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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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石磨盘出现在集市街口，倒还算十分显眼。
可这还没有一尺的小板凳……
好消息：化形小板凳没有消耗她太多的灵力。
坏消息：灵魂缝隙更大了，她有点变不回来、
而且她还发不了声！
谁见过会说话的小板凳啊！她连自己的嘴在哪儿都找不到。
一只妖从她脑袋上跨了过去，这是文明妖。
还没消停几分钟。
又一只妖没看见“它”，直接踹了她一脚。
这是没素质的。
她连续翻了好几个跟头才稳定下来，还收获一句：“谁家的破板凳在这儿？也不知道收好！”
呜呜，才不是什么破板凳呢！
然而眼冒金星还没结束，就看着旁边走过来一头牛！
还是未开灵智的那种！
牛身上坐着个开了灵智的牛妖，正拿鞭子抽打它，让它走快点。
沈明玉两眼一黑，拼命催动着妖丹。
该死的，净化术，你动一动啊！再不动我就真要成为第一个被牛妖骑着的牛给踹死的妖了！
奈何她越是焦急，黑气就越猖狂。
眼看着牛蹄子就踢要踢到她脸上了！她甚至能看见牛蹄子上打的铁掌钉，中间还卡了好几个石头子！
哇哇哇哇哇哇！
谁来救救她！！！
她害怕地闭上了眼，心中不自觉地想到了那浑身有着雪松气息的男人。
呜呜……
就听着“砰——”一声。
沈明玉被牛一脚踢到了一旁，在空中划过道优美的弧线。
“噗嗤——”
她重重地跌落在一堆烂菜叶中。
滚了几圈。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刚睁开眼就看着一个巨大的扫把向她袭来，从她的头顶划了过去。
扫地的小妖眉头一皱，把她踢到旁边。
“谁啊？这么没素质，不要的板凳不知道扔一边去吗？”
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沈明玉两眼一黑，现在她在一个全是垃圾的小角落中，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若说之前在街角，还能期待一下她这两天碰到的心软的神能够帮她一把。
现在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里，沈明玉彻底死了心。
算了，她牙一咬，心一横！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司渊前天救她的时候就说了，是她救了她自己！
所以今天一定也可以。
没多时，她终于做到了用灵力说话，起码一旦周围再有人“袭击”她，她也能伪装一下自己真的是个草妖。
奈何集市实在是个纷乱的地方，每每她想沉下思绪，将所有所有杂念摒弃的时候，总会有什么烂菜叶、石子、臭鸡蛋……
没有人听见小板凳的怒号：不要再扔了！我是妖！不是板凳！！！
各式各样的垃圾砸在她的脑袋上，让她根本没有办法静心催动净化术。
难道真的要在这么个又脏又臭的地方待到晚上吗？！
沈明玉顿时想哭了。
知道她自己得了怪病，她没哭。
灵魂一直有缝隙，她也没哭。
被老头敲诈，烧了隔壁狼妖的房子，走路上化形被围观，被人造谣、谈论，她都没哭！
这次她是真的想哭了。
这日子，她可怎么活啊！！！
正当她绝望头顶，感觉草生无望时。
一股轻盈且温暖的法力将她从垃圾中扒了出来。
她正想着是什么拾荒者看到她其实不是个破板凳，拿去坐也好比在这一直被打扰强时。
一睁眼。
男人清冷的眸闯入视线，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
司渊！
心软的神！！！
她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司渊捏了个决，将“沈明玉”脑袋上的垃圾和污水擦拭干净，用法力托举直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沈明玉心底有些期待：是不是要和第一天一样帮她变回来了！
但男人迟迟没有行动，而是带着她寻了个安静的角落，与她对视，似乎再斟酌话语，片刻后听他轻轻说道：
“我，来自神界。”
沈明玉：？？？
她听到什么了？
可她作为悲伤的小板凳，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能静静听司渊诉说由来。
一炷香后，沈明玉了然了。
司渊的神魂有着和她妖丹中一样的奇怪黑气，只有她的净化术能够缓解。
所以她现在只能，必须，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和这位神明下界，去凡间完成他想要做的任务。
任务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神明承诺了她绝不会让她灵魂破碎而死。
以及司渊之所以现在同她说这些，也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让沈明玉走的不明不白，前些日的所有示好，都不过是在试探她。
沈明玉：？
我将重新定义何为“心软”。
一阵光芒后，沈明玉又重回人形。
