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忏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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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最后一个星期的第一天，是王城人们庆贺收获的节日，神殿里的祭司正举行着隆重的祭祀仪式，阿杜莱夫所带领的骑士团上午完成了游街的活动，下午他来到了弟弟的宅邸探望。
自从叶斐和贝伦斯夫人断绝联系后，情绪一直不高，阿杜莱夫欣慰中又带着一点自责，今天过节，阿杜莱夫带来了一些鹿肉，希望弟弟的心情能好一些。
把鹿肉交给仆从后，赛罗带着他走向待客室，一路上阿杜莱夫看到了不少工匠在宅邸活动，便询问道是不是在修缮房子。
“男爵大人要在花园里面建造一座屋顶是玻璃的房子，王城内拥有好技艺的工匠最近都收到了大人的邀请。”赛罗回忆着那张图纸，男爵大人建造的这个玻璃屋顶的房子不大，房子也不高，只比自己高两个头。
阿杜莱夫虽不全然明白，但他了解，这个弟弟从小喜欢做一些古怪但能带来奇迹的东西。
此刻的叶斐则在待客室里喝茶，从贝伦斯伯爵府邸溜出来的黑色卷发的仆从正向他汇报着某些事情。
“大人，除了九天前和贝伦斯伯爵一同吃了午餐，剩下的日子，贝伦斯夫人每天仅吃两个苹果，贝伦斯夫人从未主动和我说过话，也未向我寻求帮助。”
每隔两天，他都得按照男爵大人的要求，写一份关于贝伦斯夫人身体，饮食，心情方面的报告，在午夜丢出墙角。
这些事情他在报告中详细写过一遍了，但男爵大人还在让他当面叙述一次，这是对他的考核吗？
“所以，送去的糕点盒子他拆都没拆？”
待客室有一扇窗户能远远看到后花园里工匠们忙碌的身影。
“是的，大人，昨日下午两点四十六分，贝伦斯夫人服下药物前让我去通知贝伦斯伯爵，我害怕门前的甜点箱给您带来麻烦，便搬到了楼下藏了起来，箱子上有一层灰，贝伦斯夫人却是没有打开过。
贝伦斯伯爵知道夫人沉睡的消息，表现很平静，但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向您保证我所说的一切具备真实性。”
仆从心中有些紧张，男爵大人的语气很平静，而且男爵大人是个宽厚仁慈的人，可他此刻就是莫名感到害怕。
“嗯，你做的不错，回去前，去找格斯领一份奖金。”叶斐在一张报告上盖上了一个章，签上了名字，递给仆人。
“谢谢大人，请大人还将这些钱寄给我的妹妹，我将永远忠于您。”仆人面色喜悦，行礼致谢。
“去找格斯。”叶斐放下了羽毛笔，看向窗外阿杜莱夫的身影。
阿杜莱夫推开门时，正好看到一个黑色卷发的仆人面无表情地从待客室出来，仆人向他行礼问安后，便匆匆离开了。
“你尝试着去喝一点酒，醉了好好睡一觉，说不定会好很多。”阿杜莱夫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调侃，坐在了叶斐的身边。
“姨妈从多尔隆寄来了一些肉酱和奶酪，其中一份是给你的，还有一封信，她应该很想念你。”叶斐继续喝着热茶。
“多尔隆的酒，很让人怀念的味道，晚餐我们两兄弟可以一起吃掉那些美味的肉酱。”阿杜莱夫眼神变得柔和。
叶斐叫仆从给堂哥送来一柄拆信刀，阿杜莱夫小心拆开母亲的信件，看完后折好，小心地收到了口袋里，家人总是默默给予着他力量。
“弟弟，你得活泼一些，我宁愿你像小时候一样给我惹祸。”阿杜莱夫尝试着把这份力量传递给他的弟弟。
“我已经长大了，我很好。”但叶斐似乎有些拒绝接收这些力量。
“王国陛下的恩典活动在王城的贵族都必须到场，提前去神殿吧，这样你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找主教大人聊聊，你知道的，他是个知识渊博的人。”
“我不喜欢和那个老头说话，他语速太慢。”叶斐让仆从给自己再续了一杯热茶。
阿杜莱夫不想继续看到叶斐这样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强行拉着人坐上了马车。
今天的神殿一整天都奏响着高亢隆重的乐器合奏声，空气中也满是鲜花的气味。
慈祥的主教大人率先接待了兄弟两人，阿杜莱夫跟在主教身后，穿过祝福法阵，轻车熟路地在石像面前祷告。
