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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撩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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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风拂过,盛荣带着一身雪花推开徐芷华的门。
绣金丝的墨狐锦裘披在身上更显得他格外贵气,大抵是今日他心情不错,眉宇间比往日温柔许多。
“外面下雪了,你没出去看看吗?”他走近后十分自然地将徐芷华耳鬓的一缕发梢从肩上拂去。
这般亲昵的姿势让徐芷华红了脸,连那双翦水秋瞳都凝上一层薄雾。
她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而盛荣也看着她。盛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只是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直到徐芷华低头轻咳时,盛荣才回过神来:“你病了?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
“是妾身不让钱嬷嬷禀报你的。”她轻咳两声,双颊被嗓子的不适憋的通红,盛荣皱眉将她拉入怀中,然后用他的大掌在徐芷华背后轻轻拍着,替她顺气。
徐芷华感觉到自己从后脊处涌上一阵酥麻,从未与人有过这般亲密接触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盛荣,任由盛荣灼热的掌心滑过她的背脊。
“小爷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你是我的王妃,病了就该告诉我,等着,我去让人到宫中请太医……”
盛荣一时间完全没有察觉到徐芷华的不对劲儿,直到他对上徐芷华羞涩的视线时,盛荣才意识到,自己掌心下的玉背如此单薄柔顺,哪怕是隔着衣衫,他也可以想象其中包裹着的是多么细腻的雪肤。
想到这里,盛荣的脸也跟着红了,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抬起手来,慢慢走到高几旁,上面摆着热乎乎的茶水,盛荣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遮挡住他尴尬的神色。
“近来大夫人经常来我们这院,前些日子阿瑶给她气得不轻,我想着只是着凉风寒,也不是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让她们声张。”
她犹豫下,还是问道:“夫君,阿瑶姑娘会武的事情您知道吗?”
“小爷自然知道。”盛荣目光垂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是我带回来的,若是危险,我怎会放心让她在你身边?”
徐芷华帮盛荣续茶的手轻颤了下,抬眸看着他。
也不知是从哪里钻进来的雪花,十分调皮的落在盛荣浓密的睫毛上,似一只小精灵在烛光下闪烁着。
她仿佛被蛊惑一般伸出手,轻柔拂过盛荣的眼睛。
感受着徐芷华的动作,盛荣这回当真是不知所措,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但她掌心的香气萦绕在盛荣的鼻息间久久不散,明明是寒冬时节,屋内却升腾起暖意。
盛荣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突然,他猛地抓住徐芷华的手,稍稍用力,徐芷华就跌入他的怀中。
“你有小字吗?”
徐芷华被盛荣的气息包围住,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回答道:“岁岁。”
“岁岁。”
明明是从小听到大的两个字,在盛荣的唇齿间读出时,却多了几丝暧昧。
想起小娘对她的嘱咐,还有已经入府的妾室,徐芷华觉得自己不该在这般被动的等待,她也该做些什么才好。
十年没下过雪的长安如今都已银装素裹,盛荣的世界中也该习惯有徐芷华的存在。
徐芷华僵硬着手臂,她小心地用手臂环住盛荣的腰,然后将头靠在盛荣结实的胸膛上轻言:“夫君,今夜雪大,要不你就留下吧……”
她的声音很细,轻柔间带着微微地颤抖。
这大概是她此生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了,徐芷华从没想过自己嫁人后会为保持地位这般卑微祈求,当初她看不懂父亲后院的几个女人为何争风吃醋,如今也全懂了。
在这后院中,若是没了夫君的宠爱,那她未来的日子会愈发难过。
盛荣不得不承认,他心跳的很快很快。
徐芷华的身体很柔软,散发着如栀子花般干净甜美的味道,而无论是她红着的脸,还是含羞带怯的笑容,都在撩拨着盛荣脑中的那根弦。
他虽在外素有浪荡之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是阿瑶也好,或者其他的花魁姑娘也罢,他从未碰过任何女子。
盛荣搭在高几的手指轻敲了几下,就在他准备回手搂住徐芷华的纤腰时,窗外的雪光映出一道黑影,看见那道黑影之时,盛荣瞬间清醒。
“今夜我寻阿瑶有些事,你不必给我留门。”
他硬着心推开徐芷华,但手指却忍不住留恋在她温热的手臂上不肯松开。
徐芷华顿时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夫君,就连一夜你都不愿意留下吗?”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盛荣清醒地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坦然起身:“明早我会来陪你用早膳,这几日我都会在府中。”
说完,盛荣起身离开,开门时带来一阵寒冷的风,徐芷华就这么看着他消失在风雪中,走入阿瑶的屋里,房门紧闭。
桌上那杯他刚刚喝过的茶水还在散发着氤氲的热气,可他走过的脚步转瞬间随着风雪被吹散,仿佛他从未来过一般。
真是可笑啊!徐芷华自嘲的勾起嘴角,明明自己才是盛荣明媒正娶的王妃,如今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夫君走入别的女子屋中,多可悲啊。
*
“姑娘,太医来了。”
如鱼小心地看着自家姑娘的脸色,刚刚小王爷离开后,徐芷华就一直呆坐在高几旁,她伸手帮徐芷华披斗篷时,刚好碰触到徐芷华的手,被那冰冷的触感吓了一跳。
就在她准备违背徐芷华的意思,也要为其请来大夫时,盛荣的随侍凌羽引着太医向她们院一路走来。
原来盛荣离开时,特意让凌羽拿着他的令牌进宫接来平时给王府看诊的孙太医。
他将徐芷华的风寒记在心中,悄悄安排。
徐芷华本就苍白的脸如今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她想起身给太医见礼之时,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直接倒了下去。
“姑娘!”“王妃!”
