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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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
上海滩一处昏暗的别馆内，女式高跟鞋落在红木楼梯上的声音不紧不慢，渐渐和楼下西洋钟的钟摆声重合。
黄玫瑰，也是别馆未来的女主人，一身月白旗袍身段婀娜。
她是来赴约的。
今夜，便是她与史老爷一个月前就约定好的日子。
奇怪，除了门口警卫，别馆楼下竟空无一人。也没听见人声。
黑暗中仿佛藏污纳垢，黄玫瑰站在史老爷卧房门口犹豫了片刻，轻轻搓着被缎子包裹的一节藕白手臂。
“老爷？大少回来了，正在码头等着您呢？”
那是他们早已约定好的暗号。
无人回应。
黄玫瑰试探着推了推门，发现竟然被反锁。心下一惊，顾不得许多，立刻回头喊来了门口值班的警卫。
一番周折，房门终被强行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厉惊叫——
史老爷躺在他奢华的摇椅上，头颅上蒙着一层白布，透出五个血洞。
死不瞑目。
由于别馆主人的特殊身份，死亡消息被迅速封锁，整座别馆也被军队接手严加看管。
六个嫌疑人浮出水面。
“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宋参谋，来暂时主持这个案件。”
宋朝桐伸出手掌微微下压，气宇轩昂，示意众人安静听话。
宋参谋与别管主人石老爷私交甚笃，昨天也曾出入过别馆议事。
“不不不不，显然你也是嫌疑人。”郑子轩怼起来也是毫不手软，率先甩出一张密密麻麻的手写清单。
“你和史老爷有见不得人的军火交易，你很有可能是要杀人灭口！”
宋朝桐但笑不语，咳嗽了一声。
这时，许骏行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用空了的粉末和一块黑色的布料。
粉末包装袋来自于别馆后院空地上，而黑色布料正是从史老爷紧紧攥着的手中拿出来的。
“噢？”郑子轩蒙了一下。
古丽苏如合捏起郑子轩黑漆漆蝙蝠袖的一角。“在这呢？”
黑蝙蝠，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没有正经职业的街头混混，他的衣服碎片怎么会出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史老爷手中？
郑子轩答不上来。
“总之你有问题。”郑子轩坚持。
“彼此彼此，你也有问题。”宋朝桐丝毫不慌。
【你俩倒掐的厉害】
【笑死我了】
“等一下先别吵。我补充一点，我们发现黄玫瑰虽然名义上是史老爷的情人，但实际上，他们两个幽会只是为了暗中传递围剿情报。”孙源举手。
“黄玫瑰，真有你的。”郑子轩赞叹。
【所以黄玫瑰果然是特务嘛】
【弹幕预言家都刀了】
【黑老师，你不要什么都夸啊哈哈哈】
“这份情报本该在今天晚上传递，但现在史老也死了，情报也失踪了。”李页程说。意思是和黄玫瑰脱不开关系。
面对两个人的接连质问，古丽苏如合神色不变，一副坦然的样子。
“既然我失了手，情报不在我这儿，那更说明不是我杀的老爷才对。我是受害者，你们怎么能怀疑我？”
“不，我们还在你的住处，找到了一个东西。”李页程将证据摊开，那是一份黄玫瑰和署名为日先生的书信，里面详细讨论了如何截获这份情报的行动注意事项。
“你其实早就已经叛变，对吧？”李页程神色凌厉。
铁证如山，黄玫瑰神色不变，以一种要把证据当场撕烂的气势骤然起身，在李页程反应过来之前，纸条已经到了她手上。
她神色莫测地看了几眼书信，玉指轻点。
“是A先生。”
台上的宋朝桐适时补充：“是ABC的A。”
李页程：……
【铁牛：你不会不知道ABC吧】
【铁牛：你是文盲吗（天真jpg）】
【笑死我了啊啊啊】
【神经，为什么这句这么好笑啊？】
【铁牛老师，嘲笑李页程你总是跑在第一位的】
经过这么一打断，李页程和孙源追问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况且黄玫瑰一口咬死自己只负责传递情报，不知老爷是怎么死的。
这样看来，这个书信中的A先生或许才是幕后主谋。到底是谁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不关我事啊，我一个小混混，先生这个词还是离我远一点吧。”郑子轩抖腿。
李页程视线缓缓转移到面前的两个人身上
【嘶，宋朝桐或者许骏行吗？】
【哎呀，刺激】
“关于这一点，其实来到这里之前，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李页程缓缓说道，甩出了最后一份证据。
在A先生与黄玫瑰的计划当中，他们将把这份假的情报藏在贵重的宝石玉器当中运出去，而许骏行正是当地有名的珠宝制造商家的小公子，不日前刚留洋回来，暗地里参加红色运动。
李页程在许骏行的个人空间当中找到了一份已经伪造好的假情报。
【这岂不是铁证如山？】
【这是关键线索吗，这么轻松就找到了？】
【老倒霉蛋了骏宝】
【如果说许骏行是A先生，嫌疑就大大增加了】
