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叙—躺平后看见了天空》雪蒙蒙

5、他

　　李青青的妈妈早早地就醒来了，她转过身用手推了推旁边的男人说：“伙计，醒醒，今天大霞她们来咱家”，看身边的男人还在打呼噜，就又推了推他，说：“喂，醒醒，今天家里有客人来”。男人慢慢的张开眼睛，还处于迷糊的状态说：“嗯，知道了，这就起来”。两个人说完话，女人就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刚把上衣穿完，就听见旁边的男人又开始打呼噜。她叹了一口气，继续穿裤子，直到她穿好鞋子下地，才用手边推男人边不耐烦的说：“快醒醒啊，我去做饭了，吃完饭我还要搞卫生呢！”。说着用力把男人摇醒。男人闭着眼睛伸个懒腰，接着坐起来懒懒的说：“大姑娘还没起来呢，你咋不叫大姑娘起床呢？”，说完后男人没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女人说：“你这个大男人还要和孩子还比谁后起床啊！”，说着他俩相视一笑。男人开始穿衣服，这时李青青还咧着嘴笑呢，口水已经把枕头弄湿了一大片。
　　青青妈做好早饭才叫李青青起床吃饭，早饭吃的是昨晚剩下的饭菜，青青妈说：“咱们得把剩菜剩饭吃完，要么来客人时，这些饭菜就要倒掉了，不能给客人吃剩菜剩饭啊”，说完就往青青爸碗里夹了好几块肉。青青爸每天早晨都要喝一杯白酒，青青爸说：“行，菜这么好，那我早上就喝两杯白酒”。青青妈瞪了男人一眼说：“别再多喝了，一杯就行了，来客人你还要陪酒呢”。说着就把放在男人身边的酒瓶拿到了自己的另一侧。男人笑笑说：“行，听你的，咱家都听你的”。女人也笑了笑。
　　吃过早饭后青青妈就喊李青青：“大姑娘，把地扫一下，然后把窗台和桌子都擦干净”。李青青气鼓鼓的说：“知道了”。李青青越想越气，从懂事起家里的家务活就都是李青青的，而李青青的哥哥什么也不做。有一次李青青问她的妈妈：“妈，为什么每次干活你都叫我，我哥为什么不做家务？”。李青青的妈妈笑着说：“因为你哥是男孩子啊，哪有男孩子做家务的啊！”。李青青接着问：“为什么男孩子不能做家务啊？”。青青妈说：“因为男孩子有其他事要做啊”。李青青接着问：“男孩子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啊？”。青青妈说：“男孩子要做大事啊！”。李青青问：“什么大事？”。青青妈不耐烦的说：“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抓紧扫地去，扫完地把碗筷刷了！”。李青青发现妈妈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就没有继续问。后来李青青又向妈妈问了好几次这个问题，青青妈每次回答的也都一样，每次李青青问到男孩子要做什么大事情的时候，青青妈都不耐烦的让她去干活。家务活对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来说，不止是□□上的不自由，更是精神上的折磨。李青青每次做完妈妈安排的所有家务活后，都感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就连脑袋里也变得空空的，更别谈学习什么的了，李青青只想躺倒地上一动不动了。可是今天不行，家里要来客人，李青青边扫地边想，什么客人啊，把妈妈高兴成这个样子，就连全家身上穿的衣服，她都要求大家换成干净的。李青青最讨厌穿干净的衣服了，因为每次穿上干净的衣服做家务活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衣服弄脏，就算做完家务活后再换上干净的衣服，李青青也是不开心的，做完家务活后，李青青都觉得筋疲力尽，脑袋空空，换干净衣服也是需要体力的啊。李青青一边小心翼翼的扫着地，一边和要来家里的客人生气。她心想凭什么来客人自己非要穿干净的衣服啊，真实浪费力气。就在李青青气鼓鼓的时候，青青妈走过来说：“别偷懒，快点干活，我大姑娘就是懒”。李青青听妈妈这样说就更生气了，她想为什么家务活是永远做不完的呢？为什么每天都要做家务呢？哥哥到底要做什么大事情呢？如果自己也能像哥哥一样是男孩子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做家务了。李青青心里冒出的这些问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啊！
