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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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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亮起的晨光中,钟离春牵着钟离秋的手,低着头从后门走进了寝殿。
“你们俩去哪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钟离春一惊,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赶忙拉着钟离秋行礼道:“大王。”
齐宣王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寡人在问你话,王后这么早出宫,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只是妹妹想出去散散心,臣妾带着她在王宫附近走了走…”
“是吗?”齐宣王冷笑一声,俯下身逼视着她,“你以为寡人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钟离春平静地看着齐宣王,“臣妾不明白大王的意思。”
“你不明白?寡人看你明白得很!”齐宣王一把抓住她的肩,“你说,你是不是去送孙军师了?!”
钟离春的脸色一沉,“大王已经答应臣妾,不再提起此事。”
“寡人当日答应你,是为了让你安分守己,没想到你竟不思悔改,寡人念在孙军师的功劳,放他归隐,已是勉强,你却得寸进尺,还要私自去见他,寡人看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钟离春挣开齐宣王,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臣妾已经说过,臣妾只是带着妹妹出去散了散心,既然大王不相信臣妾,那臣妾说什么都没用了,大王不如将臣妾赶出王宫吧。”
“赶出王宫?”齐宣王冷笑道,“你以为寡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一旦出宫,你便会立刻与孙先生厮混在一起,寡人把你赶出王宫,岂不是成全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就是死,也得给寡人死在宫里,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钟离春沉默不语,齐宣王走近一步,脸上浮现出贪婪的淫.笑,伸手拉起了钟离春的衣带。
“既然王后说寡人不相信你,那寡人就给你个机会让寡人相信你。寡人昨晚没休息好,现下打算再歇息一会儿,不如你来陪寡人歇息吧,正好你妹妹也在,让她也来,你们姐妹一起侍奉寡人,寡人让你们好好享受君恩浩荡…”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齐宣王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齐宣王转头怒视着钟离春,“大胆!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寡人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来人!”
一群侍卫,一瞬间包围了钟离姐妹。
“没想到吧,王后。”齐宣王狞笑道,“今天是寡人最后给你的机会,若你没去送孙军师,那寡人可以既往不咎,从此跟你好好过日子,但若你去了,那寡人便会立刻将你寝殿中的侍卫都换成寡人的。来人!把王后拿下!”
钟离春迅速把钟离秋护在了身后,“我看谁敢!”
“算了吧,王后,入宫不能拿剑,你如今赤手空拳,不是侍卫的对手。”齐宣王不屑地笑道,“既然王后不肯伏法,来人!把钟离秋拖出去,杀!”
话音未落,钟离春一把抢过一名侍卫的剑,刷刷几剑就砍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侍卫。后面的侍卫正要往前冲,钟离春一个转身,打倒了正要往一边躲闪的齐宣王,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别动!动我就杀死大王!”
侍卫犹豫地停了下来。
“反了,都反了!”齐宣王气急败坏地叫道,“杀了寡人,你和你妹妹一个都活不了!”
“活不了又能怎样?与其被大王杀死,不如先杀死大王,就算被别人杀死,我至少要了你的命,这辈子也不算亏!”
钟离春的剑一动,齐宣王的脖子上立刻流出了血。他拼命挣扎着,对侍卫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来杀了这个毒妇!”
