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暖洋洋》东篱冬梨

9、第一次月考成绩

　　“漂不漂亮无所谓，孩子喜欢就给买呗！”吴晓敏随意道。
　　吴舅妈有些不自然的拢起耳边的头发，“这倒是。”
　　“姐姐给你们买了学习用具，你们喜不喜欢？”程令朝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上二年级的小安跑过来，拿起床上的东西，“哇！好漂亮的本子和卷笔刀！”
　　“我也要！”上幼儿园的小静也被吸引过来。
　　程令朝怕她们抢起来，赶紧道：“都买了两份，每个人都有。”
　　——
　　国庆后天气骤然转凉，校园里的学生都披上了校服外套，只有个别的学生还在顽强抵抗。
　　放假回来的第一天，月考的试卷都已经批改完。
　　同学们既兴奋又害怕的等待老师们的审判，程令朝也是。
　　上午有五节课，前面两节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人还未到，就已经叫课代表周子穆提前将试卷发下来。
　　“这次月考大家都很努力，班上有八人语文上了一百分，不错！”讲台上，语文老师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程令朝看着手中一百一十分的卷子，有些难过。
　　这个分数不高不低，不能帮她平衡其它考不好的科目了。
　　语文老师王菲菲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而且年级第二第三都在我们班！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
　　“知道！“底下的学生回应道。
　　……
　　课间，“苍天啊！为什么这八个人里面没有我，”箫筱仰天长啸。
　　刘涵星道：“已经不错了，九十九分，十个人里面也有你了。”
　　“切~你这班级第三名别来凑热闹，”箫筱转身问程令朝：“朝朝，你考了多少分？”
　　程令朝已经不想说话了，把卷子摆出来给她看。
　　“宝贝不错嘛！在八人份里面了，”箫筱看了一眼不在后桌的男生，“诶，你们说这路鸣森是怎么考的？”
　　“我都没见过他学语文的时候，怎么考得比课代表还高，还只比年级第一低了两分。”
　　“人家实力在线，自然随心所欲，想学那个就学那个，”周元捷不知什么时候拿到路鸣森的试卷，摆在桌上给几人看。
　　两张卷子对比强烈，程令朝默默收回自己的试卷。
　　“你什么时候拿到他的试卷的，”刘涵星拿起试卷翻来覆去，“真厉害，整张卷子就作文扣了三分和阅读理解扣了两分。”
　　箫筱也在一边道：“神人啊！”随后摆烂道：也罢！初中三年也该习惯了，我等凡人不必自取其辱了。”
　　程令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年级第一名还比他高两分！他要是真厉害那怎……”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程令朝看着扯自己袖子的箫筱，还有一直给自己使眼色的刘涵星。
　　“喂！班长，路鸣森卷子看完没？我也想看看，”身后忽然传来王五一的声音。
　　“看完了，谢谢你了，路鸣森，”周元捷拿走刘涵星手上的卷子递给王五一。
　　“不用客气，”路鸣森的声音响起。
　　程令朝感觉自己身子好像被冻住了，说人闲话被人抓包。
　　此刻的她尴尬的想变成地鼠钻进洞里隐身。
　　她刚才怎么跟魔怔了一样，罪过罪过，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能是报应，第三节课刚好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捧着试卷提前五分钟到教室，然后提着他的大水壶去外面的饮水机接水，临走前还不忘叫他的得意课代表路鸣森发试卷。
　　然后，她看到物理课代表面不改色的将四十分的卷子发到自己手上。
　　她看着满是打叉的卷面，难过的只能不断喝温水抚慰拔凉拔凉的心情。
　　“比你上次进步了一分，”程令朝停下喝水，盖住盖子看向周元捷。
　　她继续道：“只要分数没下降，都是一次进步，不是吗？”
　　程令朝艰难的点头，“应该是，”她在心里默念：“希望时间能等等她，希望妈妈也能等她。”
　　她怀着沉重的心情，直到数学课上拿到班主任发下的总成绩条，心里才稍稍宽慰些。
　　这些日子付出了努力和汗水都得到了回报。
　　总成绩和排名都比之前进步了，特别是八十九分的数学卷子，只差一分就能及格。
　　有些遗憾的是，她最有优势的生物只考了九十七分。
　　在班上排第四，年级却排到五十名。
　　回到家，程奶奶已经做好饭菜。
　　只有两人在时，她们互相不搭理对方。
　　等了十几分钟，爸爸妈妈终于回来了。
　　她给他们都盛好饭，还得到爸爸的夸奖。
　　妈妈脸色有些凝重，吃饭到一半时终于开口，“今天成绩出来了吗？”
　　“出来了，比之前进步了，”程令朝偷偷抬头看了妈妈一眼，发现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排名呢？”
