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缠绕》叶片一二三

4、谁能拒绝会动的鼠鼠

　　两人坐回位置上，有一个女生问他们：“怎么去那么久，要排队吗？”
　　“要，去南教学楼上吧。”林陌明想，这个女生长得好像仓鼠。
　　“诶，那个南教学楼闹诡异的故事我刚听完，再憋一下，忍不住再去上吧。”仓鼠有点沮丧。
　　“憋着对身体不好。”“就要。”“不行。”“你管我。”
　　跟仓鼠对话的是仓鼠的男同桌，林陌明看了眼，男同桌好像一只松鼠。
　　最后两只鼠鼠还是一起上厕所了，林陌明收回视线，自己这个把人动物化的坏毛病难道是觉醒能力的后遗症？
　　“感谢高二三班为我们带来的精彩独奏，接下来我们有请高二四班的弹唱表演。”
　　缪黑和缪白依然穿着校服，两人并肩站在舞台的中央，缪黑架着一把小提琴，缪白手拿着麦克风。
　　小提琴弓触碰琴弦的前奏响起，缪白也随之张嘴吟唱，一个个听不懂的古老而深沉的单词从她嘴里唱出。
　　人漂亮就算了，唱歌还那么好听，简直绝杀。
　　就像太阳在不遗余力地散发她的光芒。
　　后排的林陌明感受到自己一连几十小时的郁气被一扫而空。
　　歌词唱的是什么，林陌明听不懂，从缪黑拉小提琴那一瞬间开始，她就开始发愣，直到缪白开口唱歌，她鼻子发酸，眼睛热热的。
　　林陌明的心脏在这一刻开始跳动。
　　小提琴的加入让整首歌充满着一种林陌明说不上来的感觉，也许是神性、反抗、自由、故乡、歌颂。
　　像一位神明在低声吟唱史诗级战争的残酷。
　　转折过后又像一位温柔的母亲在哄睡宝宝。
　　故乡？她也有，只是可能回不去了。死亡？或许是个好选择。
　　一首歌下来一波三折，特别是缪白唱歌给人感觉在讲故事一样，跟原唱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小鸟挣脱出牢笼，充满反抗与自由的味道，接着是不知何来的沉重和枷锁让人喘不上气，中间的美声直接升华整个歌曲，直到最后，缪白低沉的嗓音重复单词的时候，让人起鸡皮疙瘩。
　　一曲终，林陌明眉头舒展，心里松快许多，男女主合奏对观众很友好啊，连鼻子也通畅了，隐隐幽幽的花香闻着就愉悦。
　　周围的声音都在窃窃私语，他们觉得缪白唱歌好听得都可以出道，但是为什么选择翻唱国外z大大的歌？
　　“众所周知，z大大的歌都是自成体系的古语言，听着好听，但是超难唱。”
　　“那个麦克风是学校斥巨资买的，谁唱谁好听。”
　　“她嗓音好适合翻唱这首歌，那种感觉比原唱还好。”
　　“虽然听不懂，但是我被治愈了。”
　　“我也是，幸好我录下来了，好震撼啊。”
　　林陌明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议论，一直目送台上两人鞠躬然后退场，林陌明眼睛痒痒的，手去揉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至于吗。
　　不过，很神奇，她似乎真的振作起来了，主角就是主角，拥有天生的治愈力，穿越以来的水土不服在这短短一首歌里被治好了。
　　如果小太阳被摧残，那也太可惜了，想到缪白命中注定的be爱情，她心生了保护缪白的想法。
　　“感谢高二四班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接下来我们欢迎高二五班的独唱。”
　　缪黑和缪白表演完就回班级里坐着了，缪黑把他的琴盒随意放在地上。
　　“怎么样，我唱的好听吗？”缪白凑到他们身边的空位。
　　“特别好听，陌明听哭了。”齐青毫不留情地拆穿。
　　“啊？这么好听吗？我都不好意思了。”缪白吃吃地笑起来。
　　“嗯，很好听，听得我想家。”林陌明摊手。
　　“你家不是本地的吗？”缪黑敏锐地指出问题。
　　“那是一种比喻啦，小黑你懂不懂。陌明，以后你想听我都给你唱。”
　　林陌明看向缪白，她亮闪闪的眼睛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唱完歌后嫣红的脸颊，汗水黏着的发丝，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跟缪黑的气质有些相像。
　　又来了，那股勾人的香味，陌明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她点头。
　　或许是缪白缪黑的表演太深入人心，也许是哭完了有些累。
　　后面的表演林陌明一边听一边发困。
　　缪黑起来上厕所，林陌明以为是缪白，她喊了一句一起，又瞬间清醒。
　　缪黑看向她，林陌明硬着头皮站起来，硬邦邦地说了句：“我以为你是缪白，认错了。”
　　缪黑轻笑了一句，转身先走。
　　缪白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倒是齐青笑眯眯地目送他们离去。
　　两人走到了南教学楼的厕所，这里人少不用排队。
　　洗完手出来，一个身穿校服的精致美少年在转角处等她。
　　看着那张和缪白神似的脸，林陌明有些抓狂。
　　受不了，你们人类进化没带她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美。
　　“你们今天在杂物间收获不错啊。”缪黑弯起眼睛看向她，心情似乎不错。
　　“你看到了？！”林陌明惊愕。
　　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知道她在杂物间。
　　“嗯，那张海报我早就知道了，但是目前我的力量还不是他的对手。”
　　“听你的意思，力量可以增强？怎么做。”林陌明来了兴趣。
　　“想知道？我晚上再告诉你。”缪黑说完转身走开。