她还没有缓过劲来，满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司渊，只得颤颤悠悠道：“那我……那我，总可以回去收拾点东西吧。”
司渊点头，以示默许。
二人共同回到了沈明玉攒了一百年灵石才买起的小房子，沈明玉“咔哒——”，将司渊锁在了门外，自己回房间平复心情去了。
时间紧迫，沈明玉面对着屋内的一切，心生不舍，却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惧。
司渊明确说了，要在今夜子时前，到凡间的松山。而她估摸着自己应该没什么资格说明早再走。
作为随遇而安的“门派”代表人，沈明玉心态十分健康地开始收拾东西。
与此同时，门外，男人的目光悠久而深邃，盯着门扉看了很久，随后面无表情地找了个地方，掸了掸灰，坐下，右手缓慢地，像是坠着什么重物般，自然下垂。
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当啷”一声，什么金石做的物件敲击在地上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的右手手腕被扣着无形的锁链，稍微动一动都牵着着骨髓，实在是是痛到麻木。
他伸出左手，隔空细细摩挲着这金色的锁链，内心凛冽。
这锁，若说擅长使用，除他之外神界无出其二，如今确实被用在了自己身上，当真是讽刺。
思绪还未蔓延，他就被一旁粗狂的喊声吸引了注意。
“嘿，坐那儿的仁兄，你也是来找她算账的？”
司渊抬起头，眼神平静如同万古不变的潭水，扫视着这五大三粗的汉子。
狼妖。
五百年，他在心里默默细数着他的修为，并未说话。
这就是沈明玉的邻居，前两日刚被她烧了房子的受害者。
他仔细探查过，说实话烧的不算多，若真说赔偿，根据灵界的物价，应当不会超过两百灵石。
所以他并不想搭理这妖，只是出于礼貌，近乎施舍地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便再次低垂着眼眸，没了动静。
“你这什么态度？”狼妖好似对于这种没什么声息的回应十分不满，“是在挑衅老子？”
他手中握着的棍棒拖在地上，气势汹汹地向司渊这边走来。
一步。
两步。
三步。
司渊眉头紧皱，他极其厌恶不被他允许之人近身。
正要出手，却听着旁边的房门“砰——”一声，沈明玉连忙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个小布包。
“对不起对不起。”沈明玉一边道着歉，一边连忙走到司渊前面，用身体拦住位久负恶名的邻居。
满脸赔笑，声音灵动：“我不小心烧了你的门槛，不过我找人问过了，修复大概需要两百灵石，您看我赔……”
“这是重点吗？！”
狼妖直接打断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圜。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打不服我，还想跟我道歉？”
沈明玉：……
她知道，她可太知道了。
整条街没人不知道，搬来第一天就从街头一路挑战到街尾，四十三胜，五败。
究极战斗脑筋，纯粹的直肠子。
但她还是满脸赔笑，看着面前的邻居，希望他能给点别的解决方式。
“那门槛，可是大爷我亲手雕的！你说赔两百就两百啊？不过看在你只是个小草妖，弱的一捏就死，赔钱也行，但你还得送我两次妖丹温养！我记得你手艺挺好。”
沈明玉：……哦，连吃带拿是吧?
于是她正要开口说往后估摸着不做这生意，多赔你点灵石都行时。
那狼妖突然朝着沈明玉身后伸手一指，歪着头问沈明玉，语气嚣张至极：“还有这兄弟，你认识吗？”
沈明玉：“……？”
她犹犹豫豫回头，望了一眼背后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又转头看向狼妖，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什么药，只得点点头。
狼妖很是开心，得到答案后，右臂一使劲，棍棒在在空中划出个优美的弧形，稳稳地抗在了肩上。
中气十足地对着司渊喊道：“看着跟个小白脸似的，身上的气势倒是很吓人。我认不出你是什么妖，但是来打一架吧？你两既然认识，打赢我我就什么都不要！”
沈明玉：？？？
一天被震惊两次，谁懂?
她不停地回头看向司渊，顺便连忙摆手拒绝：“哎，不是，哎？你这？不行！你打不过他……不对，不是，他……”
她甚至紧张到微微出汗，脑子里只有一句：
怎么会有这么上杆子找死的人啊！
而且她还不敢说你打不过他，上次这么说的人已经被揍过了。
司渊此时优雅且从容地站起身，完全忽视在旁边大呼小叫的狼妖，盯着沈明玉，声音低沉，十分冷静地问道：“东西都收拾完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沈明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支吾两声后，回答他：“收拾完了，都弄好了。”
“那就走吧。”司渊转身就走，眉头微皱。
幼稚、聒噪。
殊不知此般行为落在一旁拼命挑衅的狼妖眼中，那是绝无可能被忍受的侮辱！
下一秒，他抡起棍棒就冲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