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掉喜欢》尉衍

18、chapter18

　　颁奖典礼结束得快，一班毫无疑问获得团体总分第一，成功让八班气得牙痒痒。
　　眼看着天色即将暗沉，胡致远惦记着晚上带这帮小兔崽子出去聚餐，火急火燎地拍了张照就忙着打报告去了。
　　一班全体翘了今天的晚自习出去聚餐，美其名曰——劳逸结合。胡致远没把人带太远，只带着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名字还取得挺吉利，叫“状元楼”。
　　渝城一中外边是一条美食节，看胡致远的样子，他好像经常来这家店。
　　“老杨！出来收拾收拾！”胡致远嚷嚷一声，一个穿着花围裙的男人冒出头来，耳朵上还夹着一根烟，同时陆陆续续出来几个服务员帮着一起收。
　　店面不大不小，五十来个人绰绰有余，气氛一下热闹起来。几张桌子很快被收拾出来，服务员站在桌边等着点单。而那位被叫做“老杨”的男人把烟点着了，在和胡致远聊天。
　　一桌十个人左右，一班坐了五桌，胡致远和老杨又单独开了个小桌。
　　叶弦拖着受伤的腿颤颤巍巍站起来观察胡致远的位置，而后放心坐下。
　　“确认完毕，老胡离我们这距离最远！”
　　“你这又憋什么主意呢？”苗恬道。
　　“不敢不敢，没有没有。”叶弦干笑两声，“习惯所致习惯所致。”
　　“快快快，点菜！饿死我了！”钱瑞兴此刻宛如饿死鬼投胎，“我要多点点肉补补我运动会消耗的能量！”
　　钱瑞兴点菜的动静带动了其他人一起。
　　“虾滑来几个吧。”
　　“我要肥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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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菜的声音此起彼伏，池乔默默点完了菜把单子交给服务员。纪浔点的不多，准备把单子给服务员时视线一顿，加了一份土豆片。
　　“你们有人喝酒不？”叶弦压低声音问。
　　“原来在这等着呢。”苗恬翻了个白眼，把单子递给服务员。
　　“喝一点又没事。”叶弦撇撇嘴，把点好的单子交给服务员。
　　“问问老胡吧，他今天带我们出来挺不方便的，别惹麻烦。”汪雯淇也交了单。
　　“同意。”方珏紧随其后。
　　“行，我去问问。”苗恬起身往胡致远那走，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老胡说别太过火就行。”
　　叶弦眼睛一亮，手一抬，比了个数字，服务员很快把啤酒摆上来。
　　“你这还叫不过火？”苗恬道。
　　“你对自己的酒量有数吗？”方珏问。
　　“……应该有吧。”叶弦摸摸下巴，故作沉思。
　　“……”方珏有点无语。
　　“先一人一瓶分着喝呗。”高阳把酒分到每个人面前， “女生有要喝的再拿，我就不给你们发了。”
　　“行。”汪雯淇点点头。
　　唐焱扶了扶眼镜，把面前的酒推回去道：“我酒量不行。”
　　他们这桌最后综合意见，点了个鸳鸯锅。
　　点的菜接二连三地端上来，叶弦赶紧起火热汤底。火开得大，没一会儿就沸腾了。
　　池乔等了一会儿才等来了自己点的土豆片。他小心翼翼地把土豆下进清汤锅里，拿着筷子等待时间。
　　纪浔默不作声把自己那份土豆片移到池乔那边。池乔发了会儿呆，低头看见面前多出的一份。左右看了看，最后锁定纪浔。
　　“给我的吗？”池乔问。
　　“嗯。”纪浔回答，“不是都移到你面前了？”
　　池乔不说话了。
　　他慢吞吞地把这一份土豆也送进清汤锅里，和刚才自己下进去的一起。
　　虽然点的是鸳鸯锅，但是清汤锅那块菜却很少，池乔可以很清晰地看见自己丢进去的土豆片。
　　“不喜欢吃辣？”纪浔随意下了两个菜。
　　“嗯？”
　　店里的说话声很吵，加上火锅沸腾的声音，池乔一时没听清纪浔说什么。
　　纪浔没有立刻再说一遍，而是直起身凑近池乔，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辣？”
　　纪浔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好像随口一问。
　　“不是。”池乔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叶弦就答上了，“他肠胃不太好，刺激性的食物要少吃。”
　　池乔看看叶弦，又看看纪浔，最后点点头，对叶弦的话表示认可。
　　纪浔扫了叶弦一眼，叶弦无形中意识到什么，火速转头找钱瑞兴他们去了。
　　“啤酒也是冰的。”纪浔手指碰了一下瓶身，“你喝？”
　　“那我喝常温的吧……”池乔有些迟疑地开口，“出来庆祝，喝一点点应该没事。”
　　一瓶常温的啤酒被拿上来重新放在池乔面前。
　　池乔低头呼了口气，抬头伸手在锅里捞菜，纪浔帮他把土豆片都捞到碗里。
　　“谢谢。”池乔连连看了纪浔好几眼。纪浔没说话，池乔安静地把它们吃掉。
　　吃了一会儿，池乔听见啤酒被打开的声音——叶弦几人已经开始在用啤酒划拳了。
　　远处的胡致远看到这个东西，不由得又笑骂一声“小兔崽子”。
　　池乔继续下菜，中途也给纪浔夹了一次菜。
　　纪浔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碗。碗里接了热水，他又用碗舀了点辣汤锅的红油。
