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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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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黎绪红着脸,一副清纯小白兔的模样,没两秒他又蹙起眉头,嘴唇轻抿显出几分哀愁,“……学长,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个丑八怪。”
“学长你长得帅性格又好,在学校里受欢迎得不行,从前我跟你的距离就很遥远,我只能不停地追赶着,无论是练球还是护肤,都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点,想着这样就能离你近一点。”他没有看徐闻添,而是望着大理石茶几上摆着的一杯可乐,杯壁冒着水珠,冰块逐渐融化。
他仗着篮球队的身份强求来的一点亲近,也该随着受伤的手就此烟消云散,就像那缓慢融化的冰块一般,最后化成一点水汽,消失不见。
“从前的我配不上你,今后的我更是没有资格。”黎绪的语气听不出难过,可那琥珀般的眼睛里,却是浓烈的忧伤,“……我以后,会离学长远远的,我的手也伤了,球也打不好了。”
“我……我再也不会来学长的眼前讨你烦了。”他的声带发涩,语气近乎哽咽。
徐闻添一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黎绪却自顾自说了下去。
“学长现在可能还会有点心疼我,但是以后,大家都会忘记的,只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他看着自己包得厚厚的左手,麻药劲逐渐褪去,伤口隐隐作痛,“我本来就不讨学长喜欢,要是没了这张脸,我更会遭学长厌弃。”
徐闻添:“……”
怎么说的他跟个薄情寡义的混账一样。
听了这么楚楚可怜的一番话,想着只要能让黎绪高兴起来,他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徐闻添是个忘性大的,哪还记得从前的黎绪张嘴就是“想和学长□□”这种虎狼之词,只觉得他现在可怜可爱,心都想捧出来送给他。
他看着黎绪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徐闻添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变化,无非是下巴多了一道细小的伤痕,可能是他直男,不太注重外表,对于黎绪这种爱脸如命的人来说,或许真的和天塌了一样吧。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他最珍视的、绝版的、有球星亲笔签名的篮球上被划了一小道,他估计也会崩溃好多天,就此一蹶不振都有可能。
光是想想,徐闻添都心痛得无法呼吸,他舔了舔嘴唇,心里默默做了决定,而一旁的黎绪咬着嘴唇,还在梨花带雨。
考虑了快有一分钟,徐闻添问:“如果我不拒绝你的话,你就会觉得我是真的不在意吗?”
青年望着他,眼神很认真,却也很温柔。
黎绪难得愣住,他喉结滚动,轻微点头。
下一秒,徐闻添便主动亲了上去。
黎绪呆呆的,仰头躺在沙发上,任由徐闻添笨拙地亲吻着他。
他在梦中啃咬过千百遍的软唇,如今真切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轻软的触感,微凉的温度,和梦里是那么的不同,他抬手就能摸到青年干燥的黑发,他日日夜夜渴求的,就这么堂而皇之送到了他的面前。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他的学长,他帅气却又比谁都温柔的学长。
他真的好想彻底拥有。
唇齿分开之际,徐闻添气喘吁吁,面色潮红地坐在黎绪身上。空气中都是潮热的呼吸,潮湿又粘腻。
这叫他如何放手。
没等青年喘上来气,黎绪便反客为主,强势地欺身而上,将徐闻添压在了身下,青年半身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绒毯一半压在腰后,一半盖在两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浅淡的松木香,还有晒过阳光的温暖气味。
亲吻错乱地落下,带着滚烫的呼吸。
“唔……”
徐闻添仰着脸,被不断索取着,到处是交错的粗重喘息,他难得寻了个间隙,睁开了眼睛,看见那人锋利的下颌线,很明显是一个男人的轮廓,是黎绪,却没了往日的秀美,他柔和的棕色眼睛里满满都是欲望,显得深邃又锐利,像是某种盯着猎物的鹰隼。
黎绪和他对视一眼,舌尖舔了舔尖牙,勾唇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再次低头亲在青年的双唇上,牙齿轻轻咬着软肉,含混道:“……学长的嘴巴真软。”