　　中午吃过饭后，青青妈看了看时间说：“怎么还没有到呢？”。青青爸说：“是啊，是不是路上出什么问题了呢！”。就在男人女人对话的时候，李青青气鼓鼓的在厨房洗碗呢，她把桌子都收拾下来后，就开始洗碗了。这时候青青爸喊：“李青青，桌子你还没有擦呢”。李青青回答说：“我刷完碗就去擦桌子”。青青爸接着说：“先擦桌子！万一一会来客人了看到桌子这么脏，多丢人啊！”。李青青不耐烦的应了一声，把一个洗了一半的碗放到了盆里，拿起旁边的抹布要去擦桌子，到这个时候李青青都会思考，虽然每一次思考都是没有答案的。李青青想，为什么先做一件事和后做一件事爸爸都要说了算呢，每次反驳爸爸，爸爸脸上都会露出吓人的神情，赶上爸爸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朝自己吼着讲他的大道理，最后都是爸爸赢了，自己得到的只有羞耻感。李青青边想着边快步的拿着抹布跑去擦桌子。她走到桌子前看着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围着桌子坐着，吃完饭后大家好像都没有抬起屁股走一走，李青青一边擦桌子一边偷偷观察着这四个大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四个大人都闲着，擦桌子的事情又轮到她，而且又非要让她去做。这样的情况李青青虽然已经习以为常，可是李青青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思考，大人们随手都能做的事情，而且大人也都闲着，为什么每次都非要喊着她去做。李青青从打记事起好像就一直在做家务，伺候着一家人，就连每个人喝水这件事，也都是要李青青弄好了端给大家喝。李青青有时候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除了家务活没有其他的事情呢，就连快乐的事情也没有。李青青总是怀疑自己失忆了。爸爸妈妈一直跟李青青讲如何东奔西跑把她生下来的，李青青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可是爸爸妈妈总是重复的和她讲着这件事，她的脑海里也渐渐有了画面感，每当李青青做家务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把脑子里这幅画打开来自己看，然后感动到哽咽，最后老老实实的把加家务做完。李青青从来没有听到过爸爸妈妈说哥哥的故事，她觉得爸爸妈妈给自己的爱是超过哥哥的，虽然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让哥哥做过家务，但是爸爸妈妈为了要她东奔西跑的故事却让她特别感动。即使长大以后，在面对父亲和母亲给自己带来痛苦的时候，李青青还是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安慰自己。
　　将近下午三点的时候，青青爸接到了电话，最后确认是客人出发晚了才迟迟没有来到，而不是路上出了状况。青青妈急得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李青青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遇到一丁点儿事情妈妈就会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了。青青爸着急的催促道：“抓紧和面，包饺子啊！争取大霞她们到了的时候就能吃上”。青青妈这才回过神来说：“我这就去和面，然后弄饺馅儿”。青青妈说完就向着厨房走出。李青青家的房子并不大，两间屋子住人，厨房在东屋的东侧，东屋住着李青青的爷爷奶奶，西屋住着李青青的爸爸妈妈和哥哥，还有李青青也在西屋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东西屋之间隔着一道墙，东屋和厨房之间也是隔着一道墙。