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茉莉》黎冬季

16、第 16 章

　　余茉被带到驻唱室，这是她第一次进来。

　　这里的灯光和主厅就有了区别，整体呈暗色调，有种清冷的感觉。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驻唱台的中央灯瞬间点亮，余茉望过去。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余茉小姐您好。”驻唱歌手说着，拨了两下吉他，伴奏随即响起。

　　吴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驻唱室，余茉转头想找人的时候身边只剩自己。

　　“余茉。”熟悉的声音，余茉闻声看过去。
　　宋怀川坐在驻唱歌手旁边，手里拿着麦克风：“不好意思，我并不会唱歌。”

　　没事我不介意。
　　余茉在心里应道。

　　“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希望你可以赏脸听下去。”

　　听听听。
　　必须听下去！
　　余茉在内心呐喊。

　　她走进了些，看到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宋怀川脸上，突然有点想笑。

　　咳咳。
　　余茉整了整表情，认真听他说。

　　“很抱歉我多次向你询问你的痛楚，而且还在得知后与你断开联系……”

　　嗐，这都不算什么。
　　余茉小声回答。

　　“其实那并非我本意，”宋怀川偏头弹了个响指，示意驻唱歌手下台。“说实话，听到你的讲述之后，我想了很久，我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你。”

　　正常面对就好啦。
　　余茉笑笑。

　　“当初你问我，可不可以追我，”宋怀川垂下眼眸，又立刻抬起，“现在我想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余茉紧张的心脏砰砰乱跳。

　　什么答案？
　　快说啊。

　　宋怀川拿着话筒下了台，走到余茉跟前，与她对视。

　　余茉眨了眨眼睛。

　　“你追成功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这个词对宋怀川来说太陌生了，所以他说的非常不自在。
　　明明平时听向知行说的时候也没什么，谁知道一到自己身上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如释重负。
　　余茉此时就这个感受。

　　即使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宋怀川，有很多顾虑压在心头，可这一秒，她只想和眼前的人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就像那天，她问宋怀川那个问题时一样。
　　勇敢、冲动、大胆。

　　所以，余茉对他说。
　　“宋老板，这是我和你相识在酒馆那天，一直想要的答案。”
　　“谢谢你，能够走向我。”

　　宋怀川关掉话筒，上前抱住了余茉。
　　余茉也回抱住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感受彼此的温度。

　　吴予和驻唱歌手在监控室看着两人的表白场景，相视一笑，内心感慨自己的老板也终于是迎来了自己的幸福。

　　许久，两人分开。

　　“宋老板，其实我还有很多疑问……”
　　“以后再说，时间多的是。”

　　余茉点点头，听话闭嘴。

　　是啊，什么前男友，什么顾虑，都以后再说。

　　余茉抬眸看向宋怀川，他也正看着自己。

　　几秒之后，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然后笑起来。

　　只要现在他们在一起就够了。

　　为了这个表白，宋怀川提前打烊，遣散了客人，好在结果是不错的，不然可就亏大发了。

　　“拉手吗宋老板？”余茉站在门口等宋怀川锁好门后伸出了手。

　　宋怀川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两人在一起多长时间才适合做一些情侣间该做的事，比如牵手、拥抱、接吻和……
　　但总的来说，余茉肯定要比他更熟悉这些，所以既然她提出了要求，那自己跟着做便是。

　　宋怀川先是盯着余茉的手看了几秒，然后才把手覆上她的。
　　接着，余茉手一攥，两人拉在一起。

　　记忆闪回某天晚上，余茉借着比大小的名义和自己两手相对，当时他震惊万分，感受着女生小小软软的温度。
　　如今却已经完全握在掌心，虽然有点像什么正式的握手交易，但还是有着与那天不同的感觉。
　　他忍不住轻轻捏了捏。

　　“宋老板。”余茉叫他。
　　“嗯？”
　　“你别紧张。”
　　“啊。”
　　宋怀川收了点力度，刚刚竟然没有注意，牵手的力度貌似太重了点儿。
　　“不好意思。”

　　余茉轻笑一声，摇摇头，示意没有关系。
　　心想：宋老板真可爱。

　　“走吧，回家。”
　　“走。”

　　回去的路，两人不知道一起走过多少遍，可今天走起来，却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到达熟悉的楼下，宋怀川问余茉：“今天还抽烟吗？”
　　余茉晃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说：“不了，以后都不抽了。”
　　“真的？”宋怀川露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记得你曾经也说过这句话，结果没两天又抽起来了。”
　　“哎呀，”余茉赶紧拉着宋怀川离开这里，撒娇似地说：“那都是过去了，不值一提啊。”

　　宋怀川忍不住笑起来，任由余茉拉着自己走，没有反驳。

　　在门口互道晚安，两人恋恋不舍地各回各家。

　　恋爱是谈上了，可这班儿还得继续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余茉愣了好半天。
　　回过神之后，她愉快地给宋怀川发了早安，然后起床洗漱。

