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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百年前：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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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徵隔着衣袖握住莫里斯的手腕，把他带回医院，找医生检查，一来是确认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二来是给他手腕上的出血口上药。
莫里斯走进护士为他拉起的白帘内，褪去上衣，按照医生的指示半抬手臂、转身。检查过程中，医生和他说了几句话，莫里斯心不在焉地点头，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向坐在门边的杨徵，她低着头一声不吭，似乎在想什么事。
突然，杨徵毫无征兆地抬起头，对视，抿唇，顺其自然上扬的嘴角，短短几秒之后，两个人的眼睛又各自偏向既相反又相同的方向。
杨徵自以为算不上惊慌失措，只不过身体上突然出现的不必要的小动作太多罢了。而莫里斯呢，就感觉自己就像一朵顽强的蒲公英，能够屹立于狂风骤雨，但此刻，却在杨徵的眼里被吹散了。
一切结束以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莫里斯时不时回过头，还在犹豫要不要说话，可对方却正沉浸在周边无尽的绿色之中。
“夏天真好。”
莫里斯转过身，回答：“是...是啊。”
“但是现在我眼前所看到的，都没你漂亮。”杨徵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实则酝酿了很久。
“我，漂亮吗？”
莫里斯在心里犯嘀咕，这是情话吗？
“嗯，你的眼睛，比那泊湖水的颜色还要美。”杨徵的心跳越来越快，但勉强还能保持镇静的外表。
莫里斯嗫嗫嚅嚅地问：“徵...杨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务必...准确地告诉我，今天发生的事，代表了什么？”
“今天的事？你是说我们接吻的事吗？”
“你清楚就好了，怎么还故意反问我。”
“你很好，而我对你，不是表达友情的亲吻礼。”
“嗯？”莫里斯试探地环住杨徵的脖子，见杨徵配合地贴近他，他愈发大胆地靠近，“那是什么，你亲口告诉我。”
杨徵无奈地笑了笑，搂紧莫里斯的腰，坚定而诚挚地说：“是爱情。”
凑近，杨徵看见莫里斯闭上了眼睛，看见他颤动的睫毛。
又一次，体验感依然不错。
杨徵和莫里斯路过她家门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和杨先生打声招呼吗？”
“叔父他陪干女儿去英国参加婚礼去了。”
“这样啊。”
莫里斯笑容洋溢，加快脚步，敲响家门，屋内的拉尔森太太闻声赶来开门。
“奶奶，我回来了！”
“哦！我的小伯恩，我的孩子。”
两个人亲热的抱在一起。
“小徵，好孩子，你也回来了。”拉尔森太太把杨徵也拦入怀中，“我都担心坏了。”
“奶奶，你知道吗？我和杨小姐正在交往了。”
莫里斯这样快得就把交往的事告知家长的行为让杨徵觉得愕然，心里紧绷了一下，目光立即转向他，可莫里斯却只傻傻地对她笑，压根儿看不懂她的表情。
“真的吗，我的上帝，你们俩很合适！”拉尔森太太笑逐言开，赶忙把两位年轻人推进屋内，“今天一定要一起吃顿晚餐呀！”
杨徵和莫里斯被拉尔森太太按在沙发上，紧紧地贴在一起，杨徵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给你们拿点茶水点心吃。”
“谢谢您。”杨徵礼貌道谢。
等拉尔森太太走后，杨徵悄悄问莫里斯：“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交往的事告诉家人了，我们才刚刚开始呢，还不稳定。”
“这个要稳定了才能说的吗？”莫里斯乍然捂着嘴巴，看起来真的有些着急，扭过身体问：“那怎么办，我已经告诉奶奶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不想让家人知道。”
紧接着，他一脸愁容，像是真的犯了什么大错。
“不不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用道歉。”杨徵急忙解释，“我只是惊讶于你会这么快把我介绍给家人，哈哈，不过没事。”
莫里斯的反应，让杨徵情不自禁地想要抚摸他的脸，当她把手伸过去的时候，对方竟然还乖乖的贴了过来。
“奶奶她本来就很喜欢你的，我也是想让她早点知道这个令人开心的消息。”莫里斯绵言细语道。
“我感觉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杨徵说。
