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沉凛冬》Burgess

4、第 4 章

　　陈建把泡面放下打了个嗝：“谢谢兄弟，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你的。”
　　沈临鸽看他拍了拍肚子：“不用，你吃饱了就行。”

　　“走啊，老顾，出去耍会儿。”陈建冲顾诗园招了招手。
　　“不了，我中午睡会儿，你不睡就在教室待着，别回宿舍闹腾。”顾诗园看了眼准备睡觉的沈临鸽。

　　“哦，好吧，走了啊。”
　　“快滚。”

　　“遵命。”陈建一溜烟跑出去了。
　　“哎，”顾诗园碰了下沈临鸽，“我这还有红烧牛肉味的。”

　　“不了，你那一个字我什么都吃不下了。”沈临鸽翻了个身，背对着顾诗园。
　　“一个字而已，这都不行。”顾诗园笑了下。

　　“你这一个字威慑力极强，我没把刚吃的喷出来就不错了。”
　　顾诗园笑出了声。

　　没人再说话，两人都睡了。宿舍里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午睡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起床号响了之后，顾诗园迷迷糊糊睁开眼，沈临鸽已经醒了，中午没有睡熟，没一会儿就醒了，然后就靠在床边看小说。

　　“幽灵把小说还你了？”顾诗园问。
　　“谁？”

　　“英语老师。”
　　“这名字挺符合她的，”沈临鸽想到上午让他起鸡皮疙瘩的一幕，接着说“没还我。”

　　“你从办公室偷出来的？”顾诗园问。
　　“她在哪个办公室我都不知道，我上哪偷去。”

　　“那你怎么......”
　　“有谁规定只能带一本小说吗？”沈临鸽晃了晃小说。

　　“你来学校开书店了？”顾诗园说。
　　“你不说话能死吗？”

　　“两本书一起看不会记串？”
　　“不会，”沈临鸽想了想决定说句话恶心顾诗园，“我记忆力超强。”

　　“哦，厉害。”顾诗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沈临鸽：“？”

　　怎么好像把自己恶心了。
　　沈临鸽起身把小说收好，两人一起回了教学楼。

　　还没上课，班级里吵吵闹闹，两人回到座位，桌上已经发了些作业。
　　“谁能快点写，写完给我借鉴一下。”

　　“我要借鉴英语。”
　　“我去，幽灵是上哪找的题啊！”

　　“我不想写了。”
　　“认命吧。孩子。”

　　“晚自习再写吧，下午什么课？”
　　“第一节体育。”

　　“哎，老顾，我跟丁老师占了球场。”陈建说。
　　“行，直接去吧。”顾诗园整理了下卷子塞进桌洞。

　　“走了走了！”陈建喊了一嗓子，“都别写了！去上体育课了！”
　　钱进抱着球就冲了出去。

　　“哎！等我会儿！”
　　沈临鸽把试卷塞进桌洞，跟着队伍后面走了出去。

　　体育课也就是老师带着热热身，然后就自由活动了，一般不快到体侧的时候，老师不带着训练，这就爽了一帮学生。
　　女生们三两个一组，手拉着手绕着操场散步聊天，而男生一帮小皮蛋子们在操场上像脱缰的野马，偶尔又几个胆子大的女生会在男生打球的时候送个水。

　　陈建他们打着球，顾诗园已经被送三瓶水了，每次都是：“谢谢，我不渴。”
　　沈临鸽就在观众席上坐着发呆。

　　转学来之前也是这样，他自己主动脱离群体，在群体眼中，他是怪胎，是另类。别人都是害怕自己融入不进群体，怕遭到排挤，怕被排除在外。
　　沈临鸽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不过他也不是天生就这样，在小学，初中，他也很热情，像个太阳一样，学习成绩好，性格好，朋友很多。

　　后来慢慢的，家长说，你长大了，不能像小孩儿一样。你变成大人了，有些事也该知道了，大人会跟你发牢骚，家里的琐碎都跟你说。
　　那天，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二婚。那一刻，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有个爸爸妈妈和自己都爱着彼此的幸福家，一瞬间破碎了。

　　父母隐藏的很好，他在那之前一点也不知道。他认为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他们爱他，他也爱他们。这是他认为的。
　　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突然告诉他，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总跟他说爸爸的不好。

　　那就像一场梦一样，一场不存在的现实。
　　就像父母给他搭建了一个美妙的乌托邦，然后亲手毁的粉碎。

　　最终，只有在乌托邦里的他，被砸的满身伤痕。

　　一场梦之后，他感觉所有人都在骗自己，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跟别人说自己的家庭有多幸福。可是让他知道这一切之后，他们又说，这是个幸福有爱的“和谐家庭”。
　　父亲伪装的很好，每天在外打拼，在家时间并不长，母亲却依旧跟自己抱怨，他有些无奈，他说：“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离婚，我跟你。”

　　母亲说：“没有钱，养老金还得你爸交呢。”然后继续抱怨，很长一段时间，他怨恨父亲，让母亲过得不快乐。
　　然后......