一名侍卫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钟离春一手死死擒住齐宣王,另一手出剑一挥,侍卫便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几名侍卫见状,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钟离春迅速把剑放回齐宣王脖子上一抹,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快去…找救兵…”齐宣王挣扎着对侍卫吼道。
侍卫趁机跑了出去。齐宣王奋力抵住钟离春手中的剑,却只感到剑离他的喉管越来越近,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惊恐,声音也战栗了起来,“王后…你把剑放下,你要什么寡人都答应…以后寡人只专宠你一个,你是寡人唯一的正妻…不,寡人给你妹妹也封为王妃…你一个女人,这样的宠爱,你应该满足了吧…”
话音未落,齐宣王只感到咽喉一阵剧痛,再开口,却再也发不出声音。钟离春起身,提起剑,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口,鲜血喷涌,齐宣王不敢置信地大瞪着眼睛看了她一瞬,倒在了地上。
“快跑!”钟离春拉起一旁吓得瘫倒在地的钟离秋,飞快地往宫外跑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钟离春猛一转身,一剑砍倒了马上的士兵,拉着钟离秋一跃到马背上,纵马狂奔。大量的士兵向她们追来,钟离秋紧紧地抓着钟离春,不住地颤抖,“姐姐…”
“别怕。”钟离春抱紧了她,低头轻声对她说,“有姐姐在。”
一根箭矢射入马腿,战马悲鸣一声,倒了下去。一队士兵从前方杀了过来,钟离春把钟离秋紧紧护在怀里,飞身从马上一跃而下,持剑砍倒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却怎么也杀不完…
一名士兵突然从背后袭来,钟离春躲闪不及,利剑刺入了她的左臂,她的左手不由得卸了点力气。她顾不得疼,正要转身应战,钟离秋却突然从她的怀中钻了出来,直冲着士兵们跑去,一队士兵迅速追了过去…
“秋!!!”钟离春拼命向着钟离秋的方向跑去,却被大队的士兵挡住了去路。
“姐姐…”士兵们上下翻飞的利剑中,满脸鲜血的钟离秋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对着钟离春露出了一个微笑,“快跑…回家…”
钟离秋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钟离春踉跄了几步,突然大吼一声,向着士兵们冲去,一剑一剑地砍杀着试图阻挡她的士兵…
妹妹,你那么怕疼,怎么敢,怎么敢一个人冲上去…
士兵们突然退到两边,分开了一条路,片刻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钟离姑娘。”
田忌走到钟离春的面前,伸手想要抚她的肩,看到她的伤,又缩回了手。一阵沉默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别记恨我,大王遇刺,我身为齐国大将军,不能不带兵捉拿刺客…你快走吧,我答应过孙先生,要保你平安,王宫那边,我担着。”
钟离春怒视着田忌,猛然拔剑对准了他的咽喉。田忌身边的护卫正要上前,被他制止了。田忌看着钟离春,没有躲。
“你妹妹…是我对不住你。也是孙先生对不住你,要是他没有让你入宫,你也不会到今天的地步…你快走吧,这么多士兵,你就算武功再高,也打不过的。你走,逃到别国,或者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别的你不用管,我就是豁出命来,也会保住你,也好对孙先生有个交代。”
钟离春沉默了片刻,收回了剑,看着田忌,眼中的波澜渐渐退了下去,最后,竟绽出一个惨然的笑。
“田将军,已经发生的事,道歉,除了能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又有什么意义?”
田忌欲言又止,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田将军,你不必为我如此,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也不想欠你的。你杀了我,复命去吧。”
“钟离姑娘!!!”
钟离春又轻轻笑了一声。
“田将军是不敢动手吗?那我便自己动手好了。”
利剑精准地刺入腹中,耳边似乎响起了田忌的惊呼。钟离春感到意识渐渐消散,她轻轻微笑了起来。
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
身体还残留着死前的疼痛,眼前的浓黑却渐渐褪去,四周也变得安静了下来。钟离春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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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姐,到底怎么了啊?”赵城看着驾驶座上一言不发的蓝桉,实在是忍不住了。
蓝桉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了,“小赵,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那起拐卖人口案?”
赵城一顿,移开视线咕哝了一句:“我就知道是为这个…”
“什么?”
赵城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蓝姐,我知道,三年前那起案子,你一直放不下,可是那案子已经移交给别人了,局里也明确说不让你再查,你就别再较劲了…”
蓝桉的脸色一沉,“这怎么是较劲呢?命案必破你懂不懂!找到凶手,是我们警察的职责!”
“好好好,您觉悟高,您别跟我这俗人计较,成了吧?”赵城举手做投降状,“蓝姐,我这是关心你,实话跟你说,昨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看到了一个叫魏会的人写的小说里有和当年的案子一样的情节,就把人抓来审问,结果证据不足,又把人放了回去,上面本来说要处分你,是郑局好说歹说才把你保了下来,结果今天,你又要去查那个案子,要是这次的线索再不靠谱,恐怕郑局也保不住你了…”他的声音小了下去,“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挨处分…”
“放心吧,这次的线索绝对靠谱。”蓝桉轻轻扬了扬嘴角,“萧云杉这个名字,你不觉得耳熟吗?”
赵城迷茫地看着蓝桉,摇了摇头,“你要说那起案子,我只记得那个叫丁雪的女高中生,她父母报案说她在放学路上失踪了,我们查了大半个月,她却突然又回来了…”
蓝桉点点头,“没错,丁雪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精神也受了很大的刺激,总是反反复复地说什么‘另一个世界’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我们在她的身上发现了被强.暴、殴打的痕迹,也从她零星的话里推测出,她应该是被拐卖了,而且和她一起被拐卖的还有另一个女孩。后来过了没多久,就在丁雪被找到的地方,又出现了另一个跟她一样全身是伤、精神失常的女孩,经过丁雪的指认,正是和她一起被拐卖的那个。只是后面这名女孩对被拐卖这段经历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也想不起来自己去了哪里,怎么回来的,只记得被拐卖之前的事。”
“这第二个女孩,就是萧云杉?”