刚进屋先路过厨房，然后是东屋，接着就是西屋了。东屋和西屋之间有一个门，厨房和东屋之间有一个门，进屋前的时候有一个门，也就是房子的门。这些门除了房子这扇门在冬天的时候关上，其他的时候这些门都是敞开着的，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把门全部关上。今天这只小牛犊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拉屎。因为怕这只刚出生三天的小牛犊在外面冻死，所以就把它放到了厨房里养着。这两年李青青家里的经济条件已经转好了。她的家里养了好几头牛，每一头牛都要上万块，再加上李青青的爸爸是村子里唯一的兽医，所以李青青的家里也渐渐地有了亲戚。早晨起来到现在李青青的爸爸已经从小牛犊趴着的地方收出去七八铲牛屎了，李青青也帮着收了好几铲出去。这是李青青刚去县城里读书的第一个寒假，李青青的假期将和小牛犊一起度过。青青妈已经把面和饺子馅儿弄好了，喊：“青青，快过来包饺子！”。李青青平生最不爱做三件事，排在第一的是洗碗，排在第二的是扫地，排在第三的就是包饺子。李青青很不情愿的走进西屋，看着妈妈弄出来的几个饺子皮上面都有很多痕迹，李青青心疼的看了看妈妈的手。李青青妈妈的手由于常年操持家务和下地干活，每年冬天都会裂出很多道口子，每道口子都很深。李青青很快就强迫自己不去和饺子生气了。
　　就在李青青和妈妈即将包完饺子的时候，青青爸喊道：“快出来啊，大霞她们到了！”。青青妈听后小跑着出去迎接大霞了。李青青并不知道大霞是谁，在李青青的记忆里家里不曾有过什么亲戚啊。李青青没有出去，而是选择继续包饺子。一位女士说：“老姨，你咋不穿个棉袄就出来了啊，快点进屋！”。青青妈说：“你们先进，你们先进”。另一位女生接着说：“老姨，你就先进去吧，看你穿的这么少，一会冻感冒了”。青青爸说：“快进去吧，谁先进都行啊”，说着就把青青妈推进了屋子里，接着一个接一个都进屋来了。刚一进厨房就看到了小牛犊，一位男士说：“好可爱啊，这么干净的小牛犊，我要摸一摸它”，说着就用手去摸小牛犊的脑袋，直到每个人都摸到了小牛犊后才进入东屋，这时候李青青的爷爷奶奶也赶紧下地迎接，青青奶说：“都冷了吧，快上炕来暖和暖和”，青青爷说：“把鞋脱了，都上炕来”。内蒙古的冬天很冷，李青青家已经属于东北地区了，在东北的乡下每家都有自己的炕，在冬天的时候炕被烧的很热乎，如果柴火烧的多了还会烫屁股。就在爷爷奶奶快要下地的时候，两个男人又把爷爷奶奶推到了炕的里面，说：“姥姥姥爷别下地了，就在炕里坐着，我们都不是外人”。李青青听到了东屋的声音，门也是开着的，但是李青青仍然没有出来迎接，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亲戚打招呼，平时家里来的都是同村的。李青青把一个刚包完的饺子放到了托盘上，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会包饺子吗？”。李青青抬头看去，这个男人有一米八的身高，穿着一件毛茸茸的黑色外套，一条黑裤子和一双黑色皮鞋，梳着二八分的头发，八分的头发在左面，二分的在右面。再仔细看，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很有神，薄薄的嘴唇相似图了口红一样，鼻梁不算很高但是却看起来和小说里的男主一样帅气。李青青瞬间感觉到脸部发烫。这个男人找个凳子坐在了李青青的旁边，看着李青青包饺子，李青青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虽然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颤抖，可还是忍不住想吞咽口水。男人就坐在李青青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包饺子，时不时的还夸她几句饺子包的好看。李青青一听到男人开口说话脸就会红起来，她此刻想逃离，因为脸红是她控制不住的。这时候李青青的妈妈走过来说：“大姑娘，我给你介绍咱家的亲戚”，说着指了指这些人，接着说：“这是你的大霞姐、这是你的小红姐、这是你的玉哥......”，依次介绍完后李青青的妈妈又指了指旁边看李青青包饺子的男人说：“这是你的辉哥，这些人都是你亲大姨的孩子”。李青青知道妈妈有很多姐妹，没想到妈妈姐妹还有这么多孩子啊......。