　　穿外套的功夫，余茉站在全身镜前又看了一遍胳膊上的刀痕。
　　今天晚上和宋老板聊聊这事儿吧。
　　袖子撩下，出门。

　　不过余茉还处在适应“新腿”的阶段，走路速度依旧很慢。
　　她生怕留下什么后遗症，因此每个恢复阶段都老老实实遵医嘱，不过度用脚，注意休息。

　　江月去倒水的时候看见余茉，赶忙上去开门。
　　“天呐你可算来了，看样子还没好全呢？”
　　“当然了，怎么会那么快。”余茉说着，又往温迎的办公室看去，问许月：“温姐在吗？”
　　“在呢。”许月回答。
　　“行，你去忙吧，我找温姐聊聊。”

　　温迎的办公室门被敲响，她知道是余茉来了。
　　“请进。”
　　“温姐。”

　　温姐点头示意，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水。
　　“太敬业了余茉。”温迎说。
　　“哪有，我都一个多月没来了，再歇下去都不好意思了。”
　　温迎转身坐回工位上，跟她说：“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替你扛了多少单子。”
　　闻言，余茉连忙放下杯子，做了个告辞的姿势：“那温姐我抓紧去忙吧，以免影响工作室声誉。”
　　温迎笑着摆摆手：“臭贫。放心吧，拍摄日程都给你安排好了，自己去邮箱里看。记得，量力而行，别到时候因为高强度拍摄，伤的更严重了。”
　　“收到！”余茉朝温迎敬了个礼，带上门离开。

　　“诶，余茉来了。”李佳辰颔首。
　　“嗯，你们最近跟着谁呢？”余茉问。
　　“许月就是谁用帮谁，我也是，抽空找活儿做。”
　　余茉点点头，在自己的工位坐下：“行，今天开始继续跟着我啊。”
　　“遵命！”

　　这周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周一到周五的拍摄安排的满满当当。
　　余茉除去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拍摄修片，刚谈上的恋爱都没时间经营了。

　　想要和宋怀川说的事，也没能及时说，只能往后推。

　　对此，她很苦恼，但也只能认命。
　　宋怀川倒是很乐观，嘱咐她专心工作，说忙完这阵儿就好了。

　　两人从在一起那晚开始就没有再见过面，所有的交流全部依靠微信。

　　于是余茉在看到宋怀川一脸不着急的样子后，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余茉：你是在谈网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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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晚上，余茉刚刚忙完拍摄，宋怀川端着一杯奶茶出现在她旁边。
　　“辛苦了。”
　　余茉把设备收好，自己背上，接过奶茶嘬了一口：“不辛苦，命苦。”
　　“好了，带你去吃饭。”宋怀川把余茉的背包拽下来，背到自己身上，“还是先回工作室放东西？”
　　对于如此有自觉性的男友风范，余茉决定先抛下之前对宋怀川不着急恋爱的态度的不满。

　　就是不知道这贴心劲儿是从哪学来的。

　　余茉放完东西从工作室出来，宋怀川直接拉着她去对面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
　　“你别拿了，我吃不了。”
　　宋怀川看了余茉一眼，又往购物车里装了一包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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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超市出来，宋怀川拎着两兜子吃的，和余茉去了小区附近的餐馆。

　　这是余茉强烈要求的，她晚饭一向不吃的，要不是宋怀川硬拉着，她都想直接回家。

　　“宋老板。”余茉瞅了眼地上的两大袋子，又看向正在和服务员点菜的宋怀川。
　　“怎么了？”宋怀川转过头。
　　他一转头，服务员也就跟着一起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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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你先点。”余茉摆摆手，放弃挣扎。
　　“好。”宋怀川继续点菜。

　　两人吃完饭，宋怀川还没忙活完，又叫着余茉一起去酒馆。
　　“宋老板，我累了……”余茉拍了一天照，下班又和宋怀川这跑那吃的，这会儿真累的不行。

　　“嗯？”宋怀川弯下腰看着她，“是谁嫌弃我对女朋友不关心的？现在倒喊累了。”
　　余茉皱起眉深吸一口气，不能再忍：“宋怀川。”
　　余茉很少直呼他的大名，还没在一起之前就为了显得亲昵一点喊他“宋老板”，但眼下，她有点没耐心喊了。

　　“你今天真的很反常诶，我刚忙完一天就想休息，能不能不要再带我去这儿去哪儿的了。”
　　此话一说出口，余茉就后悔了。

　　干嘛呢这是？好不容易见个面净想着走？
　　人家肯定也是希望能在一起好好谈个恋爱呀，毕竟自己忙了一周想见面都没见成，不是吗？

　　再者说了，是自己当初死乞白赖地追人家，怎么着，现在真到手了，反而不想管了？
　　宋老板多好啊，又是帮自己拿东西，又是陪自己吃饭的，结果她一句累了，还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太扫兴了！

　　简直不能原谅！

　　宋怀川抿了抿嘴，然后把两袋子往上提提，对她说：“走吧，送你回家。”

　　完蛋啦余茉。

　　“宋老板……”余茉叫住他。

　　“嗯？”
　　“对不起，我不是……”
　　“没事，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周末两天时间呢，不着急。”

　　余茉的愧疚之心在此刻到达顶峰，但她还是跟上了宋怀川回去的脚步。

　　想说点什么，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都赖自己。

　　明天吧，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