“不用紧张的。”莫里斯得寸进尺地靠过去，握住杨徵的手，“啊呀，手怎么这么凉，放松点，我在呢。”
“等我正式带你见我父母，你大概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伯恩。”
饭后，莫里斯提议去散步，杨徵虽然对此很感兴趣，但是，这场案件终究耗费了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她今晚就得回学校去，必须尽快恢复原本的节奏。
“这么着急吗？”莫里斯的笑容滞在脸上，有些失落。
“今天可不是休息日。”杨徵先是走到厨房与拉尔森太太说了几句，然后再回到门口，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莫里斯扯住杨徵的衣袖，轻声道：“我陪你去。”
天空还清亮，他们购买了车票，乘上红色漆皮的小火车，右边的窗外看到的是大山，左边则经过几座房屋，这个位置，能看到当初两人骑过的那条大路。
莫里斯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杨徵，她又变得沉默，就像那天在医院，她在想什么，他想知道。
“伯恩，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现在快入秋了，我们相见时还是春天，如果依照中国的传统节气计算的话...嗯，是清明。”
“你知道的真不少，这么说有几个月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杨徵扭过头去，再次陷入沉思，她对于爱情是矛盾的，向往而又忌惮，期望遇到知心人，与他分享所爱之物，共赏所爱之景，可她总是顾虑，眼前人是否就是能够相伴一生的人，她今后要花的时间值不值得？
她不愿意走弯路，即使她清楚，在爱情上，几乎不可能有人做到不走弯路直接遇上真爱。
不，不该先想这些，杨徵重新整理思绪...
她是爱莫里斯的，时间，她愿意付出，等等，这份爱从何而来？
一见钟情？
不，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
好吧，她就是对莫里斯一见钟情了！
“徵，快到了。”莫里斯轻拍杨徵的手腕提醒她。
“知道了。”杨徵还舍不得暂停思考，她反握住莫里斯的手，惹得身旁人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明明都亲吻过彼此，可是为什么现在仅仅被牵住手而已，他都惊喜又无措。
杨徵细想起当初，是她主动提出接莫里斯下班，那晚是她心绪不宁，要去拜访的莫里斯，是她给莫里斯送花，也是她先表明的心意，她这个人就是藏不住喜欢啊。
感觉，只要看到莫里斯的眼睛，她就没办法说谎，没办法向他隐瞒任何事。
“下车了。”莫里斯对杨徵说，然后牵着还没回过神的杨徵踏上月台。
“好吧，我认了。”杨徵自言自语。
“认什么？”莫里斯以为她是在和他说话。
杨徵见对方在等待自己的回复，于是说：“很感谢命运的安排，让我能够认识你，伯恩。”
“我也是。”
二人进入校门，顺着学校的建筑走去，忽然，杨徵看见了德斯蒙德.弗兰普，而对方也刚好看向他们这边，并且停下了脚步。
莫里斯见杨徵好像有要小跑起来的趋势，便以为自己又要跟不上了，可是对方这次却先抓住了他的手腕，这才加快脚步，边走还边向他介绍他们正在靠近的男人。
“他是弗兰普先生，一位来自美国，爱好音乐的年轻人，我最近认识的新朋友。”
“杨小姐。”
“弗兰普先生。”
杨徵的右手自然地搭在莫里斯的后腰，笑着向弗兰普介绍：“这位是伯恩.莫里斯，我们正在交往。”
两位男士双眼对视，自然地伸出各自的右手相握，分开。
“二位很相配。”弗兰普说。
“谢谢。”杨徵和莫里斯异口同声。
“对了，我要去帮朋友调音，有些着急，先告辞了。”
“慢走。”
弗兰普离开后，莫里斯从怀中掏出怀表查看时间。
“那我先走了，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徵，你要想我。”莫里斯握着杨徵的手不愿放开。
“好。”杨徵抽出一只手，抚上莫里斯的脸颊，“明天你也要继续工作了，孩子们的莫里斯老师。
“你上次在信里说他们很想我是真的吗？我平时对他们很严格。”
“他们确实很想你，小朋友嘛，总不会很记仇的，可我没看出来你很凶啊...哦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第一眼，你确实不那么温柔。”杨徵答，“好了，回去吧，再见。”
“啊...等等，我们可以...”
莫里斯叫住杨徵，杨徵疑惑地转过头，发现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啊，忘记了。”杨徵又折回去，在莫里斯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这叫...吻别，是吗？”杨徵顺势拥抱了莫里斯。
“以后都可以这样做吗？”莫里斯问。
“好，我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