　　李青青晚上不知道怎么了，吃饭也吃的很少，大家第一杯酒还没有喝完的时候，李青青就吃完饭了，刚要离开饭桌时候，辉哥突然开口道：“吃这么少，吃饱啊了吗？”李青青不敢抬头去看他，低着头小声的回应了一下：“吃饱了”，然后迅速的跑去西屋炕上趴着去了。东西屋隔着一道墙大家看不到她，她只想离那个叫辉哥的远一点，因为一靠近辉哥李青青就无法正常呼吸了。李青青面对着墙躺了很久，她想换个姿势再躺一会就，等大家吃完饭她要去收拾桌子的，就在李青青转过身来，一双男人的眼睛正盯着她看，李青青的心跳好像慢了半拍，然后又加速的狂跳，李青青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心脏病。不知道辉哥什么时候躺在了她身边的。李青青刚读初一不久的时候，也曾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有一天李青青没忍住跑去厕所里用手抚摸自己的身体，完事后开始小便，用纸擦的时候发现纸上都是血，低头看了一下，李青青感觉天塌了，棉裤上面也都弄上了血，李青青怀疑是这几天经常抚摸子的身体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她哭了。她想要去和贾老师商量一下，让贾老师把她送回家去，她还想见爸爸妈妈最后一眼。李青青提上裤子擦了擦眼泪，回到宿舍发现贾老师不在。因为这天是周末，夏莹莹正在和陈冉坐在炕边上谈论牛奶的事情，陈冉非要让夏莹莹喝一口自己打开袋的牛奶，夏莹莹说：“我不喝，我不喜欢牛奶的味道”。陈冉说：“喝一口嘛，挺好喝的”。就在她俩拉扯的时候，李青青走到门口说：“夏莹莹，你出来一下，我想和你说点事儿”。夏莹莹转头笑着对李青青说：“什么事儿啊，就在这儿说呗”。李青青看夏莹莹没有要和自己出来的意思。自从李青青的爸爸把夏莹莹也安排进九中以后，夏莹莹就不怎么搭理李青青了，现在的夏莹莹每天都和陈冉一起上下学。李青青走到炕边，在夏莹莹的耳边说：“我好像得了大病”。夏莹莹这时候才收起笑脸问：“到底怎么了？”。李青青又趴在了她的耳边说：“我尿了很多血，我好像快要死了”，李青青没有说出自己最近经常抚摸自己身体的事情，她就算死了她也不会把这么羞耻的事情说出来的。夏莹莹突然哈哈大笑，陈冉问：“怎么了，到底什么事儿啊？”。夏莹莹说：“她来事儿了”。陈冉笑了一下说：“哦”，然后陈冉继续喝牛奶。李青青还不知道什么叫“来事儿”，夏莹莹说：“你死不了，你就是来事儿了，女生都会来这个，你去商店买一包卫生经，回来我教你怎么用”。李青青问：“什么是卫生经啊就，我去哪个商店买？”，夏莹莹笑着说：“哪个商店都卖，你去商店直接和老板说买卫生巾就行”。知道自己死不了后李青青的害怕减少了一大半，她心想以后再也不□□了，万一再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办。这一次也是，躲着辉哥点儿吧，一靠近他李青青的心脏就受不了，李青青很怕死。辉哥躺在她的旁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嘴里飞出来了，李青青浑身都随着心跳而抖动，她飞快的起身要跑开，这时候发现自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胳膊，男人说：“想去哪儿？躲着我？”。李青青听到这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浑身好像通了电，酥酥麻麻的感觉，李青青浑身一软说：“没有啊，没有躲着你，我去厕所”，男人听后松开了手说：“那去吧！”。这时李青青却不想躲开了，她想和这个男人躺在一起了，可是自己刚刚又说想去厕所，便不能再躺回去了，李青青只能跳下炕假装去厕所一趟了。从厕所回来路过东屋，李青青看大人们还没有喝完酒，就又直接去西屋了，辉哥还是刚才的姿势，看到李青青进屋说：“我在等你呢，冷不冷？”