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的白月光》何树林

74、第七十四章 生辰宴

　　　　偏厅里闹闹哄哄的，不时传来几声大笑，绿柳好不容易安排好各项事宜，寻着排练歌舞的空档溜了出来，赶着一辆马车急急地来到了赵府。远远听见嘈杂的吵闹声，想着几人不知会弄出什么花样来，带着一丝好奇快步走进了偏厅，迎面便看见了周与烟装扮的雪女，饶是一向稳重的绿柳也是被惊得晃了眼，转身又看见了扮鬼脸的赞樱娘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否误入了妖怪洞府呢，“绿柳你终于来了。”吴致赶忙凑上前，吓得绿柳连连后退。

　　“少爷你——”绿柳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鸟怪，真是不知道自己当初答应帮他们是不是错了。

　　“怎么样，逼真吧，这多亏了方姑娘呢。”吴致笑嘻嘻地说。“好了，你快来吧，夫人那边也不能长时间离了我。马车就在门外呢，上车下车也得避着点人，别吓坏了别人，惹出什么传闻来。”

　　很快天就慢慢黑了下来，吴府在庭院里搭了个高台，四处挂着灯笼将院子里照的亮亮的，不想外人来扰了兴致便只邀请了几个相识的夫人和蒋寿，只是宴会开始了仍久不见周与烟她们，赵棉也不由得心生嘀咕不知道几个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姐姐不必忧心，孩子们想是做了什么新奇的玩意来哄无霜开心，我们只管瞧着便是。”苏雨晴安慰着，赵棉也是定了定心，继续看着台上的歌舞。只见台上衣裙翩跹、女乐随曲翻转跳动甚是优美，只是一舞未成台上突然起了大量烟雾，众女乐惊吓之际四处逃离，台下宾客也议论纷纷，白无霜刚想要问绿柳怎么回事，绿柳却指着台上让白无霜继续观看，只间白雾之间缓缓走出一女子，手持卷轴，四周飘动着柳絮般的东西，看她肤白胜雪，长发及地，毫无生气竟不像个人，只是眉眼之间的冷冽魅惑格外吸引人，大家被这一景象惊讶到，既想看又怕看。

　　“这是什么？怎么瞧着有点像与烟呢。”赵棉看着台上那人不免心生疑惑。苏雨晴也是皱着眉大着胆子仔细观察，回头看见白无霜竟然在笑也是突然醒悟：“这几个孩子，这么些日子原来就在弄这个。”

　　“你说那就是与烟？”赵棉怀疑地问。

　　“应该就是与烟了，还不知芸儿和致儿两人做什么装扮呢。”苏雨晴笑道。

　　白无霜一看这装扮就想到了近日看的雪女的故事，也是她们有心，提前让自己熟悉一下，也不至于吓到。“吾在雪山之巅，偶闻得人间有人痴迷志怪之说，念此人纯真良善，特此献百妖图。”周与烟说完，慢慢顺着梯子走下。吴一和吴十赶紧把香都掐灭了，又让旁边几个小厮赶紧停止扇风，大冷天的别把周小姐给扇着了凉，不然少爷饶不了他们两个。

　　白无霜见周与烟走了下来早已按耐不住也走下座来，远看还好，这走近一看皮肤却是白得吓人，也不知道抹了多少粉，当下就心疼地要拉着周与烟去把妆都洗了，绿柳连忙按住白无霜的胳膊，示意她看百妖图。

　　周与烟打开卷轴现出赞樱娘子的图画，“此为赞樱娘子，生前救死扶伤为一代仁医，死后化妖专保妇人身体康健，现邀赞樱娘子同为郡主贺寿。”周与烟说着，手往不远处的暗处一指，吴一赶紧在树上放下几个灯笼，只见画中的赞樱娘子便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树下，白无霜惊喜地想要上前，又被绿柳拉住，定了几秒后，赵芸偷偷地把手中的药称往身后一递，吴十赶紧接过，又把装着人参的锦盒放到赵芸的手中：“吾有一千年人参，听闻贵人生辰，特来祝贺，愿贵人福寿安康。”说着慢慢走了过去献上了人参。

　　白无霜看着两人的精心打扮感动得便要落泪，想着她们一整天也没好好吃饭，便要拉着她们俩去吃饭，谁知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鸟鸣，只见巨大的黑影袭来，随着鸟鸣声越来越近，直直地往高台上飞来，巨大的翅膀甚至盖住了一半的高台。

　　众人都被这场景吓住，有人甚至忍不住惊呼出声，虽然已经知道是这样的出场但亲眼看见绿柳也是暗暗惊叹。不一会儿随着鸟鸣又起了烟雾，吴十带着几个小厮赶紧上台把最外层纸糊成的鸟头、鸟翅膀和鸟身都分开拖了下去，烟雾散尽露出了吴致的大鹏鸟装扮，白无霜也是猜到了这便是自己的儿子，但是看着他贴满了鸟羽的模样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些想笑。凭着吴致的轻功，大鹏鸟很轻松地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将玉雕成的寿桃献给了白无霜。