青年清晰地意识到,他,徐闻添,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正在被黎绪,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亲得喘不过气。而且他没喝酒,没失意,没昏迷,没有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身体状态良好能绕场地跑十圈,头脑清醒能做初中数学题,是在一种知情自愿的前提下,他正在和黎绪接吻,他的晚辈,比他小快两岁的队友。
他没觉得恶心,也没反胃,唯一的想法就是黎绪这小子嘴巴也还挺软的,甚至有点甜。
第二个想法是,黎绪的吻技还挺好的,挺舒服,亲得他晕乎乎的。
徐闻添觉得自己病了。
可黎绪不会给他思索到底是什么病的时间,他的手从捧着青年的后脑,自然而然地滑至脖颈,再一路往下,搂着徐闻添的腰,顺着宽大的短袖摸了进去,指腹在青年的脊背上轻轻摩梭。
“学长的腰好细,好像瘦了。”黎绪咬着青年的耳朵低语,“接下来我要多做些好吃的,给学长好好补身体。”
被他呼出的热气惹得痒痒的,徐闻添难耐得扭扭头,“……好近,好痒。”
“学长哪里痒,我帮你。”黎绪凑在他耳畔低笑,“插插就好了。”
“什么?”徐闻添没听清,也可能是听清了不敢信,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我说擦擦就好了。”黎绪漫不经心解释。
“哦。”徐闻添放下心来,躺平了继续任黎绪亲亲。
黎绪看到他松一口气的表情只觉得好笑,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单纯的笨蛋,也不知道是在低估自己的魅力还是高估他的自制力,真是太可爱了,想狠狠干烂。
黎绪的眼神发暗,他坏心眼地顶了顶胯,撞得青年往前一动。
徐闻添难受地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却没注意到这个姿势刚刚好。
“学长如此盛情邀请……”黎绪嘴角的笑容愈发加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什么呢?”徐闻添皱眉,他难耐地扭扭腰,哼唧着抱怨:“黎绪,你的皮带一直顶着我,不舒服,好难受。”
被亲得时间久了,嗓音都软软的。
“我错了学长,我马上解开。”黎绪舔了舔嘴唇,谎话顺口就来,他装模做样地抬手解着不存在的皮带——实则是运动裤的系带——从灰色内裤中解放的,是一柄蓄势待发的长剑。
他幽暗的瞳孔落在青年的背上,凸起的蝴蝶骨,清瘦的腰身,隐约的臀线,黎绪喉结上下滚动,眼中的占有和欲望毫不掩饰。
看来这段时间学长真的很不开心,消瘦了许多,好怕给学长弄散架了。
之后他要好好给学长补身体,现在箭在弦上了,就先给学长补点阳清吧。
细碎的亲吻再次落下来,徐闻添皱着眉头哼唧,“不要了不要了,好奇怪。”
他推不开男人,只好蹬着腿想往沙发外爬,可是运动裤早就被褪在了膝弯处,黎绪掐住他的腰,往后狠狠一拉。
徐闻添回头,一脸不可置信,“黎绪?!”
黎绪只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我不知道啊学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进去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佯装震惊道:“是不是我今天挨打的时候被伤到脑子了啊,都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了。”
徐闻添:“……”
我看你应该直接被捅死才好。
见青年的手抓住了沙发,随着攥紧或松开,手背上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仿佛雪地上蜿蜒流开的几条青色的河流。黎绪眼神发暗,感到前所未有的口干舌燥,他抬手覆盖在那人的左手上,温温热的触感传递,令男人浑身一颤。
好烫。
他握住徐闻添的手腕,顺着指尖悄然传递的脉搏,一下一下,比黎绪的心跳都要鼓噪,面前的电视还在放演着,黎绪却置若罔闻,默不作响地聆听着。
一声一声,一声一声,逐渐共频。
那样厉害的学长,那样厉害的一个人,那样一双在球场上创造出无数奇迹的手,原来跳动的脉搏,是这么的安静,还有点脆弱。
突然的停顿却使青年误会了,只见徐闻添挑眉,扭头笑着问:“射了?”
他一脸揶揄,“这比我五十米冲刺跑还快,真厉害啊。”
青年调笑的话音话没落下,就见身后那人猛地一挺腰。
黎绪眨眼,笑容纯情又无辜,“还没射哦学长,人家很弱的,应该会比你跑五千还要慢。”
“爱你~”
徐闻添:“……黎绪你个死变态。”
“学长骂我,心碎了,要学长配合我才能好起来。”
徐闻添被他的无耻程度气得骂脏话,“我配合你个勾巴!”