，说着坐起身来抓过李青青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李青青说：“不冷”。辉哥说：“撒谎，手这么凉！”，说着用手又搓了搓李青青的小手，没有松开的意思。李青青没有脸红，李青青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辉哥就像一块大的吸铁石一样，而她像一粒铁屑，忍不住的想要靠过去，贴上他。辉哥拉着她坐在炕边，让李青青挨着自己。李青青不去再想心脏病的事情了，她坐在炕边，双手还被辉哥握在手里，李青青偷瞄着身边的辉哥，自己却感觉到了身体某个部位好像一直在很有规律的收缩着，而胸部开始发胀，这种感觉只有在和辉哥有肢体接触的时候才出现。李青青不明白原因，但是这种感觉却让她着迷。辉哥和李青青都没有继续说话，过了一会青青妈大声的说：“大姑娘，过来收拾桌子！”。李青青不舍的把手从辉哥的大手里抽出来。
　　李青青走到桌子边刚拿起一个碗就听见一个女人说：“这孩子几岁了？”。青青妈说：“十三岁了”，接着大家又问起了在哪里上学以及念几年级，李青青最怕大家把关注点放到自己身上，她赶紧把大家使用完的碗筷拿到厨房，这时候坐在炕里面的两个女人要从炕上下来帮忙收拾桌子，被青青妈又推了回去，青青妈笑着说：“让她自己干就行，我们家的家务活，只要她在家就都是她的”。一个女人说：“这孩子太懂事、太知道心疼人儿了”。青青妈笑着说：“还行，挺懂事儿的”。李青青在厨房听到自己被夸赞，第一次找到了存在感，李青青又走进东屋继续收拾桌子上面的东西，这时候坐在西屋的男人也走了过来，说：“我帮我老妹儿收拾”，说着就动手把大家吃剩下的菜往厨房里端，青青妈大声说：“小辉，你歇一会，让青青自己干就行，要么该把她惯坏了”，说完又加入了大家的聊天。这个叫小辉的男人一直帮李青青把桌子从炕上搬到厨房。这个桌子是一块圆木板做的，很大很沉，每次李青青拿它的时候都很吃力，于是李青青就把桌子放到自己的一只脚上，手脚一起用力才能把它拿到厨房。今天有这个叫小辉的男人的帮忙，李青青感觉很不一样，自己在家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爷爷、爸爸和哥哥收拾桌子，也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做家务的，李青青想这个男人的力气真大啊，桌子在他手里像个玩具一样就拿起来了。
　　这些亲戚在李青青家里住了好几天了，李青青也渐渐和他们熟悉了，相处起来也不会尴尬了，只是那种感觉还没有消失。有一天吃过早饭后这些亲戚要去别的亲戚家串门，吃完饭就走了。可能是家里热闹这几天，突然安静下来后李青青有些不习惯了吧，李青青看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心里也空空的。洗完碗后李青青就找了一本书看，拿在手里在东屋和西屋来回走，她几乎读不下去。直到晚饭的时候大家才回来，李青青这时候正坐在爷爷奶奶的屋子里看书，看到大家回来后，立刻把书扔到了凳子上，跑向了小辉，这时候小辉已经张开了手臂，李青青一下扑进小辉的怀抱里，小辉也抱住了李青青。这个时候旁边的大家们都在说：“这孩子真好啊，这孩子真亲人啊......”。李青青在小辉的怀里什么也没有听到，她只感觉小辉的怀抱是这么的暖、怀里是这么的宽阔、见到小辉是这么的开心。
　　大家吃过晚饭后李青青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听到大霞说他们后天就要走了，李青青的心颤了一下。李青青沏好了茶，给大家分别倒上茶水后，拖鞋上炕了。她想再和小辉待一会。她上炕靠在小辉的位置坐了下来，说：“辉哥，你们真的要走了吗？”，小辉坐在炕上转过头对李青青说：“不要叫辉哥，叫老哥”。李青青说：“老哥”。小辉说：“哎，这才对嘛！老哥是要走了”，说着就把李青青楼了过来，让李青青靠在了他的腿上，说：“来，让老哥给你讲讲外面的世界”，说着张开了手掌，李青青看到小辉的右手小拇指没有伸开，以为小辉在和她闹着玩呢，就用双手去掰小辉的小拇指，小辉说：“你再怎么用力也掰不直老哥的小拇指了”。李青青疑惑地看向了小辉，正对上小辉的眼睛，李青青又像是浑身通了电一样的酥酥麻麻。小辉讲着他是如何从老家出去混社会的，又是如何从一开始被欺负到最后有了自己的势力的，李青青耐心的听着，心里一阵心疼小辉，李青青原本就是个总心疼别人的女孩，更何况身边的人是小辉，李青青听着小辉讲述自己的故事，她温柔的揉搓着小辉的小拇指，这时候李青青突然想起了何红伟，小辉说他的小拇指是打架的时候被别人打伤的，没有治好才伸不直的。小辉用健康的小拇指换来了江湖中的地位，而何红伟的手指却是天生的不健康。
