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上司是我的粉丝》岁岁行悠

11、第 11 章

　　窗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毫无停歇的征兆。
　　“怎么了？”孟珍宜轻声细语地问。电话那边半晌无声，只有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戴嘉发出一声呜咽。
　　“他……他刚刚给我发消息，提了分手，我……我回了一个好。”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明明白天，我们还一块吃饭看电影，分开前我问他，下个月我什么时候去岩东找他，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了声再见。”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明明都是在桦州上的大学，这边发展空间更大，他毕业却坚持回岩东。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秋招就签好了老家的公司，从来没有想过留在桦州，也没有告诉我，哪怕和我商量一下。”
　　“我问他为什么不和我说，他也不解释，只说父母希望他能回老家。现在我懂了，其实他早就想和我分手了，所以才坚持异地，不管是岩东，还是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不是桦州。”
　　孟珍宜有些迷惑：“那他为什么不在毕业的时候提分手呢？”
　　“哈哈，谁知道呢，可能是觉得三年多的感情，没那么好开口吧。”戴嘉这会情绪缓了过来，开始自嘲地笑。
　　“其实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更多的是气愤。想要分手，完全可以干干脆脆地提出来，毕业时分手的情侣有很多，我以为我们会是不一样的。刚开始异地恋的时候，我特别不习惯，每天缠着他打电话，以为他和我一样互相思念着。后来他说工作忙，下班没精力接，我慢慢地也不再那么频繁联系他了，那时我才发现，没什么是不能戒断的，思念也一样。”
　　她的语气愈发平静，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
　　“我们的聊天记录越来越少，热恋的时候每天要维持火苗，吃饭上课都会报备。现在几天不发一次消息，他的近况我完全不了解，这样下去注定是走不远的。我不在乎他是没了感情，还是另有新欢，只是……只是有一点点难受，不过很快就会好了。”
　　孟珍宜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也不清楚失恋了最想听到的是什么。
　　正当她绞尽脑汁时，电话那头的戴嘉突然说：“珍宜，你明天能陪我去酒吧吗？”
　　孟珍宜：“？”
　　“不是说失恋的人都要借酒浇愁吗？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烦恼也就忘掉了。我还没去过酒吧呢，一个人不敢去，正好借这个机会，你和我一起，两个人互相壮壮胆。”
　　“……”
　　好了，这下不等她安慰，戴嘉已经找到自我疗法了。
　　“可以，正好我也没去过酒吧。你的酒量怎么样？”
　　戴嘉放出豪言：“放心吧，我老爸就特别能喝酒，他说一口气能吹个大半瓶的，我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嘛！”
　　这骇人的比喻，还有听起来怪兴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调整好心情最重要，孟珍宜答应了她，这才去洗漱。
　　刚出浴室，包女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妈妈，我刚刚洗澡没听见电话。”
　　“珍宜啊，你的头发吹了没，这个天气不要搞感冒了晓得吧。”包沛容脸上贴了几片黄瓜，头发是广场舞阿姨们人人都烫了都说好的羊毛卷，发量看起来很是爆炸。
　　“妈妈，桦州现在还挺热的，好多人都穿短袖呢，没那么容易感冒。”
　　“现在热，过几天不久冷了吗，马上都十一月了！你爸连秋裤都套上了，你看看他穿的什么。”她把手机调成后置镜头，对准了沙发另一端的孟康，只见孟爸穿着一套深灰色的珊瑚绒睡衣，正盘着腿看电视。
　　“整天就知道看你那个破电视，连女儿你都不关心关心！”
　　包女士当机立断，抢过遥控把电视机关了，孟爸敢怒不敢言。
　　看着老爸吃瘪的样子，孟珍宜在电话另一端偷笑。
　　“行了，想笑就笑出来吧。我和你爸商量好了，过几天就给你带厚被子、厚衣服过来。你不是搬新地方了嘛，老小区的空调多少都有点问题，到时候让你爸看看修一修，这玩意儿他熟，不行咱就换个新的。”
　　包女士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作风，孟珍宜赶紧抢着发言：“等会儿，妈，这些东西我都可以在网上买的，直接送货上门，你们不用专门跑一趟。”
