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沅水芷草绿澧水兰花香》裸奔的闪电

58、第 58 章

　　风陵渡。
　　“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后世金人赵子贞《题风陵渡》完美诠释了风陵渡巧妙的地理位置。
　　后世诸人了解风陵渡则更多是源于那位小说大家的“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峨眉祖师郭襄对于神雕大侠杨过的爱而不能得的感叹。
　　风陵渡地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位于潼关对面，是山西、陕西、河南三省的交通要塞，跨华北、西北、华中三大地区之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千百年来，风陵渡作为黄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过这里，走入秦晋。
　　关于风陵渡的来历，还有一个传说，当年轩辕黄帝和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黄帝部落的将士顿时东西不辨，迷失四方，不能作战。这时候，黄帝的贤臣风后及时赶来，献上他制作的指南车，给大军指明方向，摆脱困境，终于战胜蚩尤。可惜风后在这场战争中被杀，埋葬在这里，后来建有风后陵，唐圣历元年(689年)在此置关，故称风陵关。又称风陵津，是黄河南泄转而东流之地。津即渡口，所以后称风陵渡。
　　古木穹枝云里欢，浓荫蔽日隐童年。历经多少沧桑事，依旧悠擎头顶天。一颗古榕树屹立在风陵渡口，其根如蟠龙,皮若裂岩,像个百岁老人,捋着胡须。
　　“嫣儿，快过来。”一名年轻妇人召唤道。
　　“娘亲，那边有人。”嫣儿稚嫩的声音颤抖的说道。
　　“力哥，嫣儿说那边有人，你快去看看”。妇人惊慌的呼唤道。男子听到娘子的呼唤，连忙奔向黄河边。
　　“小郎君，快醒醒，”妇人眼见郎君把溺水的男子救上了岸，连忙轻声呼唤道。然而男子溺水时间过长，已经没有了反应。
　　“娘亲，哥哥死了吗？”嫣儿感觉到一阵害怕。
　　“嫣儿，哥哥还没有死，但是情势很危急，虽然刚才我已经将他呛的积水倒了出来，但是还得请人帮忙把他带回家里，再请郎中医治。”力哥也是很疲惫，但是看到嫣儿关切的目光，还是悉心的安慰起来。
　　兴元府。
　　“郭将军，王妃仍然不粘一颗米，这可怎么办啊？”一名宫女战战兢兢的回禀道。
　　“怜儿，王妃平时最喜欢什么，你就叫厨房做什么给她。”郭崇韬也是心里一阵疼。
　　“奴婢是这样做的，可是王妃娘娘情绪一直不大好，时常暗自流泪，也不发一言。”怜儿也是泪眼婆娑。自从调配给王妃做贴身宫女，王妃一直待自己不薄，犹如亲姐妹一般。
　　“崇韬，七弟和姝予姑娘可有消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只见皇帝李儇信步过来。杨复恭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后。
　　“回禀陛下，目前尚无消息。只是王妃娘娘如今伤心欲绝，不粘水好几天了，臣担心长期下去，王妃恐怕要香消玉殒。”郭崇韬心里自然着急，郭崇韬是他的好兄弟，姝予是自己的亲妹子，二人双双遇难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要坚守。
　　“你等随我来，去看看寿王妃。”李儇转身的那一刻，也是泪满衣襟。
　　李烨睁开眼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哥哥，你终于醒了。”嫣儿看到哥哥醒了，欢呼雀跃起来。“娘亲，哥哥醒了！”
　　“小郎君，你醒了。”小妇人轻迈莲步走了过来。“嫣儿，快去告诉爹爹。”
　　嫣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小娘子，这里哪里？”李烨急忙问道。
　　“小郎君，这里是风陵渡。”小妇人看到李烨醒了过来，连声说道。
　　“姝予呢？”李烨急切的问道。
　　“姝予是谁？”小妇人颇为不解。
　　“就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我背着她的。”李烨显得相当的着急。
　　“小郎君，是嫣儿发现你的，我夫妇二人带人赶过来的时候，只有郎君一人啊，并没有看到你的同伴。”
　　李力被嫣儿拉着手跑了过来。眼见李烨问话，连忙回复道。
　　“姝予，姝予！”李烨连忙翻身起来，意欲出门寻找。因为情绪激烈，突然头晕目眩，倒在了床上。
　　“小郎君，”小妇人连忙扶住李烨，对夫君道：“力哥，快请郎中过来，就说小郎君醒了。”
　　李力连忙外出请郎中，小妇人连忙找来热水，用毛巾打湿，拧干后敷在李烨的额头上。
　　不多时，郎中过来，把脉问诊后笑道：“小郎君福气之人，福大命大，再煎服几服中草药，就会逐渐康复。此人不俗，你夫妇遇到贵人了，可得小心伺候！”
　　“先生，我等世代居住着风陵渡，虽不能像先生悬壶济世一般，但是在这黄河边所救之人，还是几双手掌都数不完的。”小妇人朗声说道。
　　“小娘子是好人，老朽自然知道，只是现在多事之秋，还请多保重。”郎中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罢匆匆离开了。
