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叫张兰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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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云望舒连喊了两声，却有点虚，有种私闯民宅的愧疚感。无人应答。
张郁离和她对视一眼，朝里走去。云望舒因为步伐轻盈，走在前面。张郁离看到她腰间挂着的玉佩，心里暗笑。那个阿入，肯定是趁望舒不注意挂上去的，时间应该是今天早上。
云望舒依旧有些礼貌地敲了敲门，能听到里面人很细微的动静。张郁离轻轻推开门，眼前一幕却是令人汗毛直竖。
里屋人头攒动，只见除了那个小姑娘，其余人的右唇角上均有一块鼓起的脓疱。她们长着一样的剑眉，一样的高挺的鼻梁，连驼峰都很接近，她们的脸简直如出一辙！她们是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法是，她们是一个人的各种形态。这样可能还难以理解，她们像是一个人在不同年龄段的标本！
随着年纪长大，嘴角的鼓包也渐渐消瘪下去，如不再爆发的死火山。顺着对比下去，她们的皮肤也变得皱巴干瘪得像被抽干了水后暴晒的河床，整张脸只有眼睛和嘴唇上是剩下的生命之源。眼珠子也很浑浊，略微带些棕色，看起来深不见底。
因为两个不速之客的闯入，其中几个人脸缩作一团，像被撒了盐的蛞蝓。
张郁离觉得她是一个很可怜的人，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长了这块疤。就算她不介意，她也一定会因此收到很多偏见。
但猛地，却感觉这张脸是多么的熟悉！对！见过！她是大娘！这样看起来，她们好像没有那么苍老了。这张脸出现的时机和场景给她们蒙上一层可怖的色彩。
她们像是躲在幕后的替身，被人狠狠扯下了幕布，刺眼的光射进来，一下暴露在人前，让她们无所适从。稍微缓了一会，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无奈开了口：“没想到你们这么没礼貌！”
“你是大娘！不，你们是大娘！”云望舒道。
屋内人一齐点了头，不同高度的嘴角疤因为嘴唇的湿润一齐闪烁着晃起来，仿佛听从过谁的□□导。
“我们能感觉到大娘对你们无来由的善意，如果你实在好奇我们和大娘，我们可以告诉你。”张郁离猜测，说话的应该就是之前那个二十左右的人。
“大娘，是害了痴呆的。我们并不清楚这里的机制，也不知道我们从何而来。我们只知道，大娘不认识我们了，而我们就是她。每次来往，我们都是让小妹去，她尤其不认识小妹。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娘的灵魂可能存在残缺，因此在这里生活依然会有很多不便。我们很抱歉我们的存在。”她继续说道。那么可以勉强解释大娘的说辞矛盾了，毕竟她自己都可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们这个家庭，你可能觉得很毛骨悚然。但我们只是想在这里，陪陪她。只是这样。”一位长相和大娘颇为相似的老奶奶道。
二人听后，屋内人默然，飞鸟的叫声从悠远处传来，夹杂着隔壁的几句人声。一定是江霄那人又在和卢润耍嘴皮了。
“大娘，不——你们是？”云望舒道。
“你可以叫我张兰芬妹妹。她们，你可以说张兰芬姐姐，张兰芬奶奶什么的。”小姑娘笑道。
“那么你一定知道张桂芳。”云望舒道。
“当然，她是张兰芬的妹妹。”张兰芬奶奶道，“你们说的君君是陆君吧？她是‘大娘’孙女的好朋友，有时会来和‘大娘’一起住。”看来连她自己都叫自己“大娘”，那她之前的执拗也就不足为奇。张郁离这时候并不知道她指的“大娘”是另一人。不是自己亲口问的话，就没办法知道是否是假话。即使她并不知道张郁离腰间平平无奇的羽毛的功效，这位机智的“张兰芬奶奶”还是非常谨慎，很会玩弄字眼，让人分不清真假。
张郁离笑道：“张兰芬奶奶，你知道陆君在哪吗？我们在找她。”
张兰芬奶奶眯起眼道：“我哪里知道？她是个喜欢到处跑的孩子。”张郁离判断她没有说谎。
“有必要回答她吗？”张兰芬姐姐嗤笑道。
张兰芬奶奶道：“也是，无缘无故闯进别人家里来，我们已经算是礼待了。”
张兰芬妹妹道：“总之，她们都是好人。”
张郁离笑道：“张兰芬……你们家门被人砸坏了，注意维修。”这里的费用就算到给大娘的住宿费里吧，不过猜想她们是不缺钱的，毕竟大娘连费用都没有过问多少，而且能在这里有这么大的屋子，而且是唯二的两家，肯定不同凡响。
她于是拉着云望舒回到大娘家。大娘还跟昨天一样在忙碌着，一刻也不停，像是临死之人，闭了眼就不知道再怎么睁开了。也不算，大家都不是已经死过了吗？她还是非常可怜的。
陈玄霜已经回来了，在收拾包裹。陈仓区惹上一点麻烦，有人在城里借成村的事起浪，需要她们自己的人去解决，因为陈玄霜处理这些事比较有经验，加上这边暂时还没有什么起色，左宁就叫她回去，毕竟有左羽在这里，加上沈于蓝派来的人，已经足够。
其实更大一部分原因是陈玄霜将左羽的话告知了左宁，左宁心里有些受挫，于是叫陈玄霜回来，好打消左羽的顾虑。如果她知道左宁有这一层考虑，也不会再这样想。
张郁离想，果然物质是非常重要的，她们陈仓城的事，一下子就传过来了。而在这里，避免引起恐慌，连进人家门都很不方便。不知道她们这边是怎么维持秩序的，连治理的人都没有。或许，这里是靠声望吗？
她突然得出一个思路，不如散些家财，来换些人出来。就算是陆君是个众人敬仰的人，在她们并不知道会危害她利益的情况下，又何乐而不出屋来？
不过，第一，不清楚这趟远门是否带了足够的盘缠；第二，家里这些傲娇姥儿愿不愿意掏点家底出来。一切还得等她们回来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我叫张兰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