“真的吗?”黎绪大喜,“学长愿意配合我勾巴了吗?”
徐闻添:“……”
他深吸了一口气,微笑,“你去死吧,黎绪。”
黎绪凑在青年耳边说:“学长,我只想跟你□□。”
徐闻添:“呵呵。”
见他满脸的春意萌动,却还是咬着牙不发出一声叫,皱起的眉头像是在诉说着对自己的恼怒,于是黎绪没忍住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徐闻添吃痛,骂:“狗东西!”
黎绪叼着他的耳垂用尖牙磨了磨,然后松开,他笑了笑,决定换一种赛道。
就这么默然无声地好一会儿,黎绪都没有说话,耳边是难得的清静,徐闻添都有些不习惯了,他心里莫名有些慌,于是悄悄地把屁股往上送了送。
但没想到,身后那人还是不置一言,安安静静的。
徐闻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回过头,吐槽:“黎绪你是突然变哑——”
话还没说完,徐闻添就愣住了。
只见黎绪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蓄满了泪水,他直直地望着青年,哽咽道:“学长,你是不是骗我的啊。”
“其实你是嫌弃我的对不对?”随着他嘴唇张合的幅度,一滴泪从眼眶滑落,淌过他下颌处那一道泛红的伤口,带来灼痛,“其实学长是很讨厌我的,对吗?”
没想到一转头会看见黎绪哭得这么伤心,徐闻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有点慌了,手足无措道:“不是,别哭啊,我不讨厌你,也不嫌弃你,你不要乱想啊,别、别哭了。”
“学长不是说可以试着接受我吗?那连爱都不能和我做的话,怎么叫接受我呢?”黎绪红着眼睛,恶狠狠一顶,他抹了抹眼泪,说:“学长如果很讨厌做恨,柏拉图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我爱学长,所以我就就什么都可以为学长做到。”
“可学长是一点都不喜欢我吗?”黎绪带着哭腔,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他吸了一下鼻子,说:“但凡喜欢我一点,就会为了我做点吧?”
徐闻添被他弄得头昏脑胀,一时搞不清“尝试接受他”和“做点恨”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但是黎绪又哭得过于伤心,眼泪都落在了他的背上,冰凉冰凉的,好像满是他的难过。
徐闻添没有一点哄人的技巧,他哄女孩子的唯一技巧就是答应全部要求,于是他实在是没辙了,说:“行了,你别哭了,做。”
那人又说:“那学长要配合我。”
徐闻添就慢了两秒没说话,那人又开始抽抽嗒嗒,“不配合我就是讨厌我,学长根本就是讨厌我呜呜呜。”
徐闻添:“……配合你。”
他叹息着扭过头,隐隐约约中总觉得自己的被骗了,可是接下来的狂风暴雨让他压根没有精力去分神。
而努力承受着的他也根本没有发现,背后听见他答应后便立刻喜笑颜开的黎绪,那原本摇摇欲坠的泪珠也像是蒸发的雨水一般,消失不见,只剩下笑得比狐狸还要狡诈的漂亮青年。
徐闻添尝试着去屏蔽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思绪,试着不去考虑两人的性别,不去在乎队友的关系,只是顺从着身体的感受,去接纳一切。
“学长,舒服吗?”黎绪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呼出的热气令他的皮肤痒痒的。
徐闻添闭着眼睛,脸色泛红,他应了一声,几不可闻。
黎绪却听见了,他勾唇,嘴角都快翘到了天上。电视里放映的枯燥对白根本挡不住交缠的喘息,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一方才是现实,或许沙发上缠绵的两人才是主角,演的是一场春意四射的激情戏。
只是没有剧本,本色出演。
……
“学长,我真的好喜欢你。”这一句话轻得不能再轻,黑发青年闭着眼睛,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黎绪安静地注视着他,所有的未尽之言都落在了他轻抚眉间褶皱的手中,还有一个雪花般轻盈的吻。
晚安,我最最最亲爱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