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去看流星雨》饭宝六

43、第 43 章

　　三天后，齐修远回到江州市。

　　上飞机前他给陈星打电话，问陈星晚上几点回家，要不要出去吃饭。

　　陈星刚要准备出门上班，手里攥着家中的钥匙：“不了吧，要不你来我家？刚好我昨天买了点排骨，晚上给你炖汤喝。”

　　“好啊。”齐修远说，电话那头传来提醒登机的声音。

　　“那我把钥匙藏在门口地毯下面，你到了自己开门进去。”

　　“放那里没问题吗？”

　　“没事，我门口有监控的。”

　　“好，我要登机了，晚上见。”

　　一整天陈星都心不在焉的，盼着下班。同事发现他的异常，问：“陈星，你不舒服吗？去那边休息会儿吧，这里我来看着。”陈星谢绝了同事的好意。如果相思是种病的话，他从齐修远离开江州的那天就患上了，直到重新和齐修远见面才能彻底痊愈。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给齐修远打电话，齐修远已经到了，正躺在沙发上休息，“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床吗？补个觉。”

　　“当然可以。”陈星感到不可思议，“你不会是在跟我客气吧？”睡都睡了，还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有点见外了。

　　“那我就躺了。”齐修远得到允许，才从沙发转移到陈星的床上去，一沾枕头就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我睡一会儿，昨晚开会开到凌晨三点，一大早还起来赶飞机，困死了。”

　　“吃饭了吗？”陈星都快心疼死了，“吃点东西再睡，我冰箱里还有一些小青菜，你打个鸡蛋，煮碗面，把小青菜放进去烫一烫，将就吃一顿，吃完再睡……面别下太多，吃多了胃不舒服。”

　　“好。”齐修远听他的话，起来吃完面才又重新睡下。

　　晚上陈星下班，迫不及待就要往家赶，走路太慢，他一出更衣室就叫了辆网约车，然后快步往上车点赶。刚出大门，齐修远的电话就来了：“下班了吗？”

　　“嗯嗯。”陈星的声音像是要飞起来，“出来了，马上到家——”

　　不远处有个再眼熟不过的身影，陈星瞪大双眼，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保持着通电话的姿势傻傻站在原地。

　　齐修远挂断电话，用力朝他挥了挥手。

　　陈星跌跌撞撞地跑过去，风筝一样飞进齐修远的怀里：“你、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啊。”齐修远接住他，箍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想没想我？”

　　“想。”陈星仰起头，观察四下无人后，在齐修远的嘴巴上飞快地印下一吻，“我想你想得都快生病了！”

　　齐修远眯起眼睛，追着陈星索要亲吻：“那给我亲亲。”

　　“别，等回家。”陈星推开他，小心地环顾四周，“别被同事看见了。”

　　齐修远牵起他的手，转身，“行，那回家。”

　　“啊。”陈星想起一件事，有点不好意思，“我叫了车……”

　　话音刚落，电话来了，陈星接起来，师傅问他到没到，“马上。”陈星说，然后牵着齐修远往上车点走，“回家回家。”

　　“你就这么想我啊？”齐修远跟在后面，忍着笑问陈星。

　　“那怎么了。”陈星走在前面，夜色掩映下，他的脸早已变得通红，“我就不信你不想我。”

　　“想……”

　　来到有路灯的地方，陈星松开齐修远的手，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十分钟的路程，陈星和齐修远都没有说话，只是手牵手靠在一起。直到下车，齐修远都没松开陈星。从这里到陈星的家还有一段距离，路灯坏了几盏，黑漆漆的有些可怖。

　　齐修远说：“要搬去跟我住吗？”

　　“……不了吧。”陈星有些犹豫，“我过去……不方便。”

　　齐修远沉默。确实不方便，他在现在这个小区住了五六年，基本上附近的邻居都能混个脸熟，平时下去遛狗、丢垃圾，买个菜什么的碰到还会打个招呼。假如陈星过去，有人问起，他该怎么介绍呢？他们不是朋友，不是兄弟，而是像“夫妻”一样的存在，偏偏不能宣之于口……不是不能说，而是他俩的职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不然……搬家？”齐修远说。

　　“搬去哪里？”

　　“改天一起去看看房子。”

　　陈星转过头，吃惊地看着他：“你要把现在的房子卖了？”

　　“嗯。买个更大的房子。”

　　“不要。”陈星果断摇头，“你的这套不要卖，你还有存款吗？我们可以一起买一套，写我们两个的名字，然后一起还贷款……这样也不错啊。”

　　“嗯。”齐修远说，“也行。”

　　“你还有多少钱？”陈星算了算自己的，“加上你的，应该能买个好点的房子。我们两个人住，三室一厅刚刚好吧？一间主卧，一间客卧，一间做成书房；房间最好多点阳台，卧室里也要有阳台，就像你现在这间一样，没事的时候用望远镜看看星星……哦对了，这样就得视野开阔点，楼层要高吧，但是我恐高……”

