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
一切仿佛又归于了平复的生活，年底的到来让我被各种各样的策划书给砸的头昏眼花，倒也是累得心甘情愿。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的生活里就剩下两件事，那就是工作和睡觉。
我特别害怕自己会有空闲的时间，我怕我一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肖言。我每天不停地忙案子，写策划，有时候还主动申请要加班。超负荷的工作量，却让我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时间一久，我就发现这种踏实竟也能多多少少地填补一些关于肖言的念想。
刘亚光开始死活不批准，他特忧愁地看着我，又怕会伤到的我自尊，吞吞吐吐地问你是不是最近缺钱花了？我哭笑不得地摇着头，我说：“刘总，您不知道，我最近特有灵感，老是有新点子往我脑里钻，所以我得好好利用不是？”刘亚光盯着我的脸琢磨了半天，最后说：“那你坚持要加班的话，我陪你！”
我没辙了，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想一个人待着，可又不想太没劲儿才想加班来着。您说您要是跟我一起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刘亚光张了张嘴没说话，转身走了。我以为这样就把他给解决了，没想到半夜当我还在对着电脑写文案时，这哥们拎着一保温瓶就这么神乎地出现在我跟前了，看见我丫竟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起来，这一笑就把我给恍惚了，我很早就发现他笑起来的模样像肖言了，都特别纯净，好看。
我揉了揉眼睛，心里其实也是感动的，我问他：“你怎么来了？”刘亚光一边打开保温瓶给我倒了碗皮蛋瘦肉粥，一边说：“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在公司，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我指着这粥，特稀罕地说：“不会是给我做的吧？”
刘亚光把碗递给我，又给我拿了一勺，随意道：“嗯，给我未来老婆做的。”
一听这话，我整个人一下就给怵着了，心里的小鼓又开始咚咚敲了起来，我说：“你这么说，我哪还敢喝啊？就好像喝完这粥，我就必须得给你当牛做马似的。”
刘亚光苦笑着看我，“合着你觉得嫁给我就是当牛做马啊？你也太伤我心了吧？我跟厨房里忙了一晚上，你就说你喝还是不喝吧？”
我说：“不是，您别老这么让我有压力成么？”我一边说一边把这热腾腾的粥捧在手心里，一口一口喝了起来，没想到刘亚光的手艺真不赖，跟我妈有一拼了都。我看着他心满意足的那小脸，连忙补充说：“喝个粥不能代表什么的啊……”
刘亚光就笑了，拿出一小瓶清酒递给我，说：“行了行了，别强调了，吃东西的时候别讲话！”
酒足饭饱之后，我跟刘亚光坐在楼梯天台上一人一口的清酒干了起来，京城的夜景在眼前一览无遗。空中吹来阵阵夜风，凉凉的拂过我的脸上，我酒意微生，胡乱地指着远处的一幢大楼跟刘亚光说：“看见那银色的楼没？以前肖言那臭小子跟我说结婚就住那样的楼！他说结婚不想花他爸的钱，想自个儿挣，我当时特崇拜他，心想着谁给指定的结婚就得要房子啊，就是让我跟他住筒子楼我也乐意啊！可是肖言就就不同意，非跟我这摆谱说要通过自己的实力买，所以我就等着，心甘情愿地等着，可是……等着等着他就不见了……你说他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了呢？”
我低着头，吸了吸鼻子，又说：“我真的想不通，你想的通么？”
刘亚光不回答我，我抬起头来，然后就看见他那双通红的眼睛，我颤悠悠地惊讶道：“刘亚光，你怎么了？”
刘亚光拉过我的胳膊，声音沙哑道：“小海，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说：“别啊！我没喝多，我清醒着呢！真的，我他妈这辈子都没像这会儿这么清醒过！”
刘亚光皱着眉头看我，脸上的心疼看的我突然很想哭，他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小海，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他。看着你难受，不开心，我都想为了你变成他的模样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我能么？我不能啊……我要真有那个本事，我一准儿给你变！”
我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他，他握着那支透明的方形酒瓶，瓶身倒映出他明亮而又哀愁的双眸，自顾自地说：“小海，你知道么？第一次在学校大礼堂见到你的那会儿，王晓乐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了，是白杨。第二次我再努力靠近你的时候，你的身边又站了一个肖言，这会儿还在我跟前为了心上人抹眼泪呢！怎么样？这样比起来，我这处境应该比你还要悲惨吧？你看，我这不还是死乞白赖地活在这世上么？所以你怎么就不能潇洒一点儿呢？”
我歪着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满嘴酒气道：“合着你脸皮厚，还得逼着别人跟你一块厚啊？”
刘亚光“腾”地一下起身就要揍我那架势，我轻轻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道伤痕，说：“亚光，你别喜欢我了，咱俩做哥们吧！要不我认你当哥……或者你认我当哥也成！你挺好的，别被我这棵蔫草给祸害了……”
