管石柱上的人，抬手释放黑雾就跑，可惜此地已被布下天罗地网，法阵凝成结界，虫子都跑不出去。

　　最终被风祝良擒获，另一边的孟无第一时间护住宋唯君的心脉，将绑着他铁链解开，没了支撑，宋唯君直直朝地上倒去，孟无接住他，干净的白衣染了一身红，带他离开。

　　宋唯君再次躺在灵药阁的床榻上。

　　“成了，成了，要说还得是你，换成别人，这小子准没。”

　　药老探完脉，乐呵呵地转向孟无，“你这徒弟也是个妖孽，表面伤成这样，里面灵气疯狂运转，比以前都流畅，伤口已经在恢复了，要不了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

　　“有发现别的异常之处吗？”孟无想起风祝良的话，能引动魔戟的只能是身负魔族血脉的人，宋唯君怎么会引动魔戟？

　　药老沉思，捋捋胡子，开口：“异常……他的丹田太过活跃？以他为中心，四面八方的灵气都在向他汇聚，虽还不成势，但已初具雏形。”

　　这个孟无早就了解，他没再说话，看来饶是药老也看不出什么。

　　药老看这里也不需要他再操心，自觉不给自己多找活干悠哉悠哉离开。

　　孟无想到那个梦，开始回忆里面有没有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中瘴，受罚，被关进牢狱，入魔……宋唯君被关进寒间狱期间发生了什么？

　　孟无眉头微蹙，“他”似乎去看过一次宋唯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人霸占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清醒，时常都是在沉睡，有一次醒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走出寒间狱。

　　难道与这什么系统有关？孟无刚想起系统，系统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打压主角任务进度大幅提升，达到阶段奖励目标，开始检测宿主是否符合发放要求……

　　叮——，检测到宿主攻击系统，本次奖励不予发放，请宿主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