　　第二天请亲戚们吃饭，大霞她们要走了，于是李青青的父母把同村里和大霞有关系的人都请了过来一起吃饭，有三桌的客人。李青青今天只是打下手的，因为大霞和小红都来一起帮忙往桌子上拿酒杯碗筷。同村的人李青青都认识，却不知道今天来的这些人竟然都和自己家是亲戚关系。三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李青青跟在大霞和小红的屁后和她们一起往桌子上上菜，菜上齐后，大家围在一起说着客套的话，吃菜喝酒，而李青青从来都没有和这么多的多大人坐在一起吃过饭，虽然是在自己的家里，她还是很胆怯的不敢去夹菜，只是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张桌子大概有十个人，小辉就坐在李青青的正对面，小辉吃了一会就把筷子放到了桌子上面，这时候李青青正看到，她学着大人的口吻问小辉：“吃饱了吗？”小辉眼里瞬间闪现出怒意说：“不吃了”，李青青接着问：“咋了？”，小辉说：“吃不下去了，看着你就恶心！”。李青青听完这句话后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心脏了一样，痛得呼吸不出来了，虽然青青心脏的位置快痛死了，她还是对小辉说道：“如果这样，那我去别处吃，你再吃一些吧”，说完这句话后，李青青就端着自己的碗去了厨房，她看着站在厨房里的小牛犊，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米饭是如此的难以下咽，好像是噎在了嗓子眼一样，让她的喉咙很不舒服，她坚持咽下了这口米饭，李青青此刻并没有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吃着饭感觉咸咸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发觉自己脸上都是泪水。
　　再次见面是在过完年后，李青青又长了一岁，爸爸妈妈要带着她一起去大霞家里串门。这时李青青的家里已经新买了一辆轿车，去大霞家里要开四个小时的车程，李青青想去又不敢去，她并不是怕坐车累，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辉，想到小辉李青青心脏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青青爸说：“大姑娘和你哥一起去吧，你哥都没有见过这些亲戚呢！”。李青青的哥哥在过年前的九天放假了。大霞上一次来串门的时候，李青青的哥哥还外面补课，所以并没有见到那些亲戚。青青妈说：“大姑娘，去吧，咱家的车做四个人刚刚好，也不会挤”。说着就催促李青青去换衣服，李青青最后还是没忍住的跟着去了大霞家里。
　　再一次见到小辉，小辉表现得很热情，好像年前他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他笑着和李青青的父母打招呼，然后和李青青的哥哥握手，然后过来和李青青说话，这次他没有把李青青抱进怀里，因为李青青从下车开始就没有去看他，小辉说：“老妹儿，冷不冷？累不累？”。李青青只淡淡的回应了已经：“不冷”。大霞和几个人把李青青一家迎进屋子里。大霞家的房子比李青青家的房子大很多，进门就是厨房，然后走几步左转进入一个大屋子，屋子很大没有隔墙，一面墙上挂着时钟。李青青抬头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到中午十二点了。早晨七点多出发的，中间走错了路耽搁了半个小时左右。大霞说：“都上炕暖和暖和，饭菜很快就好”，说着就帮着李青青的妈妈拖鞋，非让青青妈去炕里面坐，热情的不得了。这时候青青爸说：“儿子，我来给你介绍，这个是你的大姐，这个是你的大姐夫，这个是......”