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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3 心伤 ...

  •   苏浅来开门,看到苏浅时,米夏不禁怔愣住了。

      许骆晨的婚礼米夏没有去参加,之后也只见过苏浅两三面,米夏没有想到再见面时苏浅已腼起了肚子,眼前的苏浅穿着藕色碎花冬裙,项间戴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头发高高盘起,韵味十足,米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发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般无法抬起,还是许有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她才艰难地抬脚进屋,视线却停留在苏浅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苏浅抬手将一掇头发别到耳后,见米夏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腼腆笑着说:“看出来了?才三个月呢,大概我比较显吧。”

      米夏愣愣的没有说话,许有笑着说:“恭喜婶婶了。”

      “你们坐会,骆晨很快就回来了,我去厨房再弄两道菜。”

      “婶婶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

      “没关系的。”许有把米夏摁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她出神的表情不禁有些担忧,抿唇起身进了厨房。

      米夏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打量着这个屋子,大厅正中央摆着许骆晨和苏浅的结婚照,照片上的许骆晨与苏浅深情对望,那眼神那般熟,那温柔的笑容那么的自然,丝毫不做作,而苏浅的脸上有着说不尽的幸福感,他们许下了婚姻的誓言,然后住进了这个属于他们的小屋。

      “米夏?你怎么来了?”许骆晨回到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米夏吃了一惊,苏浅从厨房探出头说:“你回来啦?我请了米夏和许有一起来过元宵呢。”

      “嗯,应该的。”许骆晨淡淡点了点头,看着米夏欲言又止。

      饭菜备好,四人上了桌,米夏却依旧恍惚地,视线在许骆晨和苏浅身上徘徊着。许骆晨尽量不在米夏面前与苏浅做出亲昵的动作,可夫妻间的习惯总是在细微之处体现出来,苏浅做的都是许骆晨爱吃的菜,她知道他饭前要先洗个澡,她知道他喜欢用木筷子习惯用瓷汤匙,她知道他吃饭时话不多……

      米夏机械地吃着饭,可终究掩饰不住满心的失落,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要决堤,她“豁”地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话便冲出了门,许骆晨和许有着急地后面追,一直追到小区外眼看着她上了的士,许骆晨皱着眉对许有说:“我或许知道她去哪里,你先回家去,她要是到了家给我个电话。”话说完便也拦了辆的士追米夏去了。

      许有虽然满心不甘,可还是回家去等米夏。一整晚他看着米夏心神不宁的样子,他的心中也很难受,他猜出了米夏对许骆晨的感情,却不知道竟会如此之深,这样的事实让许有的心中着实难受,然而此时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米夏下了的士,恍恍惚惚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她和许骆晨常去的小河边,夜幕降临,河对岸灯火通明,有精明的商人在河边开了家酒家,挂起霓灯,摆起圆桌,高朋满座,而河的这一边却是寂静无比,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借着对岸的灯光勉强看清路。这个地方最初是许骆晨带她来的,人烟稀少,他们俩背靠背坐在草地上,累了身子一歪倒在草地上睡上一觉,这里所有的记忆都和许骆晨有关。

      米夏踉跄地走到河边,她的眼前一片迷茫,仿如一年前许骆晨结婚时一样,不知道前方为何物,不知道路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河水静静流淌着发出漴漴水声,米夏想,一年前倘若不是许骆风,自己或许早就葬身河中,成了河中鱼的裹腹食了吧。

      想到苏浅,米夏的心如撕裂一般疼痛着。她一直接受不了许骆晨已经结婚的事实,许骆晨对自己如往昔一般,所有亲昵的话语犹在耳边,倘若不是苏浅偶尔打来的电话,米夏几乎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幸福地呆在许骆晨的身边,然而,这一刻她清醒了,许骆晨不仅是别人的丈夫,更是一个父亲,那未出世的孩子似乎正在向她示威,它张开柔软却坚强的小手护卫着自己的母亲,米夏忽地明白,那个家庭根本不是自己能够介入的,自己也不该介入。可是,一想到许骆晨揽着娇妻看着儿子,一家子幸福和谐,米夏双腿瘫软坐在了草地上,一直隐忍着的泪水终于流淌了下来,抽泣着,痛哭着。

      许骆晨找到米夏时,米夏坐在岸边将自己蜷成一团,头深埋进手臂哭泣着,许骆晨的心被米夏的哭声搅得混乱不已,匆忙上前将米夏揽入怀中却被米夏推开。

      米夏迷朦的双眼瞪视着许骆晨,不让他靠近自己,许骆晨的心一恸,哀声道:“米夏,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

      米夏耸肩冷笑,如何是好?这样的话他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如何是好!她吼道:“你已是别人的夫别人的父,你根本就没有义务要对我负责,我的一切与你何干!”

