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沅水芷草绿澧水兰花香》闪肆

41、第 41 章

　　“殿下，我军大获全胜，敌将朱温带领少部分残兵逃走了，今日一役，我军歼灭朱温叛军四千五百余人。估计朱温残兵已经不足千人。”王龙前来汇报战况。
　　“王将军，今日一战，你们天谴军功不可没！”
　　“传本王令，今日将士们作战勇敢，按照之前的军事奖惩条例予以奖励！”
　　“我们现在挥师兰官屯，民变武装的事情是应该有一个结果了。”李烨坚决果断的下达了下一步作战计划。
　　“通知王必成、刘全带领人马占领汪家铺，消灭朱温留存在汪家铺的残兵，之后把沧州给我团团围住，任何人马不得出城。”李烨心里自然知道民变的根源，这郑汉卿留不得了。
　　兰官屯。
　　王凤鸣很快也知道了朱温军溃败的消息。王凤鸣一脸沮丧。他的双亲都被官兵砍杀，自己的亲妹子也被莫州刺史赵孟哲的父亲赵元梦凌辱致死。他和大唐官府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脑海中有浮现起那个青春美丽、活泼开朗的妹妹。可是这一切都被赵孟哲这个狗官毁了。此次参加民变武装，自己也是本着为父母和妹子复仇的想法去的。没想到仇还没有报，自己的民变武装却快要被朝廷军队给灭了。这天下，朗朗乾坤，哪里还有正义蓝天？
　　“王将军，有故人来访。”一名军士前来汇报。
　　“故人？”王凤鸣一脸疑惑。
　　“凤鸣，我是王龙啊。”王龙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如今我们兵贼不两立。你还是回去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王凤鸣自然知道王龙，他们本来是堂兄弟，只是王龙参军较早罢了。
　　“凤鸣，我看你也是一时糊涂啊，怎么学人家造反了啊？”王龙继续规劝他这位堂弟。
　　“龙哥，你还记得湘云吗？”王凤鸣提到自己的亲妹子，泪如雨下。
　　“当然记得啊，她现在还好吗？”王龙自然记得自己这个小堂妹，自幼饱读诗书，是当地远近闻名的才女。
　　“她死了，被官府的人害死了！”提到自己的妹子，王凤鸣感情的堤坝再次决口。
　　“啊，湘云妹妹怎么死的？”王龙听闻湘云死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问道。
　　“怎么死的？就是被你效忠的朝廷害死的。”王凤鸣恨恨的说道。
　　“朝廷？”王龙不解的问道。
　　“是莫州刺史赵孟哲，他的父亲看中了湘云，想要强行纳她为妾，湘云自然不从。赵孟哲就罗织罪名，诬陷我们一家谋反，杀了我的父母亲以及族人，王家血流成河后，抢走了湘云，湘云不堪受辱，触柱而亡。”王凤鸣愤怒的说道，“我今番起兵，就是要杀了赵孟哲，给我族人和湘云报仇。”
　　“赵孟哲这个王八蛋，竟然逼死了湘云？”王龙听闻堂妹惨死，脖子上的青筋直冒。
　　“王龙哥哥，你早年就从军而去，自然不知道莫州刺史赵孟哲的罪过，他为了满足他禽兽父亲的□□，强抢民女的事情不知干了好多，莫州的好多少女失踪案，恐怕很多都是他监守自盗。”
　　王凤鸣愤愤的说。
　　“凤鸣，我就回去禀明殿下，将这赵孟哲就地正法，以他的血来告慰湘云的在天之灵，以他的血来告慰莫州受害的少女。”王龙坚定的说道。
　　“官官相护，蛇鼠一窝，你告诉殿下又有什么用？这个朝廷我早就不相信了，我唯一相信的是自己的拳头。我即刻就去攻打莫州，替湘云报仇。”王凤鸣把牙关咬得紧紧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之前他只是杨全枚、李进手下的一员偏将，没有军队的调动权，自然无法组织复仇。如今，杨全枚、李进皆已阵亡，军队现在的最高指挥权在他手里。
　　“你打什么莫州啊？”王龙急眼了，殿下派他来说服王凤鸣，没想到因为湘云之死，王凤鸣反倒有了攻打莫州的主意。王龙急得满头大汗。
　　“龙哥，你不想替湘云报仇吗？”王凤鸣眼看王龙满头大汗，着急的问道。
　　“当然想，她也是我的妹子啊。”王龙接着说道,”可是，莫州现在已经不是赵孟哲的刺史了。赵孟哲已经被殿下关进了大牢，他的老爹赵元梦也已经被殿下的姐姐昌宁公主给杀了。”
　　“什么，殿下的姐姐昌宁公主何时来的莫州，又是怎么把赵元梦那个淫贼给杀了啊？”王凤鸣听闻赵孟哲进了大牢，害死湘云妹妹的凶手被殿下的姐姐杀了，甚是好奇。
　　“是这样的……”王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讲给了王凤鸣听。彼时，王龙正好是李烨的亲兵，诛杀赵孟哲时，他就在现场。因此讲得栩栩如生。尤其是讲到昌宁公主李妍儿挟持赵元梦，赵元梦挣脱被刺身亡的时候，王凤鸣猛的拍了一下大腿，“龙哥，这个确定是真的吗？湘云的大仇居然让殿下的姐姐昌宁公主给咱们报了吗？”
　　“对啊，凤鸣，当时为兄就在现场，只是不知道这个赵元梦、赵孟哲父子居然还害死了我们嫡亲的妹妹湘云，要不然，哥哥那时候一定要给他身上捅上几个血窟窿。”王龙讲到此处，情绪明显也有些激动。