　　一直到进门都还在讨论这个问题，齐修远说到一半，忽然让陈星一起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可以吃饭了。

　　陈星边换鞋边说：“你做好饭了啊？”

　　齐修远：“是啊，我起来没事，顺便就做了。”

　　很简单的一顿饭，排骨玉米汤，苦瓜炒蛋，辣椒炒肉，还有一道清炒空心菜，齐修远一边盛饭一边说，“你还别说，住市场附近真的很方便，我下午去了趟市场，买了好多东西，肉、菜，还有一些水果，你家的冰箱被我填满了，一点空余的位置都没有了。”

　　“啊？你都买了什么啊。”陈星不太信任地看着他，“买太多吃不完的，放冰箱也会坏。”

　　“我们两个人吃呢？”

　　“你要一直住我家？”

　　“可以啊。”

　　“但是我们明天要去接成功。”陈星说，“小毛妈说成功和小毛只配了一次，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后来小毛说什么都不让成功骑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就听天由命了，希望小毛能生两只。”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收拾厨房，陈星家的厨房和齐修远家的一比，小的可怜，两个人连转身都困难。

　　接起刚刚没说完的话题，陈星说：“你真的要跟我一起买房子？会不会太仓促了点。”

　　齐修远一边洗碗一边说：“不会吧，我们都这么熟了。”

　　“可是，也才谈了三四个月而已。”陈星傻笑两声，说，“如果一起买房子相当于结婚，那我们这就是闪婚。”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齐修远开玩笑说。

　　“怎么可能，要求也是你向我求。”话又说回来，陈星看着他，表情十分严肃，“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跟你家人商量一下？或者再等等，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一点，万一分手了怎么办，打官司可是很麻烦的。”

　　陈星把擦完灶台的抹布递给齐修远，意思是让他洗洗。齐修远接过脏抹布，直接把它扔在了水池里，然后捉住陈星的手：“现在就开始想分手的事了？”

　　“嗯……我就是说说，万一呢。”陈星略微有点尴尬，是不是有点破坏气氛了？

　　“是谁说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的？”

　　齐修远那么高的个头，把陈星堵在水池边，让陈星心里有点发怵，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但是想想又不至于，齐修远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快放开，你的手上都是泡泡，黏糊糊的。”

　　齐修远打开水龙头，抓着陈星的手揉来揉去，把两个人的手都冲洗干净：“不行，我们得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还讨论什么啊。”

　　“讨论某个人说话不算话的问题。”

　　“我没有。我只是想说……凡事都有万一。”

　　齐修远把陈星抓去客厅，非常认真地讨论这个问题，虽然最后并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齐修远说陈星过于悲观，总是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人生态度应该积极一点，就像现在，“你应该想的是买了房子怎么样还贷款，我们两个人的工资够供多大的房子，还完贷款生活费还够不够……应该想的是这种问题吧。”

　　“好吧。”陈星觉得有点道理，“那你每个月的工资有多少？存款又有多少？以后谁来管钱？”虽然陈星仍然有种犹在梦中的感觉，但既然都到了这一步，确实应该务实一点，不宜患得患失——可是话又说回来，非得这时候买房子吗，“最近房价一直再跌，这时候买很亏的，要不再等等？”

　　“那你不想搬去跟我一起住吗？”

　　“想。”陈星这会儿倒是很诚实了。

　　“那——现在就开始收拾行李吧！”齐修远搓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不要，我好累，让我歇歇。”陈星完全不想动，“过几天吧，等我休息。”

　　“好吧。”齐修远难掩语气中的失落，“我们住在一起一定很幸福。”

　　“你指哪方面？”

　　“各种方面。”

　　陈星的思想跑偏了，话说这么久没见，他都没有很想…吗？好像他们还没在这里做过……陈星的兴致一下子被勾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齐修远：“去洗澡吧。”

　　齐修远几乎立刻破解了他的信号，抱起他就往浴室走：“一起。”

　　陈星的家很小，浴室小，床也小，还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贴得更紧……结束后齐修远抱着陈星，很亲昵地聊天：“我就快忙完了，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出去玩。”

　　“好啊。”陈星说，“去看星星吗？”

　　“星星现在就可以看。”齐修远捏他软绵绵、还在发烫的脸颊，“很好看。”

　　陈星猫一样用脸蹭他的手：“那我们干脆就待在家好了。”

　　“不行，不可以做宅男，要经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陈星已经很困了，被迫陪他聊着天：“去看哪里？你安排吧，到时候把我带上就好了。”

　　“不怕我把你卖了？”

　　“卖给谁？卖给你的话我愿意。”

　　“想嫁给我就直说。”

　　“我也没有拐弯抹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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