      “米夏,不要胡闹!”许骆晨怒喝了一声,见米夏怔住,不禁又放软了语气,“你明知道这十年来我是如何待你,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米夏安静了下来,将这两句话呢喃了一番,不禁再次扬起一丝苦笑,曾经许骆晨将这两句话教予她,告诉她意思,看着她的眼神坚定不移,深情无比,如今想来却是讽刺,原来,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

      米夏笑着,笑着,声音冷冽得刺痛了许骆晨的心,他上前一步想抓住米夏,米夏却又迅速后退,站在一步开外看着许骆晨说:“苏浅姐已经怀孕,你就该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七个月后孩子生下,你该尽一个父亲的责任。骆晨哥,你从来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会让两个女人伤心吗?”

      许骆晨的身子猛地一震,他没有想到这样直白的话竟会从米夏的口中蹦出,他以为米夏会哭着扑入自己的怀中求自己不要离开她,那样的话他便会抚摸着她安慰她,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可是眼前的米夏却目光炯炯地瞪视着自己,眼角含泪,双眼通红,却坚定不已,这让许骆晨心惊不已。

      米夏紧咬下唇看着许骆晨,许久她才颤抖着声音说:“骆晨哥,我想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奢望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我一直自我催眠告诉自己你并没有结婚,我仍旧渴望接近你,只要能呆在你的身边我便可以幸福上很久很久,可是,今天我才明白,原来不是的,原来你真的已经结了婚,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你即将成为一个父亲,你的家庭便会美满,而我,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多余的一个。这条项链还你,我不需要了。骆晨哥,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生活吧。再见!”

      米夏说完将颈间的项链摘下塞进许骆晨的手里然后扭头跑开,拼尽全力地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满含回忆的地方,泪水被风带着吹入空中落在草地上,也落在了许骆晨的心上,抬手似乎还能触到那滴属于米夏的眼泪,怔怔地站在原地,天空亮起一道光芒,雷声轰鸣,瓢泼大雨,一岸心伤。

      看着那条自己精挑细选的项链,抚着上面的麦兜,它简单却灿烂的笑脸看在许骆晨眼里却是无比的讽刺。许骆晨想,或许,他是真的要失去这个女孩了。

      时钟滴答滴答走了一圈又一圈,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层楼的灯相继灭了,不知谁家养的两只猫儿开始活动,一搭一唱地叫了起来,沏泡的热茶早已经变凉,静寂的屋子,客厅中只有来回不停的脚步声。

      许有的心里前所未有的焦燥,这样的状况即使是在他妈妈离开他们时也没有过。许有10岁以前许骆风的小公司仍在艰难经营当中,整日走南闯北不停努力地拉资金,许有的母亲秦瑶雨不想跟着许骆风吃苦,与他离了婚,拉了个行李箱便走了,不久便传来她改嫁给一个富商移民去了加拿大的消息。

      彼时的许有不过10岁,周围的人都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事实,只说他的母亲是爱他的,总有一天会回来,可懵懂的他还是隐约明白了他的妈妈抛弃了他们父子俩。许骆风很庆幸许有没有像小说里的小孩那样变得自闭敏感离群索居起来,反而活得更加坚强,虽然偶尔喜欢逃课,可成绩一直很好,有空的时候也常陪许骆风聊天,这让许骆风很欣慰,因为许有真的很懂事,很坚强。

      可是此时许有的心却乱了,慌了,他不停来回踱着,他告诉自己要镇静,不可以慌乱,他坐在沙发上泡上一壶茶,却没有喝上一口,任凭茶凉。

      看着窗外飘起的大雨,许有眉头紧皱。

      铁门传来一声低响,许有“豁”地从沙发上腾起大步走去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原来是风吹起一片纸片打在了门上。许有失落地关上了门,站在门边静默许久,倏地又打开门,呼吸一滞,双眼瞪大,慌忙上前一步接住即将倒下的人。米夏混身湿透了,神情恍惚,咧开嘴双手并用搂住许有的脖子才站住,口齿不清说道:“我还没敲门呢,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3 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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