　　顾诗园溜达着走了过来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哎。”
　　“干嘛。”

　　“参禅呢？”顾诗园坐他旁边，“一起打会儿呗。”
　　“不打。”

　　“别那么高冷嘛。”顾诗园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别碰我。”沈临鸽把他推开。

　　顾诗园讪讪的把手拿开，撑在后面：“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沈临鸽觑了他一眼。

　　“你打不过我。”
　　“嗯。”

　　顾诗园：“......”
　　沈临鸽看他吃瘪笑了一下。

　　“你这就没意思了吧。”顾诗园看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了。
　　“没意思快滚。”

　　“哎！老顾，快来啊！”钱进拍着球在那喊。
　　“来了！沈临鸽说赢了请你们吃饭！”顾诗园喊。

　　沈临鸽皱着眉，没想到他这么无赖，震惊的说：“我什么时候......”
　　“哎呀——快走啦，输了算我的，我请。”顾诗园一路把挣扎的沈临鸽推了过去。

　　他瞪着顾诗园小声说：“我不打啊......”
　　“行，那就沈临鸽，于可，陈建一队，”钱进在场中吆喝着，“我，老顾，齐佳锐一队。”

　　“等会儿，”顾诗园打断他说，“我跟沈临鸽一队。”
　　沈临鸽看着他：“？”

　　顾诗园小声说：“我说了，输了算我的。”
　　“那行吧，那老顾跟陈建换一下。”钱进说。

　　“哎！班长大人！”钱进喊着，“能麻烦您计下分呗！”
　　云朵脾气火辣：“喊什么！聊天呢！”

　　“你过来计下分，让沈临哥请你吃饭！”钱进赶忙冲沈临鸽做了个“求求”的手势。
　　沈临鸽：“......”

　　顾诗园：“看出来了？到时候不用你请，他自己就抢着请了。”
　　两人同时笑出声。

　　赵念云倒不是喜欢沈临鸽，女生看到长得帅的男生多少会有点害羞，乖乖拉着学委安胜铭来计分。
　　学委是个女生，名字像男生，但是相比云朵要更容易害羞，更容易脸红，被她拉着过来，脸顿时红成个苹果。

　　顾诗园和钱进；两人跳球，剩下几个人分别站在两人后方，沈临鸽站在顾诗园右后方。
　　云朵这会儿声音温柔的像个小猫，看了眼沈临鸽：“注意，我要发球了。”

　　还带提醒的呢？
　　云朵还找了个哨子，弄得像模像样，哨声响起的瞬间，几人同时动身。

　　顾诗园率先抢到球往篮下跑，陈建迅速回防。
　　顾诗园扫了眼几人的位置，直接把球抛给沈临鸽，沈临鸽没反应过来，球被齐佳锐挡下。

　　“你给个眼神行吗？”沈临鸽往后回防。
　　“wink行吗？”顾诗园说。

　　“你敢我就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齐佳锐人高马大，沈临鸽回防困难，顾诗园上前起跳作势抢球，齐佳锐抛给钱进被于可抢到。

　　“漂亮！”顾诗园喊了一声。
　　沈临鸽跑到前面接应，顾诗园挡着齐佳锐，钱进和陈建迅速回防。

　　沈临鸽接到球往篮下跑，跳投，钱进起跳拍下，但是没抢到球。
　　于可接应，立刻传给顾诗园，顾诗园起跳，投篮。

　　三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球场旁边围满了人，呼喊声震天。

　　“假动作不错。”沈临鸽上前说。
　　“那必须的。”顾诗园抬了下脑袋。

　　“你谦虚点儿行吗？”沈临鸽翻了个白眼。
　　“过奖。”

　　“呵呵。”沈临鸽给他一个大大的假笑。
　　“老顾，”陈建过来，“帅都让你一个人耍了啊。

　　“这才刚开始，别急嘛，说得好像我已经赢了一样。”顾诗园伸手顺了下头发，引得周围的迷妹一阵尖叫。
　　呵呵。

　　沈临鸽在心里再次翻了个白眼。
　　“来来来，继续。”钱进招呼着。

　　沈临鸽没说话，周围人太多了，他不习惯。
　　吵闹声不绝于耳，他站在原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顾诗园上前拍了拍他：“发什么愣呢，赢了我请你吃饭。”
　　沈临鸽喘了口气，站好位置。

　　比赛已经开始，他不能提前退场。
　　云朵吹哨，顾诗园再次跳球，沈临鸽迅速反应往篮下跑接应，顾诗园朝他wink了一下，然后传球。

　　我一定要把他眼珠子扣下来。沈临鸽心想。
　　人越来越多。这么多人都上体育课吗？！

　　沈临鸽接到球，再次被人高马大的齐家锐挡住，齐家锐有身高优势。把沈临鸽挡的死死的，沈临鸽没法突围。
　　他想赶快结束比赛。

　　沈临鸽起跳，想投篮，不出意料被齐家锐挡下。
　　钱进接过去往篮下跑，他和陈建配合迅速，于可被他们遛的团团转。

　　顾诗园上前配合，再次假动作骗下球。
　　呼喊声再次响起。

　　“老顾！同样的招你用两次！”陈建喊。
　　“我没想到同样的招能骗你们两次。”顾诗园笑着说。

　　顾诗园传球于可，于可迅速被围。
　　他把球抛给沈临鸽，沈临鸽还在与齐家锐对峙。

　　沈临鸽接过球再次跳投，再次被拦。
　　“靠！什么情况！”于可喊了声。

　　沈临鸽没吭声，他现在特别想破罐子破摔，人实在太多，他太久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了。不过刚才真不是故意的，齐家锐是真的难缠。
　　顾诗园觉得他有点奇怪，只说了声稳住。

　　于可上前接球，传给顾诗园。
　　三人立刻上前回防，顾诗园不做等待，起跳，投篮。

　　三分。
　　呼喊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