“没错。当时,市里成立了专案组,全力追查拐卖人口的犯罪嫌疑人,但是我们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连她们被拐卖到哪里了都查不出来。我们也想方设法问过她们关于人贩子的线索,可惜两个人应该是都受了很多折磨,精神都有些失常了,也问不出什么来,再加上在那之后的几年,再没有过类似的案子,也没有新的线索,所以这个案子也就一直都没有破。当时,这两个女孩都收到了好心人的捐助,得以接受最好的医疗,可惜丁雪伤得太重,身体垮掉了,没多久就去世了。萧云杉倒是挺了过来,精神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一直没有记起来被拐卖的经历。医生说,她可能是心理受了重创,保护性地失去了那段记忆。后来,她身体好了,就离开了医院,渐渐地就没有她的消息了。我昨天听到她叫萧云杉,立刻就意识到她可能是当年那起案子的另一个受害者,但当时咱们手头的案子跟当年那起案子没什么关系,再加上她这几年变化还挺大的,我一下没认出来她,以为她只是同名同姓,就没有问她。昨天看了你给我的资料,才确定了她就是当年那个萧云杉。”
“我知道了,可是…”赵城皱起了眉,“我们手头的案子是城郊尸骨案,跟当年的绑架案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这么放下手头的案子去追查萧云杉了,就不怕再受处分…”
“怎么没关系?萧云杉不是就住在发现尸骨的那片空地的旁边吗?再说,”蓝桉神色凝重地摇着头,“我也不全是为了当年的案子,最近又有两名女子失踪了。”
赵城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咱们这里,是旁边的F市。”蓝桉边说边把车拐上了通往城郊的公路,“我昨天查萧云杉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其他的人口失踪案,发现有两起案件和当年萧云杉案有类似的地方,都在F市,案发时间也差不多,都在大半个月前。后一起失踪案的报案人是女子的父母,据他们说,女儿一直想当演员,他们问了她的闺蜜才知道,失踪那天,女儿是背着他们偷偷去一个剧组试镜了,但是试镜之后就再没回来。他们顺着女儿留给闺蜜的地址找了过去,却发现那里是一片荒地,根本没有什么剧组,找女儿去试镜的导演留下的电话也是空号。”
赵城猛然坐直,“那个导演会不会就是嫌疑人,他以试镜为名,取得年轻女子的信任,再将她们带走…”
“没错,这也是我的推测。”蓝桉点点头,“我有个朋友在F市市局,今天一早我就跟她联系过,听她说,这两起失踪案接连发生,他们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在他们告诉我的线索中,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第一起失踪案的女子和萧云杉一样,也是孤儿,社会关系简单,朋友也少,还是单位同事发现她几天没来上班才报的案,而第二起失踪案的女孩只有十几岁,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性格单纯…”
“就像当年的丁雪一样。”赵城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所以,蓝姐,你觉得这次的两起失踪案的嫌疑人跟当年拐卖萧云杉和丁雪的是同一个人?”
“现在还不能说得这么肯定,但是这两起案件有这么多相似之处,我怀疑这并不是巧合。还有一件事,”蓝桉顿了顿,继续说道,“萧云杉现在住的地方,离她和丁雪当年被找到的地方很近。按理说,就算她不记得被拐卖的事了,至少也记得自己是在那里被找到的,正常人应该都想要远离伤心地才对,可是她偏偏住在了那里。现在,就在那个地点,又出了这件奇怪的案子,虽然目前看来,这些尸骨跟当年的拐卖案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接二连三地出事,有点可疑…”
蓝桉突然一转方向盘,向着一旁的一条岔路开了过去。赵城奇怪地看着她,“我们不是去找萧云杉吗?”
“我一直在想,萧云杉是孤儿,也没什么朋友,很难从别人那里了解到她这几年的近况,刚才我突然想起来,当年救治萧云杉的医院就在这附近,她当年受过那么重的伤,这几年难免会身体不好,再加上她现在又住在这一片,说不定去过那家医院就医。我们先去那家医院找人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萧云杉这几年来的情况,我们多掌握点信息,再去问她,就更有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