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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友人酒(小修) ...

  •   “好!”

      几声非常清脆的鼓掌声传过来,吓得褚褐手里的重剑差点杵地上。

      “这位兄台剑舞得真是不错。”一锦袍青年摇着手里的折扇,站在楼梯的台阶上,对他大肆赞赏,“起的名字也好,这年头用重剑的人寥寥无几,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褚褐稳住手里的剑,“你是?”

      “在下屈兴平,荡尽天下不平事就是我屈兴平了。”青年朝他拱手,“也是来参加五大宗招生试炼的。”

      “你好,我叫褚褐。”褚褐连忙还他礼,“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参加五大宗招生试炼的?”

      “嗐,这还不好猜?”屈兴平唰地展开扇子,搁在下巴那儿扇啊扇,“阁下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好武艺,不来参加招生试炼岂不可惜了?”

      “好武艺?”褚褐有些纳闷,他觉得自己拳脚功夫只能说是平平,断然评不上一个“好”字,“你、额您,您太高看我了。”

      “诶,这怎么能说是高看呢,你本来就很厉害嘛。”屈兴平从楼梯上下来,闲庭信步地走近,伸出手,“交个朋友吧,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道友。”

      朋友?

      褚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伸过来的手。

      这可是他除了青遮以外的第一个朋友。

      “好,那就交个朋友。”

      出于一种莫名的「第一次」情绪,他握上了屈兴平的手。

      “诶,那边那个伙计,我朋友挑的这把剑,记在我账上。”

      “这不必这不必。”褚褐赶紧拒绝,“我自己付就行了。”

      “没事儿,小钱而已,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了。”屈兴平人豁达,好交友,出手也大方,不在乎钱,他挥挥手让阿肆先去结账,自己一把揽住褚褐的肩膀,“走走走,既然都是朋友了,我带你喝酒去!”

      “喝酒?”

      “你是第一次来不周山吧?不周山的酒最出名了!”

      “不用了,我……”

      屈兴平兴头一上来了是怎么拦都拦不住的,“我们还能一起聊聊各大宗派的风流八卦,你是不知道这群成天高高在上的家伙们私下里有多么让人大跌眼镜,诶我跟你说……”

      褚褐本以为他已经算得上是很开朗和自来熟类型的人了,近到这一路上,同别人交涉、问路、买卖之类需要开口说话的活儿都是他来做,难缠的人和事也都是他来打发解决,远到以前在村子里和水镇上,就没有他不能聊上的人,基本身旁过一个人他都能跟人家勾搭上,聊天聊地聊收成聊天气甚至女红他都能说上两句。

      不过现在来看,跟这位屈兴平比起来,他都能称得上是腼腆。

      褚褐听着耳边这位屈公子从某门派掌门表面高风亮节两袖清风私下却以权谋私大肆敛财讲到某门派长老色欲熏心胆大包天竟想强逼膝下美貌弟子就范于他,时不时夹杂两句褚褐从没听过更没说过的不堪入耳的粗俗脏话,心里震撼之余还不忘感慨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让这位屈公子修仙真是屈才了,他应该去写话本儿,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屈公子对这些修仙门派还真是了解啊。”

      “那当然。”屈兴平得意洋洋地摇着折扇,“我从小在不周山长大的——哦,不是门派,我说的是同名的山下镇子,就我们脚下这个——听到的、看到的事情可多着呢,我连这次招生试炼的具体内容都知道的大差不差。”

      招生试炼的具体内容?

      褚褐耳朵竖起来了。

      “客人,您的武器已经结算好了。”阿肆噔噔噔跑上来,“就在楼下了,本阁还特地为您免费配备了侧开口的特殊剑匣。”

      “好。”屈兴平啪的合上折扇,“既然结算完了,那褚兄,随我一起喝酒去吧,我再跟你好好讲讲五大宗的事情。”

      “这……”

      褚褐回忆起青遮说「别乱跑」时投过来的眼神,手指下意识颤了颤。

      不能离开青遮的视线。

      褚褐想。

      但五大宗的信息又格外难得,连青遮都跟他说,他只是略微了解一些五大宗的皮毛,具体的试炼内容他是不清楚的。

      权衡再三,褚褐还是决定跟着去一趟,他招招手,“阿肆,你过来。”

      “哎。客人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你还记得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不过那位公子可能要稍微慢一点,毕竟他的武器需要改良精进。”

      “那拜托你在他下来时帮我给他带句话。”

      褚褐附在阿肆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得他表情逐渐迷糊。

      “呃,您确定这么说吗?”

      “我确定。”

      “好吧。”

      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客人至上,阿肆再三保证他不会忘记,就差举手发誓了,总算是把一步三回头的客人送走了。

      “褚兄,既然你那么担心你那位朋友,把他叫上一起去喝酒呗。”

      “他不会来的。”褚褐摇头,“他不爱人多的场合。”

      “哦,害羞啊。”屈兴平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多带出来玩玩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褚褐听不得“玩玩”这两个字和青遮结合到一起,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了吗?”

      褚褐没反应过来:“什么?”