阿杜莱夫不喜欢杀戮，也不希望在鲜血中迷失自己的心，祈祷光辉能宽恕他剑柄下罪孽的亡魂。
“该你了，男爵，你可以对着光辉女神的石像在心里说出你需要祈祷或者是要忏悔的事，像你的哥哥一样，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说，我也愿意倾听你的诉求。”主教大人将圣水撒了两滴在叶斐的头顶。
“我感恩我拥有的一切，没什么需要祈祷。”叶斐双眼无波，在主教大人慈爱的目光中，他顿了顿，黢黑的眼神看向面前的老头，倏地勾了勾嘴角，语气温和又平静，“至于忏悔，现在似乎还不到时候。”
“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主教又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秋天的收获日用来祈祷，冬天的圣灵节用来忏悔。
阿杜莱夫也没察觉到叶斐的奇怪，只是转身看到贝伦斯伯爵带着侄子戴蒙时，拉着弟弟从另一扇门迅速离开了。
下午，国王陛下的恩典活动里供给贵族的点心是卡拉娜夫人推荐的，卡拉娜夫人才回国王身边几日，身上的首饰和华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国王和喜欢甜食的味道，男爵手下的香料，珠宝，甜品本就是很受欢迎，在恩典活动上被点名夸赞，更是让这些东西供不应求。
恩典活动结束，叶斐和堂哥回到了宅邸，管家早就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叶斐让格斯先生去拿了十几瓶酒窖里最好的葡萄酒。
叫上迪迦和赛罗，四个人一起品尝着姨妈从多尔隆寄过来的肉酱。
餐桌上，叶斐给仆从使了一个眼神，仆从将一个酒瓶放在了叶斐的手边，叶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气氛很好，叶斐也是一副开心的样子一句又一句地说着祝酒词，没一会，阿杜莱夫和双胞胎眼神开始含糊了。
仆从不停地给卷毛双胞胎倒酒，赛罗酒量很好但也经不住高度酒精的连灌，迪迦心里有信仰，不愿多喝酒，但更不愿意扫了自己大人的形，叶斐敬他一杯，他就喝一杯。
没一会，双胞胎便困乏地眨着眼皮，互相倒在彼此的肩膀上。
“其实我也有一段被心爱之人拒绝的伤心记忆。”阿杜莱夫喝得舌头打结，对着迪迦说道，“叶斐，那时候我难过得抱着树干哭，路过的野猫都嘲笑我。”
叶斐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喝光自己杯子里最后一点葡萄汁，将酒杯轻轻撂在桌上。
“大人，私闯伯爵的宅邸可是一项重罪，您一个人去真的可以吗？其实您可以找人帮您，赛罗管家的身手就很不错。”格斯管家手上提着一件衣服，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地纠结表情，他感觉自己在帮助大人做坏事，心中十分忐忑。
“就他最不老实，什么都和阿杜莱夫说。”叶斐脱下了自己华丽的外套，接过格斯先生手里更为轻便的衣服，给自己换上。
“晚安。”叶斐摘下了手上的戒指，丢在了桌上，发出哐当一声，俯视着醉倒的三人。
“大人.......”格斯先生叹了一口气，拿好戒指和衣服，他看着男爵大人离开的背影，皱眉让脸上皱纹愈发明显。
收拾好一切后，格斯先生才叫来仆人把这一桌的醉鬼送去休息。
如果男爵大人一切顺利的话，格斯先生打算明日请假一天，去神殿为男爵大人的罪行忏悔。
“男爵大人不是个坏人，光辉请宽恕他的行为吧。”格斯先生对着蜡烛一遍又一遍地祈祷。
*
石头阶上沉稳的脚步一声接着一声，微弱的烛光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寂静无人的黑色夜里，叶斐的心情越发愉悦。
“大人，这是贝伦夫人的房间。”黑发二五仔用钥匙将小破门上的黄铜锁打开。
咔嚓——随着金属的转动声，门锁开了。
“大人，我去底下帮您守着。”二五仔收好了钥匙，虽然是第一次干坏事，但十分稳练。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忏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