　　“龙哥，如今湘云大仇已报，凤鸣这颗人头你可以尽皆取去，告诉殿下，我王凤鸣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因为妹妹的惨死，迁怒官府，参与叛乱，凤鸣死罪啊！凤鸣临死前感激殿下替舍妹报仇之恩。”王凤鸣听罢大仇得报，就要自裁。
　　“糊涂啊，凤鸣，你的情况我会禀报殿下裁决，但是你切记不可想自裁一事，一切交由殿下定夺。倘若你此刻自裁身亡，为兄如何向殿下交代，你手下几千将士恐怕还得为你报仇，继续对抗殿下，得不偿失啊！”王龙赶紧制止王凤鸣的荒谬想法。
　　“好，我等候龙哥的消息。”王凤鸣深深的向王龙鞠了一个躬，说道：“请转告殿下，凤鸣会配合殿下解决民变一事，这颗项上人头暂时寄存在凤鸣头上。”
　　王龙见事情已然如此，赶紧辞别王凤鸣，回官厅屯唐军驻地，向李烨汇报。
　　李烨听闻后，凝重的说道：“这赵孟哲父子果然是我大唐的祸害，这王凤鸣官逼民反也是这父子造的孽，却让朝廷跟着背了锅。传令王将军，只要他弃暗投明，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倘若加入我卢龙军为我效力，自当重重有赏。”
　　王龙跪地道：“殿下，为了彻底收伏凤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李烨朗声说道。
　　“末将请殿下将赵孟哲赐予我兄弟，我们兄弟俩要替妹妹湘云报仇，亲自手刃赵孟哲这个恶賊。”王龙说道“湘云”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通红，泪流满面。
　　“王将军，本王答应你这个要求，还请节哀。”李烨略作沉思后，还是答应了王龙的要求。赵孟哲危害一方，还是要让他为本王尽最后一点力。
　　多年后，当王龙、王凤鸣成为朝廷的肱骨之臣，王龙任骠骑大将军，执掌禁军，王凤鸣竟然做起了监察御史，在巡视百官的时候，才回想起殿下当初的决定其实是那么的为难。赵孟哲作为朝廷犯官，私自将其斩首也是违反国家法度的。
　　但此时，李烨已经顾忌不到那么多了。沧州之乱必须尽快解决，因为皇帝不会让他在幽州待很长的时间。田令孜那个老贼多次在皇帝面前进献谗言，说自己在幽州拥兵自重，养虎为患。
　　翌日，李烨、郭崇韬一行把兰官屯围得严严实实，刘仁恭的第一军团也赶到了，近万官军旌旗飘扬的气势遮天蔽日。驻守兰官屯的叛军人人均生怯意。一切他们但凭参将王凤鸣做主。
　　王凤鸣面对诸位和自己一起冲锋陷阵的将士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各位弟兄，将士们，我王凤鸣为何要参加反抗朝廷的叛乱，皆是因为莫州刺史赵孟哲纵容其父赵元梦逼死我的妹妹湘云，我恨他们，所以走上了反抗朝廷的道路。如今赵孟哲的父亲已经被殿下处死，赵孟哲也身居大牢，秋后即将问斩。我的大仇已报，今日我就项上人头换诸位安全，诸位愿意回家娶妻生子的，皆可离开，愿意参加官军的，可以参加官军，为国效力。”
　　“王将军，本王已经了解你的苦衷，赵孟哲父子危害一方，本王已经将其拿下。赵元梦强抢民女，已经被昌宁公主处死，如今我已经委派新人莫州刺史孟知祥带赵孟哲星夜兼程来到了这兰官屯。”李烨大声说道。
　　“孟大人，把罪官赵孟哲给我押出来。”
　　“是，殿下！”孟知祥赶紧命人把赵孟哲解押到了双军对垒的军前。赵孟哲脸色惨白，他已经明白，寿王殿下时要拿自己祭旗，换取叛军的归降。因为他在叛军主帅的位置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当初从自己手中逃脱的王湘云的哥哥王凤鸣。
　　王凤鸣看到仇人，分外眼红。他手握长刀，径直走向赵孟哲。
　　“王凤鸣将军，本王今天就答应你。你可记得对本王的承诺。”李烨提点之后，不再说话。
　　赵孟哲吓得脸色更加的苍白，他本是读书人出身，并不擅长武功，今日看到殿下要借他项上人头，连忙惊呼道：“殿下，寿王殿下，节度使大人，求你饶命啊，罪官深知罪孽深重，可是罪官违反王法，也应当押赴刑场秋后问斩，给臣一个全尸啊。”
　　“今日既已是秋日，今日将你问斩也不违朝廷法度。”李烨大笑一声，朗声说道，“赵孟哲，你作为莫州刺史，不体恤民情，为民做主，反而纵容你的父亲为非作歹，强抢民女，王将军的妹妹王湘云可是你所害，凌辱少女，杀害人全家，你的作为和禽兽有何区别！”
　　“回禀殿下，下官自知死罪，只是下官进京考取功名的时候认了一个假父田令孜田大人，下官也早已将下官身陷牢狱一事汇报给了田令孜田大人，田大人寿王殿下可曾认识，据昨日来探监的家僮来报，皇帝陛下已经同意改判下官无罪，圣旨相必已经送达孟知祥孟大人府邸。”赵孟哲开始作困兽犹斗。
　　“孟大人，可有此事？”李烨厉声问道。
　　“回禀殿下，末将不知!”孟知祥看到李烨严峻的脸色。自然明白了殿下的心思。朗声说道。
　　“赵孟哲，你身犯死罪，还敢胡言乱语。田令孜田大人乃皇上臂膀，为国操劳，岂会为你这小人向皇帝求情，饶你性命！”李烨怒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就将你交给王凤鸣王将军处置，还请王将军在刺穿他胸口的时候，多刺一刀，不要一刀毙命，让他慢慢领悟死亡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