，青青爸给儿子依次介绍每个人都是谁，然后对旁边的亲戚们说：“这是我儿子，念初三了”，接着大家像当初夸赞李青青一样，同样的话又夸赞了她的哥哥。等大家都认识后，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两个菜了，这时候青青妈说：“大姑娘，快去帮忙端菜”，李青青嗯了一下正要准备去厨房帮忙，手臂却被大霞的丈夫抓住了，他说：“不用我老妹儿干活，哪有让小姑娘干活的啊”，说着就再一次把李青青拽到了炕边上，接着他又喊他的儿子说：“小德，快去端菜”。这时李青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闲。
　　吃过午饭后，大家喝茶闲聊了一个小时左右，大霞夫妇非要让李青青他们一家住一宿休息休息再走，没有抗拒了大家的热情，李青青父母决定第二天再回家。下午大霞的儿子小德带着李青青和她的哥哥去冰上玩，李青青从来没有在这么大的一片冰湖上玩过，她小心翼翼的踩在冰上啊，慢慢的滑，可是还是摔倒了，整个下午李青青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可是她却无比的开心，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自由过。在家的时候如果想要出去玩，不能超过四十分钟，今天却玩了好几个时辰。天快要黑的时候，小德说：“咱们回去吧，晚饭应该快好了”。李青青还没有玩够，听完小德说的话后，又跑去滑冰了，她一点也不想回去，她的哥哥说：“青青，别玩了，别让大家等我们吃饭”。李青青看到哥哥严肃的表情，只能收起玩心，乖乖和他们回去了。晚上大家又喝了很多酒，小辉的酒量不是很好，所以在大家还没有喝完酒的时候小辉就来找李青青了，小辉对李青青说：“想老哥了了吗？”，说完一双眼睛盯着李青青，李青青看着小辉说：“嗯”。小辉听后搂过来李青青。小辉接着说：“老哥也想你了”，说着就搂着李青青把脸贴过来，他的右脸贴上了李青青的左脸，李青青瞬间心跳加速，她闻着小辉呼出的气体，他呼出的气体中还带着酒的味道，李青青觉得这味道很好闻，她喜欢这个味道。就在她沉浸在小辉的呼吸之间时，小辉把自己的右手臂从李青青的肩膀上拿了下来，从李青青的右臂下方伸进去，又重新抱住了李青青。随着小辉的手臂越抱越紧，李青青已经忘记了小辉说的那句让她心很痛话，她此刻只觉得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小辉的拥抱越来越紧，好像是要把李青青吞掉一样，小辉右手臂搂着的位置正好是李青青的胸部。李青青现在的胸部已经开始发育了，而且比同龄人发育的都快一些，李青青为此很是烦恼。随着小辉的右臂越收越紧，李青青感觉到胸部越来越痛，她很想挣脱，可是她又舍不得小辉的怀抱，就在李青青犹豫的时候，小辉的脸在李青青的脸上上下蹭了蹭，然后把头转向李青青，这时候小辉的嘴唇正好亲在了李青青的左脸上，李青青感受到小辉的呼吸变粗了，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她全身像通了电一搬，酥酥麻麻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而身体的某个部位好像在加速的收缩，她的胸部由疼痛转化成了发胀的感觉，此刻的李青青只想闭上眼睛好好感受。虽然她什么也不懂，可是她迷恋这种感觉。这一年，李青青十四岁，而小辉说他自己二十九岁。
　　第二天在大霞家吃过午饭后，李青青就要随着父母回家了，她心里失落落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要和小辉待在一起，她也没有问妈妈。在青青爸开车走出大霞家院子的时候，李青青就开始渴望再一次见到小辉了，她没敢回头去看他。李青青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的爸爸妈妈还因此感到很奇怪，以为她玩的不开心呢。
　　从大霞家回来已经好多天了，寒假也马上就要结束了，李青青却感觉不到，她只觉得这个冬天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