　　“夫人，外面来了一群军爷，要夫人出去问话。”一名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话间，院子大门被踢开了。
　　“各位官爷，所谓何事？”小妇人款步来到庭院。
　　“小娘子，我大齐军奉命搜捕一名要犯，你可有看见？”一名军曹拿着一张画像问道。小妇人抬头凝望，发现画像之人竟然就是之前自己一家人救下来的年轻人。
　　“敢问这画像之人是何等身份，所犯何事？我等发现之后也好向军爷举报。”小妇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是前唐的寿王，如今我大齐军队已经攻陷长安，冲天大将军已经称帝，号大齐，建元金统。汝等倘若发现，请务必到衙门回禀，抓住前唐寿王者重重有赏，胆敢包庇者，杀无赦！”军曹眼见一小妇人，连忙厉声呵斥道。
　　“回军爷，奴家世代居住这风陵渡，自当奉各位军爷号令，发现此人，必定上衙门举报，还请各位军爷放心。”小妇人应对自如的说道。
　　“好自为之，我们走！”一众人等就要散去。
　　“慢。小娘子家里是有人生病了吗？四处都是草药的味道。”右都尉章前转身问道。
　　“没，没有。”小妇人脸色一变，连声否认道。
　　“大胆，竟敢窝藏钦犯！”章前一把推开小妇人，径直冲向里院。
　　小妇人眼见大齐官兵要冲进里院，连忙扑过去，欲要抱住了章前的大腿。
　　“找死，”章前一脚狠狠地踢向小妇人。但是小妇人拼死的抱住了他的腿弯，尽管满脸是血。
　　“夫人，”李力看到大齐官兵殴打自己的内人，连忙奔了过来。
　　“这里都是前唐遗民，竟然敢阻扰我大齐官府捉拿前唐要犯，”章前怒道，竟然抽出了长刀，意欲挥刀砍向小妇人的颈脖。
　　就在长刀快要临近小妇人的颈脖时，一把匕首划破长空，直刺向章前的前额，一瞬间，匕首竟然深深刺入了章前的前额。一时间，血流如注。章前来不及呻吟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李力趁齐军官兵愣神之时，一把拉过了自己的夫人。
　　一众官兵见李力出手就用匕首飞刃毙了右都尉章前，连忙抽出长刀，围了过来。
　　“乱贼，好大的胆子，强入民居，还要行凶杀人。”一道声音刺破长空。这声音，自然是李烨。刚才小妇人为了维护他被齐军军官用腿暴踢时他就想出手。
　　“小郎君，你还是先行离开吧。”李力大声说道，“我二人死不足惜。”
　　“力哥，你夫妇二人救活了我这个必死之人，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如何敢牺牲汝等性命来维护我这个将死之人呢。”李烨说罢，横刀伫立在李力夫妇前面。李力则拿出梨花枪，虎视眈眈面对强敌。
　　“蓉儿，快带夫人和小姐回里院，待我和小郎君解决了这帮大齐匪军再说。”李力连忙吩咐丫鬟道。
　　不待丫鬟回答，李力便挥舞长枪直接刺向大齐军为首的左都尉张俊。
　　李烨则挥舞陌刀冲了上来，挥刀就砍，毕竟就是这群黄巢叛军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姝予，还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想到此处，李烨下手异常狠辣。他曾经远赴非洲，和世界级的雇佣兵杀手组织交过手，单枪匹马诛杀雇佣军头子菲利斯，震惊了世界雇佣军界，也被菲利斯幕后的财团组织列为头号避开目标。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力武功也不弱，二人双锋合璧，竟然异常默契，不大一会功夫，前来搜查的大齐官兵悉数被诛杀。大齐军素以残暴著称，攻打潼关时曾经派小股部队在风陵渡强渡黄河，进入潼关背后，使潼关守军腹背受敌，最终潼关被黄巢叛军攻破。之后的十二月五日，黄巢大军围困长安，驻守长安的宰相卢携、金吾大将军张直方在和黄巢军谈判不得伤害平民后率领尚未离开的文武百官向黄巢投降。黄巢军入城初期还是展现了农民军的诚意，没有烧杀屠戮。但是随着逐步掌握政权，黄巢朱温残暴的一面逐步展示出来，推翻了之前的政策，对唐高级官员展开了大围捕。包括卢携和张直方在内的唐高级官员尽皆被屠戮。长安的百姓也跟着遭殃，不少大齐军以百姓包庇唐高级官员为名，遭到屠戮，女性被大齐军凌辱的不计其数。
　　如此涣散的军纪，体现在风陵渡，也是令风陵渡百姓苦不堪言，少女被凌辱投入黄河的也不在少数。今番眼见李烨和李力杀死大齐军，尽皆拍手称快。
　　在众人的帮助下，被杀死的大齐军兵士的尸首尽皆被扔入黄河，黄河水咆哮而过，尸首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众人清理了现场血迹后也尽皆离开了。
　　这个风陵渡他们不能待了。
　　李烨看着奔腾的黄河水翻腾咆哮，想到郭姝予可能也是葬身这浑浊的黄河水之中，心里就莫名的疼痛。犹记得初相识，姝予的一颦一笑在脑海浮现。
　　“殿下，你可以抱抱我吗？”在长安的那个花灯盛宴，笑颜如花的姝予饱含深情的呼唤。
　　“殿下，我梦到你受伤了，满脸是血，我……”只见郭姝予满脸的担忧。
　　恍惚中，李烨看见姝予笑盈盈的看着黑衣人，爽声说道：“你要去救你主子，得问问我手中的鞭子答应不答应，我这鞭子上打昏君，下打奸佞，你这无名小卒品尝这滋味就是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