那天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我爸妈的床上了。我妈一见我醒来，立马欢腾起来，然后又坐在我床边狠狠地推了把我的脑袋，眼泪婆娑道：“你这什么破孩子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熬夜别熬夜，还是把自己给熬出病来了！要不是你们师兄领你上医院去，我跟你爸都还不知道你身体差到这个地步！我跟你说啊，从明儿起，你给我搬回家里住，我看着你！熊孩子，你听见了没？”
我被我妈这又是眼泪又是埋怨的弄了有些愣住了，我说：“妈您没事儿吧？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您说您这哭什么啊？”
我妈一把拍开我的手：“好什么啊？我一好好的闺女，被他们那破公司使唤地都成什么样了？你不是跟我说你们公司伙食好着呢么？怎么大夫还说你营养不良，内分泌都失调了呢！”
我一听这大夫的话就受不了，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营养不良我就认了，怎么又蹦出一内分泌失调了呢？谁捏造的词儿啊？他大爷的。”
我以为我妈会立马扑上来安抚我，没想到老太太特不屑地看我了一眼，说：“嘿！真新鲜，还头回儿听说身子骨这么结实的一人营养不良了呢！”
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就把刘亚光给训了，我说：“好哥哥，您这活雷锋当的，不但把我往医院里送了，还弄出一内分泌失调的谣言，害我现在成天挨我妈跟前遭监视，就跟被软禁了似的！软禁你懂么？”
刘亚光压根就没搭理我，捧着手里的文件夹认真看了半天，手一挥招呼他的助理说：“带雷小海下去化妆，一会儿进棚拍摄。”
我愣在一旁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要说把雷小海带下去送精神病院。我还没明白过来呢。助理哥哥就架着我往楼上跑了，化妆师、造型师、服装师，各种各样的师一哄而上，几个小时后我就跟赶鸭子上架似的被推进了摄影棚里。
拍豆浆机那广告的导演是个长发飘飘的中年男子，拉着我就给我声情并茂地说了半天的台词儿，“来，跟着我说一遍，XX豆浆机，健康生活的新开始。”
我摇头晃脑地跟着重复了一遍：“XX豆浆机，健康生活的新开始。”
丫还不满意，急了：“感情！懂不懂？你得表达出你对生活的热爱，向往……”说完塞给我一只豆浆机，说是要我跟它说话，培养培养感情。
于是我就捧着一豆浆机跟着自言自语：“XX豆浆机，喝了XX豆浆机的豆汁，我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下地干活儿也有劲儿了！XX豆浆机，皇上用了都说好……”
刘亚光不知道什么进来的，站在我身后突然噗的一声笑了，我听见声音，转过头拿眼横他，“幸灾乐祸是不是？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他连忙摇头，坚决表态：“绝对不是！就是看你今天被化了妆后，挺逗的。”
我摸着自己的脸，疑惑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挺好看的。我说你能不能专业点儿？广告女一号，多好的一差事，保不准还能成明星！也算是给公司争光了不是？好好拍，自信点儿，要记住能被我刘亚光看中的姑娘，错不了！”
我一把推开他，转身就给导演说：“导演，成了，我跟这玩意儿沟通完了，开拍吧！”导演一见我的架势，顿时也情绪高涨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吆喝道：“好样儿的！各部门准备一下，十五分钟之后开拍！”
以前我妈一直数落我，说我撑死也就是一纸老虎，平时搁家咋呼的没完，一上大台面上就得露馅。当时我还挺不服气来着，横着脖子就跟我妈理论去了。可现下的我终于认同我妈这说法了，心甘情愿地认同。因为当我站在镜头前，捧着这豆浆机摆了N个Pose，重复了N遍台词儿，导演也叫了N遍的“咔，再一遍！”的时候，我发慌了。我坐在化妆镜前寻思着，我雷小海也不是什么放不开的姑娘呀，怎么这节骨眼上忸怩了呢！导演好像跟刘亚光挺熟，休息的时候两人还哥俩好似的聊了一会儿，给我化妆的小姑娘看我一头的汗把她给我化了半天的妆都弄化了，立马好心地安慰我：“小海，别紧张。头一回儿拍广告都是这样，没事儿的！我跟你说比你更呆的我都见过！不怕啊，我看好你！”
这是安慰我的么？我坐在化妆镜前就跟坐在钉板上似的闹心，刘亚光走过来，拍着我的肩，“刚才导演跟我商量着，一会儿再拍的时候，你就只管可劲儿地乐，放声大笑的那种都成，笑一次多付你一百！”
“那我不成卖笑的了么？”
“你千万别觉着自己亏，就你那笑声，我还得倒贴在场工作人员的精神损失费呢！”
“滚蛋！你说的啊，笑一次一百！”
“我说的！笑完别忘了说台词儿！”
我后来想想，还真是没明白那广告是怎么给拍完的！开始的时候，我穿着一白色的吊带衫，手里捧着豆浆机还不好意思大声笑，后来我看见刘亚光躲在人群后面冲我竖起一根食指，我脑子里一下子应景着浮现出了白花花的银票子，立马失声笑了出来。没想到那导演突然就高喊了一声：“好极了！对……继续，就这样！”
吓了我一跳，后来我索性就豁出去了，冲着镜头就妖孽起来，影棚里的工作人员也跟着乐了起来。那天收工之后，我双手搓着我那笑的都快僵硬的小脸儿，听见导演特诚恳地跟刘亚光交流道：“这姑娘是个苗儿！回头说不定我还跟她有合作！”
刘亚光的声音幽幽飘进我的耳朵里：“什么苗儿啊?撑死就一谐星！”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