　　“年级排名六百一十二，班级二十二名，”程令朝见妈妈脸色有了一些轻松。
　　“吃完饭后把成绩单给我看看。”
　　“嗯。”
　　程学才听到女儿进步了倒是很开心，没老婆想的这么多，“零零最近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程令朝什么都不缺，摇头，“没有。”
　　女儿太懂事了，程学才只好道：“那爸爸给你涨零花钱，有什么想买的自己去买。”
　　“阿才，你侄子的运动鞋都穿旧了，你有空给他买双好的。”
　　“你大哥他们都不懂买好货，容易被人忽悠，”程奶奶见缝插针道。
　　吴晓敏踢了一脚要说话的程学才，“是不是以后的生活用品都要学才买？”
　　“我看大哥大嫂他们没有这么废物啊！上次和他们逛街都知道挑好的买。”
　　“妈，我肚子里可还有你未来的孙子，你可别总想着大哥家的孩子，这样对学才可不公平。”
　　程学才听老婆这么说也没什么想说的了，就静静等老母亲表态。
　　程奶奶被儿子这么看着有些心虚，不敢提买运动鞋的事了，“怎么会，所有孩子里面我最疼阿才了。”
　　吴晓敏心里嗤笑，这老太太就三个孩子，大姑子小学都没给上，连她爹都不如。
　　程学才他大哥和她弟一样不成器，不，是连她弟都比不上，她弟现在都能挣钱了。
　　也就程学才读书好，工作体面，在她眼里是有出息的儿子，能给她带来面子。
　　否则，这老太太怕是恨不得让全家人为她孙子做牛做马。
　　程令朝看到程奶奶作妖被妈妈压制下来，她很庆幸有这么一个妈妈，又很讨厌有这么一个家庭。
　　能维持家庭表面和睦的只有妈妈。
　　她想，若是没有妈妈在，她的爸爸于她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而她现在的住的地方，可能不在是她的避风港，她的家。
　　卧室里，程令朝时不时的观察拿着她成绩单看了好一会儿的妈妈。
　　“确实有进步了，”吴晓敏拿着成绩单对着女儿继续道，“你这物理怎么才四十分！别想蒙混过关！”
　　程令朝被唬得一惊，艰难道：“比之前进步一分了。”
　　“一分！你管一分叫进步？”
　　“我每次考试进步一分，等到高考那天也能及格了。”
　　吴晓敏简直要被自己女儿没出息的样子气笑了，“所以，你就止步于六十分及格线，你就没想过这分数够你上一个好大学吗？”
　　程令朝见到妈妈严肃的脸就心慌，她忍不住抱住妈妈的手撒娇，企图让她不这么可怕，“没有，我后面会努力的，一分是最低的底线。”
　　“妈妈给你报补习班，你比别人更努力，不信成绩提不上去，”吴晓敏拽住乱动的女儿，稍微放缓语气道。
　　“不行的，再上补习班我可能没时间学其它科目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要学会平衡时间。”
　　“别人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能？”
　　程令朝听到这些，就控制不住脾气，“不要拿我跟其他人比！我就算上补习班，也赶不上人家！”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次要考进五百名，物理也要提升二十分，能不能做到？”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程令朝气愤的捶那只大兔子。
　　吴晓敏知道现在社会的残酷，在女儿成绩上绝不让步，“你发脾气也没用，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明天就去给你报补习班！”
　　“你每次都这样，每次我有进步，你总想让我更努力，就不能让我缓一下吗？”程令朝痛苦道。
　　吴晓敏对女儿既心疼又怒其不争，“现在除了成绩没有别的事需要你做。”
　　“等将来步入社会，不止成绩，你还需要做其它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辛苦了。”
　　“只有现在比别人努力，提前把这些苦都吃了，赢了一大部分人，将来就能轻松一些。”
　　“你现在不努力，不辛苦一些，将来的苦只能自己去承担，你的父母也帮不了你！就算悔恨也来不及了。”
　　美术鉴赏课，美术老师放了几章PPT给学生鉴赏。
　　可底下的学生要么昏昏欲睡，要么就做其它科目的作业。
　　“行了，你们自由学习吧！”
　　“纪律委员监督他们，不要大声喧哗影响到其他班级，”美术老师也讲累了，便说道。
　　“嘿！你知道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吗？听说……”
　　“周末去玩鬼屋吗？”
　　“你不怕有……”
　　“安静！都收敛一点，别打扰到其他班的同学，”纪律委员陈行站起身来敲桌子道。
　　程令朝有些混乱的脑子终于清晰一些了，她继续修订月考卷子上的错题。
　　中午时，她又被迫答应妈妈的条件了。
　　她下次月考必须进步一百名，否则就要上补习班。
　　“朝朝，这个周末出来玩吗？”箫筱侧身小声的说。
　　“不去，我要学习，”程令朝边抄题边说话。
　　箫筱惊讶道：“不会吧？你这次月考不是进步将近一百名了吗？不放松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