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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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秋招之际，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学生的实习就业问题就是社会关注的最大焦点。
每个企业都有责任，吸收一些应届毕业生。
“我们公司也不例外。”前往招聘会议室的路上，人事部副经理噼里啪啦做了一大堆前情提要之后，如是做了简单总结。
“嗯。”韩立简短回复，副经理简直大跌眼镜，韩立居然对他如此冷淡，他好歹也是部门里仅次于她的副经理。
跟在一旁的晓兰看出了副经理的心思，微笑提醒道：“副经理，我们韩经理不喜欢别人跟她说废话。”
嚣张！这也太嚣张了！
他好歹是部门的副经理，连韩立身边的一个助理也能够这样跟他说话了？
“副经理，你好像有什么不满？”韩立没有回头，但背后好像长了双眼睛。
副经理到底是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10多年的人，马上戴上了笑容假面，用极尽讨好的语气说：“怎么会？我是下属，应该适应领导的习惯。”
“嗯。”韩立又是淡淡应了一声。
副经理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这位新来的韩经理的做派像极了部门里新来的菜鸟，要业绩没有几件，只知道口口声声说整顿职场，要公平，用人权。
呵，都是天真又愚蠢的一群人罢了。
他看这个韩立跟那些菜鸟也没什么分别，只是在投胎这一环上运气好罢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新来的韩经理，除了会投胎出生好，还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待会儿就知道了，看这位韩经理能不能处理好他抛出的问题，问题永远是最好的试金石。
他等着看这位新上任的韩经理的笑话，到时候韩经理没几把刷子，整个人事部还不是他这个副经理说了算，毕竟他资历最深，职位又仅次于韩经理。
想到这儿副经理就无比兴奋，脸上的肉都颤抖起来。
走出电梯，向左边拐了个弯后，副经理对韩立说：“前面就是面试的会议室了。”
会议室外，走廊两边都站满了着正装的人，显然都是今天的面试者，韩立的视线淡淡朝这些人身上扫过，没有细看，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人对她投来的目光与其他求职者不同。
副经理却注意到了这个长相优越的女孩，经过她时，他冷笑一声，想巴结能决定你命运的上司？哪有这么容易？韩立连他这个副经理了都不放在眼里。
江晴雪看着韩立从自己面前走过，视线并未在自己身上停顿一下，心中不免失落，紧接着又接收到刚才见过的那位男性面试官的恶意目光，她觉得有些莫名，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她关心的是自己究竟能不能进入这家公司，而韩立是能决定她去留的人。
她会让她留下吗？
韩立走进宽阔的会议室，副经理和晓兰紧随其后，跟外面走廊的喧闹不同，会议室里安静得出奇。
韩立三人走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才发出了一点声响，是其他面试官纷纷站起来时不小心挪动到椅子的声音。
副经理在心里暗骂道：“这群人真是没出息！应当先给韩立一个下马威才对，怎么一个个的都露了怯？”面上却笑嘻嘻：“我把咱们新来的韩经理请来坐镇了。”
“韩经理好！”5位面试官微微鞠躬向韩立问好。
韩立轻轻点头，视线在这位面试官身上扫过一圈，微微皱眉，这5位面试官里只有一位是女性，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人事部，但已经足以说明问题——公司领导岗位上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她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改变这种情况。
韩立正色道：“大家好，我叫韩立，是人事部新上任的经理，相信你们已经都听说过我了，我就不多做详细的自我介绍了，现在我们开始处理正事。”
前面短暂的相处已经让副经理对韩立简单直接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另外几位面试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面面相觑后，都看向副经理。
副经理心里暗爽，这时候知道看他的眼色了？
“副经理。”韩立的一声叫唤让副经理习惯性自动矮化，“韩经理，您叫我，请问有什么吩咐。”嘴巴比脑子快的结果就是，他说完都想抽自己嘴巴一巴掌，他平常巴结上位者惯了。
几位面试官都适时地移开目光，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没眼看的场面。
韩立心中有了简单判断，这个部门的风气不太好，以后慢慢改。
现在要处理的是眼前的问题。
韩立问：“副经理，你说面试过程中遇到的难题是什么？”
“是这样的，韩经理，”副经理一脸为难地说：“刚刚我们6位面试官在面试一位求职者的时候出现了重大分歧。”
“哦，是吗？”这位副经理的戏精程度让韩立觉得有些可笑，她用看似开玩笑，实则嘲讽的语气问道：“难道这么巧？你们在关于要不要录用那位求职者的表决上出现了3:3的平局？”
“是啊，韩经理猜的真准。”副经理兴奋地说，滴溜溜转的眯缝眼里是掩盖不住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他就等着这一刻呢，无论韩立站在哪一边都会引起另外三个人的不满意，也就是说韩立不可能在一开始就笼络住所有人的心。
至于那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究竟会不会被韩立录用？他根本不关心。
