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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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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莫栀年都没有听进去课。她满脑子都在想回去的时候会不会碰到李爻他们来找她的麻烦。
关柠由于前几天坐摩托车吹了冷风,感冒发烧了,请了好几天的假没来学校。
不过这也正合她意,本来就不想上学的关柠现在让她找到了个正当的借口来搪塞家里人。
傍晚,乌云遮盖住了仅有的一丝阳光,莫栀年背着书包走在人行道上,她走了十分钟,来到了上次修手机的店。
不过这次门却是关着的,但卷帘门并没有被完全拉下来。
莫栀年蹲下来往里面看了一眼,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和几声清脆的铃铛声。
“我今天想要吃两根棒棒糖!”牧沐嘴里含着一根波子汽水味的棒棒糖,一只手牵着梁菅,另一只手比着二。
梁菅摇头拒绝道:“要是不想牙精灵把牧沐的牙齿全部偷走,那就吃吧。”
牧沐一惊,大叫了一声,拼命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瓜:“牧沐不要,牙精灵坏,牧沐再也不吃糖了。”
说完便伸出小手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给拿了出来。
梁菅笑了笑,见目的达到,满意地摸了摸牧沐的头。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站在店门口,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梁菅一眼就认出了她。
毕竟能让陈圣青问名字的人只有她一个。
他牵着牧沐走了过去:“来拿手机的?”
莫栀年点点头:“修好了?”
梁菅应道:“好了。”
他拉起卷门,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开门走了进去,从操作台的柜子里拿出手机。
莫栀年接了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手机开机之后,里面的功能都正常,软件也能打开。
“谢谢了。”
梁菅挥挥手:“小事儿。”
他接了个电话,似乎没关免提,对面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已经走到门口的莫栀年听的一清二楚,她停住了脚步。
梁菅点了根烟,狭小的空间内瞬间烟雾缭绕:“我现在没空,店里还有几个主板要修,待会还要送牧沐去兴趣班。”
“你受伤了?”他换了只手接电话。“严不严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还行,只是些皮外伤。”
“是祁焱那帮人吗?”
“嗯。”
“他妈的,我就知道是他们。”
梁菅将烟掐灭,吐出最后一口白烟,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烟灰缸里。
他用余光瞥见了门口的莫栀年,他见人还没走,思索了片刻,便挂断了电话。
牧沐早就背着个小书包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打完电话,奶乎乎地问道:“梁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呀?”
梁菅回道:“马上,等哥哥一分钟。”
他走进小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支药膏和几片创可贴。
“小姑娘,能帮个忙吗?”
莫栀年转身指了指自己:“我?”
“嗯。”梁菅把这些东西装进一个白色塑料袋里,朝她走了过去,“我现在走不开,你能帮我送个东西给我朋友吗?”
正当莫栀年在纠结时,梁菅看出了她的犹豫,又开口道:“那这样吧,你帮我这个忙,这手机我就当免费帮你修了。”
莫栀年看着他。
梁菅解释道:“我那朋友有点凶,你只需要把东西交到他手上就行了。”
她问:“他在哪里?”
梁菅:“空庭。”
空庭,是莫栀年家附近的一家纹身店,每次放学回家她都会经过那里。刘惠华曾经跟她说过,女孩子千万不能纹身,不然一辈子就毁了,万一等哪天老了,后悔了,想洗都洗不掉。莫栀年那时候只是默默地点头答应她肯定不去那种地方。
可现在……莫栀年刚想要拒绝,但梁菅没时间管这么多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说了句“来不及了”,便又匆匆地锁上了门,带着牧沐去上补习班了。
莫栀年走在路上,感觉这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她还没弄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答应了帮忙。
***
与此同时,陈圣青正慵懒地坐在高脚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一个女生捂着腰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腹部若隐若现几个纹着花里胡哨图案的大字。
一生只爱宇少。
陈圣青已经对这些见怪不怪,他甚至都不用抬眸就知道那女生下一秒就会拿出手机打给她对象。
“请问,陈圣青在吗?”
比电话铃声先来的是莫栀年的声音。
沈浪刚摘下手套,就看到一个梳着马尾,长相文静的小女生站在店门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里面。
一听是来找陈圣青的,沈浪脸上的表情十分地精彩。
所有女生都对这个小霸王避之不及,可偏偏她却主动找上门来。
沈浪朝陈圣青抛了个眼神:“青哥,找你的。”
陈圣青早就听见了,他放下手中的打火机,起身,朝莫栀年走去。
“又是你?”陈圣青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果然……很凶。
莫栀年强装镇定地把梁菅给她的小袋子递到他面前:“手机店老板让我给你的。”
陈圣青神情微愣。
下一秒,莫栀年凑近了一步,在他左耳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你能保护我吗?”
这些天从祁焱、李爻他们话听出来,陈圣青不是个善茬。他们甚至是……怕他。
莫栀年一个人摆脱不了李爻这个大麻烦,而陈圣青是个不错的人选。
但她显然是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她一点也不了解陈圣青。
“沈浪,你听到了吗?”陈圣青笑意不达眼底,他看着莫栀年,仿佛要把人给看穿,“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莫栀年白嫩的脸蛋“唰”得一下红了起来,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被拒绝的窘迫让她感到全身上下都崩成一条直线。
沈浪看出来小姑娘的尴尬,示意陈圣青不要太过分。
可陈圣青偏不,他讨厌莫栀年。她所有善意的举动,在陈圣青眼里都是恶心。
他最讨厌别人用一种自以为悲悯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宁愿被恶言相向,被拳打脚踢,那种刀子划过心脏的感觉,才能让他感到舒适。可他仍然想知道被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观察过莫栀年。
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的爸爸妈妈都很爱她。
这一切,都是陈圣青没有的。
“别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沈浪的声音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陈圣青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忽然,他收回来冰冷的眼神,坐回到高脚椅上,戏谑地看着莫栀年手里的药膏:“被欺负了?”
莫栀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嗯。”她点点头,心里a有些怵他。
陈圣青用手轻叩台面,露出受伤的小臂,缓缓吐出一句话:“帮我擦药,我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