　　完毕，这个碗被放在池乔面前。
　　“想吃辣的话可以沾沾。”
　　池乔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把刚才夹进碗里的菜挪到纪浔端过来的碗里沾沾。
　　他怎么知道我想吃辣的？池乔想。
　　抬头看纪浔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池乔忍不住想做点什么，于是他把啤酒开了。
　　叶弦看他把啤酒打开，一个猛的转身，做了个调戏的pose。他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现在意识不太清醒。
　　“小池~今天拿了第一名，该陪哥几个喝一个吧？”叶弦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贴在池乔身上，刚才精心摆的pose一下现出醉鬼的形。
　　“嗯。”池乔喝了一口和叶弦碰杯，“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就两……三瓶！还是四五瓶来着？”叶弦晕乎乎回答。
　　“喝不死你，酒量差还喝这么多。”方珏没好气道，“这是什么？没逼硬装啊。”
　　叶弦皱眉：“你又骂我！”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哪来的又？”方珏和叶弦扯开“骂没骂”的话题，池乔成功脱身。
　　酒壮怂人胆。
　　叶弦不知怎么突然转身，把矛头对准纪浔。
　　“纪浔——！”叶弦大喊一声，淹没在这片喧嚣里，“你来我们这快一个月了……”
　　“虽然你冷冰冰的能把人冻死……大家也不敢多跟你接触，但是——！你昨天也是帮了我这个伤员…”
　　“我应该敬你一杯！敬兄弟！”
　　叶弦说话零零散散的。
　　纪浔扬扬眉，用酒瓶跟叶弦碰杯，喝了一口算完事。
　　叶弦的壮举落在所有人眼里，看纪浔接茬，也就有其他人跟纪浔唠了。
　　纪浔无一例外照单全收，把人都应付了，又在这个过程里喝了不少酒，眼神却很清明。
　　池乔看着这个情形，一时间有些欣慰。筷子在碗里挑挑拣拣，池乔若无其事地抬眼，对上纪浔的目光。
　　纪浔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和其他人的对话，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池乔在纪浔的目光下僵硬地拿起酒，不敢直视纪浔的眼睛。他听见一声很轻的笑，而后是杯子碰撞的声音。
　　“同桌，看来你帮我说了不少话啊。”
　　纪浔声音微微发哑，听得池乔耳朵有点麻，他的脸也迅速窜红。
　　“还没问你。”
　　“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池乔脸彻底红了，他借口上厕所溜走，纪浔盯着他的背影直看，眼底有一种逗猫的兴味。
　　池乔等脸恢复了些才回来，回来便继续假装无事发生，看得纪浔不由得在心底发笑。
　　气氛越炒越热。
　　池乔的那瓶酒也被人诓着喝完了，他的杯子里还有别人倒的酒，已经喝了一半。
　　头有点晕。池乔想。
　　手肘撑着桌子，手心撑着脸，池乔歪头，眼神有点迷离，身子一晃一晃。
　　纪浔怎么…长了两个头——？池乔眼神发懵。
　　这幅样子俨然是醉了。
　　纪浔无声把池乔面前的酒都挪走。起身的一瞬间他看见池乔向自己伸手，动作倏地一顿。
　　池乔眼神飘忽，连片衣角都没抓住。喝醉的人有了没来由的情绪，池乔收回手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苗恬和方珏几个女生是没喝的。苗恬看了下时间，方珏则是对着池乔和纪浔一顿狂拍，转头和汪雯淇展开激烈讨论。
　　“在想什么？”纪浔重新坐下。
　　“不告诉你。”池乔声音闷闷的。
　　“别把脸埋在衣服里，闷。”
　　池乔把脸从衣服里解放出来，依旧是闷闷不乐。
　　“我惹到你了？嗯？”纪浔揉揉池乔的头，嗓音温和不少。
　　池乔不说话。
　　纪浔微微叹气，凑近池乔耳边，低声说道：“小池同学，怎么才能原谅纪浔同学啊？”
　　喝了酒的纪浔很不一样。池乔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嘴比思维先做出反应。
　　“你今天……今天在操场上…跟你说话的女生是谁？”
　　“你都没跟我说加油了——”
　　池乔的嗓音有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撒娇意味，他以为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平常的抱怨。
　　“那现在加个油？”纪浔眼里浸着笑，还有未散的戏谑，“只给你一个人加油，小池同学。”
　　“你别…你别转移话题。”池乔被纪浔一番话说得心里头顺了不少，但还是嘴硬。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是哪个。”纪浔道，“社团邀请，我拒绝了。”
　　“哦……”池乔得到答案，觉得自己很矫情，好一会儿没说话，“你多参加社团活动也挺好的。”
　　纪浔不好揭了他的面，于是点点头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