面对摆在桌上的证据，许骏行并不辩驳，只从容说前天家里摆过宴席，谁都可能进出留下伪证，况且在场的这六位和死者都来过。
【哈哈，还有这种设定，你们怎么三天两头聚会呀，还都是同一帮人】
【但是凶手可以撒谎，说不定只是许骏行编出来的证据】
【总体来说可信度不高，要是我就投许骏行是凶手了】
“别急，还有你们二位的证据呢？”宋朝桐敲了敲桌板，在许骏行摊开的海量根据当中精准找出两份。
“据我所知，这里有一批货是孙老爷您的，却被史老爷截胡，因此你和他算是有经济上的矛盾。”
“而李记者，你虽然勇敢的揭露了这一罪行，但是也被史老爷威胁，而且是以生命安全相威胁。我一看你也有理由为了自保，杀了史老爷，对吗？”
“况且，你的哥哥就在门口值班，你才是最有可能了解史老爷的动态，并且伪造出密室现场的人，因为你的哥哥可以帮你做伪证！”
宋朝桐这番话条理清晰掷地有声。在场众人甚至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感。
李页程一愣，那照片证据摆在桌上，正是他和他警卫哥哥童年的合照。
“哦，对对，我们还可以从密室的角度来入手。”郑子轩恍然大悟，好像找到了新的思路。
【这就是宋朝桐找的致命证据？】
【才不是，你们往后看】
“就算警卫是我哥哥，又怎么样？那就因为我们有特殊关系，就要怀疑一个无辜的人？”李页程定了定神义正辞严，“请你们拿出证据来。”
“好，你要证据。”宋朝桐微微一笑，“那这份你珍藏的报纸又如何解释？”
“死者的死状诡异，白绫覆面七窍流血。可刚巧，这篇你珍藏的报纸上记载了当地的古老传说：家庭成员自相残杀，私德有亏的人，会受到家族怨灵的报复，七孔流血而死。”
“你是记者，你最懂得如何利用舆论。你伪造出这样的现场，让大家认为这是灵异故事，而不是蓄意杀人。对吗？”
【精彩，这个点我怎么没想到】
李页程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好吧，承认我到过犯罪现场。”
他满意的看着众人神色变得惊讶，“但我相信这里有很多人都到过犯罪现场，不是吗？”
“我的确想要伪造出老爷是被怨灵追杀的现场，但我到时他已经死了。我只不过做了个收尾。可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出确切害死他的那个人。”李页程道。
“你是说你到现场时，他已经死，那他有没有流血？”许骏行突然问道。
“有，我只是给他盖了一张白布。”
许骏行皱起了眉，又转头问孙源，“那么富商呢？你在这个故事里的身份？你有没有试图对死者做什么？”
“像我这样的身份，怎么会亲自动手？我雇了人。”孙源指着郑子轩，郑子轩嘻嘻一笑，示意大家听他说。
“我认为很有可能整个案发过程是这样，黑蝙蝠首先给史老爷喝了药，而老爷只是被药倒了，但是没有死。然后第二个凶手拿着凶器进来，把死者扎死了，所以出血量才会比较多。最后李记者盖了白布。”郑子轩发表了一份长篇大论。
“但是，我们不能排除李记者的杀人嫌疑，他完全可以戳死了人再盖白布。”
弹幕为之一惊，小黑，你还是我们的小黑吗？你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不不不，你仔细看他的中心思想，他的中心思想是黑蝙蝠不是凶手】
【绷不住了】
这时，宋朝桐开口了。
“容我提醒，黑蝙蝠你和史老爷豪无关系，为何就能让老爷喝下他递过来的含药的水？”
“这种事情当然应该是亲密的人做比较好。”宋朝桐含笑道，意有所指。
古丽苏如合笑盈盈地托着腮，算你聪明。
【噢噢噢所以是不是排除了黄玫瑰的嫌疑】
【所以反转了是小黑杀的？】
【不不不，说了不能排除李记者】
“等一下，这里有问题。”李页程试图理出一个逻辑来，“为什么死者已经被药倒了，反而手中能抓着黑蝙蝠的衣服料子呢，因为那个时候姥爷是醒着的！”
郑子轩支支吾吾片刻，不敢吱声。
本来他看到自己的故事本坚定地认为自己不是凶手。但众人这么一搞，他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不会真是他慌乱之中把人弄死了吧？
“你听我解释，把人戳死的凶器是姥爷自己家里的，对不对？我一个外人，我肯定是带我自己的凶器，我怎么会用他家里的剪刀呢？”郑子轩只能抓住这一点狡辩。
【有道理】
“我承认，我是想进去杀他的，但是他本来躺在那里突然醒了，突然像僵尸一样在地上乱爬，房间里还发出呜呜的鬼叫声，吓得我随便戳了两刀就跑了。我感觉这应该不是致死伤！”
【妈耶，怎么还有鬼叫声？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
【你们别这样，快傍晚了，好吓人】
许骏行仔细听着，笔尖在纸上打着转，突然灵光一现。
“你说有鬼叫声？”他问。
”对呀对呀”郑子轩答。
……
“世上没有鬼，只有人。”
许骏行望向从刚才起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页程，嘴角弧度逐渐上扬，露出了一个堪称冷冽的微笑。
“在房间里装神弄鬼把郑子轩吓跑，好等着接手的人，是你吧？”
“李记者？”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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