　　“网上买的能有咱自己家的强吗？我跟你说，这可是我找镇上王老头他们家新弹的棉花，比你卧室里那床还暖和，你用了就知道。”
　　包女士打着包票，又质问她：“我们开车走高速过来，也就三个多小时，还能一家子在一块儿吃顿饭，难不成你现在工作了就不想多见见妈妈了？”
　　孟珍宜哪敢说月初国庆节才刚回去过，但是一家人经历了变故之后，确实比之前更亲近了。
　　她心里淌过一阵暖流，赶紧应下：“好，我不买，等你们送过来。不过下周末是月底，我肯定得加班的，你们等到下下周再来吧。”
　　听到这话，一直没插嘴的孟爸坐不住了：“你这领导怎么回事？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给你安排那么多工作做什么，每个月都加班，我看，这是你们领导分配工作的能力有问题！”
　　包女士也在一旁附和，让她别光顾着加班，把身体搞垮了得不偿失，工作大不了还可以再找。
　　孟珍宜只能连声应着会照顾好自己，一家三口聊了许久才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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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珍宜收获了既没有加班，也没有休息的周日，她和刚刚失恋的戴嘉相约在城中的一家清吧——原本戴嘉想去夜店，说来都来了干脆体验点刺激的，后被孟珍宜无情否决。
　　七点多，这家清吧刚营业不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店里整体环境偏暗，只有橘调的暖色灯光照明，搭配舒缓的轻音乐，氛围感很不错。
　　她们预定的是靠窗的卡座，窗外夜色斑斓，车水马龙，玻璃窗上倒映出柔光下朦胧的两张面容。
　　戴嘉感觉一颗心也跟着变得柔软、平静，直到她看到酒水菜单。
　　“我去，”戴嘉尽量压低了声音，“咱桦州什么时候跻身超一线城市了，在我还不知道的情况下。”
　　酒单上，一杯现调鸡尾酒最低价格是260元左右，而最简单的小食，一份炸薯条标价45元。
　　“不愧能在市中心开下去。”
　　孟珍宜看着上面飘逸的英文花体字和不知所云的中文名称，完全摸不清都会是什么口味。
　　两人没好意思问侍应生，选择开盲盒，随机挑了两杯鸡尾酒，然后各自望着窗外发呆。
　　戴嘉趴在胳膊上，喃喃道：“这个清吧满两杯有折扣，居然优惠了整整十块钱，真好，感觉把我失恋的痛都冲淡了。”
　　不过等到鸡尾酒送到，戴嘉的心情又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很漂亮的酒，杯体呈倒三角形，沁透的浅绿色酒液搭配少量碎冰，外加樱桃和薄荷点缀，灯光下折射出细碎闪烁的光，洋洋洒洒撒在四周。
　　叫做“初夏”，很清爽的名字。
　　相比起来孟珍宜的这杯较为普通，赤红底色到金黄渐变，半块柠檬挂在杯壁，名为“日出”。
　　她尝了一口，正在细细品味果汁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对面的戴嘉已经潇洒地端起杯子，打算一口干了。
　　孟珍宜试图劝阻：“不是，你这样会不会……还没喝出味道就没了？”
　　“不打紧，我待会儿再点一杯别的，今晚我要不醉不归！”
　　这种低度数的鸡尾酒真的会醉吗？孟珍宜尝了半杯毫无感觉。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戴嘉发出豪言后，怒饮两杯，结果还没多久，她的眼神就开始迷离了起来，脸颊也泛起可疑的红晕。
　　果然……
　　什么酒王，千杯不倒通通都是假的！
　　“老板，我还要再，再来一杯！”
　　戴嘉把手抬得高高的，像是上课举手发言，她歪着脑袋，四处找着侍应生。
　　“嘉嘉，你冷静一点。”孟珍宜将她的手按了下去，“你已经连喝两杯了，是不是感觉头有点重，还有点晕乎乎的？”
　　戴嘉哪里会承认，她不高兴地撅起嘴，“珍宜，我才没醉呢，我就是高兴……嗝。”
　　不小心打了个酒嗝，戴嘉捂着嘴巴有些心虚。
　　“这酒的味道，真不错……不甜也不辣……嘿嘿……”
　　眼看着戴嘉已经开始抱着桌子自言自语，孟珍宜一个头两个大，怕她要是喝多了胃不舒服，直接吐在这里不好收场，赶紧扶着她往店外走。
　　清凉的晚风吹来，戴嘉又稍微清醒了一些，她颤颤巍巍用手指向前方，大着舌头说话：“有……大，大蒜哥。”
　　什么大蒜哥？孟珍宜把她的手臂抬到脖子上，架着她防止摔倒。
　　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末加班，嗯？”
　　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孟珍宜看着对面的人有些傻眼，不由得感慨自己好像也喝醉了，所以打开的方式不太对。
　　但是对方没给她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