　　又来？又一个晚上再聊。她刚吐槽完，缪白就从转角出现。
　　缪白看到林陌明后，一个扑倒在林陌明身上，她蹭蹭林陌明：“你和小黑出来上厕所怎么不叫我呀。”
　　“我看你睡得香，不忍心。”林陌明伸手接过她，手指碾了碾她柔软的发丝。
　　又不自觉地走神了，有些人连头发丝都那么漂亮。
　　“那你要等我哦！”缪白跟缪黑一样，说完话也不等人答应就溜进厕所。
　　如果是别人的话，林陌明就走了，可是谁让缪白是一个小天使呢？
　　还是一个刚刚治愈了她的小天使，拒绝不了啊。
　　还没等多久，一只诡异体从她眼前飘过，眼看就要飘进女厕所。
　　她忍了一下，实在忍无可忍，上去就抓住老头的诡异体。
　　诡异体呆呆的，被抓住了也没反应过来。
　　她叹了一口气，怎么不反抗呢？老头也不动，任人宰割的样子，林陌明犹豫半天不忍心下手。
　　她把老头拉到栏杆外，这里才二楼，诡异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扔出去活不了也死不了。
　　林陌明转身离开，老头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一道黑色的光朝她射去。
　　林陌明没有防备，黑色的光从背后穿透直胸前，比痛疼先到达的，是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了她心头。
　　林陌明直直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就那么看着胸口的黑光，耳朵嗡嗡的，也听不到声音。
　　只觉得有人在摇晃她的肩膀，于是她忍着难受，僵硬着身体慢慢抬起头。
　　下一秒，奇异的花香包围了她，好像濒死的鱼碰到了水，林陌明突然能大口呼吸，她的胸口急促起伏着。
　　缪白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着林陌明看着自己，缪白的双唇张开又合上，不知道在说什么，见林陌明没反应，又用手去碰她的额头。
　　过于浓郁的花香有安稳人心的作用，林陌明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对焦，看清来人后，缪白的美貌冲击再度把她扇醒了。
　　林陌明眨眨眼，艰难地从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上移开。
　　老头发出攻击后就逃走，早已不见踪影。
　　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黑色的光还是插在那里，但是人已经缓过来了。
　　缪白上下打量她，对胸口吓人的黑色光视而不见。
　　“陌明，你哪里不舒服？”
　　“这里。”陌明扯过额头的手，牵着缪白的手往下。
　　意料之中，直接穿过了黑色的光，摁在了校服徽章上。
　　原来女主也不是万能药，陌明看着眼前素净纤细的手发呆。
　　缪白没有和女生这么亲密过，感受手下的校徽，指尖不自在地动了动，脸都红了：“陌明，这里不舒服吗。”
　　“嗯，心脏疼，好像是低血糖了。”
　　“啊，那我扶你回教室休息下。”
　　陌明靠在缪白身上，缪白一米七五，看着高高瘦瘦，意外地有力，身上的幽香一直往陌明鼻子里飘，陌明忍不住侧过脸深深嗅了嗅。
　　“我身上的味道好闻吗？”缪白注意到她的动作，浅笑了一下。
　　“很好闻，死人闻了都能活过来那种。”
　　“什么呀，好可怕。”缪白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放学后
　　三人又走在了回家的路上，缪黑在看到林陌明胸口上十分明显的黑光，没有说话。
　　一路上路过的飘过的诡异们对她胸口插着的黑光也视而不见。
　　林陌明顶着黑光行走，秉持着我不尴尬没人看到的心态，泰然自若地跟缪白聊天。
　　“今晚吃什么呢？”缪白在数自己家的冰箱还有什么菜。
　　“啊，说起来，你爸妈都出差了是吧？”
　　“嗯。”那个爸爸妈妈到底是什么工作，林陌明表示她一点都不知道。
　　“叔叔阿姨常年搞科研应该很辛苦。如果有什么事搞不定，可以来我们家哦，如果是陌明你的话，我很欢迎。”
　　“最好没有事吧。”科研人员吗？林陌明叹了一口气。
　　“说的也是呢。”缪白笑嘻嘻地回。
　　缪黑还是一路沉默着，林陌明真的很好奇他不说话会不会憋坏。
　　三人到了家门口，缪黑的视线从她胸口的黑光移到她脸上。
　　林陌明有点不自在了，她刚刚清清楚楚看到缪黑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遇到这个事没被吓尿已经很厉害了好吧。
　　林陌明进门后洗手做饭，房子不大，依旧没什么人气。
　　饭后，林陌明偷偷看了一眼父母的房间，太干净了，干净地让她头皮发麻。
　　她简单翻了翻，什么纸质资料都没有，仅有的几本书崭新到仿佛是拿来装饰的。
　　她皱着眉头去洗澡，洗澡的时候，摸了好几百次那个黑色的光，光体从身体穿过固定住，连接处完美契合，无法窥探到里面的脏器。
　　不痛不痒的，摸不着头脑的，林陌明也没有兴趣探究了。
　　躺到床上玩会手机，她看看时间，缪黑差不多要来找她了吧，再晚点就想睡觉了。
　　刚想起来这件事，门口传来敲门声，手机上也有他发的短信。
　　“开门，是我。”
　　有你这么发信息的吗？提前发信息再来啊！！不要同时出现在门口再发信息。
　　林陌明吐槽完，赶紧套了件衣服就去给他开门。
　　缪黑看到林陌明穿着睡衣和外套，胸口插着一把黑光。
　　林陌明还没开口说话呢，缪黑就自顾自地走进来了。
　　“说吧，什么事。”林陌明关上门问。