韩立听了几乎忍不住发笑。这位副经理的心计太过粗浅和拙劣，算盘珠子都崩到她脸上了。
韩立不可能看不出他给自己挖了这个小坑。
晓兰也看得出来，这对韩经理来说实在是有点小儿科了。
晓兰以为进了公司后遇到的职场争斗，怎么也是甄嬛传那种宫斗级别的，不过宫斗也不都是高手过招，肯定也有级别低的，她和韩经理刚进公司遇到这种也是正常的。
韩立问副经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分歧？”
“是这样的，韩经理，这位求职者各方面条件都说得过去，但是身体不太行，有个重大隐患。”
韩立语气淡定地问：“有先天性疾病？”
“您又猜对了，是先天性心脏病。”
韩立的视线在包括副经理在内的6位面试官身上扫视了一圈，“哪三位投了面试通过？”
站在右侧的两位中年男士和最边缘的唯一一位女面试官举起了手。
韩立心中微微有些讶异，微笑着问那位女面试官：“你让她通过的理由是什么？”
女面试官微笑着回答：“韩经理，我认为那位求职者的各方面条件完全能够胜任她面试的那个职位。”
“难道你就不考虑她的身体条件吗？”
“不，韩经理，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面试时我已经询问过那位求职者。她的先天性心脏病只在小时候犯过，在一位好心人的资助下，做了手术之后就没再复发，病情十分稳定，不会影响工作。”
韩立满意地点了点头。
“韩经理……”包括副经理在内的另外三位反对那位求职者通过面试的面试官见韩立已经有了明显的偏向，都有些着急。
韩立：“还有什么顾虑都说出来吧。”
一位刚才没发过言的男面试官站出来说道：“韩经理，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冒险。”
“是啊。”另一位男性面试官附和。
副经理道：“我也赞同没必要冒险。来求职的人这么多，我们大可以再看看其他优秀人选，另外三位面试官赞同那位求职者入职很难不让我想到是因为那位求职者长得好看，有私心。”
“私心，你倒说说看我有什么私心？”唯一的一位女面试官生气反问。
“这我可不好说，这年头有些人的爱好不太上得了台面。”副经理阴阳怪气地说完这句，又不怀好意的问：“韩经理，你说是吧？”
“你是过来人，你应该知道的。”副经理贱嗖嗖地补刀：“因为你是受害者，我听说了之后，对韩经理深表同情呢。”
这是在提醒韩立，她的前未婚夫搞同性恋。
可惜这根本对韩立造不成半点伤害，“副经理还真是热心，可是我们现在在谈论正事，请韩经理就事论事。”韩立语气严肃道。
副经理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得意道：“韩经理，我就是在就事论事啊，而且举的例子如此恰当，只是戳到了韩经理的痛处，这点倒是我不对，对不起，韩经理。”
韩立笑了，意有所指地说：“对牛弹琴说的就是现在这种局面。”
晓兰和在场的几位面试官都笑起来。
副经理咬牙切齿装没听懂，只要他不表现出来，韩立的攻击就没伤害到他。
韩立：“副经理，我没见过那位求职者，不知道她的长相，所以我想我的判断应该是公正的。”
副经理：“韩经理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韩立重重拍一下桌子，突然响声让大家心惊，副经理甚至小丑似的跳了起来，“韩经理，你这是做什么？”他兴师问罪地问。
“副经理，我只是在提醒你端正态度，你话里话外讽刺我没有做公正的决断，我是第一天进公司，确实对公司还算不上多了解，但是我相信我们公司绝对没有到会压榨员工到心脏病发的程度，副经理你说呢？还是说副经理是那种过分压榨员工的领导？所以会有这种担心？”
韩立充满威压的声音和话语下，数道目光投射过来，副经理整张脸都冒汗了，他像军训一样立正道：“韩经理，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好。”韩立重新柔和语气，“大家请我来，无非是想让我投出关键性的一票，作出决定，现在我发表的意见，我赞成那位求职者通过面试，成为我们公司的一员，大家还有异议吗？”
没人吭声。副经理只能在心里腹诽：有人敢有异议吗？这韩经理的个性怎么跟他事先打听到的不一样，韩经理哪里像软脚虾了？一派胡言！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先前唯一的那位女面试官站出来道：“那个女孩还在外面等结果呢，我去告诉她一声。”
韩立点头说：“去吧，顺便再叫下一位面试者进来。”
韩立和其他6位面试官一起面试到中午12点，晓兰准时提醒说到时间下班了，韩立便说让大家下班去吃饭，大家都露出惊喜的表情，除了那位副经理，都笑着跟韩立道别。
走出会议室时，晓兰问韩立：“韩经理，下午还有一批求职者，你还要参与面试吗？”
韩立：“为什么不？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正好趁下午搞清楚那6位面试官之间的内部争斗关系也不错。”
晓兰在心中竖起大拇指，韩经理的效率真不是盖的。
晓兰说：“韩经理你饿了吧，我去买饭给你送到办公室去。”
韩立点头，“嗯。”
晓兰一个人去买饭之后，韩立去了卫生间。
走进卫生间之后，韩立没有急着进隔间，而是转身，看着一个女孩跟在她身后进来，欣赏女孩脸上露出的惊慌。
“跟着我做什么？”韩立抱着双臂问。
女孩似乎不敢同她对视，垂下长长的眼睫，盖住眸中情绪，但韩立还是透过她舔嘴唇的动作看出了她的紧张。
韩立审视地盯着她，看她那张冬日初雪般白净的脸一点点透出韩立无法解析的复杂的红。
过了好一会儿，韩立才听见她说：“报恩。”声音跟积雪压断了枯枝一样脆。
韩立禁不住觉得可笑，又不是聊斋，谈什么报恩。
“你就是那位让公司6个面试官产生分歧的新人吧，如果你说的报恩指的是我的最后一票让你入职了，没有必要，进了公司，你只需要好好工作，做好你份内的事。”
“我知道了，韩经理。”女孩抬眼，白雪一样清净的眸子透出几分错愕和失落，让韩立有种她们似曾相识而她忘了的错觉。
那错觉久到女孩离开之后还缠着她，明明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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