      “褚兄是个很直率的人啊。”屈兴平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叩着自己的下巴,“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有吗?”褚褐摸摸自己的脸。

      “有哦,很明显。”屈兴平笑眯眯的,“你得小心被一些人针对,毕竟某些刻板古怪又自视清高的老头子就喜欢为难你这种少年心气的人。”

      屈兴平把倒好的酒水递到他面前,轻轻一放,上好的瓷杯和桌面碰出一记脆又轻的声音。

      “褚兄,要当心。不是所有修道之人都配称为修士。”

      屈兴平,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褚褐端起酒,一饮而尽,挡在眼睛前的酒杯和手遮挡住了屈兴平大半的身影,而酒杯与手之间的空隙,又将他分成一块又一块,使他断不会全然看不见对方。

      管中窥豹。

      他想。

      他原以为这是个极爽朗开怀、大开大合的家伙,没想到粗中有细。在神兵阁他和阿肆耳语时对方就很自觉地背过身,甚至还走远了几步,刚刚又透过他极快速的表情变化推断出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正是他现下的不足,用青遮的话来说,他本来就滥好心,太轻信别人,更要紧的是,还眼拙。

      “你是真的看不来刚刚那个人的满脸贪欲吗?”

      才帮人找回狗的褚褐茫然:“可他看起来比我有钱啊。”

      青遮眉梢上扬了一瞬,褚褐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独属于青遮的「你在开什么玩笑」的意思。

      插句题外话,青遮的表情可比一般人难懂多了,为了弄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褚褐自凤头山一行后简直是把眼睛钉在了他的脸上。

      “我错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道歉,然后努力回忆着刚刚那个人的神色。

      “细微的神情变化,一般体现在这三个地方。”青遮碰了碰他的眉梢,眼尾和嘴角,“还有,贪欲,有时候不仅仅是对金钱。我说的明白点,他想睡你。”

      从未接触过断袖一事的褚褐僵住了:“男人和……男人?这这这、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他要是愿意,和狗睡都没问题,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和你睡。”

      褚褐憋了又憋:“可是你刚刚也说了,他想睡我!”那自然就关他的事了!

      青遮停住脚,飞了他一眼,褚褐明白,这是嫌他吵了,他只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这么看来,我还有得学呢,总不能只盯着青遮一人研究。

      褚褐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哟,褚兄好酒量啊!”屈兴平终于逮着个能喝的了,兴奋不已,“小二,小二!加酒加酒!来,褚兄,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褚褐和他碰了一下:“你确定要和我喝酒?我还是挺能喝的。”

      “哟嗬,瞧不起我?”屈兴平没当一回事,他自豪拍拍胸脯,“我可告诉你褚兄,不是我吹,我的酒量可是千杯不醉,不信咱们可以来比一比!”

      褚褐无意和他争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他丢下青遮和屈兴平跑到酒楼来可不是为了这些,于是提醒:“不是要聊聊五大宗的事情吗?”

      “五大宗啊。”屈兴平抛了个花生到嘴里,“褚兄想先听哪一个啊?”

      “八岐宫。”

      “八岐宫?”屈兴平感到意外,“我以为你会先想听不周山来着。”毕竟不周山是五大宗的首位,多少人奔着它的名头而来。

      “八岐宫没什么好讲的。”屈兴平耸耸肩,“他们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炼丹和药理,名声毁誉参半吧,早些年闹出那等子事,为修士们所不齿,但他们的确贡献很大,尤其是从不吝啬于把他们的医术和药方传播给凡人。你要是对岐黄之术感兴趣可以考虑考虑他们。”

      他嫌酒杯太小,喝着不过瘾,干脆换了个碗。

      “我就按顺序和你说吧。”

      “五大宗第四是空星楼,他们擅长卜卦看相,占星预测,推崇天命之说。第三是喜忧谷,他们的宗门坐落在凡人的村落里,也是所有宗门里和凡人走得最亲近的。第二是鳞湾,鳞湾女修士居多,门派靠水,五大宗里最护短的。”

      屈兴平停了停,又补充:“虽然鳞湾女孩子多,不过你可不要抱着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进鳞湾,鳞湾女子最反感此类男子。”

      “最后就是不周山了,和我们脚下这座镇子同名,五大宗名副其实的首席,十年一度的同期大会,不周山已经蝉联七次第一了。”屈兴平感慨,“真不愧是不周山啊。实不相瞒,我这次也是为它而来。诶,褚兄打算选哪个?”

      “我——”

      褚褐转着酒杯。

      “八岐宫吧。”

      毕竟那里有着他无数的秘密,肆意屠村的敌人,不知来路的父母,还有——

      他一个没拿住,酒杯摔到了桌上,酒洒了一地。

      还有乔巧对他说过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居然活下来了,凭什么?你不是早就应该——」

      虽未说出口,但他莫名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言。

      「你不是早就应该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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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终于修完了!标大修的基本替换了百分之八十的剧情,然后加了点感情戏进去,建议重看,明天起恢复更新,现阶段是隔日更,一般晚上九点更,隔日更不会请假(除非我真的写不出来了) 就算数据不好也不会坑,这是我第一本书,我很希望能把它写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卑微求收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