徐芷华最后只听见这两声呼唤,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听闻徐芷华昏迷的事情,正屋那边也坐不住了。
赵芳亲自来到院中打听,见到孙太医时心中大惊,面上却满是关切:“孙太医,华儿如何了?”
“夫人放心,王妃她是身感风寒,加上心中郁结,这才会发热咳嗽。昏迷也是因为其之前体质单薄,营养不够,多加进补便无恙了。”
“那便好。”赵芳松口气:“那就劳烦孙太医帮着华儿好好调养一番,这孩子命苦,如今嫁进我家,我自然要对她百般照顾,无论是再贵重的药材我们盛王府都是出得起的。”
孙太医捻着白胡子笑道:“夫人果然是慈善之人,能做您家的媳妇,王妃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太医拿着方子去为徐芷华熬药,赵芳望向跪在旁边垂泪的如鱼:“你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如鱼擦干眼泪,颤抖着起身。赵芳问道:“你家小王爷可有回来?”
“回夫人,王爷之前有来看王妃,只是后来……”
“后来如何?”
如鱼声音如蚊子一般含糊道:“只是后来王爷去了瑶姨娘的房中,王妃这才晕过去的。”
一提到瑶姨娘,赵芳恨得牙痒痒,怒极道:“这该死的小贱人竟敢勾引王爷,还欺辱王妃,今日我定然要严惩她,让她知道在这院中究竟是谁做主!”
可她喊了半天,都不见有下人过来。
“本小爷记着,这是我的院子,怎的大夫人在这指手画脚?”突然间,盛荣一边整理着腰带,一边皱眉漫不经心地走了进来,阿瑶就跟在他身后。
赵芳见到盛荣的时候又恢复之前的笑容:“荣哥儿你终于来了,你的王妃病倒,我却没看见你的身影,这不是着急嘛。”
盛荣冷笑:“我怎不知大夫人竟然这般好心?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不劳烦大夫人了,来人,送大夫人回正屋!”
“大夫人,请吧。”凌羽和他主人一样对这位佛口蛇心的大夫人十分厌恶,他板着脸将敢怒不敢言的赵芳请出去,心底满是不耐烦。
赵芳一走,盛荣忽然变了脸色,他给阿瑶一个眼神,阿瑶顿时明白:“王爷安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打扰您和王妃的。”
“好,辛苦你了。”盛荣和阿瑶说话时完全没有任何暧昧,反而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话刚说完,他便朝着内室走过去。
看着脸上散发着不正常潮红色昏迷不醒的徐芷华,盛荣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心,滚烫的触感让盛荣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连忙用床边的冷水将帕子打湿,又将冰帕子放在她的额头上。
孙太医端药进来,正好看见盛荣盯着徐芷华满眼关切的一幕,他上前准备行礼时,盛荣免了他的礼:“孙太医,你和我说句实话,王妃究竟为何突然昏迷?”
“回王爷,王妃她不是风寒,而是……中毒!”
盛荣的手轻颤一下:“中毒?可会危及性命?”
“若是不及时喂药替她清除毒素,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孙太医如实回答:“有人在屋中的花蕊中下了催情的香粉,这种香粉本是无毒,却未曾想王妃对这香粉中的香料有着不良反应,加上后来她又误食小厨房做的黑鱼汤,大发之物,这才让毒素快速侵入王妃体内。”
黑鱼汤……盛荣顿时心头一紧,那汤是他特意让小厨房为徐芷华所做,昨日他得了几尾黑鱼,听闻黑鱼补身极好,这才想着徐芷华太过单薄想为其补补,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为那下药之人助推,害了徐芷华。
“王爷,王妃这药需要两个时辰喂上一次,您看……”
“我来吧。”盛荣将徐芷华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肩膀撑着她的身子,接过药碗,可徐芷华的双唇却不肯张开,口中还在无意识的喃喃着什么。
“糟了,王妃这毒素大概是已经朝着大脑侵入,王爷,必须尽快让王妃将药喝下,然后老臣施针将毒遏制。”
看着昏迷的徐芷华,那张娇嫩的红唇颤动着,盛荣眯眼盯上一会儿后,他直接端起药碗将散发着苦味儿的药含进口中,然后吻上那张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