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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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还未亮，流月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眨眨眼，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正躺后呆呆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这个年龄的青少年总是很嗜睡的，哪怕是她，听着窗外若有若无的雨声，感受到这一份独特的安宁也不禁想要睡个回笼觉。
困意来袭，她难得顺从的闭上眼。
——再度醒来，大片大片光线透过窗户豪奢的洒了进来。
还处在朦胧中，女孩子水银般的眼睛里晃荡上一层水波，还未清醒的躯体第一时间抓起了手机。
万幕流月摇摇晃晃的从被子里坐起来，漆黑一片的手机屏幕被解锁，不出意外收获了几封信息。
寄信人全是齐木楠雄。
她眨眨眼，一滴泪珠从眼眶落下砸在屏幕上，透过小小的水珠那些字也被歪曲了。
流月只来得及看见最后的“打电话”三个字，叮铃铃的铃声就传入耳朵。
“滴”
她接通了电话。
齐木楠雄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莫西莫西？”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青涩又有点别扭。他已经很久没有试图用喉咙说话了。
“在，”流月刚刚起床，语调末还带着睡醒的倦怠，“我等会过来。”
“嗯。”电话对面的人答应到。
“——为什么不直接面对面跟我说话？”流月话题一转，她清醒的脑子终于上线了。
“……”齐木楠雄停顿了一会，随后坦白到：“妈妈要我打电话。”
“这样啊，”
流月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那就没办法了。”
“嗯。”他轻轻回应。
“我等会过来。”
流月重复了一遍，得到回应后滴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过了不到一会，精神抖擞的美少女就又坐在了齐木家的餐厅内。
“小月，刚来小楠的学校还习惯吗？”
齐木久留美温柔的问道，今天的午饭是汉堡肉配卷心菜，一碗米饭，还有一小碟煎饺。
“嗯，一切都很好。”
流月咬了一小口煎饺，快速咽下去后才继续回话。
“体育祭也是，非常充满了戏剧性以及趣味。”流月笑了一下。
你直接点名道姓说我超能力失控就行。
齐木楠雄吐槽道。他面无表情的夹断汉堡肉，夹起一块放入嘴中。
“那和班上的同学们相处好吗？”齐木久留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忐忑——事实上，在流月还小的时候，无法遮掩的伤口总是会带来另类的非议。
流月在上学时甚至没法和其他同学交谈，不是不想，而是因为其他人会刻意回避她。就算受害者是她，但那些流言也会让霓虹这个“避嫌”的环境把她独立出来。
即使流月在不久学会遮掩那些伤口——那也无法弥补那些遗憾。
“嗯，”即使不看，流月也知道久留美在担心什么。于是她轻松回应了：“班上的班长十分热心，还有一些非常有趣的同学。”
“隔壁班甚至还有一个会喊楠雄“师父”的男生，看上去应该是生活在寺庙里的。”
“啊这样啊，那小月有没有认识什么女孩子？…”
“嗯，心美还有梦原同学，”流月歪歪头，“不过有一个我特别在意…不，没什么。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流月端起餐盘离场。
在意的什么！？人，动物，还是植物！如果是人的话，是女性还…不，也有那种情况，等等，或许是男性的话……小楠/楠雄！
因为流月突然的语出惊人，不得不慌乱猜测，随后同步望向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一副晴天霹雳般天塌了的表情的夫妻二人。
齐木楠雄对上两双眼睛，嫌麻烦的啧了一声，立刻加快进食速度。
“小楠/楠雄，那个“在意的人”到底是……！？”
眼见自家儿子迟迟没有说话，按耐不住的夫妻二人躁动起来，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不知道。
齐木楠雄在心里回应，表面还是如一块石头，硬梆梆的没有说话。
而且流月说的是“在意的”吧，没有代指人。说不定是路上遇见的一只毛绒绒什么的。
——他轻啧一声，不过没说出来。
“马萨卡……小楠你也不知道吗！”齐木久留美露出震惊的神色，一旁面色凝重的齐木国春顿时也冷汗直流。
“孩子他爸，难道小月已经不和小楠交流了吗呜呜……”
齐木久留美一边流泪一边朝自己丈夫身边扑去。
“孩子他妈，我们要冷静。指不定这只是青春期…”齐木国春自然而然的怀抱住妻子，面色沉重的劝解到。