　　“你问我有什么事？胸口上的黑光没事吧？”缪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哈哈，大师好厉害，这都被您知道了，不知您可否指点一二。”
　　“下午你不是问我怎么增强力量吗？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缪黑走到沙发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吞噬别人能获得力量。”
　　“吞谁的？”
　　“缪白。”
　　“你想吞她的？”
　　“你要帮我吗？”
　　“你疯了？”那可是女主啊，不对。你也是男主。这个世界终于还是癫了。
　　现在是人类文明社会，你们为什么要像原文里一样吞来吞去？
　　“没有其他方法吗？”
　　“你想要什么方法？”
　　“温和点的，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之类的。”
　　“这个世界都有超能力了，换做其他人只会比我更直接、粗暴地解决问题。”
　　“为什么是她？”
　　“她的灵魂是纯洁的、上品的，于我来说，无人可替代。”说完这话，缪黑似乎也有些动摇。
　　“你怎么了？”看到他低下头，林陌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我为什么这么渴望着她呢？”
　　他迷茫地抬起头，望向林陌明，眼神里都是林陌明不懂的复杂。
　　平时高冷精致的面孔都显得有些痛苦。
　　鬼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陌明自己也没搞清楚，而且见不得美少年痛苦，只能先安慰他。
　　“听着，世界上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选，你先别急着做决定。”
　　一般这样劝人只会激起他人的叛逆之心。
　　林陌明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担心会波及到缪白。
　　于是林陌明上前，蹲在他膝盖旁，握住他的手：“我和你一样，大家都很喜欢她。”
　　林陌明低着头观察他的手，青筋分明，修长有力。
　　“谁喜欢她？”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打缪白的主意？”缪黑连抛两个问题。
　　“齐青。”林陌明停了一下又补充道。
　　“齐青被附身了，你不知道吗？”
　　“这个世界的人是看不到诡异附身于人类的。”缪黑很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陌明猛地抬头，缪黑离她很近，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莫名一阵鸡皮疙瘩。
　　缪黑是什么意思？
　　“我亲眼见过这个世界的诡异是怎么把人类的天眼能量吃掉的。”
　　缪黑轻描淡写地说出惊为天人的秘密。
　　“我本来也看不见，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可以看到了。”
　　“导航，做饭，字迹，海报。”
　　“自从放假回来，你连饭堂的茄子都不爱吃了。”
　　跟他印象里的林陌明有很大区别，缪黑的眼神仿佛把她里外看穿了个透。
　　林陌明僵住了，原身喜欢吃茄子？她不知道啊。
　　“被附身了？”缪黑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
　　“不是，开学前的小假期我出车祸失忆了，不是告诉你了。”林陌明也有点慌，没想到会有人发现。
　　“是吗？”缪黑显然不信。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世界有诡异？”
　　“我怎么知道，从我记事起，这些诡异就喜欢在散发香味的缪白身边打转了。”
　　“听着很不妙…..”
　　缪黑又继续说。
　　“也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后来家里人去请了一个珠子让她戴着，味道没了，就好很多了。”
　　“香味应该被抑制住了，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不知道，人有鼻子，能闻到也正常吧。”
　　很显然缪黑依然不信，他没说话。
　　“对了，我胸口上的黑光，应该怎么解决？”
　　“我试试吧。“缪黑伸出手，隔空发出一道紫光，紫光贴在她的前胸和后背。
　　林陌明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光很暖和，很快，黑光被紫光吞噬了。
　　“谢谢。”林陌明摸摸心口，很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后遗症。
　　“要谢就谢缪白，她三句里就有两句是有关你的，听着就烦。”缪黑的脸色有些苍白。
　　“哈哈，她聊我什么？”
　　“说你过了一个假期，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不爱吃青菜现在都会多吃两口。”
　　“哈哈，人是会变得嘛…”林陌明尬笑。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林陌明拿起手机一看，是缪白打来的。
　　在缪黑的注视下，她硬着头皮接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在当小三的偷感。