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常驻人员》舟沉沉

15、好事多磨

　　沈竞买了些应季的水果，也没提前通知父母就驾车四十多分钟回了一趟夏城。
　　街道还是老样子，只是墙上爬着的爬山虎比以往更翠绿了些。
　　沈竞将车停在巷口，还没敲门，门就自动开了。
　　刘音看见沈竞眼里有些吃惊，转而变成喜悦“老沈你看谁回来了！”
　　“你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东西，我们这又不是买不着。”
　　老沈从屋内走出来，摘了眼镜放在胸前，一拍沈竞的后脑勺“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都多久没回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空巢老人呢？”
　　声音严厉却无责备之意，沈竞顺着沈父的话语中的意思继续说下去“我这不是一放假就来看您二老了么。”
　　沈父接过他手中提的东西，但嘴边还是责备的语气“还算你小子有良心，最近工作忙不忙？有没有遇到难捕的犯人？”
　　报喜不报愁似乎是一贯的作风，沈竞避重就轻“最近不忙，我们是人民警察那是无上光荣的，谁敢惹啊。”
　　“那就行，但也不要忘了为人民服务的本职工作。”
　　沈竞指了指心口“都记得的呢，忘不了。”
　　当初沈父和李母在高中听到沈竞要当警察之后几乎是‘闻警色变’，立即没收了他所有有关警察的书籍，不许他看任何关于警察的影剧。
　　那是他高考时间最难熬的日子，也是为他以后当人民警察做了奠基。
　　静海高中下了晚自习已经是很晚了，沈竞都不想回到那个死气沉沉的房间。
　　灯影绰绰，房间里传来的尽是李母声音，即使沈竞关上了门堵住了耳朵，但声音还是会在某一处偷偷钻进耳朵，挥之不去。
　　“警察多危险吗我能不知道吗？我十月怀胎生下他对他悉心抚养到十八岁。”
　　“警察是英雄，但英雄也是别人的儿子女儿啊，他们又不是无所不能。”
　　“他当老师，当医生，当外卖员……我就是想让他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一边争吵，一边复习，短短的三个月沈竞则越来越坚定做警察的信念。
　　现在想起当初沈竞都会赞叹当初那个一腔孤勇的自己。
　　“乖儿子，吃不吃涮火锅？昨天刚买的羊肉，可新鲜了。”
　　“你别动，让你爸来，你看你爸都胖了十斤了。你多瘦啊，是不是工作没好好吃饭？”
　　沈父熟练的围着围裙，在厨房洗着蔬菜“你看你妈就知道说我，我在家中的地位连铁锁还不如呢，每次你妈去你家都会给铁锁带新衣服。我一件背心穿了三年也没见你妈给我买一件新的。”
　　厨房里吵吵闹闹，沈父嘴边埋怨，手下的动作可是一点也没有停下来。
　　其实也不是偏爱，只是没当李母要给沈父买东西时，他总是摇头拒绝“衣服穿不烂买他干什么，浪费。你喜欢什么给自己买就行，不用管我。”
　　家里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什么都变了，墙明显新换了墙纸，院内多年种的玫瑰树改种了一条蔷薇走廊。
　　沈父用木头锯了一个小圆桌，剩下不规则的木块做了几个小凳子，都细心的涂了颜色和亮油。
　　天气好时，他们夫妻二人就坐在此地围炉煮茶，看花听风。
　　沈竞细细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他不在他们也在好好生活，对他的想念是通过卧室挂着的相框，是隔着视频通话，是每月来送的食材……
　　沈竞原本以为长大了，可以父母省心，可以回报父母，但没想到越长大欠父母的便越多。
　　沈竞点开购物软件在里面下单了两套秋衣秋裤，像小时候考满分一样不告诉他们，偷偷的等他们发现看他们的反应。
　　“吃饭喽！”李母和沈父把食材端上桌，一拍沈竞跃跃欲试的手“洗手吃饭。”
　　“好。”沈竞的动作还是比李母快了一步，双指夹起一颗番茄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李母煮的都是沈竞平常爱吃的，“来，多吃一点。”
　　“你看看你，比上次要瘦好多。”
　　沈竞在火锅里一夹就是一大筷，吃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看到李母与沈父直接的小动作。
　　李母撞了撞沈父的胳膊肘，用眼神示意着沈父，沈父吃下碗里的最后一块肉，在李母的满含期盼的目光下，开口道“那个，小沈啊，要是有钟意的女孩儿，不要藏着掖着，有时间带回来看看。”
　　“男孩子也行，男孩子也是要吃饭的，你妈妈我啊，现在可开放了，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们都能接受。”
　　“是是是，你也别觉得害羞。”沈父点头附和。
　　沈竞放下手中的碗筷，“我有的话一定带回来给您二老看看，只不过现在我是真的没有。”
　　“好事多磨嘛，不着急不着急。”李母又往沈竞碗里夹了一筷子的羊肉。
　　沈竞将它们全部吃完，擦了擦嘴角，帮着去厨房收拾碗筷。
　　收拾完又去自己的卧室躺了一会儿，再次睁眼已经是下午三点。
　　便又要准备启程，沈父偷偷塞给沈竞五百元“这是你老爸我存的私房钱，想吃什么自己买点，别磕碜了自己。”
　　无论沈竞再说什么，沈父都不把钱收回去。
　　李母将叮嘱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无论多累都要记得好好吃饭，工作的时候注意安全。回家记得说一声。”
　　沈竞一一点头，表示都记在了心里“天太热了，你们快回去不用送我。”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们的目光仍追随着车子，直到消失不见。
　　沈父揽着李母的肩膀，满脸的自豪“咋们的儿子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李母也是同样的欣慰“当初还不让他当警察，怕他有危险，不过如今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份职业。”
　　“谁说不是呢，也是幸亏当初忽然就想明白了，这世上的每种职业都需要人来做，我跟庆幸当初自己尊重了他的选择。”
　　风吹的很柔，沈父牵起李母的手“回去吧，现在做好他坚实的后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