“可是以前小月和小楠明明这么爱粘在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孩子就若即若离了，妈妈我好伤心…”
“呃，那个，可能是青春期的问题。对！绝对就是这样！”
冷汗涔涔的齐木国春慌乱解释道。
“可是现在小月有了在意的人，结果小楠一点都不知情。”齐木久留美抽噎着，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看着夫妻二人表演，随着时间的流逝，齐木楠雄的脸色也一点点变臭。
他看了一眼楼上，又看了还在闹腾的老爹老妈。
“喂！楠雄，快解释啊！”束手无策的齐木国春呐喊。
【我吃饱了。】齐木楠雄“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快速把餐具放进洗碗池，洗干净后，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砰！'
“关门这么用力，难道后面是有冤魂在追你吗？”
流月轻飘飘的话传过来，齐木楠雄顺着声音望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万幕流月正端坐在垫子上，她面前的小木桌摆着一张白纸和一只笔。
少女的脚边还有一沓时尚杂志，她的手机屏幕正微微亮着。
齐木楠雄冷静的回复：【没有。】
他总不可能说是因为流月的话导致的父母一系列后续反应，那也太丢人了。
“这样。”
并不热烈的反应。齐木楠雄看着流月拿起手机，停了半响，又飞快在空白纸上写下解题思路。
咔擦。
是拍照的声音。
看出流月还在忙，齐木楠雄走过去坐在旁边，自顾自随手捞起流月的头发攥在掌心中。
冰凉，顺滑。就算几缕发丝也会闪耀着来自宇宙星环的光芒。
他低垂紫眸，呆在一旁，像在发愣，看着细细密密的星光碎屑在自己手心如初雪一样消失。
流月也没有理齐木楠雄，头发的轻微拉扯感并不是一件值得分心的事，少女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着字传达信息。
齐木楠雄抬眸，特意避开了会看见流月手机的视角，而后询问到：【不出去玩吗？】
“不了，”流月轻笑一声，“总要给我们的宅男一点休息的时间，不是吗？”
还未等齐木楠雄说话，流月又继续把话尾接上：“而且，我订购的时尚杂志因为地址不是学校那边，已经落下很长的空白期了吧。”
一边这样说着，流月一边翻开了最顶上的时尚杂志。
齐木望过去，说道：【从最新一期开始看吗？】
算是忽略掉“宅男”那个话题了。他自己揭过去的。
“嗯哼，”流月点点头，“消息总是有时效性不是吗？最新的总是最有价值的，后面的就……”
【随便看看吗。】
“随便看看。”
他俩异口同声。
流月转头看向他，于是那些头发也从齐木楠雄手中滑落下去。
“你看过了吗？”她问道。
【没有，】齐木楠雄轻咳一声，【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真是遗憾…”
流月还没说完，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立刻吸引了她的全部视线。
齐木楠雄礼貌的别过脑袋，等到流月查看完消息之后才又转头回来。
【……】
纸张翻面的脆响，跟随其后的是笔尖与纸面摩挲产生的粗糙沙沙声。
流月扫了一眼齐木楠雄的位置，见那双紫眸还是没有离开过，便漫不经心问道：
“怎么了，楠雄你不去玩那些游戏烂作了吗？”
齐木楠雄抿抿唇，犹豫片刻后，便起身去拿出那些卡带了。
流月对烂作不太感兴趣——准确来说她是对部分游戏，不过偶尔她也会在竹马的熏陶下得知一下专业的游戏术语。
游戏的开场音乐响起，非常廉价的风格，紧接着是免费语音音效的一声开场白。
流月在这样的氛围里面不改色的翻了一页杂志内容。
她会时不时会回复手机里的消息，又写出几道解答的公式——然后继续翻看杂志，看见有用的就会用红笔圈起来。
“啊，说起来，楠雄。”
游戏的BGM立刻停了。
【怎么？】
和立刻暂停游戏的动作不一致的是冷淡的声音。
“下周有一节烹饪家政课吧？”
流月漫不经心说道。
【嗯。】
“你希望吃到什么口味？”
齐木楠雄靠在了椅子上，没有回答，也没有回过身看她。
“是没想好吗，还是，想做交换？”
齐木楠雄抬头，流月已经静悄悄的走到了自己身边。如冬雪一样洁白又宁静的人儿散发着皎洁的光辉，过于拉进的距离，和那一抹撷着的笑意，令人眩晕。
齐木楠雄垂眸，喉结滚动，最后还是吐露出话了：【无所谓。】
究竟是吃什么口味无所谓，还是无所谓交换情报这件事，在少年口中含糊不清。
哪怕他的确稍微有点在意爸妈说的“二人不亲近”这种话，也有点给莫名的烦乱找原因的说“说不定流月在意的是毛绒绒”。
但他的行动上的确表露出主人不够明了和迟疑的内心：握住流月的头发以及迟迟不肯离开流月身边。
而流月听见这样的回答，只是做出了思考的样子，随后歪头用笑意盖过不明意味的氛围：
“嗯，那就海盐咖啡味吧。”
轻飘飘的把话题结束了，一如往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