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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墓穴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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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手电光耗尽的最后一刻，杜晨已经看到出口了。
坏消息是，他们只能借助玉烛微弱且并不安全的火光，进入前方完全陌生的空间。
好消息是，这个空间似乎不算危险。
火苗冰冷的微光无法照亮整个洞穴，只能勉强看见两侧的石壁，前方则仍幽暗深邃。
地面崎岖，空无一物。
两人打量了下周围光照亮的地方，目光聚向前方幽邃。
“要往前走吗？”杜晨吞了口口水，挤出个谄笑：“我殿后？”
甄平安亦露出优雅的微笑，刚要开口，忽的脸色微变。
杜晨忙道：“怎么了？”
“灭掉蜡烛！”
“你确定？”杜晨边怀疑边听话照做，猛地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向烛火。但大风过境，火苗只是一阵剧烈晃动——
“丢了！”
在杜晨理解这句命令之前，甄平安猛然出手，手掌从火苗上盖下，不顾烧伤，抓住烛头的瞬间远远丢开。
那点微弱的烛火，终于彻底湮灭在无际的黑暗中。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刻。
凌衣耳边再次响起了振翅声。他瞬间侧目，这次，终于看见了——
一只类似马蜂的昆虫从眼前掠过，眨眼便消失不见。
“哥……”
杜晨猝然抓住了甄平安的手腕，声音痛苦嘶哑：“我……我好渴……”
他的指甲，在黑暗中亮起了微弱的红光。
“我要水……给我水……！”
甄平安瞥了眼他不正常的指尖，未发一语，默默拧开瓶盖将水瓶递给对方。
杜晨宛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地仰头送水。
装满的水瓶下一秒就被丢到地上，空瓶弹起，落地，滚远。
“水……我要水！我要水！！”
男孩再次抓住了甄平安的胳膊，发红的指尖嵌进肉里，发狂般朝甄平安愤怒地嘶吼，又像是绝望地求救：“我好渴！水……给我水啊！”
他的指尖变得更红了。
甄平安仍未吭声，寂静之中，滴答的水声从未如此清晰——
“水……是水！”
杜晨喜极而泣，转头奔向声源。凌衣忍不住道：别去！
“喵！！”
他们进来的时候分明没有水声！这声音不对劲！
甄平安亦道：“杜晨！回来！”
一切声音都对杜晨无用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声“滴答”。
世上最美好的声音，叩响天堂之门的声音——
“喵！”
猫死死咬住了他的裤脚。
“杜晨。”甄平安掰过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啪一声打中他的脸：“清醒点。”
“水……水！是水！给我水！”
杜晨依旧疯魔般喃喃念道，疯狂推、打甄平安的身体，走火入魔地想冲向声源。
咔嚓——
一束雪亮的手电光照向那里。
一滴水落在尖锐的石笋上。
光束猛然向上，照亮的却不再是石钟乳，而是一张以岩石组成的血盆大口。巨口之内，犬牙交错，上方还有一只硕大的猩红独眼，满溢贪婪之色。
杜晨疯狂渴求的水，正是从尖牙上滴落的口水。
七目相对——
跑！
小猫转身，甄平安转身，吓软的杜晨也被甄平安转过身。
手电光束锁定洞口，一人一猫架着一人，脚下生风耳旁呼啸！四周的岩石发出互相碰撞的碎响，地面也开始微晃。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洞穴本身吗？
凌衣惊疑不定，也没时间细想。他率先跳进隧道，甄平安随后，再把腿软发抖的杜晨拽进来。
隧道极其狭窄，但也没窄到只能爬行。两人都身形瘦小，弯着腰跑至少比爬快。
只是没跑两步，光又没了。
“打开啊！”杜晨下意识惊叫：“关了干什么？！”
“没电了。”
“……”
杜晨发出一声人大哭之前会发出的预告，但还没哭出来，尖叫一声，摔了个狗啃屎。
“快跑。”
甄平安平静催促。
“用你说！”
杜晨边哭边爬起来，又磕到了头。捂着头猫着腰，一步一摔。
“啊！”
“哎呀！”
“嘶——”
第三次。
第三次，他实在爬不起来了。
哭声响彻整条隧道。