　　此刻大家都已经明白了这是装扮成妖怪给白无霜献寿呢，便也不再害怕，反而都好奇地走上前去仔细观摩一番，周与烟她们被看的十分不好意思，而且这身装扮实在行动不便又不暖和，白无霜便让绿柳领着几人洗去装扮重新换了身衣服，然后又命人抬来了一张长桌子，把百妖图铺开供宾客们欣赏，各色鲜活的妖怪让众人连连称赞，只是部分面容有些可怖且天色暗黑不免有些吓人，白无霜也怕人多污损了百妖图，稍微展示一番便让人收了起来。

　　很快高台上便被打扫干净，又上来几个人开始表演起杂技来，丫鬟们也开始将果品点心一一端了上来。周与烟和赵芸她们换好衣服便来到苏雨晴她们身边，累了一整天终于是可以休息了，赵芸一坐下便开始吃起了点心，苏雨晴给她递上一杯茶，让她慢点吃。

　　“也难为你们弄了这么一出。”赵棉说着，着急去摸周与烟的手，还好暖和着，不然要是着了凉，可不知又要病到几时。“让母亲忧心了，我们倒没什么，也不过是坐着，只难为了方姑娘忙前忙后的，就是这么久了，倒还真有些饿了。”

　　“那多吃点点心吧。”赵棉把栗子糕推到周与烟面前。

　　两人正吃着点心看着杂耍，吴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个肉饼和烤鸭腿，拎着一个食盒就扑通一下坐在了冯大夫旁边，将几个盘子一骨碌地堆在桌案上，“少爷您这是？”

　　“饿了一天了，就吃些点心怎么行，这些先放这里，我去去就来。”说着端着两个盘子就偷偷地离座了。

　　“芸姐，吃这个吧。”吴致把盘子递给赵芸，赵芸欣喜不已，放下手中的点心就去接过盘子，“多谢致弟了。”转过身又走向周与烟，先是和赵棉问了声好，又把盘子放在了周与烟面前，“与烟姐，先吃这个吧，小心凉了。”

　　“谢谢致弟，你也辛苦了，快去吃些东西吧。”

　　吴致点点头，“不够的话只管再和我说，要是冷的话就让绿柳再送件衣服来。”

　　“多谢了。”周与烟说着，突然看见吴致脖子上粘了一片鸟羽，便赶忙叫住他，帮他把鸟羽拿了下来，“沾上了这个。”周与烟笑着把鸟羽拿给吴致看，吴致结巴着接过，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飞快地逃离了。

　　宴会结束，蒋寿特意找到吴致，“护卫司那边你先不管，皇上有意再选拔一批人入左卫军，你只管等待机会，安心练武就是。”

　　“师父，那皖儿她呢。”吴致问。

　　蒋寿听了横眉瞪着吴致：“你当小孩子玩过家家吗，只管好你自己便罢。”说完便离开了。吴致有些心酸，看着蒋寿离去的背影陷入了回忆，明明和赵皖约定好要一起拼搏的，可是现在怎么一步步地就那么分离了。

　　除夕将近，锦都也下起了第一场大雪，柔柔的雪花一片片飘落像是棉被一样笼罩在树上、屋顶上和大地上。白无霜约着苏雨晴和赵棉泛舟赏雪，几人都穿着新做的斗篷，拿着手炉坐在船里面煮茶看景。周与烟怕冷，但是因着南城素来难见如此鹅毛大雪，内心也是欣喜不已，便在南风阁二楼窗边坐着赏雪。

　　“这雪可真大啊。”周与烟感叹着。

　　明翠将火笼移近，又端来一杯热茶，“不像南城，才听见声响，细看时早就化成了水，哪里能见这番景象。”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大抵便是如此了。”周与烟说着，兴奋起来便要作画，明翠见状立刻铺好纸张又在一旁磨起墨来。

　　才刚画好正想提字时，明翠蓦然看见远处的竹子摇动了起来，厚厚的雪花被抖动得纷纷掉落，正想着是不是什么鸟儿在竹林间窜动，却发现是吴十在那里摇竹子，心下立马埋怨起来，好好的雪景竟是被糟蹋了，刚想瞪他一眼却是看见不远处吴致正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雪做成的小人儿，“小姐，你快看。”明翠喊道。

　　周与烟放下笔，问：“怎么了？”

　　“小姐你看那里，吴少爷在那呢！”明翠说着，周与烟站起身走近窗边一看，远远的就看见吴致在一大片雪白的空地上堆着雪人，那雪人的身子圆圆的，脑袋也圆圆的，看起来甚是可爱。

　　“少爷，你看周小姐在那儿看着呢。”吴十跑来说着，吴致抬头看去，只见周与烟冲他招了招手，吴致便立刻跳了起来向她展示着自己堆的雪人，怕她看的不真切，又用花布给雪人做了一个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