凌衣猛然刹车转身，折返回去，咬住对方的袖口拖拽。
它的努力，自然杯水车薪。
但杜晨另一只袖口，被甄平安攥住。
甄平安极其灵巧地将人背在背上，腰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继续在隧道内奔跑。
速度的确下降了些许，但一次也没摔。
他似乎知道能看见有凸起，哪里有凹陷，一步也不会踏错。
太奇怪了。
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
凌衣心下讶异，但此刻顾不上细想。那张嘴还在岩壁上！
受地形限制，那张嘴已经变小了很多，但想吞掉猎物的欲望丝毫未减。每一次攻击都狠毒凌厉，凶险万分。不过，它每次攻击都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狭小的隧道内，微弱的声音却极其明显。
而且凌衣能看见岩壁上那张嘴的样子，每次对方稍有现行，他立刻叫一声提醒甄平安，跑到安全的另一侧，甄平安明白他的意思，会立即倾向另一侧躲避。
跑得越远，这张嘴的形状越模糊，攻击力道和距离也逐渐缩减。
靠近不久前他们钻进来的洞口时，对方就彻底消失了。
但是洞口外，那些蝙蝠人走了没……
小猫停住了脚步。
甄平安也停下了，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平缓，收敛，消失。
万籁俱寂。
小猫耳尖微动，捕捉不到任何声音。蝙蝠人或许已经回隧道里去了……
就算都有危险，洞穴空间更大，更利于借助地势躲避或反击。凌衣悄然走近洞口，四处观察，果然已没有那些白影。
他跳出隧道，甄平安紧随其后。
站在坑底，四周依旧很安静。杜晨又喘着气哑着嗓子喊“水……水……”，甄平安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在石壁上摸索。
石壁凹凸不平，甄平安身手敏捷，很快往上爬了一段。跳回坑中，再次背起杜晨。
杜晨原本或许也能勉强爬上去，但现在的杜晨已经完全丧失了行动力，凌衣都怀疑对方会为了水而咬破甄平安的血管……
好在他没那么做，因为他已经渴得没力气张嘴了。
滚烫的温度从他身上传来，连口袋里的凌衣也感受到了。
甄平安很快爬上地面，耳边充斥杜晨喘气的声音。他仍旧没打开手电，但凭记忆踏上了来时的窄路，再次走到那个飞出蝙蝠的洞口前，隔着一米远，停住了。
凌衣跳出口袋，想先帮甄平安打探下情况。
没有。
没有声音，也没看到任何白影。
小猫悄无声息地缓慢走近。第一次被突脸的地方，此时空无一物。
再近一步，依旧没有。
再近一步，没看到任何东西。
再近一步……猫爪悬在了半空，呼吸和血流同时凝滞。
又是那玩意……
又是那张丑得难以形容的怪脸，胃部不受控制地痉挛，凌衣头皮发麻，强行控制自己悄然，缓慢，不动声色地移开。
他仰头看向甄平安，对方也低头看着他……
虽然以人类的视觉，对方应该看不见他。
果然看不见他。
这笨蛋还要往洞里走！
眼看甄平安仍旧毫无所觉地靠近洞口，俯身要进，猫急得本能叫了出来。
甄平安果然瞬间侧身，闪到了洞口边缘。速度之快，反倒让凌衣愣了一下。
可是，杜晨没有这么快。
虽然甄平安的手带了他一把，他却双腿一软径自跪倒在地，上半身倾向甄平安，下半身无法动弹。
说时迟那时快，甄平安猛然弯腰抱起对方，千分之一秒，身体又回到了安全区域的石壁处。
他缓缓放下杜晨，对方已经神志不清，不停嘶哑地呢喃：“水……我要水……我好渴……”
除了他已经变调的声音之外，耳边只剩风声。
洞里的东西还要埋伏多久……
凌衣一瞬不瞬地紧盯洞口。这畜生太聪明了，第一次被发现了没得逞，这次就藏得更深了。猎物不送到洞口上去，还不会提前打草惊蛇……
砰——
杜晨再次跪到了地上，抓着甄平安的手也极其无力，借力也站不起身。
“我……我渴……好热……”
甄平安猛然拽住他的胳膊，向上一提，袖中刀芒一闪，杜晨痛呼一声——半声。
他刚张开嘴，嘴就被自己的胳膊塞住了。
淡淡的血腥味飘进凌衣鼻尖。
甄平安割破了杜晨的手臂……让他喝自己的血解渴……
动作之迅疾已经让凌衣错愕，袖中的刀芒更加令他不安……
哪来的刀？
顾不上细想，洞中传出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窣声——
出来了！
这畜生再聪明，也受不了血的致命吸引力。一团白影从洞中窜出，但在它露头的瞬间，手起斧落。
腥臭的黏液四溅开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